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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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是宵禁时分，街道上竟还是那般的嘈杂，武林人士飞掠而过的脚步声，衣袂破空声，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混作一团，让人心烦不已。
顾惜朝不曾想，不过是追命有事不归，而他无事之下选择在沉渊阁过上一夜——反正本就应了他人会看顾几分，也不算突兀——竟正巧赶上了这般热闹的一夜。
不带任何情绪的勾了勾嘴角，顾惜朝整了整衣衫，却并不想去管这汴京城是否又闹出了什么事，或者什么麻烦。想来也是意料之中，毕竟……白愁飞和苏梦枕先后死去，若是太过平静，才会出乎意料。
只是——白愁飞……
想到此处，顾惜朝情绪难辨的用手中的书拍了拍手臂，起身打算熄灯歇息，熟料不过一转身的工夫，身后门窗竟发出了一声轻响，顾惜朝来不及细细思索，猛一转身，右手已握住了一向不离身的神哭小斧。无处可退，他顾惜朝却也不怕什么。
“且慢动手，是我。”只是顾惜朝的动作似乎也在来人的意料之中，因此刚一落地便压低声音直白的说道，声音轻柔，对于顾惜朝而言，却也的确熟悉。
“杨浅宁？”顾惜朝纵然也看清了来人的眉眼，可心底的防备却也丝毫不减，只是故作放松的开口道，“不知杨三小姐为何深夜来此？”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打量杨浅宁身后的沉默的中年男子——纵然此人看起来沉默温和，可不知道为何，顾惜朝却忽然想到了被杨清安称作雕叔的男子。
“金风细雨楼的事，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可是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助，不知顾公子意下如何？”杨浅宁也不在意顾惜朝心中究竟如何想的，反正她和顾惜朝的交集，不过是因为他是自己二哥的朋友。
“哦？”顾惜朝心里对于杨浅宁的想法亦是略知一二，却并不曾放在心上，只是杨浅宁所言，却让顾惜朝明白，这次杨浅宁想让他帮得忙，应当是与杨清安有所关联。
而杨清安此时却在闭关，与他有关，倒不如说是与白愁飞有关……只是，白愁飞已死，这消息，瞒不了顾惜朝。
是以对于杨浅宁所想说的话，顾惜朝难得的起了几分兴趣。
“想来你也猜到了。”杨浅宁叹了口气，苦笑道，“我此来……”
只是杨浅宁的话并没有说完，顾惜朝就挥手打断了她未尽的话语：“有什么话待会再说，有人来了。”而顾惜朝此时眉宇间流露出的神色，似是不耐，也似无奈。
杨浅宁同样有感觉，点了点头，就见顾惜朝起身便开门走了出去，杨浅宁叹了口气，握紧了腰间绣工精致的荷包。
“我说戚大当家，神龙捕头，你这一再上门究竟是为何？”戚少商倒是意料之中，可前不久才在城门口有过一面之缘的王小石也在，就让顾惜朝诧异的挑了挑眉，不过带刺的话语还是对着戚少商说了出来。
有些事早已说清，何必不放？戚少商既然知道，当也不至于纠缠不清，可此时上门，还带着金风细雨楼新任龙头老大……顾惜朝自然知道有事，甚至与杨浅宁的莫名出现相联系，也不是说猜不出大概，可他就是没有心情与来人虚与委蛇。
不过要是他当真有了好脸色，戚少商才会怀疑有所不对吧？顾惜朝想着，脸上的笑意更加情绪难测了几分。
“咳，顾……惜朝，我只想问问，之前可以可疑之人出现在附近？”戚少商也有些尴尬，只是他相信顾惜朝的武功和……警惕心，与其没头苍蝇一般的在附近乱撞，倒还不如问问顾惜朝可有感觉有何不对。
“并无。”顾惜朝漫不经心的答道，同时却开始光明正大的打量着跟在戚少商身后的男子——看似疲惫不堪，却仍旧让人意外的温暖的人……王小石吗？顾惜朝并不在意的嗤笑一声，也不管王小石在看到他的一瞬心里究竟有何复杂的情绪，“怎么，神龙捕头莫不是还对我这区区一商贾心存疑虑？”
这话，自然只有顾惜朝和戚少商能懂。
戚少商苦笑，明明一切都还来得及，他却怎么也不明白顾惜朝如今这般抉择究竟为何：“我不过只觉得以你的才华，就此埋没太过可惜，你又何必自轻？”
“我走的路，和你不同。”戚少商的话也让顾惜朝难得对他正色了几分，到底，戚少商也是他曾想要真心相交的人，“不管抉择多少次，我都是这句话。”
“戚少商，你难道不认为我就这般不入朝堂，不牵扯势力是最好的吗？”顾惜朝忽然压低了声音，“今日羞做攀附，明日得势成龙。若当真再走上那条通天之路，我定是不会甘于平凡的。”这话似是玩笑，却也不是玩笑。
顾惜朝的话虽然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让王小石听了个真切，心中那怪异的熟悉感又重了几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这被戚少商称为顾惜朝的人，和白愁飞太过相似，尤其是……在说出那句“今日羞做攀附，明日得势成龙”之时。
可戚少商既然带他来找这个名叫顾惜朝的男子，王小石倒也不愿意去怀疑对方，只得拱了拱手，打破了顾惜朝与戚少商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我……在下王小石，此来……”
“王小石，金风细雨楼的新任龙头老大？”顾惜朝挑了挑眉，“如今正处多事之秋，阁下应当不该这般清闲吧？”
“我……”王小石虽有惊讶，却还是忍不住微微红了脸，的确，深夜这般打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还真说不上是侠士所为。
戚少商见状，伸手拍了拍王小石的肩膀，却是对着顾惜朝说道：“既然没有异常，那我和小石头就不打扰了。”他对顾惜朝的性子也算是了解，自然不会对顾惜朝之前所言感到气愤……再怎样说的狠，总好过上辈子那场千里追杀不是？
“不送。”见戚少商终于说出了自己想听的话，顾惜朝算是一刻也不想多留，转身便关上了门，一点情面也不留，好在戚少商和王小石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相顾苦笑一下便也作罢。
只是王小石的心里，到底因这顾惜朝留下了几分难言的刻痕——毕竟，顾惜朝……太像那人，太像那个……想飞之心永远不死的白愁飞了。
可再像，也不是。何况……即便白愁飞还活着，他们兄弟之间，也会不到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第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