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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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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的第二天下午,关以谦和萧染宁拾掇了一番后驱车离开了港玉湾温泉度假村。到达S市时,已是下午五点多。萧染宁此次行程心情万分愉悦舒畅,路上哼着小曲儿悠哉游哉的便回到了家。
而万连茵在得知关以谦独自带着萧染宁出去约会时,又打了通电话来质问关以谦。面对的多了,心情总是有些漠然。哪怕对方是他的母亲。他总是想不通,为什么他的母亲对他总是这般。他幼年时所拥有的一切,皆不过是假象罢了,任凭他现在年纪轻轻便拿到硕博学位,也改变不了已久的事实。
今年的S市大雪下的非常早,一月初的天气早已偶尔下了场柳絮小雪。萧染宁自小生长在南方,即使长大后工作也是没踏出过远门,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雪。地上仍存留着冰雪消融后余留的积水,整个地上湿漉漉的。萧染宁在头疼他的生日礼物,不禁在心底苦笑了番。去往地铁站的路上,她小心翼翼的走着,就怕一个不小心摔个四脚朝天。
他什么都不缺,即使缺了什么,他都能随意拈来。萧染宁摸了摸脸颊,她和他之间差距大的几乎让她望而怯步。若不是他支撑着她,她想,她一定没有勇气一路与他相随。
请求余姿意见时,余姿给她的参考无非是各种国际品牌奢侈品。首选腕表,她想到这个,嘲意更深了些许。以她的经济条件,她实在支付不起昂贵的费用。思来想去,她最终去了艺古广场的古琦专柜处购买了一条藏青色斜纹领带。另外还特地购买了针织线料这些,因为冬天的缘故,所以她准备为他亲自织一条围巾。
她望了眼手里提着的袋子,眼眸笑意更深了些。踏脚迈入地铁站,乘坐着扶梯进入了地铁内道。
自两人圣诞节从港玉湾度假村回来后,两人的感情比以前更加温馨和睦,似乎经过一段热恋期后,感情也逐渐沉淀了下来。而关以谦却隔三差五的晚上理所当然的进入她的卧室里,拥着她一觉无梦。而她也渐渐习惯了晚上有他的存在,熟悉了他温热的怀抱,总能让她欲罢不能,更加怀念依赖。
而现在却让她苦恼不已,他的生日她当然是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更不可能让他明目张胆的知道,但是她每天除了上班,与他相处的时间则最多。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什么让他不知道的事,这也够让她头痛的了。
萧染宁回到家,在玄关处换了鞋便在客厅沙发上看见坐姿优雅的关以谦。她下意识的将手中的袋子藏到身后,愣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结果又大大方方的将它抱在胸前。原本她想将袋子放回卧室,刚提脚便听到关以谦的声音,“阿宁,去哪儿了?”
他正巧疑惑她下午说要提前下班,结果回家又有些鬼鬼祟祟。让他本来不想刨根问底的心思改变,就这么突兀的问了出来。随后又觉得刚才所说不妥,于是又补充了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萧染宁慢慢的移到他的对面坐下,讪笑道:“没,没去哪里。就是随便逛了逛。”
关以谦左手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眸光瞥了眼她怀中抱着的袋子,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半响,才缓缓问道:“你抱了什么回来?不会是小猫小狗吧?”
“才不是。”萧染宁对他的戏谑见怪不怪。否定了他的猜测却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关以谦望了眼客厅里墙上挂着的钟表,已经晚上六点四十。他却饿着肚子等了她两个小时,认命般的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却见她抱着袋子溜进了卧室内。
他缓缓踱步来到她的卧室门前,也不敲门拍打,站的笔直的身子双手环抱着,唇边笑意愈发深邃,话音里带着温柔哄骗,“宝宝,你打算不出来了么?”
萧染宁被他亲昵的昵称弄得心跳加快,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愣。自从上次一游后他就喜欢上了这个昵称,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显得两人的关系非常亲密。
“不出了,我打算一辈子都不见你了。”萧染宁一把扯过床上整齐重叠的被子,重重的盖在自己的头上。话音从被子里面传递而出,带着浓重的鼻音以及撒娇。
“你不出来我也一辈子不吃饭了。”关以谦提步迈的更进了些许,杵在房门外做好接住她的准备。笑意盎然的眼眸给这冰寒天地添加了丝丝暖意。
果不其然,卧室门随即打开,女子纤细身姿伴随着娇俏笑声一起扑进他的怀中。萧染宁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突然很想笑。两个二十来岁的成年人却说着连小孩子都不屑的幼稚。只是她却从这淡淡话语中,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他的存在,以及对她最真挚的爱。
他顺势将她拥进怀中,低着头蹭了蹭她的脸。他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身高比例都能调节的如此完美无缺。“宝宝,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萧染宁踮起脚尖仰着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搂住他的脖子时,关以谦一把将她抱起原地转了个圈。直到她银铃般的笑声弥漫在这温馨客厅里,才将她缓缓放下。她贴着他的胸膛,双手紧揽着他腰肢,边傻笑边说道:“阿谦,你都把我的嘴养叼了。我觉得好幸福。谁能想到宏远集团金尊玉贵,赫赫有名的总经理会是这般模样。我以前从来都不敢奢望会有谁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那我就养你一辈子。”他给她真挚又平淡的承诺。听出她话语中隐含的失落,他心疼的在她眼睫处轻轻落下一吻,又补充了一句,“那我一辈子对你好。”
萧染宁笑吟吟的应道:“不许反悔。”
关以谦温柔笑道:“不反悔。”
萧染宁笑嘻嘻的把他推到厨房,自己则坐在沙发上看着不知所云的电视剧。她的方向背对着厨房,长发将她脸庞掩盖住,指尖从眼角处擦拭掉未溢出的泪珠。
他给她的承诺誓言,没有破釜沉舟的大气磅礴,没有俯瞰众生的霸气凛然,也没有海枯石烂的至死不渝。有的,只是平淡如水的真挚实意。她真怕,她不能给他同等的回应承诺。
将近一个小时,关以谦在厨房忙碌后的结果是晚饭三菜一汤。他时不时的给她碗中夹着菜,跟她说着平日里的饮食起居,嘱咐她用餐营养要均衡。
萧染宁每每面对他做出的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心中便对他佩服的愈发五体投地。一边不疾不徐的吃着饭菜,一边听话乖巧的点点头。好在她的身材体质是怎么吃也不会改变身形的那种,所以她与他一起住的日子里每餐饭都吃得极致满足。她望着餐桌上简单的家常菜,她想,她什么时候也能给他做上一餐美味饭菜,让他从中感受到那份平淡幸福。
她挑食,有些食物她根本连看都不会看,更别说吃进肚子里去。她有些嫌恶的盯着关以谦舀了几块胡萝卜放进她的碗里,正巧的是,胡萝卜和白萝卜都是她讨厌的食物之一。她蹙眉撒娇道:“阿谦,胡萝卜好难吃,能不能不吃?”
关以谦挑眉,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咽下一口饭菜后,制止了她想要将胡萝卜剔除的动作,坚决霸道的吩咐着:“不准不吃。你再挑食,就等着吧。况且胡萝卜里含有丰富的β胡萝卜素,吃多点对眼睛有好处。”
萧染宁一副视死如归的痛苦表情让他看了有些忍俊不禁。她怒瞪了他一眼,对着碗里的胡萝卜使劲儿的戳了戳,赌气撒娇道:“再也不理你了。”
他仍是镇定自若的咽着饭菜,对她微微笑了笑,道:“那我理你好了。快吃,你把它吃完就不用洗碗。”
听到不用洗碗,萧染宁终于狠了狠心,一口朝着胡萝卜咬了下去。他对此却是浅浅笑着,无可奈何的叹了声息。他对她的饮食习惯在相处过程中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能捏住她的软肋是他硬逼她改掉挑食坏毛病的唯一途径,也是他乐此不疲的乐趣。
关以谦进了浴室洗涑,萧染宁趁他此刻不在,她便偷偷进了卧室。萧染宁对着床上那些针线蹙了蹙眉。她从来没有试过去织就一条围巾或者其他御寒衣物。她小时候妈妈会经常给她们一家人织毛衣围巾,她那时小,还不懂得其中蕴含的深深爱意。只是撇撇嘴无所谓的说了句,“干嘛每次都织这么多毛衣。”
她妈妈总是笑着说,“织来穿。”
她在母亲的耳濡目染下记住了些许针法,却从来没想过要为他们亲自织一件毛衣或者围巾。她彼时不知道那深意究竟是什么,到慢慢长大了之后才懂得。并不是买不起毛衣围巾之类的,而是亲手织就的针织品更能让人感受到温暖和关心。因为没有人能耗费时间精力去织出围巾毛衣给不相干的人。
她坐在床上呆愣的笑着,她突然希望看到他感动惊喜的表情。虽然还是毫无头绪,但她只能自己慢慢摸索。小时候母亲跟她说,毛衣围巾的轮廓很容易,但难得却是肯不肯耗费耐心精力去织出美丽精致的花式。
所以她不单止要藏着不给他看出来,还要慢慢地从头开始自己摸索。任务两重,稍稍艰巨却也浇不灭她心头的火。
洗涑完毕后,关以谦现在已经是如出入无人之境般来去自由。正大光明的进入她的卧室拥着她夜夜好眠。找不到让他出去的理由,萧染宁只好闭嘴不谈。
凌晨一点过十分,关以谦是被卧室内微暗的灯光弄醒的。她披着件冬衣外套坐在台灯下,全神贯注的捣鼓着手里的针线。他的视线定格在她的身上,眸中有着心疼怜爱。他突然明白,她今天下午是去了哪里,又买了什么。而她此刻凌晨未睡,只是在糊弄着那完全不熟悉的针织。而她不想让他提前知道,也是为了那天给他惊喜。
关以谦重重的阖上眼睫,不让更多的情绪泄露出来。既然她一心一意的将他放在心上,那他便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今年将近的生日,因为她,他突然有些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