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山河空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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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不饶人，当末寒认为她和段菲彻底结束了时，又一个人找到了她。
这天刚刚下班下了楼，来到警局门口，一个身着西装的人就站到了她面前询问她是不是林末寒。末寒微微错愕，快速从脑海中搜索着这个人的信息。
搜索无果后，末寒带着些许疑问问道：“请问您是哪位？”
西装男子点头示意：“我是段菲的未婚夫。”
末寒在心底默默为自己哀悼，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皇历，不宜出行啊不宜出行……尽管心里已经是想着该怎么脱身了，但是脸上还是相当的平静：“哦，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听菲菲说你们是多年的好朋友，”男子微微有些窘色，双手不停的搓来搓去，“前几天，菲菲找到你，有一件事没有说……”
“麻烦直说好么。”末寒对这种转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有些反感。段菲的事情，她是一点点都不想知道。不是她绝情，而是她对段菲的情已经被时间磨灭了。爱就爱得深，断就断的彻底。
男子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右手拽了拽领带，清了清嗓子，这才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林小姐，麻烦您照顾一下菲菲吧，她……她得了胃癌，已经是晚期了。”
惊讶，错愕，悲伤，心疼……末寒愣在原地，已然分辨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味道。胃癌，开玩笑吧，那天还和自己吃饭的人转眼得了胃癌？！她对段菲是无情分可言了，但是，从内心来讲，她并不希望事情是这样。
整理了思绪，末寒收起微笑：“那么，作为她的未婚夫的您，来找我这个小警察干什么？”
“她希望你能在她最后的日子陪陪她……她说你们曾经关系很好……”男子更加窘迫。
末寒看着男子，段菲还是一样不知足，这样一个爱着她，在她生命的最后还陪伴着她，她怎么不知道珍惜呢？摇了摇头，末寒拒绝了男子的请求。并让男子转告段菲“满目山河空念远”。
医院的病房中，男子转告段菲后，段菲只是沉默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男子轻轻为她盖好被子，吻了吻她的侧脸，离开了房间。
“满目山河空念远……”段菲默念，苦涩从心底蔓延至眼角，化作一滴泪。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过去的都是往昔之花，凋零衰败，现在才是应该去珍惜的。段菲转头望着门口那个男子的影子，啜泣起来。
段菲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也许就是同末寒分手。她以为她能忘记，她以为她不爱末寒，她以为她可以爱上另外一个甚至是一些人……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她才发现，她无法忘掉末寒，每一次和别人交往，她不由拿他们和末寒相比，渐渐的，思念溢满整个心房。当她再去寻找末寒时，才被告知末寒的父亲去世的消息，而那一天正是她提分手的那一天。她无面目去面对末寒了。要不是被查出得了癌症，她是绝对不会来打扰末寒的。但是现在，她要死了，死前，她只想能和末寒好好在一起，最后一次。门外那个男人，确实是个好人，可是，她不爱……
末寒回到家，发现丹阳并不在，不禁有些担心，拿出手机看了又看，也没见有短信。这种事情在以前是没有的，虽然两个人从未规定有事晚归或不归时要通知对方，但是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那么做了。末寒翻着手机，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眼皮也配合的跳了起来。
摁了一串号码，末寒听着“嘟嘟”的声音冰冷的传来，直接来到玄关，把拖鞋换了，穿上外套，关上门就往楼下走。一边走一边拨着电话，暗暗骂着丹阳赶紧接电话。
走到小区门口，电话终于被接通了。末寒听到“喂”时，一颗心才放下了一点。然而这颗心马上被接下来含糊不清的话语提到了嗓子眼儿。
“谁啊，我还，还要喝……”显然丹阳是喝醉了。
末寒用力攥着手机，指节发青：“你在哪里！身边有朋友么！”
“没有啊，呵呵……就我一个……”酒吧里，丹阳握着酒瓶，傻笑着，泪水不停往下落。
“你在哪儿！”听着电话那边嘈杂的音乐，末寒怒火中烧，声音提高了八度，几乎是用吼的。李丹阳，一个人跑去酒吧，还喝醉了，你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啊！
“你们都吼我！你们都是坏人！”丹阳泪眼婆娑，灌了一口酒，干脆的挂了电话。
“喂喂！”那边又是忙音了。收了手机，末寒简直抓狂了。什么时候发酒疯不行，非要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这下好了，我只能一个个酒吧找了！
一边大步大步的走着，一边想着丹阳下班路上有哪些酒吧，简短分析后，末寒大概确定了三家酒吧。打了车，来到第一家，搜了半天也没找到；第二家，还是没有。站在第三家酒吧门口，末寒吸了一口气，希望这次没错。没有理会侍者的招待，末寒恨不得生出八个脑袋去寻找那个身影。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了大醉的丹阳，一个秃头的老男人正和她说着话，并且试图拉她的手。末寒气得不行，几步跑到丹阳身边，一下扯过她护在身后，厉声喝道：“你想干嘛！”
秃头老男人连连摆手：“你误会了，我是这里的侍者，我只是询问她家在哪里……”
“询问家在哪里用拉手么！”末寒把丹阳背起来，忽视老男人身上的侍者服，狠狠说道。
秃头老男人被锋利的眼神吓得满头大汗，连“不是拉手，是夺过酒瓶”这样的解释都不敢再说了。一边擦着汗，一边看着末寒结了帐，把丹阳背了出去。心里连连感叹，自己这副样子真的不适合当侍者……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丹阳打着末寒的背，嘴里不停嘀咕着。
末寒把丹阳稳稳的背着，在街上打着车：“闭嘴！喝醉了还不老实！”
背上的丹阳听到呵斥，扁扁嘴，老实了许多。终于有一辆出租停了下来，末寒把丹阳放到后排，自己也坐到后排，把丹阳的上身抱在怀里。车开了以后才感觉到背后有些湿，在看看怀中人，泪痕未干，新的眼泪就往下掉了。一点点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末寒心里莫名的发堵。把车窗开了个小缝，让风吹着自己，试图冷静下来。
把丹阳从车上抱下来，再背上楼，开门让丹阳躺到沙发上，末寒抹了一把汗，看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多了。到牛奶箱子看，发现牛奶已经没有了，拍了拍头，取来薄被，为丹阳盖好，又匆匆跑下楼去。丹阳虽然是醉着，还是能感到身边的人不见了，攥住被子，泪水又开始溢了出去。
跑到小区外的超市，买了一箱牛奶和两袋泡面，再次回到家里。俯身查看丹阳，发现她又开始哭了，不由叹气：“怎么又哭了……”把牛奶打开，倒入杯子里，放到微波炉加热，而后取出来，拿着坐到了沙发边。
“丹阳？丹阳？”小声询问，丹阳只是流着泪。末寒无奈的把牛奶杯放到茶几上，将丹阳抱起来，让她侧身依在她的怀里，然后把牛奶杯子放到丹阳嘴边：“来，喝些牛奶，解酒。”
“不……”丹阳皱着眉头，试图推开杯子。
“乖……对胃好……”末寒柔声哄着，把牛奶一点点到入丹阳的嘴里。丹阳开始不肯喝，后来才慢慢喝了下去。
见到丹阳把牛奶喝光了，末寒紧紧皱着的眉毛这才放平了一点点，抱起丹阳，小心的放到卧室的床上，为她脱去的外衣和毛衣，盖好了被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在厨房下着面，末寒脸色越来越红，她拍着自己的脸，骂道，林末寒，不就是给丹阳脱个衣服么，你至于么……然而她的心跳出卖了她，面香四溢，她的心跳还是难以平复……
夜慢慢深了，吃完面，末寒又来到丹阳的卧室，果然，丹阳把被子踢了。蹑手蹑脚的为她把被子重新盖好，目光停留在她深锁的眉上。丹阳，齐朗他值得你为他如此么？末寒不由伸出手，抚上那修长的眉毛，慢慢抚平。
丹阳的表情变得平和，显得不再那么痛苦。只是在末寒要起身时，她抓住了她的手臂。
末寒不解的望着丹阳，丹阳依旧是在昏睡中，行动完完全全是无意识的。
“齐朗，别离开我……”丹阳喃喃道。
到底是谁欠了谁……末寒怔怔的听着丹阳的言语，心头满是酸涩，纠结了许久，终于把丹阳的手重新放进被子里，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我会在，不会离开你，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因为，我爱你……
睡梦中的丹阳完全不知道发生的事情，只是在梦里，她一直追着齐朗的背影，一直追，一直追，却怎么样都追不到。后来，路的另一边，一个天使对她说，我来保护你……她看不到天使的样子，却感到了安心和温暖。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山河空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