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香城二三事》泽仁唯色

34、【都来作文】

　　即使讲一样的故事，不同的人讲出来也是不一样的风格。无言公子有心玩一玩，韩良也乐得清闲，只不过每日又要受油烟之苦罢了。
　　韩良倒也不用多做，只做无言公子一个人的饭食，然后捎带的把无名和他一家四口的做了而已。所以也不算是有多少事情，倒是更多时间还是坐在那里晒太阳！
　　这般如此，韩良依旧有钱进账，总的来说还是开心的，不过从侯爷沦为一个做饭的小厮感觉却是不那么爽。于是在每天给无言公子和无名圣祖做的饭菜里做了点手脚，自然不是毒药，但是吃多了总归是会让人不舒服的。
　　然而韩良还是对练武之人不够了解，到了无言公子和无名圣祖那般境界，早已百毒不侵了，区区食物怎可能让人拉肚子。反倒是韩良觉得纳闷自己尝了那么几口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此过了几日，无言公子就拉着无名出街上晃荡，自然是为了验证自己写的故事要比真的真正的侯爷写的要好看得多。
　　不过以前人们是什么哥情况无言公子是不知道，所以看着大家津津乐道地谈论他写的故事，无言公子觉得很满足。坚定了继续编写故事的决心，至于无名也不多说，因为他知道无言公子过些时候自然会没了兴趣的。

　　也便是印制了几次之后，无言公子觉得自己再写出来的故事没办法超过之前的了，于是便把韩良叫到身边，赶走了无名以及大哇。
　　“见过公子！”韩良换了称呼，因为无言公子后来明白着告诉众人他不喜欢呗称为前辈。
　　“哎哎，无需这么多礼，你好歹也是个侯爷，这般太说不过去。来，坐下，说说你和你那位的风月事！”无言公子这是要八卦韩良的事，然后编写故事，倒也是一报还一报，韩良也是有把无言公子的事情写成故事的。

　　韩良知道逃脱不了，因为传言无言公子很会玩人，谁要是惹了他，一定能被玩死，所以韩良乖乖地把自己和大哇相识相知相爱过程描述一番。
　　“呃……”反倒是听完韩良和大哇的故事，无言公子自己有点纳闷了，“也就是说你们觉得彼此喜欢了，然后就结婚了！”
　　“嗯！”韩良点头，而且疑问的眼神看着无言公子：这有什么不对吗？
　　“你们如何断定对方就是自己要过一辈子的人啊！一辈子很长很长，这么快在一起，就不担心中途出什么问题吗！”
　　“不都是拜了天地慢慢培养感情吗？”韩良倒是也纳闷了，未来再怎么也是无法预测的，即便再过了十年也不能肯定第十一年就不会出现问题。
　　“我知道了！”无言公子不打算再问了，原本以为好男风怎么也该是革新一派，却还是那般传统。有了婚姻，然后慢慢处日子，这与以往说媒者成全姻缘也没什么太大差异了。

　　韩良一脸歉然地退了出来，然后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然后等新一期的侯爷话事出来后，韩良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其中一个故事，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只要是看的人都会以为是说的他韩良侯爷，因为他那些为人所知的事情和故事里的人简直太像了。
　　当然吸引看客的从来不是这些为人所知的故事，而是那鲜为人知的风月之事。
　　于是，侯府的下人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看着韩良的眼神怪怪的，要不是因为身份摆在那里一定会问韩良他是不是真的有阿么特殊的嗜好。
　　韩良是哭笑不得了，故事里的人简直是不虐不开心，被自己男人每天抽鞭子捆绳子才能舒爽，他哪有这么欠虐了。
　　哭笑不得却也没有办法，误会已成，也不好去解释的。越解释越糊涂的都是，不过这样也好，韩良安慰自己，起码他显得不是那么完美了，世人也少些嫉妒与他。
　　古圣贤云，天妒英才必夺其寿，现在他有了缺点也算不上英才了，他要活长命百岁了。

　　韩良这般地方看开了，却有的地方钻牛角尖了。当然也是来自于无言公子的话，不过不是来自于见于笔端的话，而是遍那故事前在屋里跟他说的关于在一起的话。
　　韩良开始纠结，若是当时那般情况下再有一个比较傻的有钱的游侠出现在那里，是不是他韩良就会和那个人在一起了，而不是大哇。
　　不过韩良如此聪慧，倒也不会把这个纠结表现出来，大哇眼里的韩良最近比较郁闷，也以为是被无言公子每天欺负的不爽而已。

　　这等事情也没给韩良的日子带来太大的变化，变化的是当人们知道除了侯爷其他人也可以编故事的时候，开始蠢蠢欲动。
　　有些人甚至直接拜访了，不仅仅是再给侯爷讲千奇百怪的故事，而是将自己觉得神奇的故事写好，供侯爷观看，若是入了侯爷法眼，非常想能在侯爷话事的这书本上出刊。
　　韩良很喜欢敢于冲破约定的革新之人，这一点上倒和无言公子惊人的相似，于是很热情的接待了自荐的编故事者。
　　韩良还说了，若是一经选用，肯定会支付一笔银子的。自然，这些人自荐故事本就是为了银子和名声，自己含蓄不好说，如今被侯爷直接说了，倒是各个很舒心，就开始期盼能被选中出刊了。

　　韩良自然要斟酌那些故事更能吸引人，无言公子自然要插一腿，所以选故事的时候便出现了分歧。
　　韩良觉得用故事格局够大的，因为普通百姓看故事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平时不得而知的事情。无言公子则嗤之以鼻，这些写故事的人本身格局就不够大，写出来的那些故事看似格局大，其实更多的是自己的臆想，一点都不真实。
　　于是韩良诽谤无言公子，他无言公子写出来的于是杜撰的，他韩良哪有那般欠虐的嗜好。
　　无言公子更加嗤之以鼻，得瑟自己杜撰那也是因为自己是见识过世面的人，本身格局够大，杜撰出来也情理之中的故事。
　　于是在韩良再要说什么的时候，无言公子把那几个看似格局够大的故事一个个的抨击地一无是处，这里不合理，那里太假……最终韩良屈服了，因为他发现无论从武力上，还是智力上，或者是财力上都比不过无言公子的，所以由着无言公子去吧，爱怎么玩就在怎么玩，大不了最后这一行挣钱的买卖再荒了。

　　于是最后无言公子拍板了，韩良继续做他的小厮。以及看那些人送来的故事，即便不能出刊供大家都看，他自己还是喜欢其中的一些故事的。
　　渐渐的又是几月过了，一些人的名字开始被大家耳熟能知，因为他们写的故事更吸引人。本来么黑白郎君一直是最受欢迎的，可是再十月份来临的时候，一个名叫泽仁唯色的西域人写的故事更吸引人了。
　　于是无言公子一气之下，终于舍得离开侯府了，因为这个黑白郎君就是无言公子的化名。

　　无言公子走了，韩良自然也就恢复了真正的侯爷地位。开始完全按着自己的标准选故事，而且还把以前没被选用的故事专门额外增印了一次，只印了一百本，售价也还是五两银子，不过里面的故事却不只三个，所以倒也卖的也挺快。

　　因着写故事的人不再是侯爷这等高高在上的人，而是跟看故事的人一样的普通人，所以对于故事的好坏，大家都想说上几句。侯爷便在侯府的门前立了一个看客信箱，大家有什么要说的都可以写下来放进去。
　　倒也又一次门庭若市，可比大泽朝刚开告御状那年还排的队伍长呢！
　　韩良会选一些大家关心度高的看客来信出刊在故事后面，倒也更加增加了大家的谈资，也便让韩良的书赚的更多了。

　　每个旬末侯府角门处卖出去的书还是那么多，每本书的价格还是那五两银子，但是每次印制出来的书本却是多了五百本的。
　　这五百本不这样卖，韩良让人假扮不相干的人去街头高价卖了。价格高的离谱，只要是确定侯爷府出刊的，一本一百两银子也是有人抢的。
　　当然现在已经不只侯爷府在印制书本了，也就是在八月份的时候，相继有些印制书本的作坊出现了，他们没有自己的故事，但是每次侯爷府的书一出来，最多三天他们就会印制出来供大家看。
　　人家不算假冒，因为人家明说了自己就是仿印的。这些书看其故事来倒是不影响，不过人们是不愿意收藏这样的书的，所以这类书倒也最多能卖五两银子。

　　不过这也只是在京城，这书传到其他地方价格可就不止是这样了，尽管大多地方物价没有京城的贵，可是也能卖的比京城贵，毕竟在其他地方不是那么容易买到侯爷话事。

　　赚银子的事情韩良很乐意做，但是很累的事情韩良是不乐意做的。于是，当送来故事的人越来越多，送来指指点点的人也越来越多的时候，韩良就开始着手把这种选故事选看法的差事交代出去。
　　于是大哇又被叫来了，去选合适的人。什么是合适，韩良不做多言，他是很信任大哇的，相信大哇一定能选出合适的人。

　　于是大哇在觉得自己是“废物”了好些日子后，终于又去做事了。很快大哇就选好了人，也没从外面选，就是侯府里的小厮。
　　选出的人自然要见一见侯爷韩良，韩良很满意，觉得自己相信大哇是非常好正确的选择。

　　韩良把累人的差事交代出去之后长吁一口气，看着这样舒缓了的韩良，大哇笑了，眼前的人啊总是这样，能在睿智成熟和天真可爱间来去自如。
　　大哇这一笑，倒也是亮瞎了韩良。
　　韩良不禁回想了，这世上还会有另一个大哇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那么，这世上还有另一个有钱又傻的游侠供他利用吗？答案不那么肯定，也不那么否定。
　　那么，这世上遇上他韩良的有钱又傻的游侠又是哪一个呢？答案是唯一的，就是一丈飘红，大哇！
　　韩良瞬间明白了姻缘天定这句话，这就是缘分，他只属于他，他也只属于他。于是无言公子那欠扁的话引起的纠结烟消云散！

　　红绡帐暖，一切都在屋内。其实这个时候是刚过午后，经过的小厮婢女们听到侯爷屋内传出了侯爷高亢的叫声，都联想到了故事里面讲的那样。
　　侯爷真的是有这样的嗜好呢，不然啊？声音怎么会这么高？

　　晚饭也是在卧房内吃的，于是第二天韩良才发现下人们看他的眼神更怪了。至于原因，韩良都懒得细究了，因为那样的眼神也不会因为其他原因了！

　　恍惚间，韩良都忘记了时间，因为有一天他起床后被告知腊八了，因为两个孩子到了假日，也不用去学堂了。
　　韩良在今年最后一刊上面发了停刊告知，也就安安心心过年了。当然过年之前，最最紧要的事情，还是数银子。
　　韩良没有把银票存在钱庄里，倒不是还担心小皇帝再阴他，而是麻烦，反正银票他是打算大笔大笔花出去的。
　　不过这都是计划，在韩良数了一摞一摞的银票之后就舍不得了。虽然最后给侯府上下的年底红包都很丰厚，但是和他原来的设想还是有些差距的。

　　至于这一年韩良挣了多少银子，却也不必为外人知道了。不过大家都有一个估算的，反正是比他们估算出来的数字有多没少了！
　　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小皇帝了，这是韩良把银票放在樟木箱之后的第一想法。然后侯府外就听到宫中来人了，传皇帝口谕。
　　宣陶朱候进宫面圣，顺便带上税银，皇帝说了侯爷做买卖也是要教税银的！

　　韩良于是就把牙齿咬的嘎嘣响了，他还没过瘾呢！要知道银子换成银票之后数起来本身感觉就打折扣了，现在刚刚入箱子就来人，简直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