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龟》慕谨汐

1、Solo somos amigos.

　　Solo somos amigos.①
　　[日娱] Kat-tun AK相关（Akanishi Jin X Kamenashi Kazuya赤西仁X龟梨和也）
　　Written by慕谨汐
　　BGM-Kamenashi Kazuya-青春amigo

　　[Akanishi Jin视角，崩坏慎重。]
　　[真人真事无关样，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至少我是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接到龟梨和也的电话。那天没想到居然会下大暴雨，从进修班出来我就一头扎进等候已久的本田里，但奔跑的距离过长还是让我成功被淋透。

　　冷热交替，我打了几个喷嚏。直到被经纪人提醒才意识到手机铃声已经响很久了这回事。
　　“喂？”来电的号码很生，于是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礼貌地接起。
　　“……”只换来对方一阵沉默。
　　“喂？听不清吗？”我心下疑惑，是打错了吗，“请您说话，请问您是？”
　　“……龟梨和也。”蓦地，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我抿了抿嘴唇，哦，是他。
　　……是他。
　　——是——他。

　　“哦。是你啊，”我觉得脑子里有点晕，潜意识里觉得应该说点什么，然后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从嘴巴里蹦出来的词居然是，“你好。”
　　你好，已经生疏至此了。

　　“嗯。”对方闷闷地答了一声，也没说出别的什么话。

　　这么尴尬的气氛。
　　气氛不对。

　　其实也不能够这么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现在和他还能用正常的朋友开开心心打打闹闹的态度说话，也许那才是真的诡异的气氛。

　　“那么，找我的目的是？国际长途很贵的吧？”我深吸一口气，嘴角咧开笑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点。
　　“……你在美国还好吧？”他顿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说到重点。
　　“啊，挺好的。”我抬起头，目光锁在车后座顶上的一个吸盘娃娃身上，“挺好的。”我又重复了一遍。

　　确实挺好的，没了Kat-tun也没了龟梨和也的生活我都习惯了。
　　在美国过的也很好，现在能说出很流利的英文了。
　　就是因为时间有点久，所以日文的发音不那么流利，说出“Kazuya”的时候也总觉得嘴角涩涩的……不过这没什么大的影响吧？

　　挺好的，只要告诉你这一句就行了，其他的，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细说了。

　　“嗯，上个礼拜发行了新专辑。”
　　“我听到了，新歌还不赖哦。”我笑笑，这是，看得到的，龟梨和也的成长，也是我唯一能够私窥的，有关他的事情了。
　　“最喜欢哪首？”
　　“……都很好。”我怔了怔，搪塞过去，“你呢？”
　　“青春amigo。”
　　“哈，最后那个词，是哪国话？不太理解的样子。”
　　“西班牙文，朋友。”
　　“……哦，听起来满高端的耶。”我戏谑的笑。
　　“笨蛋。”

　　笨蛋？哈哈，才没有，其实这个单词啊，早就查清楚了。
　　Mi amigo。
　　Mi amigo pasado。②

　　“如果打这么烧金的电话就是为了跟我炫耀专辑大卖，这也太过分了吧。”听见那声“笨蛋”，反而让我觉得自然了些，就这样玩笑式的回复他。
　　“你下个月回来吗？”嗯，终于切入正题了。
　　“这边学习很忙啊，”我有点抱怨地皱了皱眉头，“有什么需要到我的地方？”
　　“订婚。”
　　“哈？”等等，龟梨和也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订婚。”
　　“嗯，你让我确认一下，”我伸出一只手在脑门上重重地敲击，引来旁边经纪人的侧目，又只好作罢然后咧嘴跟他露出一个笑的表情，“你是……龟梨和也没错吧？”
　　“哧，”我听见那头传来轻轻地笑声，“就算想表现吃惊的样子也不用和那个时候的我采用同一种套路吧？”

　　那个时候的你？
　　哦，想起来了——
　　“Kat-tun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和也一个人代替我，也可以完成的很出色吧。”
　　“等我确认一下……你是赤西仁没错吧？”

　　……还真的是，一模一样的回复。我扯了扯嘴皮子，想说点什么，可是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说不出来。

　　说点什么吧？
　　就说“居然能说出一样的话我们还真不愧是队友”？可是现在已经不是队友了哦。
　　那说“居然一下子就猜到是按着那时候的套路来的，和也你真不可爱”？
　　还是说“实在是……太惊讶了”？呵，倒不如说，是悲伤吧。

　　哦我想起来要说点什么了——
　　“那么，恭喜。”
　　“谢谢。”

　　听到他的回复开始，我是真正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原来不是打击报复啊。
　　原来不是为了听我说出两年前他的那一套然后践行那一句“赤西仁，你会后悔的啊”？
　　原来……是真的啊。

　　是真的，就和当初赤西仁决定离开Kat-tun离开龟梨和也一样，现在的龟梨和也也要完全摆脱赤西仁了甚至连最后一点可能性的暧昧的关系也要随着订婚这种事情终结吗？

　　开什么玩笑啊？！

　　等等这句话好耳熟——
　　“是真的要走了，对不起，和也。”
　　“开什么玩笑啊？！”

　　呵，又是和那时候一模一样啊？
　　龟梨和也你今天还真是全部原物奉还了。

　　“所以是，会来的吧？”见我不作声，他又重复了一次，“毕竟，都是以前的朋友，还是想试着邀请的。”
　　以前的朋友。以前的。
　　龟梨和也你是在打击报复吧？故意的吧？

　　快别装了看看你现在这正经的声音那一点像是你啊？
　　哪一点像是我认识的龟梨和也啊太搞笑了吧。

　　“仁？”
　　“抱歉，”我深深吐了一口气，把手插进裤子口袋里，身体情不自禁就顺着座位向下滑了滑，“稍微……刚刚有点发呆，”我低低的笑，“会去的。我下个月一定回国。”
　　“那么，十分期待。”所以是，决定挂电话了？
　　“……对方是谁？”我问他。
　　“并不在从事这个行业，这样说有点困难，还是届时见面了再介绍吧。”对方的声音彬彬有礼，“那么，下个月见面再细谈好了。打扰你这么久，希望不会让你厌烦。”
　　“哪里话。”

　　当然没有厌烦。
　　因为心里已经充斥着别的感觉，其他的，什么厌烦啊，什么都装不下了。

　　最后就是，很礼貌地说了些中听的话，然后再机械式地挂机。收起手机的时候我瞥了一眼一旁欲言又止的经纪人，对他露出一个笑，“你早就知道了？”
　　“……嗯。”
　　“哈，原来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不知道。”

　　我这个笨蛋。
　　居然还在妄想龟梨和也是不是还是属于赤西仁的这回事。

　　我低声笑起来，有点神经质地伸出一只手对着头发胡乱的挠着，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跟一旁的那位示意自己没事。

　　我才没事呢，就稍微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会儿就好。
　　啊啊啊肯定是昨天没睡好吧打了哈欠所以眼睛都有点看不清了。
　　我只要好好休息一会就好了。
　　真的。

　　有点困，我就靠着车窗入眠。
　　然后，托这个电话的福，往事就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出现。

　　“初次见面，我是龟梨和也。”有点内向啊，不知道会不会好相处。
　　“赤西仁。你好。”
　　以后就是朋友了吧。

　　“意料之外的受欢迎啊和也，TOP和也。”
　　“话语里的吃醋意味请适度收敛一下吧。”
　　“哇哦，是想打架吗小田切，我矢吹隼人，才是3D的头头哦。③”
　　“笨蛋。”

　　“猜猜看，假如我用西瓜和哈密瓜打你的头的话，哪个会比较痛？”
　　“当然是我的头痛。”遭来一个白眼，“赤西仁你是笨蛋吗？”
　　“就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答案吗？”
　　“嗯？”
　　“……也许是我心比较痛。”
　　“……这算什么告白啊？”
　　“重点是你接不接受吧？”
　　“……笨蛋。”

　　“我说，即使是今天这样我生日都不能吻我一下吗？”
　　“拜托这是在公开场合，被拍到怎么办？”
　　“见报的话，就出柜好了。”
　　“嗯？”
　　“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和龟梨和也在一起的觉悟了哟。”
　　“……”
　　“被感动到了？”
　　“……这种程度的觉悟，早就有了。”
　　后来意识里存在的事，只有他柔软的嘴唇，仅此而已。

　　然后，还有最后一幕。
　　“有件事，和也，我想说一下。”
　　“那就快一点，”他打了一个哈欠，“我后面还要赶通告。”
　　呵，真不是时候。
　　“……”
　　“嗯？要不然等晚上回来说好了，经纪人在催。”他朝房间门口走去。
　　“我……得走了。”
　　“哦，那我就先走……等等！”脚步顿住，他回过头，皱着眉看我，“你去哪？”
　　“美国有个进修的机会，我等了好久的。”我笑了一下，“终于有机会了，和也会为我感到开心吧？”
　　“你知道这个时期对Kat-tun很重要的，现在你走的话Kat-tun就不完整了吧？”
　　“那就让它完整好了。”
　　“什……什么？”
　　“Kat-tun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和也一个人代替我，也可以完成的很出色吧。”
　　归根到底我就是个这么，自私的人吧。
　　“等我确认一下……你是赤西仁没错吧？”
　　“笨蛋啊你。”我开怀大笑，“这是哪门子故作惊奇的笑话啊。”
　　“……赤西仁，你再说一遍。”我看到他把头埋得低低的，怕是真的被伤到了。
　　“是真的要走了，对不起，和也。”我正经了点，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样的揉一揉他的头发。
　　“开什么玩笑啊？！”他一把打掉我的手，离他距离近了点，就能看见他那张精致的脸上，那种我已经不忍再看的表情，“赤西仁，你在开什么玩笑啊？你拿kat-tun当什么？”
　　“……”我只有沉默。
　　“你，”他喘着气，顿了顿，又道，“你拿我当什么。”
　　我说不出话来。
　　我想到了那个关于一辈子在一起的觉悟，那个在公众场合主动吻我的龟梨和也。这些事情看似发生在昨日，实际上，已经无法回头了。
　　这就是，追逐梦想的代价。
　　他一拳打在我脸上，“你会后悔的。”调头离开。
　　最后一刻他的表情那么冷漠，竟让我无端产生一种错乱的恐惧感。

　　回忆至此剧终。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在车上了，头有点痛，我伸出手揉一揉，热得吓人。床头柜上有人的留言条，我拿过来看了看，是经纪人的。大概内容也猜到了，就是“仁君你发高烧了，要保重身体，药在桌上，我晚点再来看你”这样的话。

　　我笑笑，从床上摸索下去取药吃。
　　这个时候悲情男主角不是应该躺在床上闭目绝食等死……？哈，开什么玩笑，分明，早就过了那种惨绿少年挥霍青春的年纪了，而我现在知道的是，就算没有龟梨和也，赤西仁也要这样的，过下去。
　　这不是我在挨了那一拳之后就做好的觉悟吗？

　　跌跌撞撞的走到桌子旁，两个小药粒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我也没有犹豫，连看都不看就一把塞进嘴里……然后瞬间整张脸都抽搐了。
　　经纪人先生，你绝对是故意的吧，分明那么多种退烧药偏偏放这种在桌上，当是整蛊游戏吗？！
　　我几乎可以预见他脸上诡异的得逞的笑容了。

　　不过，心上一暖。
　　现在能对我作出这种事的啊，也只有他了吧。

　　已经不是两年前的状况了。
　　看来生活无时无刻不在提示着我这一点。

　　Mi amigo pasado。
　　呵呵。

　　啊对了，说到这里的话。
　　“最喜欢的是哪首？”
　　“青春amigo。”

　　神使鬼差的，我没有回去睡觉调理，而是跑到电脑前，把光碟又塞了进去。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或许已经无法逃脱……
　　……两人像被突然撕裂一般 ……
　　……是啊 我们无论什么时候
　　都是无法分割的两个人
　　在从前的领地从未尝试过失败 ……
　　……紧抱着信仰努力生存 ……
　　……我已是伤痕累累
　　虽没能守住我们那天交换的约定 ……
　　……颤栗抖动着的两只手
　　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是啊 我们在那个时候
　　来追求这伟大的梦想
　　微笑着生存下去
　　这以后也是
　　坚定不移地朝着未来
　　两人一同并肩追逐 ……

　　抱歉和也，无法分割的二人，最后还是要各奔东西。
　　抱歉和也，没有能守住一直和你在一起的约定。
　　抱歉和也，一起追逐的梦想，我已经，无法到达了。

　　已经，没有办法再听一次了。
　　脸上好热，哪里来的水滴落在脸上啊真是……也不知道干不干净。
　　我微微张开嘴，有一点渗到我的嘴巴里，很咸，很涩。

　　我听到音响里的那一句，mi amigo。
　　真讽刺。
　　我扯出一个笑，关机。

　　一个月后我如约返回。
　　其实说到如约，我还挺想笑，真没想到，现在的赤西仁和龟梨和也，居然也能做到如约了——
　　只是到了这一步，怎样都来不及了。

　　和也订婚的对象看起来很优秀，站在这个典礼的现场，我感觉得到黄晕的灯光打在身上那种莫名的暖，暖的发烫。周围听得见相机拍照时发出的“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知道现在的表情笑容程度够不够啊，不过，也无暇关心了反正很快就会走。
　　见报啊什么的，不是早就不怕了么。我摇了摇胳膊，晃了晃酒杯里零碎的冰块。

　　但是现在，我还是有一点恐惧。
　　我最怕的，不是见到两年前的队友也不是见到龟梨和也，而是龟梨和也与他的未婚妻一起站在我面前时会露出的表情。
　　不论什么表情，我都不敢看。

　　但是，该来的总会要来的。我得感谢，龟梨和也走到我面前说些客套话的时候，给了我些许应对的空间。
　　“嗨，那边的学习还顺利吧。”又是这一套，我们之间真的，早就无话可说到要用这种方法说上几句了。
　　“恭喜啦。”我没有回答他，扬起一个笑容，碰了碰他的酒杯，“未来，要幸福哦。”
　　天知道我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那一瞬间和也的表情僵了僵，他嘴唇哆嗦了一下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却忍住。
　　“我去那边打招呼，你先自己吃吧。随意点。”他这样跟我说。
　　“哦。好的。”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笑容不减。

　　“对了和也。”他已经踏出几步的时候我又叫住他。
　　“嗯？”
　　“你说得对，”我低下头，现在这个笑容有点苦，不适合抬起头来给人观赏，“我最喜欢的，果然也是青春amigo。”

　　余光瞥得见他的身体轻微晃了晃，龟梨和也没有说出别的话，就这样，继续朝前走。
　　两人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后来没多久，我听见了司仪说话的声音，这里闹哄哄的，真嘈杂，我有点呆不下去了。我起身，想出去。
　　然后轮到了龟梨和也的致辞——
　　感谢在座到场的，我的朋友们。

　　在座，我的朋友。
　　已经，不存在其他的关系了。

　　我看着龟梨和也的方向，一遍一遍低声重复。
　　Mi amigo。Mi amigo。Mi amigo。
　　我的朋友，我们只是朋友。
　　Solo somos amigos。

　　Fin

　　注释：①译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②译我曾经的朋友。
　　③矢吹隼人（Akanishi饰）和小田切龙（Kazuya饰）是[极道鲜师2]的出场人物，两人同为3年D班的头头。

　　[后记]
　　果然现在发现自己还是适合写第一人称，这篇文章写得异样顺利，连卡壳都不存在就被我快速完结了。感谢身体中存在的AK正能量。

　　然后昨晚上断电，码了一半电脑没电作罢，就塞到了电子书里去检查。我发誓我不是在矫情做作，但是——看了两遍，两次都湿了枕套。我不能说自己的文笔把自己给感动了（这是不可能的），真的是，CP好虐！

　　再者想说，关于我打出这个[纯属虚构]的牌子。的的确确是纯属虚构，包括Kazuya的专辑包括青春amigo也包括Akanishi的离队……全部虚构！所以也请不要纠结于青春amigo专辑的发行日期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毕竟同人创作，如有冒犯出请不要较真。

　　之后是，关于标题，西班牙语才不是作者在秀下限呢。只是恰好看到amigo这个词儿，就顺便这么用了。

　　咳咳，最后要说的是，崩坏人物是作者的长处（？），拜托别介意。如果能够阅读顺利的话，万分感谢w。

　　等等……至于和社稿主题不如归的关系，其实非常好理解吧？！

　　慕谨汐
　　2013年1月1日于北京宿舍中。
　　携后记全文5415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