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不相识》云琢

27、三人行

　　孟哲同一边从一堆堆的破书中挑出外国文学的书籍，一边偷眼打量另外两个完全无视他的存在的人。
　　苏墨正盘腿坐在席子上翻着一本泛黄的书，卫远则在她旁边整理书籍。
　　“你这都哪儿整的书啊？这本都可以收藏了，你就这么胡乱扔在这儿？”苏墨有些爱不释手了。
　　卫远淡淡地笑，“你什么时候在乎这些了？我记得你最讨厌加诸书上的商业价值。是谁把精装书的包装比喻成古代官员的腰封来着？”
　　苏墨闻言摇着头笑，“是我庸俗了！先生教训得是！”
　　“墨墨，你觉得这首诗怎么样？”一个声音伴随着一颗头插了进来。
　　苏墨兴趣缺缺，“我对外国诗歌不感冒。”
　　孟哲同把书往苏墨眼睛前又递了递，“这首写得真是很好！你听：‘How do I love thee Let me count the ways…… ’”
　　卫远眼神一黯，“伊丽莎白.勃朗宁的《葡萄牙人的十四行情诗》……”
　　孟哲同难得看卫远顺眼一词，有眼光！
　　苏墨一直低头看手里的书，听到两人的互动后只说了一句，“你的英式英语说得不错。”
　　孟哲同险些跌倒，但再接再厉，“其中一句有人这么翻译过来：他看了她一眼，她对他回眸一笑，生命就此苏醒。”
　　“有点儿意思。”苏墨点点头。
　　“我就说吧。”孟哲同乐得跟得了朵小红花似的。
　　苏墨拿过孟哲同手里的书，“谁翻译的？汉语真是神奇啊。”卫远忍不住笑出了声，被孟哲同扬了扬拳头制止下去。
　　他又拿来一本小册子，接着讨好谄媚：“这个你应该听说过，波兰女诗人辛波斯卡的《一见钟情》。”
　　苏墨听着孟哲同一口好听的英语，笑起来，晃得孟哲同差点儿瞎了眼。只听她说：“我知道，几米的漫画《向左走，向右走》的创作灵感就来源于此诗。”
　　孟哲同：“…………”
　　卫远却爽朗地笑了起来。
　　深秋的午后，一个儒雅男子长身玉立，爽朗而笑；一个长发女子席地而坐，灰色亚麻裙散成一朵花，旁边一个帅气英俊的男子半蹲着，手执一卷书，一脸的无奈与懊恼。刹那间，书店成了一幅画。像是莫奈的作品，晕染了一层温暖怀念的色泽。

　　关于晚饭吃什么的问题，苏墨自告奋勇要下厨。
　　卫远笑若春风却不失揶揄：“连酸辣土豆丝都能弄成水煮的人要不就歇歇吧？”
　　苏墨一脸正经：“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我现在厨艺还凑合。再说，怎么样也比你不会煮饭强吧？自我们来了后就一直在外面吃，啧啧，卫老板自己怎么不下厨做一桌？”说着环顾一下厨房，“这个厨房怎么看怎么像个装饰。不会是刚装修的吧？”
　　卫远眉间一跳，摸摸鼻子，“君子远庖厨也。我自己也都是在外面吃。”
　　孟哲同趁机挑拨离间：“开书店真挣钱啊，赶明儿我也转业好了！墨墨，他说你是小人呢。”
　　苏墨点点头，“是我们这两个难养的人给他添麻烦了。”
　　孟哲同一听到“我们”这个词早乐得找不着北了，抬起下巴看着卫远，“是他不懂待客之道，怎么说咱们难养呢？”
　　卫远却一副憋笑的样子。苏墨也是抿着嘴耸耸肩：“晚上吃火锅吧。我去买食材。”
　　这厢孟哲同才想通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没来得及发火就看到苏墨难得地小跑着出去了。只得憋屈地跟上去。
　　站在原地的卫远深深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