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我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死了活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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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换了别人，关关总能说上几句场面话让他宽慰，不过是一条狗而已，再名贵也只是一条狗而已，可是对着小马，关关不想言不由衷，只由着他哭完，才命令道：“开车。”
孙家的气氛有些诡异，狗窝前的那滩血迹已经被清除，小马一言不发的走了，李丽不在厨房忙活，孙历宏和林若侑都不在客厅，孙竹然却是坐着，面前摆着茶具，正在泡茶，见关关回来，说道：“回来了。”
关关点头，问道：“我听小马说路易斯死了，我被咬伤纯粹是我自己不小心，和路易斯没关系的，是我自己不好。”
“嗯，是你不好，明知路易斯和你一直都不太好，怎么就想要和他亲近了。下午的时候爸爸命人找他的手机，没了手机他差点错过一个电话，后来在路易斯的狗屋里发现了，调了录像才发现昨天李婶念狗一直牵着，偷偷放了它在院子里跑了会，就是那会的空挡，路易斯把爸爸的手机给叼走了。加之你今天还被咬了手指，你妈妈吵了一个下午，最后还是我请来了医生让路易斯安乐死的。”
“这和路易斯没关吧，他又不懂手机是什么东西，兴许觉得好玩才叼走的，竹然哥哥你太狠心了，怎么能够这么轻易让路易斯走呢，我都不生他的气，何况一只手机，等到我回来和孙叔叔说了，路易斯就没事了，怎么就不能多等等我。”关关撅着嘴，状似伤心地埋怨着。
孙竹然笑，泡茶其实很讲究，懂茶的人会觉得每杯茶都是有脾气的，久而久之，茶的脾气便和主人的脾气相近了。
孙竹然从五年前开始学习泡茶，只为了能和母亲柳溪有什么共同语言，虽然最后结果不可说之，但是最后他是的确爱上了泡茶这项工艺。
烦心的时候泡出的茶涩感极重，开心的时候茶水清新宜人，似乎还有甜味。如今这茶，又干又苦，正如他此刻的心境一样，悲伤之余生了太多的绝望。
路易斯是柳溪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跟在他身边多少年了，脾气性格早就被训练的如同人一般，察言观色的本领不亚于一个成年人，却对关关从来都没个好脾气，起初他以为是关关暗地里和路易斯作对，可是关关的确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和只狗计较。
路易斯对关关的敌意十分不正常，就如同关关对孙家的恨意一般，让他怎么也找不到头绪。
孙竹然看着关关喝了一杯茶，女子轻抿了几口，才喝了进去，笑道：“竹然哥哥好功夫，这茶的味道竟然这么好。”
“你的舌头和我长得不一样，这茶哪里好了。”
“很香，也很甜，初初入口是苦的，可是再一尝竟觉得嘴里全是茶的清香，要慢慢品才能喝出来。”
关关觉得这话奉承了孙竹然，其实那茶她本不敢喝的，孙竹然递的东西，她存了小心从来都是不敢喝的，但是那杯茶孙竹然放到她面前，直直的看着她，她觉得今日嫁祸给路易斯的事真的太过缺德，又害了一条命，只好皱着眉头喝了。
“孙家哪里亏待你了吗，为什么这么恨孙家？”关关惊得孙竹然问了这话，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心突突跳了两下，想起从前那个孙家抢了她妈妈的理由说过太多遍，每次都被孙竹然驳回了，这次只能顶着头皮上了。
“竹然哥哥对我很好，孙叔叔对我也很好，从前是我不懂事，我现在早就不恨孙叔叔，也很喜欢竹然哥哥。”
“撒谎。”孙竹然的脸没有一丝笑意，“偷了别人手机嫁祸给狗，害怕罪名不够重，将自己的手指送出去咬断，我从不知你竟然这么狠，狠到连自己都不放过。”
“竹然哥哥说什么我听不懂。”纵然关关已经有些呼吸急促了，却压着所有的气息装作不懂。
“是你拿了爸爸的手机吧，起初我猜不到为什么，但是后来你兴许发现这个做法有很多漏洞，急着寻找一个替罪羊，路易斯就成了那个替罪羊，我猜你之所以会被路易斯咬，是你当着我的面将手机放在了路易斯窝里的时候被咬到的，你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关关伸了手，反驳：“竹然哥哥不要诬陷好人，我的手都受伤了，医生说晚一点那手指就断了，我何必拿这个做赌注。”
“因为你傻，因为你觉得赌注下的越大，回报就越丰厚。路易斯是陪了我们一家十年的狗，一个是十年的伙伴，忠心耿耿，一个是新来的继女，你说谁会偷拿那个手机，我爸说昨晚肖胜凌打他手机没人接，最后打了家里的座机，差一点他就错过那个机会了，今早签了约，他拿到了那个项目，我猜你是知道会有那个电话才会偷得手机。”
关关听了孙竹然的话，早已经吓得站了起来。
原来怎么都比不过十年的感情，到底她是一个外人，不对，她真的只是一个外人，一个存了坏心的外人。
却听孙竹然又问：“关关，你到底是谁。”
是谁与否有那么重要吗，刚刚你说的，我一个不认，如果你们也认为是我的错，为什么最后死的却是那条狗，而不是我。
关关瞪着眼睛，没把这话说出来，至少现在，她还不想和孙竹然撕破脸皮。
孙竹然却笑了，“你妈妈闹得厉害，你和路易斯深仇大恨，两个只能留一个，权宜之计便是把路易斯送走，可是你妈却百般纠缠，说自己女儿断了根手指，怎么也得拿他的狗命来偿，说到底她也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我只好让人给他打了剂安眠药，说是安乐死的药，送了别的地方去，你妈这才消停的。”
孙竹然说到林若侑的时候，关关没有多大的感觉，自己亲妈在自己受伤后没有第一个来医院看就知道她的为人了，却在听到路易斯只是被打了安眠药这事，关关瞪大了眼睛。
原来，她连只狗都不如。竟然连只狗都比不上。
关关生出前世的绝望来，这种绝望又比孙竹然的绝望浓了更重，孙竹然不过是对未来的不确定而绝望，关关的绝望却是经历了苦楚之后才懂得原来你以为最痛，还会有更痛的。
前世关关被那样虐待，她何其无辜，不过是母亲当了人家的小三，她却此后的人生竟在阴霾里度过了。
可是路易斯呢，虽是她有意指引，但是小指被咬断是事实，单凭这个兴许不算什么，路易斯坐实偷盗的罪行，和她从来犯冲，这些就够让人厌恶了。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就是有些感情能让人相信那些没有眼见到的真相。
原来她连路易斯都比不上，重生一次，意义何在，关关问自己，却没有回答，精神游离着上了楼，躺在床上，目光呆滞。
关关病了，没有吹了冷风也没有受凉，烧到四十多度，脑子迷迷糊糊的，前生很多事如同走马观花从眼前略过，却怎么也也抓不住，她突然梦到一个血淋淋的孩子对着她哭，痛苦挠着心头，哭声萦绕在耳，听见那个孩子在叫她。
那断断续续的哭声里难得发出可闻的单词，那两个字竟是妈妈。
对啊，有意也好无心也罢，她也害了自己的孩子丧生了。
有因皆有果，她一直以受害人自局，却在无形中也伤了很多人。梦中的关关被泪模糊了视线，想要抱起那个孩子，却听见一声凌厉得骂声。
“关关，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妈妈，你想要的我不想要，我只想过简单的日子。”关关对着林若侑叫着。
欠她最多的不是孙竹然，也不是孙历宏，而是林若侑，前世她活着的时候，林若侑过得舒心，她死了，她也没有多大悲伤。
其实她和孙竹然没什么两样，孙竹然将林若侑所有的过错怪在她的头上，可是她又将此怪在了别人身上，那个始作俑者的林若侑却一生都在享福。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2.我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死了活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