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爱》梦相随

52、旧梦

　　这天晚上，君临很早就回来了，当时我还收拾行李。
　　“听说你今天见过穆青云。”君临问道。
　　“嗯。”我也见过杜素蘅，怎么不见问？
　　“他和你说了什么？”
　　我皱了一下眉头，抬头瞧他认真的样子，不是还以为我和穆青云有私情吧？
　　我若无其事的答道，“没什么。”
　　本想将穆青云的善意提醒转告君临，可又害怕君临怀疑青云的居心，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君临也应清楚自己的处境，不需我再多提。
　　君临狐疑的看了我一会，终究也没再追问。可能他也明白每个人都会自己的秘密，自己不愿向他人提及的秘密。
　　就在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林紫檀不断地重复着日间的那句话，“如果当年君临不是醉酒，将你当成是…”而梦中的自己又不断重复地问，“当成是什么？当成是什么…”然而，我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翌日早晨，我们返回蝶庄。
　　这时，玉冉已经离去，蝶庄只剩下英叔英婶。他们重见我甚是高兴，尤其是英婶激动地落泪，“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看你把英婶都弄哭了。”君临事不关己地说。
　　我瞪了他一眼，这个人最喜欢落井下石，一点同情之心都没有。
　　当天晚上，灵灵将子美送回。
　　子美见到君临比见着我还要高兴，不停的喊，“爸爸…”
　　君临也高兴得抱起她，久久不愿放下。想起他们有半年没见了，也难怪他们这么兴奋。见着这般景象，不禁让我想起让他们父女生分的决定，或许是不对的。
　　“现在你们一家团聚，你也总算安乐啦。”灵灵笑着说。
　　“也许吧。”我揉了揉脑门，可能是昨夜睡得不好，我精神有点恍惚。
　　接下来的几个夜里，那个梦魇仍旧伴随着我，让我感觉到如影随形的压力，每次醒来都满头大汗，身心疲累。
　　“早点休息吧，您的精神好像不太好。”那天晚上，英婶进房给我端牛奶。
　　“嗯。”我打了个哈欠，缓缓地把牛奶喝完。
　　“您可是要保重身体，小少爷可是不能没有您。”英婶认真的说。
　　“谁说的？”我笑了笑。“没有我，这半年君临还不是照样活。”
　　“您不晓得，您走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小少爷都把自己关在房里，任凭少爷在外着急，夫人门前呼唤，连杜小姐来相劝都不曾见一面，这种景象也只有过一次。”
　　“哦？”我有点好奇，“是哪一次？”
　　“大约是在老爷去世几年后，”英婶想了想，“一年夏天，少爷带着小少爷住进了蝶庄，一开始还好好得，后来不知怎么的，小少爷却性情大变把自己关在房里，任凭谁喊都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我皱了皱眉头。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在一个宴会回来后，小少爷就变成这样了。”清姨顿了顿，“我还记得后来杜小姐也来了，天天守在门外，小少爷也不理会。”
　　宴会？夏天？难道是十三年前的那场宴会？想着想着，没等君临回来，我便进入了梦乡。
　　那天夜里，我仍旧是做着那个梦，然而在梦的后来，那段原本丧失的记忆，犹如光华流转在梦中一一再现。君临一步一步走向我，我闻到了来自君临身上的酒气，我不断的挣扎大声叫喊，而我唯一能听到的回应，只有君临不断重复着的“素蘅…”
　　我蓦然惊醒，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怎么啦？”君临也惊醒，坐了起来。
　　“是素蘅啊，原来你是将我当成了素蘅。”我睁着大眼睛看他。
　　君临定了定神，同样睁眼望着我。
　　透过窗外的月光，我看到了君临莫测的眼神，直觉告诉我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良久以后，君临才说，“你真想知道吗？”
　　“嗯。”我使劲的点了点头。
　　君临低沉的声音，将我的思绪带回了多年以前。
　　大一那年暑假，我和父亲到上海参加一个国际商展。那个商展是由素蘅父亲主办的，杜浩蘅也专程从美国回来帮忙。在展会结束的那个晚上，我们应邀出席了答谢宴，而素蘅却出乎意料地出现在宴会上，我和她在众人面前翩翩起舞。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晚上，浩蘅微笑地向我走来，我接过了他递给的酒一饮而尽。我开始感觉头脑昏沉，是素蘅扶我到客房休息，然而我醒来却不见她。我的意识仍旧模糊，而且感到全身发热，处于一种亢奋状态，我找了好多房间都没有人，直到推开那扇房门遇见你…
　　说到这里，君临顿了顿，平静地说了句，“我这一辈子最讨厌就是被人算计了。”
　　“是杜浩蘅吗？他在酒里下了药？”我仔细地听着君临的每一句话。
　　“没错。后来，父亲派人暗中彻查了这件事，发现这原来是一场阴谋，是杜浩蘅为了撮合我和素蘅精心策划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时你和素蘅不是已经很好了吗？在一起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我不明白杜浩蘅为何要多此一举。
　　“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了，他迫不及待地希望我和素蘅宣布订婚，向世人展示叶杜两家的关系，令那些瞧不起他的Bank of Aimer高层知道他还有叶家这个后台。”
　　难怪一直以来君临杜浩蘅都没有好感，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缘故。
　　“既然你们知道杜浩蘅做了如此卑鄙的事，怎么在此次事件后，叶杜两家依然相交甚好？”简直好像丝毫没受到影响。
　　“叶家与杜家是世交，我和素蘅自小青梅竹马，两家人一早就认定我们会结成夫妻，所以，即使中间发生一些偏差，也不会影响两家的关系，长辈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在一起。”
　　偏差？我的出现乃至我整个人生的改变，怎可以用一些偏差来形容？
　　“难道你一点都不痛恨杜浩蘅，”我对君临有感而发，“他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当然恨，可我想我还是要感激他。”
　　“为什么？”我奇怪的问，君临这一辈子不是最讨厌被人算计的吗？
　　“因为他至少让我遇见了你。”
　　我默默地把头轻轻地靠在君临的肩上，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他的心是离我这么近。
　　自从那个晚上后，每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都会不断地回忆与素蘅相关的往事，从我在庄园第一次见她，一直到医院的最后一面。因为现在我才确定，君临是爱过杜素蘅的。当年他们是两情相悦的，是我的出现让一切都改变了，难怪杜素蘅一直这么恨我，原来都是有前因后果的。
　　眼看Bank of Aimer更换总裁的日子越来越近，君临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气定神闲的样子。我想着穆青云的话，不免着急起来。
　　一天早餐的时候，我鼓起了勇气对君临说，“难道你真得一点都不担心吗？”
　　君临有点困惑，“担心什么？”
　　“杜浩蘅很可能会成为Bank of Aimer的新任总裁及首席执行官。”
　　“哦？”君临先是奇怪地看着我，随后释然一笑，“原来你也会关心这个？”
　　“那又怎么啦？”以前我就是因为什么都漠不关心，被人算计都不知道。
　　“放心吧，这还轮不到你操心。”君临背靠后座，泰然自若的样子。
　　末了，君临补充一句，“不过明天我会去美国一趟，你在家好好照顾子美，没什么事就不要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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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