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爱》苏烟淡月

20、曦晨离开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这是林枭从小教育林墨的，林枭只有林墨一个外孙，宠爱却不溺爱。
　　【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能帮助别人的时候就帮助，绝不落井下石】
　　林墨牢牢记住了这句话，不过是把这句话的第一句延释得淋漓尽致。【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如果损害，则是杀无赦。
　　林墨从水中救起袁佳慧时，并没有多加考虑，只是自己离的最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之所以毫不犹豫地背起狼狈不堪的袁佳慧，并不是秦翰说的那样，垂涎她的美色，只是因为袁佳慧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神，感激，祈求，悲伤中竟然有杨曦晨的影子，只要是做错事情的时候，杨曦晨就是这种眼神，林墨的心忽地软了一下。
　　彼时林墨20岁，袁佳慧25岁。
　　不过林墨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却改变了以后的生活。
　　林墨甩甩头，闭了闭眼睛，今晚真是有点累了。
　　他打开窗，清冷的空气吹了进来，深沉的夜空中，几颗星星冷冷地闪着光 ，不带有一丝温柔。
　　良久，林墨转过身，目光决然，随手把桌子上的B超单放在了衬衣兜里，步履坚定的走上了二楼。
　　他轻轻打开房门，这是杨曦晨的卧室。
　　床头微黄色的灯暗淡的亮着，吃过药后的曦晨沉睡着，林墨小心地走了过去。床边因为承载着林墨的体重，深陷下去，曦晨动了动，林墨忙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她翻过身继续沉睡。
　　林墨松了一口气，借着微弱的灯光，林墨合衣慢慢躺在了杨曦晨的旁边，将左臂伸进曦晨的脖子下，曦晨挪了下小小的头，调整了一下，让自己睡得舒服。林墨一动没敢动，还好曦晨没有醒过来。林墨翻过身，小心地将曦晨搂在怀里，林墨闭上眼，贪婪地吸了一口气，鼻息间满满的全是曦晨的味道，这种味道林墨很熟悉，小时候吃的奶糖，就是这个味道，香甜的味道。
　　闻着这种味道，林墨睡得好恬沉。
　　一缕阳光从窗户外透射过来，林墨慢慢睁开眼睛，让自己适应了一下刺眼的阳光。
　　他环绕了一下四周，是曦晨的房间，他揉了揉眼睛，起身，看到杨曦晨站在窗口前，静静地望着窗外，窗外叶子已经泛黄，秋墨浸染。
　　灰白色对襟毛衣，显得有些肥大，松松垮垮的披在曦晨的身上。
　　林墨尴尬的笑了笑，清咳出声。
　　杨曦晨回头，漆黑的双眸静静地看着林墨。
　　“我睡着了，不好意思。”林墨挠了挠头，站起身，自嘲地干笑了两声。
　　“林墨，我要走了。”曦晨摇了摇头，苍白着脸，轻缓出声。
　　“上哪去？”林墨身子一震，挑起眉头，凌冽桀骜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我想搬出去住，地方我已经找好了。”曦晨低下头，紧了紧衣襟，“这几年，我在林家，承蒙你照顾，我知道”她顿了顿，抬起清秀的脸庞，一丝苦笑挂在了唇边，“我母亲对不起林氏，对不起林伯父，对不起你，这些我都知道，林墨，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赶我走，收留了我，并且供我读完了大学，这些我都知道”她捂了捂心脏的位置，闭了闭眼，点点头“我很感谢，真的，林墨。”
　　“知道？知道你还想走？”林墨冷然出声，低沉的声音里带着震颤，黯淡的脸上挂了一层霜。
　　曦晨忧伤地看着林墨，一丝悲哀涌入眼中。
　　“林墨，你爱我么？”
　　林墨看着曦晨，迟疑了片刻。“我爱！”
　　曦晨摇了摇头，冷笑出声，双手环抱于肩，“林墨，你说你爱我，可是你回答的是如此迟疑，其实，你不爱我，你只是不想把自己的玩具拱手让人，你的占有欲太强，只要是你的东西，即使你不要，你也不会让别人夺取。”
　　“不是这样的，曦晨”林墨紧紧盯视着曦晨，所有汹涌的不可抑制的感情，瞬间喷涌而出“我-爱-你，曦晨，我试过放手，可是我不行，真的不行，这里好痛，好痛。”林墨把手放在胸口上，双眸蔓延着痛楚。
　　“爱我？”曦晨讥笑出声，缓缓从兜里拿出那张B超单，“我知道这是佳慧姐的，如果爱我，你就不会在婚礼上，弃我而去，如果爱我，你就不会和佳慧姐这样。”她大口喘了一口气，满脸的悲愤，“林墨，放手吧，不要再纠结在你所谓的爱上，你会让我们都受伤的。”
　　“我不放，我不放手，既然知道欠我的，就要还我，杨曦晨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林墨向前死死抓住了曦晨的手臂，巨大的恐惧围绕着他。
　　杨曦晨挣了几下，没有挣脱，她愤而回头，冰冷的眼眸散过一丝鄙夷“林墨，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四年前，原本应该是我座上那辆车的，为什么临时换成了杜水仙”她闭了闭眼睛，一行清泪滑落下来。”如果是我上了车，杜水仙就不会出车祸，是吧？”林墨的手松了下来，惊慌地问“你怎么知道？”曦晨痛苦地低下了头，“林墨，我只是猜测，没有想到真的是你！”
　　林墨哑然，手放开了曦晨，“你知道？”
　　曦晨回身，将行李拎了起来，“如果杜明轩知道是你做的，林墨，林氏将会怎样？”
　　林墨惊呆,望着曦晨离去的背影，林墨一下子坐在了床上，“曦晨，我的曦晨！”
　　窗外，一片，一片的叶子飘落，像是树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