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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错过的,有时是过错 ...


  •   日出东方,霞光铺满了整座城市,医院的花园里,早起的人在做着体操。关关站了一会,几日没睡,精神倒还不错。
      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关关擦了擦眼,的确是夏秋水。夏秋水正穿着病人的衣服散着头发,混在人群里一起做着体操。
      夏秋水怎么在医院了,周围也没有看到她那个男朋友,平时两个人总是黏在一起,怎么今天夏秋水就落了单。带着疑惑,关关下楼去找夏秋水。
      夏秋水看见关关的时候,有些意外,还是抿了嘴对着关关笑了笑,然后和身边的人告别,朝着关关而来。
      夏秋水笑着打趣:“你这邻居倒好,知道我住院了特意来看我,还来得这么早。”
      关关报之一笑,说道:“我是有事才来的,倒是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住院了。”关关问完,才发现夏秋水原本六个月的肚子扁平了,六个月早产似乎也不太可能,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夏秋水依旧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去我病房坐坐,我是单人间,很舒服的。”
      夏秋水是个作家,可是,活了两世,夏秋水写过什么书,关关都不知道,自然也都没看过。夏秋水骨子里敢爱敢恨的,关关想,应该写的也都是爱情小说那一类的吧。
      夏秋水的单人间病房,在六楼妇产科的最东面,病房里电视,厨房,空调,一应俱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度假的。
      夏秋水给关关倒了杯茶,关关接过,瞧见夏秋水也拿了一个杯子在喝。关关伸手夺过夏秋水的被子,倒弄得夏秋水睁着大眼睛一愣一愣的。
      “这水都冷掉了,我在煮一壶热的给你。”关关说。
      “哈哈,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墨迹。大热天的,哪有人还喝开水的,这茶我还是好不容易放凉了的。”
      关关不理夏秋水,重新倒了水烧起来,说道:“我是关心你,关心你才会和你墨迹的,不关心你谁管你是死是活的,秋水,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关关说到此的时候,觉得眼眶有些酸,她为林若侑流了很多虚伪的眼泪,可是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她才是真的觉得有些伤心的。
      那一年,父亲躺在床上,用尽了最后一口气,希望她们母女两个能够好好的。关关觉得自己辜负了死去的父亲,关关吸了口气,将眼泪逼回去,一转头,却看见夏秋水在那边低着头低声啜泣着。
      “是我不好,说错话了,秋水,你别哭了,你这样哭,对你身子也不好。”
      关关不说还好,一说,夏秋水就抱着关关放声大哭了,关关只好帮着夏秋水擦眼泪,等到夏秋水哭累的时候,关关的半个衣袖也被夏秋水的眼泪染湿。
      “孩子是我故意弄掉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早上还好好的,中午我说想吃糖醋鱼,然后他做了糖醋排骨,我就和他生气,我知道我脾气不好,可是他一直惯着我,我脾气就越来越不好了,那顿饭我掀了桌子,他脾气那么好,最后还是因为我太不讲理了和我吵了起来,我往楼上走,他想拦住我,我就偏不如他的意,假装脚下一划倒了下来,我看见他想拉住我的,我还推开他的手,然后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等他把我送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我骂他,赶他走,然后,他就真的走了。”夏秋水说完,明明是哽咽的嗓音,却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关关有些吃惊,不知道如何评价,夏秋水说的那个人,是以知性闻名的夏秋水吗,就单是听夏秋水这么说,关关都觉得夏秋水太无理取闹了,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何况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夏秋水的骨肉。
      难不成所有的母亲都是闹着玩的吗,不把自己的孩子当回事。
      夏秋水看着关关吃惊的脸,又笑了一声,说道:“是不是很惊讶,我自己都很惊讶我会是这样的,不过还好,最难的那几天我都挺过来了,医生说我现在身体很好,再住一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这段经历也不是人人都能获得的,正好我下个作品里缺素材,自己亲身经历过还是比从别人嘴里听到的能够有更多的领悟。”
      关关看着夏秋水神采奕奕的面容,她的情绪转化倒是不留痕迹的,明明前一刻还抱着头痛哭,这一刻,却像是重获了新生一样。
      医生查房的时候,关关瞧着夏秋水和她的主治大夫眉来眼去,一点都不顾及外人在场,那医生长得很像欧洲人,高鼻梁大眼睛,关关仔细看着,又觉得那医生面熟,才想起来从前她在孙家的窗台上,看见夏秋水的女儿在院子里玩耍,那个无邪的小姑娘,和这个医生的面容是惊人的相似。
      关关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和夏秋水说有事急着离开了。
      走到护士站的时候,听到两个护士在聊天。
      “怎么今天你不和邱医生一起查房了。”
      “我才不去呢,自己找恶心,我以前超级崇拜夏秋水的,没想到她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那个邱医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老婆都有了,孩子也那么大了,还这么心思活络,看着恶心。”
      关关飞快的离开。
      关关以为,一直都以为,夏秋水是爱情里的那个受害者,爱的奋不顾身,所以满身是伤,最后用那种残忍的方式离开这人间。关关重生的时候想过一定要把夏秋水的命运改变。
      她原本以为自己见到的那个男人是夏秋水女儿的生父,却害怕承担责任而抛弃了夏秋水,因为当面见过那个男人,关关不敢相信看上去那么好的人会背叛夏秋水,所以还是用最坏的敌意去揣度了他。
      没想到,是夏秋水错怪了那个男人。夏秋水在这一刻的时候已经和他分开了,之后的孩子却和这个有妇之夫的主治医生有的,可能难以启齿,所以把孩子推到了前任的头上。而那个前任,就默默的受着夏秋水在作品里的诋毁,从来没有出来辩解过。再后来,夏秋水又爱上了另外一个在流浪的人,被人玩弄自杀,都是自己找的。
      关关很想揪着夏秋水的耳朵大骂:你眼睛瞎了,你男朋友那么好,干嘛赶跑他。
      可是关关意识到,其实,她和夏秋水做了一样的事情,她推走了这个世界上可能最爱她的季凡水。是她自己找的人设的局,怪不得别人。她尚且如此,又有什么权利去说夏秋水。
      不知不觉走到季凡水的公寓,公寓的门关着,包的隔层里,关关掏出了公寓的钥匙,这还是去年的时候,季凡水给她的,现在这公寓换了新的女主人,是不是也换了一把锁了。
      关关把钥匙插进孔里,旋转,门意外开了。
      吱呀的推门声,公寓里没有一个人,客厅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泡面被子和外卖盒子,有些甚至发霉了。
      关关有些抱怨,那个女孩子就不会给季凡水收拾一下屋子的吗,脏成这个样子。撸起了衣袖,将客厅打扫干净的时候,又去接着整理完全废弃的厨房。等到一切都弄好了已经是中午了,关关又累又饿,在季凡水的公寓里洗了个澡,也不去考虑自己作为前女友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很不妥,万一季凡水的女朋友咬住不放,季凡水肯定会恨死她的,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可是这些关关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是不愿再去想了,穿着季凡水的大码T恤倒在床上,呼呼的进入梦乡。
      睡着季凡水的床,枕头上都是他的味道,关关觉得自己的行为和变态没什么两样,却又有些小幸福,因为这张窄小的单人床曾经是她的小小天地,意外的,这座房子成了季凡水的财产,而且季凡水没有换掉这张古老的小床,而是安居于此。
      关关想着,她和季凡水,有好多好多的命中注定,在学校,一样的特立独行,一样不被老师喜欢。在这个家里,他们曾前后成了这张床的主人,虽然时间短暂,但是他们有好多的故事。
      光是这些,关关就觉得幸福了。
      就这一次放纵吧,她是真爱过季凡水的。
      林若侑死了,关关最大的复仇动力也没有了,前世的她杀了孙历宏为自己报了仇,这一世,除了林若侑,没有谁对不起她,反倒是她,一直活在从前的世界里,算计着自己最喜欢的人。
      曾经的夏秋水鼓舞了关关报仇,可是今天看到夏秋水,才知道当年的真相并不如同她所知的那样,人的眼睛长在前面,就注定了所见的有限。
      既然林若侑死了,那么关关的人生就该重新开始了,重新开始为一个叫关关的名字而活。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关关想活成原本她父亲期望的那样,趁现在错得还不错离谱。
      就这最后一次,让她贪恋一下季凡水的温软,然后,她会离季凡水远远的,去爸爸妈妈的故乡,去过另一种全新的生活。
      这是最后一次了,关关自我安慰,一觉好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错过的,有时是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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