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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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说老四家的丫头被卷进命案了？”关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几撇山羊胡，平静不甚灵活的眼中透出着旁人难以捉摸的高深莫测。
“老爷你也知道，这毕竟都是一家子，要是真弄的难看了，且不说四房如何，这眼下哥儿姐儿的一个个都长大了，陆陆续续也有上门问亲的，要是真被四房坏了名声，这连累的可是大家伙。”大太太刘氏绝口不提她暗中收了四房的礼，反而摆出一副为谢家上上下下忧心忡忡的模样。
“你也知道，我头上这顶乌纱帽来的艰难，至于这四房的事情，你可知贾县令为何把这案子按下不表，非得等到我上任了才给翻出来？”这心思真不可谓不毒。他这在家乡父老面前处理的第一个案子涉及自家侄女，无论怎么判，他这名声怕是好不了了。
“那现在可该如何是好？”大太太这下不免有些后悔当时被一点子毛头小利而胡乱应下的这事，不过仔细想想，她好像也不曾拍着胸脯保证过，甚至连句显眼些的话都不曾露过。
这也不算她反悔吧，这老四家的不也一句话没提。以后就算掰扯起来，他们也拿她没办法，顶多把那块破玉佩扔还与他们。
大太太刘氏虽然气愤谢仪的作为，但这一天官太太的福还没享，连个官太太的排场都没摆过，这要是因为她的糊涂事耽误了老爷的前途，她非恨死自个儿不可。
谢仪也不是个不懂情趣的，早在大太太打发人来与他说‘今晚有要事相商’，他心里就已经明白了，这是刘氏在服软了，心里虽然还在暗恨刘氏的不懂大体，仍是在安氏的院子里用过晚膳后，挪着步子过来了。
“太太不用太过担心。”刘氏眉头微蹙，眼角不暇掩饰的焦急，看的谢仪终是心软了些，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随意抵在大腿上的玉手，只这一下子，刘氏浑身一颤，红晕布了装饰得体的脸颊，她赶忙撇开了头，挣扎着想要从那只烫的有些不可思议的大掌里挣脱出来，连声音也染上可疑的娇羞：“老爷。”
“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坏事。”眸中染上欲望的谢仪，丝毫不在意的说了这么句，眼下的他被面前的人儿吸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这般的欲拒还迎早已让谢仪原先想着要好好晾晾刘氏的想法不知抛到哪个角落去了，大掌一伸，连人带圆椅整个被谢仪搂在了怀里，另一只不安分的手更是随着刘氏有意无意的放水而渐渐潜入衣底，缓慢且不失柔情的游走着。
所过之处，肌肤顿如被热火灼伤一般滚烫，而刘氏亦象征性的抗拒了几下后，也就欣喜又不失害羞的顺从在谢仪的温情之下。
谢仪略显嘶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太太，这些年，可有念着为夫？”
“想，妾身想老爷想的难受，难受的要紧。”俗话说，三十女人如狼似虎，这点在刘氏这独守十来年空闺的女人身上更显淋漓尽致。强压下那刻迫不及待的心，靠近帷帐的玉足轻轻一勾，遮住了浓浓的夜色。
情迷意乱中，她瞥了眼床底下素日里深藏‘宝物’的那只箱子，满足的暗叹着，果然活物有活物的好处，有着角先生和缅铃所没有的好处与激/情！
若是放在平日里，谢仪的女人虽多，但那方面终是有些力不从心，有时候即使在兴头上也最多只能来个两次，这回同刘氏却显出几分与众不同来。
不得不说，此时安氏劳苦功高！
由于安氏再次怀有身孕，虽然她把她的四个贴身丫鬟都让谢仪开了脸，以及给他安排了好几个娇俏可人的侍妾，然而谢仪为了巴结安氏的娘家，这段时间硬是没去找她们，有时候若真是难受的厉害，安氏也会体贴的亲自想法子伺候他。
可那点子肉渣子终究解不了渴，这下子，一个几个月未曾开荤的，与一个饿了整十年的恶狼遇上了，那点子事，还真不知是谁胜谁负？
显而易见的是，一连派了十几波人来请大老爷谢仪回连霄阁的安氏，正气闷的抱着瘦黄瘦黄的幼子，满脸的阴郁，令人生惧。
大房的曲折纠葛，使得今夜多了几分诡异的气息；而四房此刻则是一家人平静的围在一起，气氛算不上温馨，反而更有几分紧张与诡异之势。
“高先生查过了，那人身重虫毒，正巧怒火攻心，虫毒发作，这才死于虫毒之手。”这回虽然不是他验的的尸，然，高先生的手法比起他来说，是只高不低，谢侃自然是极为相信他的。
回想起两日前，在衙门的后堂，他见了到那具浑身布满红黑色干涸血块的男尸，个头莫约五尺又半，个子粗壮，从五官看亦不与中原人相似，深眉，高鼻，多髯，活脱脱的西域人长相。
那是在案子发生后的第三日清晨，由于夏日闷热，难以储存，那具男尸已经开始膨胀发臭，皮肤亦渐渐开始溃烂，略有蛆虫现。
两人合力将席子上的男尸抬到院落中央，初检时，仵作当先以清水冲洗，而后以皂角洗涤尸体上的泥垢，接着再复以净水洗之。洗毕，用糟、醋以罨尸，先予死尸穿其衣，以煮热的醋浇淋，盖上草席，一个时辰后，待尸体透软，方可去其衣服，清洁其身，施以初验。
“死者顶心有伤，似重物撞击所致，两眼睁开，眼珠突出，眼白浑浊，眸色为红，鼻内充血，口张开，唇多起泡，磨皮，口中无异味，腥臭味极重......大腿小腿各有深浅不一的青斑几处，脚掌厚实，脚底皮厚无垢，十指全。”初验，只是验其表皮，从头顶至脚底，观其细微处，查验其伤，记录之。
谢侃则在一旁仔细的记录着高漓青说的每一个字，按理说，仵作在验尸时身旁会配有一个纪律验尸详情的小吏，由于朝堂对刑事的不重视，而使得下面各府官员也都有样学样，并不曾拿这当一回事，像高漓青身旁这个小吏的位子一直是县太爷贾大人他三姑婆夫家侄子所担任的，当然大字不识一个的他对这事一窍不通，这些年一直都是领了俸禄就回家吃喝嫖赌。
时间一久，这活计反而一直是由不拿俸禄的谢侃接手的。
紧接着，高漓青细心的查看了死者的躯体的左侧，右侧，以及后侧，前两处并无异样，只将人翻过来验查后侧时，一句“肛/门出血”，又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线索。而这句话，也更加坐实了两人的猜想，接下来复检之时，更加有所侧重。
“那瑜儿应该没事了吧？”最是冒失的谢铎兴奋的说话声打断了父亲的思绪，“我就说嘛，我家小妹多好的姑娘啊，一定能逢凶化吉的。”大力气的他为表兴奋感，甚至不顾程氏那番‘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言论，抓着婖瑜的手直晃悠。
“二哥........”婖瑜没好气的瞪了眼最傻的二哥，娇嗔了句，也就纵容谢铎这般亲近的行为。只是不知为何，她心里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爹爹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让她更多了几分担忧。
其实，她一直觉得，哪怕一个官员再昏庸，也不会脑子昏到去定一个八岁女孩杀人罪，为此这几天来，她一直忙碌着照顾体弱的程氏，帮着谢侃忙活着家里的事情，还得想法子给兄弟们找个靠谱又省钱的学堂，根本不曾把这桩不久前刚发生在她身上的命案记挂于心。
“没什么大事，况且有你们大伯在，总该还是有几分好处的吧。”谢侃不确定的说着，随即他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并不圆润的脸上多了几分精神气，“这案子说来也巧，当时在高老那一见那人，我就觉得有几分眼熟，可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可正巧，在给他.....”正当他想脱口而出的‘洗罨’二字之时，时间触及了妻女那两双明亮又纯净的大眼时，一个不好意思，赶忙把话一改，“正给他处理的时候，看到他那身衣裳，这才想起来，这是一批西域人，一直与我们店里有来往，每隔三个月的月初，他们都会押送货物至德胜坊，只是这回，都快十五了才赶到的。”
似乎这次的货物十分要紧，上头的几个掌柜亲自从京城到河南府坐镇，只是一连等了半旬还是没把押送的队伍等到，几个掌柜的那叫一个心急火燎，坐立不安，连连派人打探，这才把人给盼来了。
“那爹爹是说，这案子同德胜坊有关？”虽然还是会梦见那一片无边的血海，只是婖瑜也不好让家里人太为担心，只好每日晚上抱着枕头强撑着一宿一宿的坐着，有时候太过疲惫了，也就会不知不觉的睡着。
“却是有些蹊跷，而且据瑜儿你说的，你是从侧面那扇铁门溜出去的，可是我在那里上工好几年了，都不曾见那扇侧门打开过。”由于那扇侧门能直通德胜坊的后堂，尤其是平日里储存大宗银两的账房与各种稀奇珍宝的库房，所以这扇大门不止不能进出，甚至连钥匙也只有他们铺子的大掌柜有。
“那为什么瑜儿起先出去的时候，小巷里并无异常，而等瑜儿回来的时候，却能看到......”却能看到那具血淋淋的尸体，见有女眷还有不知世事的小弟在旁，大哥谢钦也只是含糊的把话掩了过去。
这若是一开始那扇门就已经开着了，那就说明也许尸体已经在外头的某个角落，可那却是婖瑜从街上溜达一圈回来后才出现的，那刚才的推测肯定不成立，说明人只有在婖瑜出去到回来的那期间才有的。
又或者是起先藏在某个旁人看不见的角落里。
“而且那人被毒杀的话，是他自己去的巷子里面，还是被人抬着扔在那里的？”不甘示弱的婖瑜双胞胎兄弟谢铮也好奇的提了个问题，“他若是已经没了性命，为何还会起来掐着瑜儿呢？莫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屋子里的气氛更为诡异了，程氏身为内宅妇人，又何曾听过这种血淋淋的事情，又怕又气的，抬手一巴掌就拍在了谢侃的手背上。力气不大的她又加上身体不适，这一巴掌只是光听着声大，其实一点都不疼。
“瑜儿，莫听你爹爹，还有你兄弟们瞎说八道的。”以为是婖瑜害怕了，程氏赶紧环着窝在她怀里的女儿，急切的安慰着，甚至顾不上她自己心里的恐慌，“他们都没个正型的，咱们娘俩莫理他们。”
说着说着，还伸手捂住了婖瑜的耳朵，母女俩一起瞥过头，故意不理睬屋里这群没底线的‘男人们’。
婖瑜好笑的看着屋里几个被程氏这一番‘教训’而纷纷尴尬的摸着鼻梁的爹爹同兄弟们，不知怎的，竟然没由来的眼眶发烫，里面一种积蓄已久的感情正想要喷涌而出。
无论是在前世，还是在古代，她都是一个非常怕死的人，因为怕死，所以害怕任何与死亡有关的事情，甚至连别人提个死字，她都能惊恐上好一阵子。
可是现在，不知怎的，他们几个在她面前说了这么久的话，她竟然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也许是程氏的怀抱太过暖和的缘故，为了证明她的猜想，婖瑜还自己符合自己的点了点头，随后抬起小脑瓜，“娘，今晚我要同你睡。”
“瑜儿......”这下该轮到谢侃不满了，虽然妻子身体不好，他什么也做不了，可是不知怎地，觉得每晚能同榻而眠，就能让他感到少有的安心与踏实。
婖瑜那双带了些睡意，看上去更为楚楚可怜的眼睛就这么直愣愣的对上谢侃的双眸，这场父女对决，谁输谁赢，早已一目了然。
其实，谢侃这几天的收获颇丰，甚至乎得到了不少有用的线索，而先前几个儿子提出的问题，还有一些他们不曾想到的案子的漏洞，他都有了不少的了解，可眼下却还有一个难题。
这时，被所有人忽略的小儿子谢钰有些后知后觉的问道：“爹，你说处理那人，是怎么个处理法子啊？”为什么爹要处理那人呢？
才年仅三岁还不曾对谢侃某项特殊事业有所了解的谢钰，似乎陷入了一个很大的谜团！
这下子，一家子人，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被这小子问的那叫一个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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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儿，我今天同你说这些，就是希望有些事情你能说真话！”最终婖瑜还是没能和程氏一起睡，因为夫妻俩有要事相商，临回房前，谢侃一本正经的一句话让快进入梦乡的婖瑜一阵后怕。
经过几下挣扎，婖瑜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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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一番谈话后的谢侃与程氏夫妇俩心里担着极大的事，久久不曾入眠。
“他爹，明个儿去找趟他大伯吧！”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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