《沫与青芒》奇小妖

19、第 19 章

　　第十九章

　　第二天许慧慧就收拾好行李等许沫去送她，紫轩说基地附近已经没有丧尸群，非常安全，偶尔一两只许沫也能对付，所以就他一人护送，顺便看望下好友余亮。紫轩一伙非常不愿意跟特种兵照面，免得生些没必要的麻烦，许沫就带上青芒，出发了。

　　许沫开车，到了基地外面发现来这里避难的人们排成了长龙，车辆都停在路边空旷的地方。经过丧尸的逆袭，基地再次筑起它的防御，这次的军事力量比之前更甚几分。

　　许沫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排队。等待的队伍十分漫长，人们的脸上有疲累有倦意有恍惚有不安有高兴有喜忧参半。许慧慧六神无主，她不知在想些什么，木然地随着人群前进着。

　　进入基地前都要检查身体，确定没有被感染后才能在基地住下。

　　“名字。”

　　“许沫。”

　　“身份证号。”

　　许沫报了自己的身份证号，确定是合法公民后就到旁边的帐篷接受抽血检查。抽血检查后是行李检查，许沫没带什么行李，就一把青芒用布裹着。

　　负责检查的军官看到他的青芒就说：“武器不能带进基地，要没收。”

　　许沫：“我以后离开基地可不可以把它还给我？”

　　军官：“进去了没有上级批准出不来，一般人不让出。”

　　许沫把青芒放在桌上：“我进基地找个朋友，找到他后就离开。”

　　军官欲拿起青芒，可手提了提，发现这把刀很沉，他使劲，桌上的刀分毫不动，他意识到不对，接下来无论他怎么使劲都拿不起青芒：“怎么回事？”

　　许沫一脸无辜，原来橙子说一般人拿不动青芒是真的：“它有点重。”

　　军官：“有点？”他叫了旁边一名士兵，“来，你提提。”

　　那士兵上前来提，结果发现无论如何使力都提不动青芒，甚至把它挪一挪都不成。接下来军官又找了几个人来提青芒，结果无一例外。

　　军官：“这把刀有古怪！”他断言，“你是哪儿得到的这把刀？”

　　许沫：“我朋友送我的。既然你们都拿不动它，那可以把它还给我么？我保证不会伤人，我的刀是用来杀丧尸的。”

　　军官：“不行，基地里严禁平民携带武器。”

　　许沫：“如果他们遇到丧尸拿什么自保？”

　　军官：“……求救。”

　　许沫：“遇上腿短的来不及等救援怎么办？”

　　军官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你带着它，跟我来。”

　　因为除了许沫谁都拿不动青芒，军官干脆让许沫自己把青芒带到陈列室，锁起来。这里放的都是难民们带的违规物品，大部分都是难民流亡过程中防身用的武器，这些武器统一没收，充为军需。

　　军官：“目前无法处理它，暂时放在这里。”

　　许沫：“……”

　　军官：“好了，你刚才说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许沫：“余亮。”

　　偌大的基地共有三个余亮，二十左右的年轻小伙余亮就只有一个，许沫很快就找到昔日同学。

　　一个暑假没见，许沫却觉得两人像一个世纪般没见，看到余亮那刻，眼泪差点没夺眶而出。好在他在方青远的数次打击下，早已学会隐忍，不再浪费无意义的泪水。比起他的欲哭无泪，余亮这小子就豪放多了，看到他就泪奔着跑过来，抱着他狂哭，他哭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许沫，他哭死去的家人，搞得许沫鼻子也酸酸的，差点没忍住。

　　许沫哽咽着，声音颤抖：“没事了没事了，能活着就好。”

　　余亮吸着鼻涕：“嗯，小沫，你没事太好了，我做梦都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你老家离这里这么远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许沫开始说他老家的灭顶之灾，当余亮听到他们一村人都被佣兵团给杀了的时候忍不住破口大骂，骂那帮人渣没人性。

　　许沫：“全村就我和一个女同学活下来，我养父和弟弟被抓走，我就追着他们来到这儿。”

　　余亮：“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养父和弟弟？”

　　许沫：“……”

　　他不知该不该说方青远他们的事，想了想，还是不说：“我就是来看看你，知道你过得很好就够了。我带了个朋友来，就是跟我幸存下来的女同学，叫许慧慧，以后麻烦你多照顾她了。我还要找我弟弟。”

　　余亮安慰地拍了拍许沫的肩膀：“不要找了吧，现在外面这么危险，你弟弟也许已经……”

　　许沫：“不会的！他身上有追踪器，每天都在移动，说明他还活着！”

　　余亮：“那你报警啊，让警察去找，让军队去找，你一个人找，不要命了你！不对，你是怎么活到这里来的！”

　　许沫：“我认识另外的佣兵团，跟他们一起来的。”

　　余亮：“……小沫啊，你经历得比我精彩多了。”

　　许沫：“呵呵，我宁愿不经历这些精彩的，只要爸爸和小然回到我身边就好。”

　　余亮：“你还有亲人还有希望，不像我孑然一身，了无生趣。”

　　许沫：“喂，咱俩别比谁更惨了，说说你在基地的生活，怎么样啊？找点乐趣，人活着就要开心点，你家人也一定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

　　余亮：“哈哈，当然，我很珍惜我这条小命的。基地里生活挺好玩的，有电视有网络，每天有吃有喝，只要愿意还可以工作，劳动生产，跟监狱里差不多。呃，这是别人说的。”

　　许沫大笑：“看你活得很滋润嘛，比以前胖了。”

　　余亮：“哪有，前段时间也很怕，你想地面上全是丧尸，咱们像老鼠一样躲在阴沟里，不知丧尸什么时候会找到地下，吓都吓死了，那时人心惶惶，大家都在等死一般了无生趣。”

　　许沫：“你们是怎么躲进地下的啊？”

　　余亮：“丧尸刚爆发那会我们就躲进去了，之前有演练过，假如丧尸来袭我们该躲到哪儿去，没想到丧尸最后会在基地内部爆发，所以死伤特别惨重，活下来的人只有三分之一。”

　　许沫沉默，感受到了信息中的沉重。

　　余亮：“还好我们等到了救援，上面派人下来消灭了丧尸，我们得以重见天日……但老实说，我还是更想待在地下，感觉那儿更安全，哈哈。”

　　余亮的笑声感染了许沫，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能看到朋友安全并活得开心，许沫由衷感到高兴，他决定在基地住一晚明天就离开，跟余亮说起这事：“我同伴怕不会等我太久，我得赶快回去。”

　　余亮：“不可以多留几天吗？”

　　许沫：“对不起，我怕小然等不了我太久，等我找到他们后再来看你。”

　　最初的惶惶不安后，许沫现在已经看开了，虽然不知道养父的具体身份，但他隐约能猜到养父是个大人物，有他在许小然应该不会有事，这样想着许沫就放宽心，不再那么焦虑。要不然就方青远那个赶路速度，他早得急死。方青远是万年不急的性格，指望他快马加鞭早日追上是不可能的。许沫也知道他一直在调查养父的资料，在他调查出真相前他都不会有进一步动作，只能与对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追上也不追丢。

　　两人开了一整晚的卧谈会，仿佛回到他们在大学的日子，宿舍四个人躺在床上聊游戏聊美女聊足球聊趣事，谈到不知下落的另两室友两人都有点伤感，许沫跟另外两人关系一般，但余亮为人开朗活泼，跟谁都能玩得好，跟许沫是玩得特别好。

　　说到最后，余亮既然提议：“干脆我跟你一起冒险得了，哥不想窝在这里了，也跟你一起杀丧尸为民除害去。”

　　那时许沫有点困了，含糊不清：“我也想，但我没能力保护你……我跟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人很孤独。”

　　余亮一听，整个人忧伤了，他不知许沫在外面吃了多少苦，过得什么日子，在他的脑补中，佣兵都是一群亡命天涯的流氓土匪，许沫跟那群佣兵在一起就像一只绵羊进了虎窝，被欺凌是肯定的。

　　他暗自下了一个决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决不弃哥们一个人于不顾！

　　当余亮跟许沫说想跟他一起走的时候，许沫大喊：“开什么玩笑！你当游山玩水了！跟我一起走有多危险你知道不！”

　　余亮：“昨晚说你一个人很孤独。”

　　许沫一愣，莫名地感动：“谢谢。习惯就好了。你是我最好的哥们，我不能让你陪我去冒险，听着，我保护不了你，我的能力只够保护我自己，那几个人他们不会管你死活的。有你这份心意我就很感动，谢谢。”

　　余亮不禁问：“他们欺负你？你看起来很不开心。”

　　许沫：“弟弟生死不明，我能开心吗？他们没欺负我，哈哈，他们人挺好的，对我很照顾，还教会我如何战斗，自保，现在哥也是个DPS了。哈哈。”

　　余亮：“小沫，我现在在这世上无牵无挂的，每天待在这里很难受，空虚得慌，那种心情你能理解么？总算做点什么，当一次英雄，而不是窝囊地在流水线上生产。我不是说生产工人就窝囊，只是我自己不想窝囊，我想参军，但他们以我个子太矮为理由拒绝了我。”

　　许沫：“……”

　　余亮：“我知道他们拒绝我只是因为我太弱小，战斗力不行。”

　　许沫：“你也知道啊……我同伴他歧视废物，你跟着我也只会被他嫌弃，他不养没有用处的人。”

　　余亮：“……”

　　他黯然低头：“他怎么就不歧视你？”

　　许沫惨淡一笑：“他也歧视我，不过我还有点用处。”

　　能带着沉重的青芒给他当“刀童”，就是他最大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