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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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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风太大我听不清
老板送我回玖龙取车，我下来拦了个的，到了云鼎门口。刚过12点半，坐在马路牙子上吹了一阵夜风，我思考了一下老板最近的行为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板有个太太，就是最常见的那种有钱人家的太太，摸麻将是她毕生的爱好，我还给她送过几次钱。老板也有个女儿，就是最常见的那种有钱人家的女儿，平时挺正常，有点小娇气，一提到基佬就两眼发绿光。我接过她几次，她在我车上看着手机一会笑一会怒，我问她干什么呢，她回我三个字：掐CP。
什么是掐CP，我不懂。
知道我性向之后，她就像野百合遇到了春天，抓住我不停的问：爆菊有没有快感？你们真基佬是不是都是0.5？是不是都很□□喜欢滥交？
我：……
然后她就被老板拖走了。
总之，老板的家庭离他的生意很远。
他有老婆女儿情人事业，简直是男人范本，什么都不缺。
我来之前，老板似乎没有秘书。那时候他才刚年届不惑，身强力壮，凡事都亲力亲为。我来了之后虽然帮他盯了不少场子，可生意的核心始终都是他在一手操纵，货源、中转，联络买家之类，我也就帮忙打个杂。
我隐隐觉得，我既然当初莫名的一脚踩进了这个圈子，以后恐怕别想脱身。就好比这次，事态发展成这样，接不接受半分不由我。
那怎么办？
我埋头苦想，有双脚停在我面前，吊儿郎当的趿拉着人字拖。
“你看，那个人坐在那里的样子好像一条狗哦。”方迦南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
我站起来抱住他。他愣了一下，轻轻把手放在我背上。“怎么了这是？”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放开他，在夜半1点空旷的街道上吻了上去。他背后似乎有几个同事，但他也没有挣扎，乖乖任我搓圆捏扁。我放开他，说：“我来接你回家。”
他笑了：“你这两天怎么了，这么腻味。大姨妈来了啊。”
我说：“我怕你被别人当小姑娘拐回家做压寨夫人了。”
他：“切。”
我揽过他肩膀：“快过生日了吧。想要什么礼物？”
他舔舔嘴唇，一边踢着路上的石子：“我听说男人都是做了亏心事，才想着要买礼物讨好人。”
我只好说：“你是我老婆小蜜主子三位一体，我的职责不就是讨好你嘛。”
他偏过头来笑了：“过生日而已，又老一岁，也不是非要礼物。”
我问他：“戒指好不好？”
他不回答我，继续往前走。
很多时候我一点也不清楚方迦南的想法。他看起来单纯之极，总是懒洋洋地笑着，说话慢吞吞，对什么事都浑不在意。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大概知道我的身份，可他从来不问，就算家门被人打成了筛子，他也不问。他不跟我规划未来，也不打听我的家庭，就好像知道我们，或者是我，没有未来一样。
再怎么说服自己，他不问不是因为他不关心，还是有点难过的。
我加快脚步，想说点什么终结现在的冷场，说些你不要有的是小姑娘要之类的插科打诨，只是还没出口，就被莫名其妙涌起的酸胀感噎住了。
方迦南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还是那样挂着笑容说：“周则，我当真了哦。”
一辆车从我们俩旁边呼啸而过。
我的脸自己笑起来了，我控制不住它。我的嘴自己说：“你说什么？车子声音太大，我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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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方迦南电话之后，我在家冷静了几天。
我早就不是什么纯情少男了，这圈子乱的众所周知，我也有过几段不咸不淡的关系，只不过因为从事高危行业从未进展到多亲密的地步，说到底，就是长期炮友。我既不想连累他们，也不想被禁锢在什么人身边，总之大家好聚好散，合作愉快。
但是有句话说的好，□□也要谈恋爱。
一周之后，我拍拍大腿，要了一份饭店厨房排班表，就直接去门口堵人。那次他也上夜班，像今天一样斜跨着帆布包，和几个体型直接显示厨子身份的同事一起走出来，说说笑笑的。
我喊他：“方迦南！”
几个人都看向我，我朝他挥挥手示意他过来。他回头跟那几个人道了别，慢悠悠朝我走过来。等到他走到我车前，站稳，我才说：“好久不见。”
他歪头：“你是……？”
我：“……”
他笑了：“我开玩笑的。我记得你，眼镜秘书。”
看我不说话，他脚跟蹭蹭脚跟，说：“老板娘没找我麻烦，我就没联系你。”
我心道，我自己都觉得这借口太蹩脚，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这不担心吗，就顺便来看看。”
他不说话，只噙着笑看着我，穿着人字拖的脚在10月初的路灯下微微泛白。我没办法，只好挠挠头，说：“上车吧，”边拐到另一侧开车门。
我那时候刚买那辆雅阁，到现在也没换过。方迦南一直在车里放一种据说是佛手柑味的清新剂，我是分不出那些小清新的味道，反正日子一久也习惯了。
那时候他就坐在副驾驶上，双手抓着安全带，也不问我去哪。他大概是很困了，等我开到我家楼下，已经歪在一边睡得人事不知。我看了看时间，下车抽了一根烟，再上车他还是没醒。我打开副驾驶的门，给他把座椅放平，我的鼻子挨着他的锁骨，他的T恤里散发出淡淡的，厨房里才有的烟火气。
我上车打火启动，车子就像黑豹一样悄无声息地从路灯下滑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