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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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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鸾此刻已认出了钟停晚,却有些犹豫,他和陆剑平现在已是自身难保,还要保护一柔弱女子,万一被人发现,这消息能否顺利送到丞相那里都难说,更别说去救人了。。。
陆剑平却不这么想,他见顾鸾一脸沉郁,便已猜到他的心思了。
"公子,他也曾助我们,怎可忘恩负义!我。。。"
顾鸾抬手制止他,面无表情的压低声音道,"别说了,大局为重,我们自身也难保,我一向不是君子,这次不过是再做一次小人。。。"顾鸾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们躲藏的柴门被人一把掀开了,钟停晚一张俊脸欠揍的冲他笑了笑"公子是否要再谢谢我,没让你做一次小人?"
"。。。"
黑衣人没料到竟然还有人藏在这里,此时虽然时机有些欠妥,也还是当机立断指挥撤离。陆剑平伤口已包扎好,之前他被这几个杀手暗算,正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眼下正是报仇雪恨,拔刀横扫,侧劈,几下就把那连着弯刀的细细铁链搅在一起,狠劲一拉便拽回几把飞刀。顾鸾也已恢复力气,剑如游龙,身法飘逸,与两名断后的杀手斗在一处。
钟停晚坐在一堆干草上,也没理那里头的小美女。拜托,他现在哪有空去欣赏美啊!左肩处斜插着一根袖箭,血正顺着左手往下滴,腿上也被划了几道或深或浅的伤口,衣袖外袍更是被飞针小刀等暗器刮得破破烂烂。刚才还没觉得什么,现在松懈下来,伤口被冷汗一浸,火辣辣的疼。外面打斗局势已是一边倒,钟停晚不禁暗自摇头,杀手的暗杀功夫就胜在一个"奇"字上,一旦跟人正面交手,一定是落下风的。这样想着,他已用布条简单处理了腿上的伤口,又把肩上的袖箭弄断,还剩下一半没在血肉里,他不能拔,一旦拔出这箭,大量失血下他一定会头晕,多年的习惯让他下意识的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嘿,你还好吗?"娇莺一般的声音,真可谓甜到人心里,但在钟停晚现在的状况下,却比苍蝇嗡嗡声好不了多少。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尽是回声。
他勉强打起精神,扯了扯嘴角反问道:"你看我现在好吗?"
"恩。照我来说,你失血过多,浑身气力已尽。肩上的伤若现在不拔出箭头,恐怕就不是养个十天半月的事了。"
钟停晚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慢慢撒在伤口上,听到自己的情况被女子徐徐道来,却摇摇头低笑一声,随意道:"我若拔出箭头,必会失血晕厥,你看刚才我被人揍的这么惨都没人理我,到时你们若把我扔了,我就是到阴曹地府也没处哭啊。。。"
"不会的,我。。。"女子急声辩解着,却不知该讲什么。说话间,那边顾鸾已还剑入鞘,整了整衣服和陆剑平一起走过来。
"钟少侠误会了,在下顾鸾,我等方才不过为求自保才并未贸然出手,既已救了,自然会救到底。少侠不必多心,晚上我们会送少侠出庄。"
"呵,我的伤势我自己清楚,不劳费心,只是刚刚有个老头愿出十万金子,让我护送他的小女儿到青螺岛去。"钟停晚顿了顿,转头看向粉裙少女,"你不会。。。就是白小姐吧?
"没错,我是白瑾。"
"什么!十万金!我的乖乖,这么多金子都够盖一座金屋子了吧?"陆剑平倒吸一口气,唏嘘道,"要不钟兄弟你把这活给我了吧,我来送她去。。。"
"。。。"
顾鸾轻咳一声打断他们,"钟少侠,我知你们江湖人不愿插手朝堂,但此事牵扯甚多,已由不得我们了。这里不是商谈之处,现在外面天色已暗,不如我们先出庄,再寻个地方好好商量一下。"
两匹马,四个人。
密道果然通往庄外,出口的棚子里栓了两匹马。白瑾坦言自己不会骑马,有轻微洁癖的顾鸾叶不情愿和人接触,钟停晚虽然伤势颇重,却也说什么也不与人共骑。三人商量半天,各自黑着一张脸不说话。
"我带着白姑娘,钟少侠你伤势未愈,就和公子一骑,就这么决定了!"
话说到这份上,钟停晚再说话就是不识抬举了,况且他受的伤确实不轻,需要好好休息。只好翻身上马,却在温热躯干贴上来时瞬间僵硬。
马上颠簸,钟停晚一路昏昏沉沉,唯有强打精神撑着眼皮。一定是发烧了,嗓子烧得要命,四肢也开始绵软,渐渐无意识的往背后靠去。
"。。。钟少侠?"双骑如风,天色泛出鱼肚白时,四人已行至白玉城的一间小客栈里。感觉身前的身躯已不复僵直,双眼也微微阂着,顾鸾有些不确定的轻声提示。
"我醒着。"淡薄的声音响起,怀中褪去伪装的人像只睡着了的幼狼一样靠在顾鸾身上,却还是散发出一种锋利,危险的感觉。顾鸾不禁起了兴趣,他自然看得出来那群杀手的厉害,而此人能在围攻下只受这点伤,不该是无名之辈。他为了掌握南宁王的计划在江湖混迹多年,可他又从未听说过江湖上何时出了这号人物,这样有趣的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们一起去那青螺岛?"钟停晚换了身玄色衣服,愈发衬出苍白的脸,墨黑的眉。他有些不高兴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顾鸾,语气中尽是不满。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有把握送白小姐去青螺岛?更何况一路上还要应对南宁王派得杀手。若是拿不到解药,别说那几个江湖中人,恐怕连整个天下都要易主了!"
"我只是个做人命买卖的,这次送白瑾只是个意外,要不是。。。"钟停晚顿了顿,想起白玉庄庄主躺在床上嗓音沙哑的问他想不想知道墨金锁钥匙的下落,条件就是护送白瑾去雪域青螺岛,另有十万金相送,他还没答应,一群黑衣杀手便闯了进来。"天下易主不易主我不管,那几个江湖人的死活更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既然接了这个活,就不能砸了招牌不是?"
"你是摘星楼的杀手?我与剑童葛鱼儿有旧,我可以。。。"顾鸾刚说一半就被打断了。
"我是单干的,和摘星楼没关系。"
"那以你这样。。。"顾鸾的双目微瞪,他本来想说\'以你这样的身手怎会在江湖上籍籍无名\'但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线索,随即惊讶的说:"。。。听说这次的赏玉宴,刺桐也会来?!"
"不错,但是我叫钟停晚,刺桐是你们瞎叫的。"既然已经被揭穿,钟停晚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认,反正也没想隐瞒。
"那就难怪了。"顾鸾沉吟一阵,突然开口道:"你既然要和白小姐去青螺岛,以你现在的状态是决计到不了的。我与陆剑平身手还算尚可,又正好要去雪域找北疆王,不若我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钟停晚再怎么独来独往惯了,此刻也清楚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好,但是我至少要知道,自己即将一起共患难的队友是什么人吧?"
"也好。"顾鸾整整衣冠朝着钟停晚作了个揖。他本就生着一张公子如玉的脸,再配上广袖云冠,更显得贵气十足,令人不敢直视。"在下顾鸾,乃是当朝丞相之子,上次去赏玉宴是奉我父之命调查南宁王谋反一事,不过就在刚才,我被派去雪域找北疆王出手,阻止叛乱。"
"哦?那我们明日出发?"
"自然,少侠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就要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