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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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失去了□□的庇护，儿子又没有皇位继承权，顾绫偌大的寝宫如今显得十分空荡，连伺候的侍女都一个不剩了。
原本还是有一个的，是顾绫的陪嫁，但在她帮顾愉生上药时被顾绫撞见后，很快就被神经质的顾绫折磨走了。
顾绫在哪里都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只除了在她的孩子面前。
如今她就像是突然悔悟了一样，对她的孩子温柔备至，事事亲为。
顾绫端过一碗汤药，看着她的孩子顺从的将它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神色越发柔和。
“乖孩子，是妈妈不对，妈妈不该打你。”
她伸手轻轻抚着少年柔软的发。
“妈妈只是控住不住自己，你不会怪妈妈的，对吗？”
顾愉生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沾上的药汁，布料擦过嘴角的淤青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他乖巧点头，眼底的情绪遮的严严实实的不露分毫。
顾绫看着他，有着过长指甲的手扣着少年的脑袋用力将他按了过来，然后怜爱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真乖。”
她笑着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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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大半年了，顾绫的疯症并没有好转，但她在顾愉生面前总是一副慈母的模样，哪怕时不时还是会发病打骂，但在事后，总会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她说她爱他，她说她只是控制不住。
被系统以剧情需要为理由封了内力的顾愉生只得忍着，更何况那条不断前进的线条也表示，这本就是剧情设定。
又过了些日子，等身上的伤好了些，那条线前进的速度缓了下来。
顾愉生坐在轮椅上——他的身体日益虚弱，连简单的走路都很难做到了。他望着窗外生机勃勃的花园，朝顾绫提出了请求。
“妈妈，今天我可以去外面吗？”
少年眼中是一如他年纪的小心翼翼和渴望，带着细微的讨好。
那种神色很好地取悦到了顾绫，她没有反对。
“当然，但只能在花园里，不要出去太远，妈妈会担心的。”
“好的，妈妈。”
看着顾绫拍拍他的头，心情极好地哼着歌去了厨房给他准备晚上的吃食。直到对方的背影看不见了，顾愉生才收回目光。
他启动轮椅来到窗边，扶着墙站起，抱起窗台上摆放的盆栽，低头并指用力按压舌根，将之前喝下去的药大半都呕了出来，然后才用浇花的清水净了手，出了门。
到了花园，远远看见一个小不点坐在假山上朝他挥手。
“七皇兄，这边~”
象征着剧情进度的橘色线条一瞬间窜出一截，顾愉生转动轮椅过去，长久不见日晒苍白得有些透明的面上有着温和笑意。
“娜娜莉。”
小不点羞涩的笑了笑，跑近了些，中途突然嗅了嗅鼻子，担忧道：“好浓的药味，皇兄刚喝完药吗？”
她身后因着妹妹兴奋过头有些微醋的鲁鲁修也走了过来，目光落在顾愉生手中的盆栽上。
“七皇兄又要给盆栽换土吗？”
顾愉生笑笑：“嗯。”
小小的女孩子兴奋起来：“娜娜莉也来帮忙吧。”
顾愉生顿了顿，抬眼看向鲁鲁修。
“娜娜莉上次不是想听新故事吗，鲁鲁修帮皇兄就行了。”
“诶，真的吗？那哥哥帮皇兄吧！”
被盯着的鲁鲁修同顾愉生对视一眼，权衡了一下，他鼓着嘴抱过盆栽走了。
等他将那满是药味的盆栽连花带土一起换过之后，回来就见轮椅被抛弃在一边，娜娜莉和七皇兄两人惬意地坐在树底下，而自家亲妹妹正靠在七皇兄的身上，一脸开心地听着对方念着有些幼稚的童话故事。
我也能给你念啊娜娜莉，念多少遍都可以！为什么非要特地来找七皇兄啊！
妹控鲁鲁修心塞了一下，默默靠过去坐下。
“爱丽丝俯视自己的脚，远得快看不见了。她想——哦，我的可怜的小脚呀！谁再给你们穿鞋和系鞋带呢，亲爱的，我可不能了，我离你们太远了，没法再照顾你们了，以后你们只好自己照顾自己吧！”
“……但是我必须对它们好一些。爱丽丝又想道——否则它们会不愿走到我想去的地方的，对啦，每次圣诞节我一定要送它们一双新的长统靴……”
少年捧着那本《爱丽丝梦游仙境》轻声读着，干净柔软的声线听起来很舒服，风吹过他的长发，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染上些许金黄的光。
娜娜莉捧着脸，趴到了顾愉生腿上。
“她为什么不弯腰呢？”她问。
“因为她不够娜娜莉聪明啊。”鲁鲁修开口道。
顾愉生帮女孩子理了理微乱的长发，一副默认的样子。
娜娜莉雀跃地笑了起来，漂亮的小脸上羞涩又开心。
等到读到后面，玩得有些累的的女孩子已经睡着了，留下两个兄长沉默地对视。
眼看顾愉生轻轻将书合上，鲁鲁修目光触及他不小心露出的手腕上刺目的淤青，想了想，声音压得低低的：“七皇兄，顾王妃她……”话到一半，想到毕竟是对方的母亲，还不够成熟的孩子纠结了起来。
“鲁鲁修，你带了象棋吗？”
顾愉生却不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他将书搁置在一边，笑问。
“……”
鲁鲁修哑然，他瞪着眼睛看他。
“不想和七皇兄下棋，你总是让着我。”
顾愉生仍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那就努力变强呀，鲁鲁修。”
“……二皇兄就不会让我。”黑着脸嘟囔了一句，鲁鲁修仍是拿出了带着的国际象棋。
等到两人下了几局棋，在鲁鲁修濒临炸毛之际，娜娜莉终于揉着眼睛醒过来拯救了自己的兄长。
看了看天色，差不多是该回去的时间了。
娜娜莉扁了扁嘴，看向鲁鲁修：“哥哥，你不是答应我，如果我睡着了会叫我起来的吗？”
鲁鲁修无辜地炸了眨眼。
“抱歉，娜娜莉，你睡得太熟了。”
娜娜莉依依不舍地跟着鲁鲁修离开了。
“我下次再来哦，七皇兄。”
“嗯，路上小心，娜娜莉，鲁鲁修。”
顾愉生微笑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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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估算着时间回了他和顾绫所住的天蝎宫，顾愉生前脚刚进门，后脚顾绫就回来了，有厨房的侍女战战兢兢地端着菜盒跟在她身后。
顾愉生接过盒子面无表情地让侍女离开。
转动轮椅将菜盘拿出来一一摆放到桌上，抬头便对上顾绫转深的眼。
他扯动嘴角露出笑，与对待侍女的冷漠态度截然不同：“妈妈，你不用每天都亲自下厨的，太辛苦了。”
顾绫原本死死钉在顾愉生手背处的视线终于挪开，那里刚才和侍女交接菜盘时不小心被侍女触碰到了。
她听着少年满是亲近的声音，良久，终于缓了缓面色。
“不辛苦，妈妈喜欢给愉生做饭。”
她走近桌子，坐下，用饭间不停地给她的孩子布菜。
“来，尝尝这个，妈妈新学的。”
顺从地就着伸来的筷子吃下去，少年黑发微垂，神色看不真切，他夸赞：“很好吃，妈妈的手艺又进步了。”
顾绫终于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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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顾愉生托鲁鲁修找来的能安神的花草起了些作用，几年来，顾绫的疯症发作得越来越少，不知情的人看来，她仿佛就只是一个过度溺爱孩子的普通母亲。
如果忽略她每日都要亲眼看着顾愉生将她亲手熬制的药喝下去的话。
那药里加了附子和罂粟壳。
是顾绫还没被当做弃子时备下的，居然被她用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顾愉生冷笑，却眼也不眨将那碗药喝了下去。
喝完了药，顾愉生才看向挂着病态的笑注视着他的顾绫.
随着年岁渐长，少年精致的面容越发好看得慑人心魄,他看着自己的母亲，染着病气的眉梢眼角尽是儒慕。
“妈妈，我今日觐见了父皇。”
顾绫猛地一僵。
“父皇说，既然舅舅去世了，于情于理我们也该回去看看的。”
顾绫保养得宜的指甲随着主人过度的力道生生崩断在手心。
顾愉生没注意到一般，又道：“您不想回去吗？可是父皇已经决定了。”他像是为难，皱了皱眉，随即声音又放缓：“没关系，我一个人也……”
“我回去，我怎么不回去！！”
顾绫突然尖叫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因仇恨狰狞成了一团，幸而她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看着少年微微张大的眼，伸手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
可到底是没法平静下来，断裂后变得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少年的苍白侧颊。
“别害怕，愉生，妈妈只是有些惊讶。”
殷红的血顺着顾愉生的脸颊滑下，又被人擦去，只留下一道红痕。
顾绫痴迷地看着那张她爱极恨极的脸。
“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呢，妈妈不舍得的。”
轮椅上清瘦单薄的少年微笑了起来，血痕的映衬下，透着几分诡异。
他回：“嗯，我知道的，妈妈。”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