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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节 ...


  •   顶楼的大钟敲了十二下,卡农走进书房,过会儿玙新才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跌跌撞撞的扶着墙走。按生物钟,她早就睡下了,以至于下最后一盘棋的时候,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两只右手。
      过道是昏黄的金色,隐约一个身影迎面走来。
      玙新已经困得不成人样了,嘟嘟囔囔着直往那人怀里撞去。
      “喂。”头顶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
      嘭!
      玙新的脑袋瓜瞬间清醒万分,脚下迅速一退跌到墙边,“晹、晹卿。”
      他抬头看表:“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刚走两步,被她一把拉住袖口,喃喃的说:“你走慢点,我跟不上。”这里那么大,她还不是很熟悉路线。
      从三楼到二楼,玙新已经发现自己离晹卿越来越远,可是他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等她的意思,而且晹卿好像在故意绕远路,没有直接从楼梯上下去,而是穿过漆黑的走廊。
      空荡的环境,突然传来晹卿的声音:“二楼一向准时熄灯,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玙新看不到晹卿的脸,手还是借着希望伸了出去,凌空抓了抓,却把把是失望。
      声音渐渐在黑暗中消散……
      “我怕黑,晹卿。”
      楼梯口上方的窗户折射进一束夜光,纷纷扰扰的小杂质在光束中舞蹈。

      大约二十四点一刻,晹卿回到楼梯口,借着昏暗的光线,寻不到玙新,便伸手浮到墙壁的隐蔽处按下开关。
      他原地转了一圈,才在另一面墙的角落里找到玙新。
      她埋头抱住膝盖,全身紧缩着。
      远远的,还能感受到她颤栗的细胞。
      晹卿慢慢走过去,玙新似乎能感应到他的心脏搏动,缓缓将头抬起,灯光下,泪已流满面。
      “你怎么又哭了?”晹卿的语气带着温柔的责备。
      “晹卿……”玙新伸手努力去勾住他的脖子,直到头在怀里安全着陆,像抱到一棵浮木,她的泪光耀眼的闪烁,“你不要丢下我……”
      胸被滚烫的脸贴紧,晹卿闭上眼睛,脸上拂过一丝深刻的痛苦,“我们……已经不是了。”
      这一次玙新没有回应,带着均匀的呼吸,睡着了。晹卿低头,悄悄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清朗的音色被沉默灌入稳沉的线条。
      他说:“最后一次。”

      *******

      “努力!”
      “再努力一次!”
      “不行了……啊!!”
      “快,就要进去了!憋——气——”
      紧闭的门外,晓东拉着喻凌死活不让进去。
      “她们在干什么啊?哎呀,我就是好奇,看一眼,一眼就行了!”
      “好奇心害死猫!”
      “晓东!”
      晓东一个劲的摇头,越发激起喻凌的求“知”欲,终于,一个滑手,门被砰地打开,门内的叫声戛然而止,全部目光盯在喻凌身上。
      这时,蹲在顾惜身后的玙新突然大喊:“啊!西瓜——你穿进去了耶!!”

      “顾惜,你真牛逼!”
      林肯车内,喻凌坐在尾座,双手翘起大拇指,英俊的脸上满是自愧不如,“我爸生日我都从来不穿V字领,你今天算是给足他面子了,要不,认个干爹吧?”
      顾惜蜷在羊毛大衣里,两只蛊惑的大眼睛瞪着喻凌,“你想错了,如果给他面子,我根本就不会穿衣服!抹胸,只是给我自己面子而已。”
      “……”喻凌再次甘拜下风,倒在晓东肩上。
      “西瓜,你真的不冷么?”玙新哆嗦着让伊牧捂手,想想自己身上的两件毛衣,再看看顾惜隐隐欲露的□□,浑身的寒毛彻底被征服了。
      顾惜鄙夷的、懒都懒得看玙新一眼,鲜红的唇瓣在车内敞亮的灯光下充满情调,“我才不怕冷呢!我的生命已经率先进入春天了。”
      “咳!”一股淡淡的烟味呛得伊牧难受,玙新从旁一看,隔间司机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残忍的寒风夹着火煋卷进来。
      顾惜的脖子机灵的一拧,转向司机。
      灰色的街道。
      长长的街道。
      两边的人群好奇的围观着这辆黑色加长版林肯,耳边突然传来女性刺破云霄的喊声——“谁这种天还开窗的!!!???”
      源源不断,震耳欲聋……在路人的瞩目中随风而去。
      当你熬过某段艰难的时刻,请抚慰一下你坚强的心脏,庆幸吧!
      林肯车停在了别墅前,喻凌和晓东先下车,玙新捂着耳朵走在伊牧前面,回头看了看车,对司机投去同情兼敬佩的目光。
      能在顾惜从“大冬天不开暖气开窗户”到“给市长公子开车倒比开灵车还得瑟”,最后扯到“你没开过二手车总该知道二手烟吧”的连续轰炸下准确找到位置,并且目测精准的停在红地毯上,使车身正对中央,那人不是聋子就是奇葩!

      直到进入正餐时间,玙新所能听到的完整话还是顾惜在司机紧急刹车时的那句:“我是瞎子都比你开得稳!出生在这个一穷二白的国家真叫倒了八辈子的邪霉了!”接着,玙新看到司机特凄楚特无奈的移上窗,抽了三张纸巾,使劲往脸上蹭。
      晚会的焦点被顾惜不费吹灰之力赚到了。
      知道的人……目光不离她身上那件豹纹拼色抹胸小礼服洋装,随时做好“衣服崩溃,誓死护卫”的使者!
      不知道的人……眼神则完全在她那张平面模特脸和性感的部位游移。
      前凸后翘,纤纤一握,她的笑靥依然弥漫着浓郁的美艳,她的头发、眉眼、睫毛、瞳孔都仿佛带着水墨画晕开后的朦胧,黑的彻底,黑的动人,充盈着一种被月光沐浴后的美。
      吃到一半,玙新好不容易在喷水池找到顾惜,礼貌的拨开那群“达官显贵”,立即把披肩裹住她美丽冻人的肩膀。
      “西瓜,大冬天的在露天能这么侃侃而谈我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你还专挑有水的地方站,万一被人挤到喷水池里怎么办?”
      “你说那个……”顾惜指指喷泉,红唇惊讶的咧开:“是喷水池?”
      “对啊。”有喷泉怎么不是喷水池是什么?难不成还浴池啊。
      顾惜轻点下巴,意味深长的问:“你到底有没有呆过苏家?连游泳池喷泉都不知道!”挥挥手,无语的朝里面走去。
      寒气从脚底窜到上身。
      玙新低下头,用温暖的手心轻轻捂住泛酸的鼻子,倔强的眨眼,对自己说:“我……真的不知道啊。”
      伊牧暖暖的声音迎面而来,悄然戳破玙新的泪腺,一抬头,眼泪也便滴了下来。
      “你怎么哭了?”
      “伊牧……我失恋了。”
      从此身边不会有他了,想到这个,玙新就觉得体内有好几个小爪子在挠,甚至都有点疼。原来失恋是这般感觉。
      痛,还要无期望的忍着……

      这时,晓东挽着喻凌从红毯那头款款走来,左手的高脚杯盛着金色的液体,衬托晓东美好洁白的肌肤。
      抬头看看喻凌,似乎是脸上裸露的忧伤吓着了他,他微微皱眉,嘴角却挟着笑:“怎么了?”视线划过晓东和一言不发的伊牧,眼神带猜测划向杨玙新:“糕点不好吃?”
      玙新慢慢的摇头。
      喻凌依旧不解,晓东将温暖的手从男朋友的臂弯中抽出,握住玙新,“你是不是在担心奶奶?”
      “不是。”喻凌突然说。
      玙新气息不由一窒,水汪汪的眼睛盯住喻凌,他,眸光自信起来。
      “你怎么知道?”晓东好奇。
      “因为……”刻意拖长尾音,他从晓东看向玙新,嘴角一歪,摇晃着水晶杯问道:“苏晹卿怎么不在?”

      晚会过去一大半,玙新和伊牧在门口碰到喻正廉,在夫人的陪同下正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却不忘对来往的宾客微笑送别。
      还记得十八岁那年,喻凌曾和她们提起过,喻正廉其实是入赘的,所以一开始他跟着妈妈姓,后来在妻子方泳琴的强大背景支撑下步步升职,终于继上一任市长被意外带去生命后爬上了宝座。
      那应该也是唯一一次,听喻凌是这样评判他父亲的——“我爸就是太老实了,否则他今天这个地位根本不需要我妈的帮助。”
      市长的位置,上门女婿的名号,总归不是很搭,所以暗中帮方凌改了姓。而方泳琴似乎是默认了这个决定。
      玙新走过去,努力微笑,“伯父伯母,谢谢你的盛情款待。”
      方泳琴化了妆,身着旗袍,显得端庄得体,“没事没事,开心就好。”
      喻正廉脸色微红,笑着说:“是玙新啊,哦,还有伊牧。你们不用客气,喻凌说你们是他的好朋友,就是我的上客,以后常来玩啊,今天我忙着照顾其他人,下次带你们出去兜兜吧,这一带的风景就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浪漫!”
      “呵,伯父伯母,你们人真好。”伊牧看看玙新,笑着说。
      “诶,喻凌说加晓东一共五个人,怎么,其他人没来啊?”看来,喻正廉在半醉间依旧头脑清醒。
      “顾惜在游泳池那边呢,舒隐在家,奶奶出门时崴到脚了。”
      “呦,那个就是顾惜啊!”方泳琴在说话间神情涌现惊喜,再浓的妆也盖不住额头的三根愈加明显的皱纹,“今天终于见识到了,怪不得喻凌一直称她是‘蛇蝎美人’,哈哈,还真是很毒很迷人啊。”
      玙新嘴角牵牵:“伯母你幽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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