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愔月誹血》韹悠月

17、《第六章中》柳涵柔的決心

　　原以為憑著自己的相貌與家世能在明月公子身邊有一個位置，假以時日那人總會明白她對他的好，她只是想讓那雙眼睛裡有自己的身影而已，為什麼要這般地羞辱她！
　　淚眼婆娑地望著那雅緻到極點的眉眼，那目光依舊如兩年多前的那邊晶瑩清澈，彷彿沒有任何東西能倒映進那雙眼裡，隨後又見到那跟在她心戀少年旁的黑衣少年，原本楚楚可憐的樣子硬生生地多了一抹憤恨還有一絲弱小的殺氣！
　　方才她見父親約明月公子往雅間密談時，她就有想到也許父親是要向明月公子訴說她的意願，看明月公子是否願意娶她，畢竟她在前日當著大家的面說出那番的話，要是明月公子願娶的話那就皆大歡喜，要是不願的話柳涵柔也會去追隨在明月公子身邊，她父親聽了她的決心後也願意幫她去向明月公子一談，而她也悄然跟隨在後掩在暗處偷偷地聽著。
　　一開始聽見父親終於說到那句話時，柳涵柔緊緊咬著下唇期待著那好聽的嗓音說出她內心想的字眼，她等了一會只等到那冷得如寒冬的冰冷聲音說出那難聽的話語！
　　而明月公子竟也沒反駁九霄之主的話…　…
　　沒有什麼比不上明月公子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了，這人竟然連最後的尊嚴也不幫她…沒有…完全沒有…　…
　　「為什麼？」
　　躲在門扇後的柳涵柔向前踏了一步，秀美的小臉上掛著淚水看起來好不可憐，換做是他人的話可能早就憐惜地說出安慰的話語，可惜她遇到的是冷情的鳳夙夜與冷心的御蒼。
　　「難道我真有這麼不好嗎？」她緊緊揪緊著胸口的，那狂跳的心，痛得快要讓她說不出話來。
　　「九霄之主，我柳涵柔應該沒做過對不起您的事吧？！為何要這般說我？！」
　　這少年自第一眼起就沒有給過她好臉色，那冰錐似的目光像是實質一般的兵器狠狠地劃過她的肌膚，那輕蔑的笑容讓她無地自容，她只不過是單純地喜歡著明月公子啊！
　　還待在內室的柳文聽到門外的聲響走了出來，便見到柳涵柔哭紅著雙眼質問著兩人。
　　「明月公子，你還記得兩年多前嗎？你在烏江城外救了我啊！」柳涵柔又繼續地往前走著直至離鳳夙夜三步外的距離才停了下來。
　　「我還記得，我都還記得…為什麼你要說出如此冷漠的話？你要是因為我們之間還不太熟悉的話，從現在開始我們可以先當朋友，難道你連這一小小的機會也不願意嗎？！」從小被眾人捧在手心裡的十全莊大小姐還從沒受過如此的挫折與屈辱，她…崩潰了！
　　對於一個在心底心心念念將近三年的人真的就離她這麼近的距離，柳涵柔顫抖著雙手想去碰觸那抹高掛在天際的明月，那飄渺的如流雲一般存在的鳳夙夜。
　　「柳小姐，請自重。」鳳夙夜幾個巧妙的步法閃過了柳涵柔伸過來的手，兩人拉開的距離依舊保持著三步多。
　　「柔兒！」柳文腳步生風，快速地擋在柳涵柔面前並拉開她與鳳夙夜兩人之間的距離。
　　柳文單手緊緊拉著一心都繫在鳳夙夜身上的柳涵柔，聲音略帶警告地說：「九霄殿主！」
　　固守在清光閣保護眾人安危的護衛們從暗處直奔向柳文，並把柳文兩父女團團包圍在其中。
　　「這下，柳莊主還要反駁本座方才所說的話？」御蒼越過鳳夙夜，他直對著柳文父女倆，黑衣似凝血，眼神冰冷犀利，唇畔那抹的不屑以及眉眼間淡淡邪肆慵懶，他一步步地走來就連訓練有素的護衛們在這一刻也不敢用正眼去看那妖異俊美的男人，只覺得一股無影無形的寒意不知從何處冒了上來，四肢百骸從內而外全只感到刺骨的冰冷，稍不小心便會身首分離！
　　在這種冰冷又窒息的詭譎氣氛中，也唯有一人還保持著清醒，鳳夙夜蹙起那遠山似的精緻眉頭，看著那完全陷入在自我瘋狂中的柳涵柔，他不覺得愧疚，只感到一絲絲疑惑，最終他抬目看向那站在他面前如獨立在世界中心的高傲背影。
　　「蒼，不需如此。」
　　御蒼沒有回頭，他繼續看著緊繃著神經的十全莊眾人，一字一句像是敲打在他們的心上，冷冷說道：「本座想好了第三件物品，三個月後我要你親手奉上柳涵柔的心，要不就是你柳文的心。」
　　柳文差一點就要咬碎了一口牙齒，他驚詫地說：「九霄殿主當真要如此？」
　　那妖異的夜眸眸光漸重，眼底一陣冷冽，「本座開出的條件從未能收回，就看柳莊主是否能承擔得起毀約的後果。」
　　性感的薄唇湝一勾，他滿意地看著柳文眼底那抹掙扎的複雜眼色，就看這藏得極深的老狐狸會怎樣抉擇了，看他是要自己的命還是想一對九霄殿？
　　這少年自前日出現以來便是難以接近，如今這第三個條件簡直是要拿他的命來換！
　　思來想去，柳文最後看向淡漠的鳳夙夜，急切地開口說道：「明月公子！」
　　一襲華貴逡碌镍P夙夜就像過往在江湖中人心目中身著白衣的模樣，清冷出塵的少年清清掃過柳文絲毫不受這緊張的氣氛所影響。
　　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鳳夙夜淡然開口，「這是柳莊主與九霄殿主之間的交易，鳳某不便多說什麼。」
　　換句話說就是見死不救，也不願開口替他求個情了！
　　柳文一張臉綠到發黑，這幾日鳳夙夜與御蒼幾乎同進同出，連一樣不喜他人近身的明月公子身邊多了一位神秘的九霄之主，而這九霄之主除了明月公子外幾乎不見他給他人稍好一點的臉色，這讓柳文認為要是能由鳳夙夜開口的話，也許九霄殿主會改變主意，如今會搞到這種地步的還不是因為自家女兒喜歡明月公子！
　　接下來鳳夙夜乾脆地移開了視線，那態度擺明了就是不管、不看。
　　「九霄殿主真要老夫女兒的心？！」柳文沉痛地問。
　　「不錯。」
　　「柔兒只不過是不小心衝撞了一下九霄殿主，殿主何必迫人如此？」
　　「廢話不必再說，三個月後我要看見柳涵柔或是你的心。」
　　柳文還想要張嘴說些什麼，這才想到眼前的少年根本冷若冰石絲毫不為他的言行有任何的思緒變化，就連他血腥的言論對他而言也不過是稀鬆平常…猛然想起眾人對九霄殿的評價，他怎麼會因為眼前的人是一個少年而漸漸忽略了那隱藏在俊美的皮囊下是怎樣的一個人…一個能身為九霄殿的主人的少年，又會比起那些魔人能好到哪裡去？
　　柳文呆愣著看著被一堆護衛持刀劍指著的黑衣少年，那俊美到妖異能吞噬人心的臉，什麼憤怒恨意，全都被無力深深地代替。
　　他不是不知道九霄殿的威名，正因為知曉他也只能任由著少年與明月公子兩人走出清光閣，那一黑一紅的華麗轎鑾也早已停放在十全莊外等著主人上轎。
　　柳文彷彿在那一瞬間老了十幾歲般，他無力地揮了揮手讓那些護衛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連莊內眾多的武林人士他也沒有心思去招待了。
　　側臉看著身邊的愛女柳涵柔，他淡淡地說了一句話，「隨我去書房。」
　　柳涵柔憤恨地看著大門，沒想到鳳夙夜到最後還是連一眼都沒放在她的身上，她落寞地跟著父親的腳步來到了書房，壓抑的氣息讓她漸漸清醒了過來。
　　一直有再注意柳涵柔臉上表情的柳文身影迅速地欺向柳涵柔，當柳涵柔詫異地抬起頭時一道重重的巴掌猛然把柳涵柔打倒在地，一張秀美的小臉頓時半張臉紅腫沒有了往昔的風采，嘴角還掛著駭人的血絲。
　　「父親…您打我…？」從小到大都被柳文捧在手掌心裡呵護著，就連一句重話柳文也未曾說過，如今這麼的一巴掌把柳涵柔打得哭了出來。
　　「您打我…您竟然打我，難道父親忘了母親的遺願嗎？！」
　　柳涵柔的母親因為生產的關係體質大不如前，在一年一年的衰弱下還是沒親眼見到柳涵柔出嫁便先斷了氣，臨時之前心心念念自己的寶貝女人未來會被欺負，硬要柳文答應這輩子絕不能見死不救，但是沒有妻子的這一番交待，早已把柳涵柔疼到骨子裡的柳文是不可能輕易看女兒受苦的。
　　可如今柳涵柔卻偏偏衝撞了九霄殿之主，江湖上對九霄殿的評價不外乎就是神祕、血腥、恐怖、還有那無法知道的能力與底蘊，都不是他這個十全莊可以抵抗的，想起那零失誤的金星殺手，要是那人派出九霄幽冥宮的殺手便能輕易血洗他們十全莊上下，還有那九霄樂筠宮恐怖的毒術更是防不設防，光想想就讓柳文非常頭痛！
　　面對柳涵柔這尖聲的質問，柳文的心痛轉變成憤怒，他忍不住又打了柳涵柔一巴掌，厲聲喝道：「妳這孽女！到現在還不清楚自己錯在哪裡嗎？！」
　　「我哪裡有錯！錯的都是那個什麼九霄殿主！」柳涵柔隨便的抹去唇上的鮮血，一頭細心打裡的青絲雜亂不已，身上那一套玲瓏坊的珍品也髒了，此時的柳涵柔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都沒有，反而像大街上的潑婦。
　　「他憑什麼管我與明月公子之間的事，明月公子明明就沒有要拒絕的打算，為什麼要聽那人的話就改變了主意，甚至連視線也沒放在我的身上過，為了要配上他，我這兩年來更是埋頭苦練琴棋書畫，深怕有哪一點便配不上那清傲如月的明月公子！」
　　柳涵柔撕心裂肺地把這兩年多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愛戀通通吼了出來！

　　待續。。。

　　Ｂｙ韹　　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