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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这是什么情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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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孟哲同,苏墨只有一句话——搞不清楚状况!
上次在茶馆,他倒是毫不顾忌肆无忌惮笑得要多猖狂有多猖狂,害她在旁边愣愣地接受旁人异样的目光,她知道,自己一定与面前这个疯子被归为一类了。
就在她耐心耗尽准备拎包走人的时候,孟哲同立刻止住笑站起来,清了清嗓子,说了一句话:“你还真有意思。要不咱俩将错就错好了。”
苏墨当时有点儿傻眼,压根儿跟不上这位少爷的思维转换。她记得自己掀动眼皮上上下下打量了孟哲同一遍,然后扭头就走。背后传来他貌似很清脆的声音:“小二,哦,服务员儿,再来碗茶!”
苏墨很想告诉他,这叫“牛饮”。
还没想明白他这唱的哪一出呢,第二天早上出门就看见孟哲同西装笔挺地斜靠在他的银灰色敞篷车前,他见自己出来了,笑容无害之极,扬了扬手机:“韩妈妈应该不希望她‘女儿’拒绝我送她上班。”特意加重了“女儿”两个字。
苏墨心里大骂“无耻”,脸上未动分毫,木着一张脸坐进车里,不断告诉自己这省油省力的事儿哪儿找去。不管他打的什么算盘,姐“以不动制万动”,他觉得无趣了自然会走。
然后,苏墨为了自己的失策悔得肠子都青了。
想她在学校一直是无绯闻的“黄金单身女”美好形象,虽然也间或有些幺蛾子想要扑棱一下,都被她四两拨千斤似的挥挥手赶跑了。这次竟然被人载着从校园主干道招摇而过,而且,明明是款性能很好的跑车,却愣是让孟哲同当成头老黄牛一样慢悠悠赶着,引来学生的频频侧目。苏墨当时真恨不得找个缝儿把自己插进去!临走时,孟哲同潇洒地行了个礼:“回见了!”气得苏墨差点没朝他扔鞋子。而车的主人似乎知道自己的危险似的,让跑车发挥实力,扬长而去。
此时听到丁冬的问话,苏墨气就不打一处来,眼睛一横,就把丁冬吓得不敢造次了,结结巴巴地解释:“嗨,美女,你知道,这是广大学生对你的关心爱护之情的具体表现,我也就只是传达众议……”边说边寻找门的方向,撒腿就跑,识时务者为俊杰!
苏墨揉揉额角,她是犯小人了么?要不要找个桥头打打小人?
整个上午苏墨都是一种困兽的状态,这是她恨极的状态。这些年她的性情算是养得很好了,情绪基本不会有太大的波动。爷爷怎么说来着,几乎快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地步了,他老人家还为此烦心,说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能这么萧索。
这下好了,这才见那个瘟神几次啊?!就把她的好修为好涵养全弄成负的了!现在苏墨觉得自己就是一定时炸弹,只要见到姓孟的,马上就得发飙。这人是软硬不吃外加脸皮厚得足以与喜马拉雅山的高度媲美!苏墨不明白自己哪儿犯着他了,不就耍了他一次么?!歉也道了还想怎样啊?!难不成这孩子还处于叛逆期,别人越不在乎他他越来劲?
嘁,小屁孩子!
这样抱怨着下了楼,抬头又见一瘟神。苏墨嘴角抽蓄,真该去打小人了?
深吸口气,瞬间整理好了所有的情绪,笑话,当她心理学念假的?!她抬起头,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徐子杨,淡而有礼地打招呼:“找我?有事?”
徐子杨有些意外地转身,表情有些茫然,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苏墨一见这表情心里“咯噔”一声,刚要开口,就听到他说:“又要赶我走?”语气有点儿委屈,嘴角挂着勉强的笑。苏墨试着解释:“我不是。晴晴最近好吗?”
徐子杨苦笑:“似乎你们才是闺蜜。墨墨,不要这样,难道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了吗?”
苏墨忍不住皱眉,她不想掺和进任何事情。
“这么多年没见,墨墨,我爸妈也很挂念你。”徐子杨轻笑:“喝杯茶的情谊都没了吗?”
苏墨一愣,心里不觉有些惆怅。
深秋的气息已经很浓厚,街道两旁的银杏叶变成了金黄色,一片片飘落,像是最悠闲的情人,踏着浪漫而优雅的舞步。苏墨喜欢看一个城市的树,她总觉得从树的形态可以看出整个城市的气韵。像北京的老槐树,古朴大方,B城的香樟树,繁华美丽。那么银杏呢?它又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和气韵?
转过头看徐子杨。午后的阳光有种令人心醉的暖意,染上他的头发。修长有力的手娴熟地洗杯冲茶,动作细致优雅。苏墨突然想起以前他们写过的一句歌词——
你是否还记得青春的样子?
那个时候还在她亲爱外婆的家,那个时候他们还都陪着她,那个时候的诗是“强说愁”,音乐是恣意张扬。苏墨有些心软,她要丢掉这最后的记忆吗?
苏墨狠不下心,耸了下肩,换成轻松的语调:“呐,上次很抱歉,我喝高了,有点儿六亲不认。”
徐子杨笑出了声:“这么多年不见,你倒是把韩熙滥用成语的毛病学会了。”顿了顿,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墨墨,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虽然你当初拒绝过我,但咱们可是从小就认识的啊,不说青梅竹马也是患难与共过的兄弟不是?”
苏墨闻言头猛地一抬,看着面前的徐子杨笑意温柔,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或者说,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心里突然就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