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锦年，凉城暖》伊*沫

25、25,刘忻濒危，又见恶妇。

　　褚仁在电话里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我眼泪忽的就下来了。
　　褚仁说，“喂，薇染，你来白求恩二部一下。”
　　我调笑这问，“怎么的啦，想我了啊。”
　　“不是，刘忻在医院里，伤的很重，你过来吧，到医院之后再说。”
　　听着电话挂断之后冷漠的嘟嘟音，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能让沉稳的褚仁评价一句伤的很重，那实际。。。
　　我不敢在想象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请假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在隔离病房的玻璃门外，看见床上一动不动的刘忻，忽然失去了浑身的力气，慢慢的从玻璃墙上滑落在地，无声的哭了起来。
　　褚仁从里面出来之后，摘了口罩，对我说，“薇染，你先别着急，我尽力而为。”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忽然看见他额头上的汗珠，“倾尽全力”四个字，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哆哆嗦嗦的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问道，“他现在怎么样。”
　　褚仁说，“抢救一夜，情况总算稳定，现在有些低烧，怕是引起并发症，那就麻烦了。”
　　我点点头，说了这么多，不过还是一句危险还没解除罢了，继续道,“怎么会突然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凌晨送来的，枪伤，子弹擦着心脏边上。经过手术，子弹被取出，只右心室外壁轻微破损，并未伤到心脏内里。”
　　褚仁轻描淡写的说着，我却能想象的到，手术过程中必然经历了极大的凶险。又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道，“最坏的可能，是什么？”
　　“如果观察低烧不退，他可能会死，如果烧退了不醒，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褚仁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狠狠的敲击在我的心上，忍不住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个时候，两个警察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一个女警察道，“医生，我们头儿怎么样了？”
　　褚仁说，“现在还不稳定，正在观察。”一面说着，一面将我扶起，“薇染，你先去那边坐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我点点头，那女警察却一个箭步冲到我跟前，扯住我的衣领，恶狠狠道，“你叫薇染？！”
　　另一个男警察在后面说，“小孔，算了，别惹事。”
　　我被他们搞的有点晕，却还是回答说，“我是，请问我认识你们吗？”
　　那个叫小孔的女警忽然间烟圈就红了，抡起拳头狠狠朝我砸来，我惊恐的闭上眼睛，却听见哐啷一声，原来是我身后的玻璃被她砸碎了。
　　褚仁很生气的说，“你们警察怎么这么没素质，跑医院大打出手？病人还在里面躺着，就把玻璃砸碎了？”
　　说完便冲进去忙着给刘忻检查起来。
　　小孔愤愤的看着我，“你走，这里不欢迎你，就是你害的我们头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男警察上前一步道，“薇染小姐，不好意思，我的同志有点冲动，您别往心里去，我们只是关心我们头儿的安危。”
　　我点点头，道，“没事，这位同志，我想知道，刚才她说的，因为我，是什么意思？”
　　男警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我，道，“薇染小姐，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有什么事情不能和平解决，非要闹个不可开交？昨天下午行动前，我们头儿魂不守舍的，事先也没想到对方有枪，也未穿防弹衣。若是依着以前，头儿好歹能避的开要害，也就不会。。。。。”顿了一顿，又道，“抓了嫌疑人之后，送头儿来医院的路上，头儿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一滴滴眼泪从脸颊划过，砸到地上，破碎了一地的伤痛。
　　我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昏暗了，我曾经失去过至亲的父母，如今，又要失去我曾经最爱的那个人，那是怎样的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
　　忽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是这些年经历的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那么清晰，最后的最后，刘忻微笑着对我说，再见，再见，再不相见。我大喊了一句不要，一瞬间便哭醒了。
　　褚仁坐在我床边，嗔怪的说，“就算你担心他，也得注意点自己的身体啊，这么忧伤过渡，万一他醒了，你再病倒，值得吗？”
　　我一把拔下手上的针，翻身欲下床，褚仁一把拦住我，道，“原来你还是爱他的。”
　　我没理他，自顾自的穿上鞋子朝外走去，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哪个病房？”
　　褚仁笑了一下，“我带你去吧。”
　　默默的跟着褚仁走进病房，一个小护士迎了上来，“病人情况刚刚稳定，需要安静。。。。。”
　　“没事，你先出去吧。”褚仁摆摆手,又看了我一眼，说，“不要呆太长时间，我先出去了。”便和小护士一起走了，随手把门带上。
　　我默默的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他紧闭的眸子，还有冰冷的氧气罩，握住他微凉的手，贴在脸上，感受他的温度。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昨天还在我家里打闹天宫的男人，今日就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像尸体看齐？
　　我忍不住亲吻他的额头，亲吻他的眉毛，亲吻他的眼睑，亲吻他的脸颊，我多么希望他可以忽然睁开眼睛，告诉我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然而他却仍然一动不动。
　　我忽然哭了起来，哭着趴在刘忻身上。
　　“刘忻，你快起来，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这么点小伤就把你难住了！”
　　“刘忻，你欠我的，惹我的，难道以为装病在床上不起来就可以吗？”
　　“刘忻，你起来好不好？我原谅你了，我不生你的气了。。。”
　　“刘忻，求求你起来好不好？我不再恨你了，等你起来，我就把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你。。。”
　　。。。。。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开了，褚仁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我仔细看了一眼，居然是刘忻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