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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chapter 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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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门外的阮瑶光处于极端的震惊中,他们……住在一起?抓住陈续的手急忙问:“那个女孩和苏浠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续苦思冥想,陆梵音……是苏浠的干妹妹?苏家的养女?好像不是的啊……那是……寄住在他家的人?亲戚?额……总不能说是他的童养媳吧?陈续陷入长久的沉思中。
最后得出了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我也不太清楚啦,不过苏浠说过,他会对陆梵音负责的!”准确地说,是对她的手臂负责!
阮瑶光的脸霎时就白了,天呐,在她离开的这些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陶桃对着天直翻白眼,这个白痴,难道和苏浠呆久了的人语言组织能力都会退化的么?
苏浠和陆梵音一进门就听见客厅里苏素咯咯咯的笑声,苏浠边往里走边说:‘呦,这是谁家的母鸡在下蛋呢?”
笑声戛然而止,然后是吭哧吭哧的上楼脚步声,一步一个顿挫。
“小浠,快来看,姑姑从美国寄回来的生日礼物。”
苏浠低头一看,一只粉红色的迷你宠物猪赫然入目。苏妈妈把食物放在他们两个的掌心示意他们蹲下来喂食,自己则笑着默默走开。
陆梵音点点这头小猪的猪鼻子,心下觉得神奇欢喜的不得了,之前的阴霾一去无踪。
苏浠偷偷地打量她,又摸摸小猪猪肚子上的肥膘:“喝,这身材,够珠圆玉润的啊。”
“就叫珠珠好了。”果然是单细胞生物取出的名字,真够……简洁。
猪猪很嫌弃地调了个头用屁股对着苏浠表示自己的不满。看来是头有脾气的猪。
“嘿,你还敢嫌弃本少爷。信不信我把你炖了?”
“陆梵音?”
“干嘛?”
“此猪就赏你了,它不是很对本少爷的胃口,反正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就当我的礼物好了。”
珠珠拱拱鼻子表示赞同。一看这男主人就是会和它抢食的主嘛。
“那么我的礼物呢?”某人很无赖的向她讨礼物。
“没有。”
“诶!!”苏浠双眼瞪圆。
“那就送你这头猪好啦。”陆梵音耍赖的功夫也是突飞猛进。
“这明明就是我送你的!”
“对啊,你也说送给我了,那现在这就是我的东西了,我当然也可以把它当成我的生日礼物送给你啊。”
真是岂有此理,苏浠被她绕的头晕。“陆梵音,你丫真是个小气鬼,借花献佛这套你还真学了个十足十。”
陆梵音直觉得想说他这话是个病句,但最后也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对苏浠说:‘中国的语言文化还真是博大精深啊……”
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完毕,这不寻常的一天就要结束了,陆梵音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从衣橱里拿出一帧金边玻璃框裱起来的画,放在桌上,从抽屉里拿出一大张牛皮油纸把画框包的严严实实,然后再把它塞进衣橱的最底层用衣服遮住。
暗恋是才萌芽的青橘,酸到发苦。浇一些在受伤的心上,会痛到战栗。
但能够有一个可以喜欢的人,未必不是件幸福的事。
冬天的雪花变成缀在夏天枝头的花,纷乱迷人眼。时光走得快,又迅疾。两年过去了。
夏天的风是湿热的,从领口袖口把白衬衫吹得鼓起来,猎猎作响。
窗明几净,天空中有飞机轰隆飞过的声音太阳是盛夏特有的灼热。画室里很安静,只有电风扇页呼呼转动的声音和笔尖触纸的细腻声响。
时光辗转的声响。
陆梵音又在拿着画笔发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发的内敛沉默起来,谁都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回家的路的两旁的合欢花换成了高大的法国梧桐,苏浠曾经惹是生非的小巷里开出了写字楼,疗养院后面那座开满了萱草的小山丘被推平了,陈续和陶桃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在一起了,曾经还穿着蓬蓬裙跟在苏浠身后跑的苏素也上了初中,但依旧还是对程词坚持不懈。
那个叫阮瑶光的女孩每天和苏浠混在一起,即使这样他的女朋友还是一周一换。苏浠的个子像麦芽抽穗似的疯长,食量比身为吃睡玩专业户的珠珠还要多一倍。两年前还有些稚气的五官已然是长开,妖孽一般地走到哪里祸水到哪里。
记得去年有一个男生在课间操时间捧着一大束玫瑰和情书在苏浠教室的楼下大吼:苏浠,我喜欢你。
等到苏浠愤怒地冲下来时还信誓旦旦地说,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你看多巧,连性别都一样。
幸好最好在苏浠把那个男生打成‘异性’之前程词陈续一人一边把出离愤怒的苏浠给拖走了。
一切好像都变了,但又好像都没变。但她唯一可以笃定的是,从前苏浠不喜欢她,现在还是没有喜欢她。
今年的橙花开得无所不用其极地绯丽。
感觉身后人有呼出的气息,陆梵音敏感地转头。一位清瘦的老人正负手站在她身后端详她的画架上的画。
今天恰好美术老师请假了。那是来代美术课课的大学生导师,林厥教授。林教授似乎对她的画十分感兴趣,在陆梵音来不及阻止之前从她的画夹里抽出一张画,“啊……”陆梵音发出窘迫的叫声。那是她趁苏浠在睡觉的时候偷偷画的。
“这不是那个叫苏……苏什么来的女孩子么。”林教授显然对苏浠印象颇深,只不过……只不过记错了性别。
“唔……你叫什么名字?”
“陆梵音。”
林教授颔首,微笑着走开了,留下陆梵音一头雾水。
下课铃响了有一会儿以后陆梵音才把画具和画纸收拾好,走出高大的教学楼,独自穿过校园中央的操场。
操场上有一群风华正茂的少年在打篮球,陆梵音的眼神不受控制的下意识去寻找那个身影。一粒篮球朝她的方向滚过来。
陆梵音把画夹往身后甩甩,蹲下身子去捡球,黑亮的长发顺着肩头散下来,快要垂到地上,天女散花一般。迎面跑来取球的清朗少年原本轻快的脚步在看到这幅画儿一般的画面停顿了好几个节拍。
“赵学长。”陆梵音微笑着直起身来把球递给他,赵朗是篮球队长,她因为常去看苏浠打篮球赛的原因和他见过几次。
赵郎原本扶上篮球的手触电一般地弹开,微窘地抓了抓头发。“嗨。”
“怎么?今天没有等苏浠?”
“欸?”陆梵音微怔。“他今天没有留下来打球么?”
“额……大概……是和女朋友约会去了罢。”赵朗说得支支吾吾,见了谁都笑脸相向的阳光难改偏偏在对着陆梵音的时候连正眼都不敢看她。
“女朋友?
“是啊,这小子最近新交的,真是。换女人比衣服换得都快。”他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这样啊……”
“你们不是每天都一起的么,你怎么会不知道。”
陆梵音有些失神地低下头:“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女朋友的事。”
最近的一个她见过的还是两年前那个杨杉杉。她一直知道他的感情从来没有过空窗期,但是关于感情这方面的话题一直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敏感区。
眼看尴尬的对话没法再继续下去,等人捡球等急了的陈续噔噔噔地跑过来。“队长你怎么捡个球也能和美眉搭讪啊……”
“咦,陆梵音你怎么还在这?”
“苏浠被音乐老师抓壮丁帮你们合唱团弹伴奏去了……”话音未落就被陆梵音的惊呼声打断:“对了,我们今天还有练习!”匆匆忙忙把球往他怀里一塞,陆梵音飞奔而去。
赵朗看着陆梵音奔跑的背影失神感叹:“怎么连惊慌的样子都那么可爱呢,你说……你在干吗?”陈续在胸前画完十字架十分怜悯地转过头:‘我在悼念你还未开始就已经死去的爱情啊。”
“你小子说什么屁话。快把她电话号码给我。”
“这个真不行,苏浠知道了会把我拆了的。”陈续优哉游哉地转身。
“这关他什么事。”
“队长,为你好我才和你说的,你没机会的。”他的语气从调侃变得异常认真起来:“说实话,我是没见过有谁在透彻地了解到苏浠是怎样的一个人后还会像陆梵音这般热爱他。”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悠扬的歌声从音乐教室里传出来,陆梵音喘息不定地从外面把门推开。
“报告。”所有的音乐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一个人的身上,说实话,这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快点进来,怎么迟到这么久。”音乐老师示意她把画夹放下来。陆梵音低着头从钢琴面前走过去,原本专注摆弄着琴键的苏浠突然站起来。“老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状态不是很好,不如换一个领唱试试怎么样。”
“也好,你觉得哪一个比较好?”
“喏,就她吧,名字都叫梵音了想必音色也不会差都哪里去的。”那略带促狭的笑意分明说明了他就是想听她唱歌。
只是陆梵音没想到老师还真的认真考虑了他这怪诞的‘建议’。
“那陆梵音你就来试试。”单纯的老师连为什么苏浠知道陆梵音的名字都没有深究。
音乐声有重复响起
一样还是骊歌的曲调,音乐细胞比常人更敏锐的音乐老师却感觉到苏浠弹奏的感觉多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陆梵音柔软的音色在大大的教室里有些空泛地回荡,苏浠看上去很是沉溺其中的感觉,他微微俯下身子,墨色的细软发丝就从肩滑到锁骨,她的眼神只专注着他的方向,眯着眼的侧脸多情又凌冽,红色的v领镂空针织衫松松地罩在身上,左肩的肩扣上的流苏随着动作一晃一晃地。明明是玫瑰,却让人觉得不可远观亦不可亵玩焉。
老师托着下巴在微笑,略带深意的。音乐能传达的东西不仅只有感情,比如暧昧,比如憧憬。这两个孩子之间,分明有着什么的。不然怎么会把离歌演绎成情歌。
又是一年毕业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