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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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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才开始那边就噼里啪啦闹个不停,到底在做什么?」
「现在不是管别人的时候,还是先把松阳老师就出来要紧。闹了这么久,竟然没看见对方的BOSS出来主持局面,难道说人都往那边去了?」
「不管怎么看别人闹的动静也是13米级的啊,跟3米的小孩儿比起来,想也知道哪边更受重视。」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是3米级就可以不受重视吗?就可以这么小看的话,乡下的妈妈可是会哭哦。近在眉睫的也只有松阳老师的事,对来劫狱的我们这么漫不经心,不妙啊,怎么想都很可疑。」
「的确。那就过去偷偷看下那个帮我们吸引住敌人视线的前辈好了。」
「走吧。」
「那个……晋助怎么办?」
「不要管那个矮子,他会自己跟上来。」
没错,以上两人就是吉田松阳的弟子之二,坂田银时和桂小太郎。
坂田银时一脚踹开还在紧追不舍的守卫,跟着干净利落抛开矮杉包袱的假发小太郎,沿传马町监狱的中庭跑过去。每每遇到拐角都会又有一大批人冲出来,他们就不停地换路线跑路,一边打量着天边凶狠的蘑菇云。
「为什么会有这么凶狠的角色,到底是来干什么,踢馆的吗?」
「话说那边动静闹得越大,我们救松阳老师不是更有利?」
「你知道松阳老师被关在哪里?」
「啊,不清楚。」
「我们要把BOSS找出来问个清楚。」
偷偷跃进房间之间紧密的夹缝里,他们沿狭窄的小路继续向前。时间正值月夜,不用担心两个厉害的家伙看不清前进的道路。后面的那堵墙外,传来追查兵呶呶不休的呼喊声。
一直往前跑,直到冲出了狭小的空间,他们恰好跟沿过道另一头笔直冲过来的某人对撞,与此同时,地面上发生了异于常规的巨大震动,一时之间闪亮夜空的爆炸在市中心释放出夺目光彩。
「地震了?」坂田银时被撞倒后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额头。
桂小太郎把刀横举向前:「什么人?」
尘烟消弭之际,烟雾袅绕后走出一个人影。可是,他的手上还提着一个——
「松阳老师——!!」
被爆炸熏得晕过去的吉田松阳睁开眼睛,一点也不嫌弃现在的状态,向他可爱的弟子们微笑着打招呼:「咳……银时,小太郎。」
坂田银时即刻就想冲上去,把老师救回来。于是,他把眼神投向提着老师后颈衣领的混蛋。意外发现跟世界烟花一模一样的面貌,但是还是有所不同。
那个男人比世界烟花大得多,已经成年的面貌看起来意外帅气。尤为不同的一点——那人跟世界烟花相比,没有规规矩矩的伪善笑容,十分露骨地面带讥诮,就像一把早已出鞘的利剑,任何东西也无法约束他。
「你是谁?」
蒙沂带吉田松阳逃走,没想到半路就出现了坂田银时跟桂小太郎。正要把吉田松阳丢给他们,只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噗呲……」
眼前的吉田松阳从蒙沂手中脱落,双脚踩在地上。坂田银时跟桂小太郎面露惊骇,睁目结舌地望着他。
蒙沂把视线从眼前的人身上移开,向下低头,一眼就发现了那只停在胸前的手。
这么说有点不准确,实际上那只手是从背部穿透,一直捅出心脏前方的胸肌,露出了一双白皙得就像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手。
他被人从身后插穿了心脏。
蒙沂的关注点不只在这里,他发现……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的表情很糟糕啊。」身后之人轻慢地开口说。
「是你……」
由于太过惊世骇俗,坂田银时也不得不吃惊那人的手段狠辣。虽然作为白夜叉杀了不少人,但是作为人类,确实没考虑过使用那种手段。
跟蒙沂相似的面貌,他不久之前就想起的那人,规规矩矩笑着。现在可以毫不犹豫地判断出,那副面具就叫做伪善。
「想杀他的人不止我一个。我觉得,相比之下,他更喜欢死在我手里。」
没有血……被插穿了心脏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已经称不上人类很久了,还是第一次有这么真切的实感。
那么,应该也不会死吧,毕竟连一滴血都没流,也感觉不到痛楚。是太痛以至于封闭了感官,亦或是太过凌厉连感官也还没反应过来?
不愧是「我」,下手够狠。
蒙沂面不改色地看着胸前的手退出去,铺天盖地涌来的痛楚令他眼前出现了一片短暂的黑暗,晕眩着,他平淡地问:「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世界烟花一副稀疏平常的模样,好似停在红绿灯前跟要一同过马路的路人闲聊:「动静太大,行动不够利索,灵子活动剧烈,而且我正好也在附近,真巧~」
蒙沂波澜不惊地说:「你只是过来杀我?」
「你以为……」世界烟花把视线投向另一边已经被坂田银时与桂小太郎保护起来的吉田松阳,歪着头说,「我是来杀他?」
在世界烟花这句话出口的刹那,坂田银时与桂小太郎身上猛然爆发出强劲的杀气。完全睁开的死鱼眼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而紧迫地盯视一个人:「想对松阳老师下手,先过我这关。」
假发小太郎不甘示弱地接着表态:「还有我。」
「没兴趣。比起我,劝你们还是小心一下那群人。」世界烟花伸出手,指了指在他后面烟雾散尽后出现的九个身影。九个黑色忍衣头戴箱笼帽手持禅杖的男人。
坂田银时抬起头,一眼望见在松下村塾带走松阳老师的那批人,转头对老师的情况表示担忧:「松阳老师,你没事吧?」
吉田松阳摸摸他银白色的卷毛,微笑示意安好:「多亏了那个人救我出来。可是……」他面色转为严肃,紧盯着蒙沂心脏上没有一点人造痕迹的洞。那个地方,就像被硬生生取走了心脏,虽然他明明白白看清世界烟花取出来的手里什么也没有。
「不是人类,为什么要救我?」
蒙沂听见他的问题,不加掩饰地大笑起来,笑声莫名地让参与进这个僵硬尴尬局面的天照院奈落也十分困惑:「因为我不想继续在这里待着,我要离开这里,再待下去我就不是我了。我会变成怪物,真真正正从里到外让自己也认不出来的怪物。我只要实现他的愿望,我就可以离开了,我也可以安心去死了。」可惜,在场的除了世界烟花,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出奇地,世界烟花听了他的话没有愤怒。带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居然还没有告诉他真相就要找死。他拽起蒙沂衣襟,面色如常地问他:「你活腻了,你在自己找死?你费尽心力离开我,就是为了去死?」
「没错。太寂寞了,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理解我的感受。我在这里待得够久了。我没有百里溪的野心,我也不怕死。比起被百里溪操控做这做那,我情愿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死。至少我是自由的。没有比我更恨他的人,也没有比我更了解他的人,虽然不想承认,就追求自由这点,我完全继承下来了。」
「就算这样,你也不愿告诉我更多关于百里溪,关于这些世界的事?」
「没错。」
「那你就去死吧……我会记得你。」
再一次,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刻,世界烟花的手插穿蒙沂的心脏,在胸腔里捏紧成拳。
这一刻,那个早该死去的人身上突然袅绕起白色的星光,就像一颗一颗的萤火虫,在夏末的月圆之夜,冉冉升起。起初,只有胸腔里的一点两点,紧接着上半身都被银白的光点笼罩,然后是全身,终于整个身体都变成了银白的光亮。
连接着那团亮光的是世界烟花的手臂,小孩子的手插穿的心脏处,变得通体透白,就像导向管一样,所有的光亮在场每个人的眼中,通过那只手臂源源不断地传递给手臂的主人。
而那个青年的身体,也在白色光点的不断消失中,点点点点,化作夏日的萤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