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X蚁王请退后》恶魔小丑

29、NO.029

　　NO.029 目标X假象X步步为营

　　在伊尔迷进行下一轮攻击之前，我迅速筑起冰墙并闪身到栗发少年身前，透过凝冰飞快对伊尔迷说，“别动手，他已经死了，现在他身体里的是刚才我怀里婴儿的灵魂。”

　　伊尔迷没接着动，但也没有说话，我继续解释道，“你应该注意到了在他死的时候有一团念进入他的身体，这是特质系的「灵魂转生」，可以寄生无生命特征宿体。”

　　伊尔迷睁着黑沉沉的眼睛看着我身后的栗发少年，语气平板的道，“原来如此，真是有意思的能力。”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圆内那位异动者突然就开始朝着我们移动过来，我立刻对伊尔迷道，“有人过来了，是那位对我的圆有反应的人。”

　　伊尔迷不说话，却快速调转身形向着相较比较近的房间中的人过去，我刚想跟上去，才意识到我不能再像抱婴儿一样携带梅路艾姆了。

　　我停下身形，为难的看着他，怀里失去了梅路艾姆灵魂的小婴儿正兀自在那尽兴的玩着手指，偶尔发出“咯咯”的笑声，不哭也不闹。而栗发少年的身体也只有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并不能够跟着我们高速移动，也没有战斗的能力。

　　少年茶色的眼睛已经不复温润，而是带着侵略性的恶意，我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个换了个灵魂的身体，一时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情去面对他。我还记得那个少年善意的眼神，默不作声帮我捡零食的样子……但是现在，他就站在我面前，却不再是他。

　　突然有些明白当初小杰跟奇犽在得知我对他们隐瞒了身份时的愤怒。

　　梅路艾姆稍稍活动下四肢，不满的皱着眉头，过了一会才向着我说，“你刚才说的是我的能力？”

　　我想了想，对他道，“现在它是你的。”

　　梅路艾姆欲言又止，到底没有问得更详尽，因为知道我不会愿意说但也不再对他说谎，所以他大概不想为难我。

　　“这具身体力量很差。”梅路艾姆突然说。

　　“恩，只是普通人的身体。”我说道，“我们走吧，那边已经交手了，我该去帮忙的。”

　　梅路艾姆没做声，却跟着故意放慢步速的我向着那个方向奔跑过去。等我们跑到那边，伊尔迷已经逼得那人毫无反手之力，但他却像在试探什么而没有直接杀死他。

　　糜稽提供的资料是有目标影像的，从外貌特征来看与伊尔迷交手那人确实是达伦•希尔维斯，但是他并没有坐在轮椅上，看起来腿也没有什么障碍，只是他的身高不得不让人瞩目，怎么说也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不该一米六都不到，预估也就跟我差不多高。

　　达伦•希尔维斯应付伊尔迷已经很吃力，匆忙间只来得及撇我一眼，丝毫想法都没有。围栏上的念果然是他加附的，从作战来看他应该属于放出系念能力者，但也仅限于直接把念变成念弹射出，并没有出现其他形态，比想象中弱了太多。

　　我站在那里并不打算去插手，而是侧身让梅路艾姆进去，接着把小婴儿放到一边地面，把小红赶下去陪婴儿，小鹊鸟却老大不乐意，扑着乱糟糟的翅膀飞来飞去。做完这些我退到门口，静静等候即将抵达的那个人。

　　跑过来的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哥特风的繁杂裙子包裹着她娇小的身躯，黑红的色泽衬得她白净的皮肤透着诡异的苍色。她双手提着啰嗦的裙摆跑得磕磕绊绊，头发因为跑动而散乱，满目焦急，额头也尽是汗珠。

　　我一瞬间就出现在她身后然后一把冰刀就抵上了她的脖子，她本能的吓了一跳身子却停不下来，脖子差点就撞进刀口，我让了让，等她停稳了才重新架上刀，对她说，“别乱动。”

　　小女孩却不理会我的话，而是焦急的看向门内，但却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她又开始不安的乱动起来，锋利的刀口很快就划破她苍白的皮肤，被冰刃凝结成青黑的色泽，但她好似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一味慌乱的想脱离我的控制。我不得已散了冰刀，用手臂卡上她的脖子，声音冰冷的威胁，“我说了别乱动。”

　　小女孩却突然尖利的叫起来，“别伤害我哥哥！”

　　我收紧手臂让她无法发声，才对她说，“你是伊芙丽•希尔维斯？是就眨眼。”

　　小女孩仿似这才注意到我，却完全无视我的话，尽其所能的想挣脱我的束缚，全然一副拼命的架势，这时，室内本与伊尔迷缠斗的达伦却突然跃了出来，一个念弹就朝我砸来，我挥手弹回去，他一惊想避开，却还是擦过手臂，瞬间手臂上就一片血肉模糊，伤口深可见骨。

　　小女孩想叫喊奈何却被我卡的发不出声，伊尔迷却在这时住了手，给了达伦喘息的机会，小红这才找到栖息地，扑着一翅膀乱飘的毛落到杀手的肩膀上，好奇的盯着眼前的情况。

　　矮小的青年双目发红的看着我，眼中多出的血丝几乎覆盖了眼珠原有的颜色，他却突然对着我的方向跪下来，语声凄厉，“求求你们放过我妹妹。”

　　有液体突然落到我的手臂，我垂头去看，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挣扎，她安静的流下了眼泪。一颗，两颗，直到有更多的液体落到我手臂上。我皱了皱眉，像是被烫到似的松开了手臂，而脱离了我的钳制，那个名为伊芙丽•希尔维斯的小女孩却仿佛脱力的坐到了地面，下一刻她却又手脚并用的爬到她哥哥身边，双手颤抖的捧起达伦那只残缺的手臂，泣不成声。

　　还没欣赏完他们抱作一团，伊尔迷突然就甩出数枚钉子，达伦眼角余光正好捕捉到，他想也不想就瞬间用他不是很宽阔的肩膀护住了妹妹。钉子穿透他的身体，再穿过小女孩，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达伦睁大眼睛死透了，小女孩却还活着，她嘴角流着血，漠然的抬头看向伊尔迷，伊尔迷却突然说，“达伦•希尔维斯在哪里？”

　　小女孩愣了一下，复而弯起嘴角，笑容嘲讽的扫过我们，“嘻嘻，你们找不到他的。”

　　其实我也注意到了，达伦的身上有两种不同的念，虽然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直觉到这两个人都不是真实的。

　　他们身上有生命波动，但却并没有活着。

　　小女孩很快也没了气息。

　　两具“尸体”静静的交叠在一起，并没有消失，那层环绕周身的念依然附着在上面，不曾散去。

　　伊尔迷突然拿出行动电话，接通后道，“糜稽，调查一下希尔维斯拥有的全部土地和财产动向，还有最近两年内在洛瓦市出现过的看起来年幼的孤身兄妹，重新调查雇佣者的身份，半天后给我电话。”

　　伊尔迷通完电话，边往外走边对我道，“去确认一下剩下的两个人。”

　　“等等。”我叫住他，“不用去了，在‘伊芙丽’死亡后，这座庄园除了我们就没有活人了。”

　　伊尔迷停下脚步，他静静的思考了一会，抬头看向一旁的梅路艾姆。

　　栗发少年是我们来之前这个庄园中唯一真实的人，我沉默了一会，终于说，“你不该杀他的。”

　　伊尔迷说，“真是糟糕。”语气却依然不见起伏，他接着说，“我们去洛瓦市。”

　　“恩。”我应一声，然后任命的抱起地上已经玩睡着的婴儿，走到梅路艾姆身边，单手架在他肩膀上，猛然张开翅膀，飞起到半空中。梅路艾姆看了看我，没有发表意见，而小红几乎是一瞬间就飞了过来，它欢欣鼓舞的绕着我的翅膀转圈，兴奋异常。

　　我无视它，对伊尔迷道，“我们走吧。”

　　伊尔迷却看着我没动，在我要表达疑问之前，他突然一个轻巧的跳跃，瞬间就搂上了我的腰，他把脑袋伸在我头顶，似是观察了下冰的翅膀，然后用他死气沉沉的声道，“还可以这样用么。”

　　“……”我整个脸埋在他胸口，闷声闷气道，“伊尔迷，你挡住我视线了。”

　　“啊，抱歉。”伊尔迷毫无诚意的道歉，然后他相对庞大的身躯往旁边挪了挪，我终于忍无可忍道，“你再挪还是改变不了挡着我的事实，快点下去。”

　　于是伊尔迷整个往下挪了挪。

　　“……”我侧头看看近在眼前的脖子，磨了磨牙。我跟他之间还隔了一个婴儿，我真怕他压到孩子，不过并没有听到哭声，应该没事。沟通无能于是我只能任劳任怨的充当了交通工具，迅速的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去。为了不引起注意，我飞在一个相对较高的空中，到了洛瓦市上空，降落到一幢高楼的顶部，伊尔迷这才放开我。

　　我同时放下梅路艾姆，散了翅膀。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我张开了圆去探测附近的人群，果然，这座城市有好些人身上都附着着相似的念，他们并不是活人，但也不算是死人。

　　我收了圆，对伊尔迷说，“希尔维斯就算知道有人要杀他但也做不了这么周全的准备，这些并不是短时间内形成的，这种分散程度，应该是逐步产生的，而从糜稽给的资料，也并没有爆出希尔维斯遭到过暗杀，所以这些的形成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伊尔迷看着我却没说什么，他的面部肌肉突然就不规则的抖动起来，一会后，他的脸戏法般的变成了梅路艾姆现在的样子。然后他随手往自己身体里插入几枚充满念力的钉子，身体瞬间缩水最终与栗发少年等高。

　　他伪装完，用假脸对我道，“那股念在个体上的分布不大一样，你注意一下，可能跟时间先后有关。”说完他直接就从四十几层高的楼上一跃而下，落地之际，在墙脚微一借力，迅速没入了下面的人流中。而那面墙，一秒之后全部粉碎性坍塌，人们慌乱的驻足，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从边缘退回来，对一边一直沉默的梅路艾姆说，“我们也下去吧。”

　　梅路艾姆却突然说，“给我找具有力量的身体。”

　　我很快道，“好。”

　　梅路艾姆茶色的眼珠盯着我，充满不悦，“不要敷衍我。”

　　我叹口气，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就算再有力量的身体，也不及你原先的十分之一，你要来做什么？”我知道他一直的沉默是因为觉得无力，那种不能掌控的厌恶感。但是他并没有巅峰时的记忆，他只是通过旁边的我们来衡量自己，可他的灵魂却深刻的记得站在巅峰的感觉，所以他才会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力量，去印证那种感觉。

　　“梅路艾姆，从弱小到强大，在这个世界，有很多人为此付出了很多，也有人寻求捷径付出了代价，人们变强的目的却不一而足。可能只是为了生存，可能只是为了心里追求，也可能只是想守护自己在意的人……”我看向怀里依然睡着的婴儿，近似温柔的道，“梅路艾姆，你所想要的是什么？”

　　这是我第二次问他这个问题，这一次，他依然没有回答，他执意的渴望着力量，那种天性中的嗜血暴力。他是变了，但是天性却是无法轻易改变的，只有动摇了根基，才能慢慢从底部一点点拔除，我原本以为，我已经摸到了那丝触须，但现在才发现我依然不知道根到底长在哪里。

　　从成为蚂蚁开始就步步为营，或许这一次，我依然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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