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胡一清

4、检查

　　城内五月正红，柳絮翻飞，阡陌通香池良田，繁华街道，叫卖声不绝。明是同一个天地，同一国百姓，城门外却叫苦连天，难民个个面黄肌瘦，几乎都要出现人吃人的场面。
　　明清坐在茶楼，喝着现代绝对喝不到的正宗银针白毫，纯手工制作，明清不懂茶，她觉得味道都一样，但怎么说装逼也要装一下。
　　古代八卦圣地，茶楼酒楼各饭庄，坐下没事就唠唠自己的所见所问，吹吹牛装装逼，看着别人羡慕的眼神，别提有多爽了，现代人都逃不掉，更何况是古人。
　　明清穿着一身青衫，时不时加入讨论，顺手捞捞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现在已经大致明白这个国家的基本框架了，如今正处于和平时期，五年前这个国家也就是白国从战争中成功脱离出来直到现在，也没有哪个国家敢来侵犯，不过听说最近一两年有其他国慢慢崛起，若联手攻打白国，那么必是一番苦战。
　　白国皇帝白墨也，字弦衣，太皇上即位没多久就出现了国战，只留下了四个子嗣，白墨也是民间皇帝，生在民间，长在民间，老一辈的就知道，刚开始以为战争原因太皇上无法有心立后，太皇上去世后，三个皇子还尚未成人，没有能力对付外敌，没想到这时白墨也的娘亲领着及冠的白墨也去了皇宫，交出了太皇上给她的圣旨，于是白墨也当上了皇帝，出征时带上了与他同长的楼沧陌，楼沧陌作头脑指挥，白墨也作手足带兵出征，一文一武配合得十分默契，楼沧陌也慢慢爬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我去！竹马竹马恋爱成长史！”明清觉得自己无法不腐，这种关系放在任何一个腐女眼中都会觉得此二人绝对有基情。洗澡时你给我搓我给你搓，结果擦枪走火，干柴烈火烧得噼里啪啦的，这是明清的脑补YY。
　　刚开始听到下人说皇帝叫白墨也时顿时兴奋了，当时她还在想“果然穿来的不止我一个！白默野不愧是我多年的好基友啊！”结果今天悄悄翻墙出来来到这，别人告诉她白墨也非白默野，她瞬间觉得自己貌似又被老天耍了，但还是怀着一丝希望那货跟着来了，但听到别人对白墨也作描述时，她知道，这货绝逼不是白默野，不止是外貌，性格也不像啊！

　　回到明府，看着房门外发呆的半烟，明清走上去用肩撞了她一下，扬了扬下巴笑着说。“还好我回来的早，像你这样，恐怕轩儿跑进房间了你都不知道呢，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只是担心……”半烟垂下头低声说。
　　“担心什么？担心那幅画？没事啦，若皇帝怪罪下来，就说明他的确是那种人，大不了我一人扛下来呗，你们又不知道我送的啥，对吧？”明清挑了一下眉，得意洋洋地说着。
　　“……今早夫人老爷说，让我与锦蔻作随嫁丫鬟和小姐一起入宫。”半烟说道。
　　“哦哦，我无所谓。”反正皇帝天天跟丞相腻在一起，她又是后宫最大的，每天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后宫争斗什么的，她才没兴趣搅和进去。
　　“明清，你怎么没有一点要成为皇后的样子呢？”半烟的眼神似乎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哀怨。
　　明清一愣，呆呆问道。“皇后什么样子？”
　　“一国之母，要有母仪天下之态，辅助君王，贤淑有理，德操贞洁，治后宫有方，为皇帝分忧解难。”半烟慢慢说着。
　　“我觉得我都有。”明清一脸正经。
　　“……”半烟一脸不信。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如果你不喜欢的人来惹你，你会坐在那笑着说'所言甚是'吗？如果你能，但不好意思，我不能，我会冲上去甩她一巴掌，然后指着她鼻子臭骂一顿，后宫是一个恐怖的地狱，你不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来惹你，想在里面出淤泥而不染是不可能的事。”明清坐在门坎上，看着远处。“其实我很不想进宫，但我又不得不进宫，因为里面有我要找的东西，半烟，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如果你在宫里因为我而出了什么事，在我没能力救你的情况下，我是不会让自己涉险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吧。”明清抬头看着半烟，正巧她也正低头。
　　半烟看着她，她从一开始就能感觉到，明清压根儿没有信任过她，即使在别人眼里看来她们的关系很好。“我明白。”半烟低声说道。
　　明清笑着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脸。“所以，进宫后万事小心。”说完，转头进了屋子。

　　几重纱幕，灯火辉煌，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女子娇媚之声，不用看都可以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
　　过了好一会，里面终于消停了，女人白皙如脂的手肢如蛇一般环住男子的腰，带着挑逗的意味轻轻抚摸着，声音魅惑。“皇上，今晚就留在嫔妾这里吧。”
　　“好了，朕没力气了，来人。”口上说着没力气了，但额头上却没有一滴汗，白墨也站了起来，唤来奴才为他穿衣，他从不留宿在任何一个嫔妃的寝宫。
　　回到御书房，拿起那幅画，上面画的是一件断了袖的皇袍，皇袍上画着一条龙跟一个太阳，虽然龙画得不太像，但还是能看出来那是龙，断袖龙阳。
　　“朕会让你付出代价的。”白墨也眯起眼，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狠绝，将画放好。

　　婚期越来越近，明府大大小小上上下下忙里忙外的，但大婚主角之一却跟没事人一样，一脸“你们忙，我只是路人甲”的表情，缩在自己闺房混吃等死。
　　但大婚越近，明清就被迫着忙起来，宫里来的几个老嬷嬷像赶不跑的苍蝇打不死的蟑螂一样在她左右转来转去。什么宫廷礼仪，等级划分。什么作为一国之母的仪表。什么三从四德，为皇上分忧解难，等等等等。让明清的眼睛就像蚊香，旋转旋转再旋转。不过问题很快就来了。
　　离大婚还有五天，明清刚把酸痛的身体泡进浴桶，就听见叩门声。
　　“谁啊？”明清懒洋洋地问，她一点都不想开口，今天为了练习“母仪天下”的笑容，面部肌肉都抽筋了。
　　“明小姐，奴婢是姝红宫的范嬷嬷。”一个听上去就有能估计六十岁的声音响起。
　　嬷嬷嬷嬷又是嬷嬷，这范嬷嬷又是干嘛的啊！她最近最讨厌的就是嬷嬷！但讨厌归讨厌，表面还是要应付的。“啊，我在洗澡，嬷嬷有什么事吗？”明清闭上眼，尽量用温柔淑女点的声音问着。
　　“洗澡？正好奴婢是来为小姐检查身子的，奴婢可能进来？”
　　明清猛地直起身子。啥？检查身子？尼玛不会跟个老猥琐一样在她身子上摸来摸去的吧？以前看的穿越小说里检查身子是什么内容来着？好像是检查下面看看是不是处女吧？忘了忘了！穿越小说她已经抛弃很久了！早被耽美填满了啊！
　　“明小姐？”范嬷嬷站了一会，发现里面一直没动静，便出声叫了一声。
　　“进来吧。”明清知道躲不过这个，便认命让范嬷嬷进来。
　　明清打量着眼前的老嬷嬷，脸上沟壑多但不深，暗红色的宫服，头上一根简单的花木簪挽发。
　　明清咳了一声，脸颊微红。“那个……范嬷嬷，怎么检查身子？”
　　范嬷嬷低着头说。“若小姐觉得难为情，可闭着眼睛。”
　　“不用出浴桶吗？”明清问。
　　“不用，只要将双手放在浴桶边上就好。。”
　　明清看了看范嬷嬷，听话的闭上了眼。“我闭好了。”
　　范嬷嬷抬起头走到明清身边，先是看了看她的乳首颜色与肌肤，顺着身子看了下去，轻声问道。“明小姐，奴婢要用手试试您肚子。”说完挽起袖口伸手摸了摸明清的肚子与小腹，然后伸出手，用随身的方帕擦了擦手上的水，最后看了看明清的两只手臂。检查完后退到后面，说。“明小姐，奴婢检查好了。”
　　明清睁开眼，转头看着范嬷嬷。“这……这样就行了？”不用检查下面？
　　“回小姐，奴婢检查完了。”顿了顿，范嬷嬷继续说。“明天此时奴婢可能还要来检查一次。”
　　“为什么？不是检查完了吗？”明清不解地问。
　　“奴婢从太皇帝起就在姝红宫，但从未遇到过明小姐这样的，除了没有守宫砂，其他都能证明明小姐是完壁之身，但没了守宫砂就表明明小姐非完壁之身。”
　　明清被最后两句绕昏头了，明明都是完壁之身了，又说非完壁之身，什么意思啊！“范嬷嬷明天再来吧。”争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让她明天准备好了再来检查第二次。反正她本来就是个处，再怎么检查也变不成非处。
　　“是，奴婢先退下了。”范嬷嬷低身作揖，退出了明清的房间。
　　明清从浴桶里起来，搓了搓手臂。“有点冷了。”
　　第二天范嬷嬷按时来了，身边还带了三个宫女，每个宫女手上都拿了什么东西。明清知道，那一定是检查身体的工具。
　　想到“工具”二字，她突然觉得背脊发凉，有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说

　　会考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