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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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很快便到了，三十儿那天，卫枭彧为卫偌夜穿上新做的短袄，又给他换上新的髻子，卫偌夜的脸白里透红，整个人火红火红地看着喜庆。卫枭彧眼里的欢喜满的要溢出来，挑起他一缕青丝，别到耳后，又在他左耳处亲了亲，见那只耳朵羞了个通红，才笑着将头移开。
他之前应了卫偌夜要亲手包饺子，便给他披上貂皮做的披风，一颗一颗扣上纽扣，又特意把披风上的帽子翻上来戴在他头上，勒紧带子，直裹得一分冷气都不能钻进去。他这才允许卫偌夜出门，又担心飘雪会浸湿他帽子，冻到他的头顶，便拿了自己的狐皮大氅，举过头顶罩在他二人头上，像是独属于他二人的一个小小世界。两人就这样踏雪走至飞霜宫宫旁用作临时烹煮的小间厨房里，宫女已将擀好的皮和和好的馅准备在桌上，只等主子来包。
卫偌夜第一次包饺子，卫枭彧便拿了一张面皮给他示范，取一小勺馅放在皮中间，一个褶皱一个褶皱地捏起来，捏出个肚子圆鼓鼓的饺子来。卫偌夜看得新奇，也拿起个皮要包。谁知他拿不准取馅的量，拨进过多的馅，要捏起来的时候却无处下手去捏了。他有些失落的把托着饺子的手往卫枭彧眼前伸了伸，卫枭彧耐心地替他用筷子把馅从饺子皮里夹出去一些，又让他试着包。卫偌夜便照猫画虎的把饺子两边的皮捏在一起，捏完才发现他的饺子瘪瘪的，只能趴在案板上，一分都站不起来。他不禁有些泄气，对着哥哥埋怨道：“我的怎么就这样嘛。”卫枭彧安慰道；“第一次包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说着又拿起一张皮，舀了些馅放在卫偌夜手中。他从身后抱住卫偌夜，让他整个在他怀里，手抓住他的手，带着他把一个饺子捏起来：“要从这里下手捏，捏到侧面来。”
卫偌夜的手被卫枭彧捏在手里，他只觉那双大手如同身后的怀抱一样，温暖而踏实。身后那人的鼻息吹在他耳边，像是加热似的把他的耳朵烧得通红。他微微侧过头，见卫枭彧正专注的看着手里的饺子，心里突然有亲亲他的冲动。可卫偌夜偏偏纯情得很，从来没主动亲过什么人，他被憋得不行，只好通红着脸扭头在卫枭彧嘴角轻啄了一下。没想到卫枭彧立刻给了他最热烈的回应，他捉住卫偌夜想要离开的嘴唇，一低头便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他在卫偌夜的唇瓣上厮磨良久，像是要把那两片唇吃进嘴里，而后又将之用舌头拨开，长枪直入到卫偌夜的口腔，挑动他的舌头与之缠绵。
卫枭彧意犹未尽地离开卫偌夜的嘴唇时，卫偌夜已经被吻得缺氧，有些晕眩了。他晕晕乎乎的靠在背后哥哥宽阔的胸膛上，扁了扁嘴，作势便要哭道：“你欺负人！”
卫枭彧支撑着卫偌夜的身体，笑道：“哥哥一时没控制住，朔朔别哭呀。”
卫偌夜听见他笑，更是生气，扭身打在他胸上：“你还笑！你还笑！”
“好好好，不笑不笑了。哥哥错了，朔朔原谅哥哥吧。”
“你拿什么要我原谅你？”
“唔，拿一大锅热腾腾的饺子怎么样？”
宫外洋洋洒洒飘着雪，雪花大的可以看清楚纹路，宫外走着的宫女太监都急匆匆地赶回屋内，一刻不想在这冰天雪地里多呆。宫内又是另一番景象，一盏盏红烛将宫殿装饰得温暖又喜庆，下人们围着桌子来回伺候着。餐桌上冒着热气，大盘大盘的饺子带着滚烫的蒸汽就被呈上桌来。卫枭彧给卫偌夜碗里倒好醋汁，夹了一个饺子，又用筷子把饺子一夹两半，让热气从里面散出来，放到卫偌夜碗里。笑眯眯地道：“快吃吧！尝尝好不好吃！”
卫偌夜夹起半个饺子全放进嘴里，一边被烫得直哈气一边餍足地嚼着，口中还不忘对哥哥说道：“哥哥也吃！这个茴香的超好吃！”卫枭彧这才让下人给自己夹了几个不同馅的饺子，看着卫偌夜吃得满意比自己吃得舒服都要高兴。
饺子自然是包的不止两人份的量，卫偌夜却像猫儿不知饱似的吃得太多，吃完只想摊在椅子上挺尸。卫枭彧看着他不禁有些好笑，哄着他站起身来，靠在自己身上，扶着他往内室走去。
将卫偌夜放在床上，为他脱了鞋袜，在床上躺好。卫枭彧也难得心情大好地就力趴在床上，脸正对着卫偌夜的睡颜。他抬起手，轻轻在他眉眼上描绘着轮廓，触碰到嘴唇时更是留恋的在上面摩挲了几下，舔舔自己的嘴唇，仿佛上面还留着卫偌夜的味道。
第二日卫偌夜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床榻已经冷了，显是睡在这里的人已经离开多时了。他想了想，才意识到如今卫枭彧已身为皇帝，大年初一自是要去各大祭坛拜祭，以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他也没介意，唤了人进来伺候，却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小丫头。他心下疑惑，不禁问道：“青玙呢？”那宫娥回道：“青玙被陛下送去别的宫里当差了。”卫偌夜听罢又生气又无奈，心想哥哥好大一个人，每次遇到青玙的问题就像个孩子似的不可理喻。他也知道哄他的人此刻不在身边，便只好压下小脾气不发作，有些不愉地问那宫娥；“那以后都是你负责我的起居？”
“是。”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青妍。”
“行吧。穿衣吧。”
青玙走了，换了青妍，却没换掉卫偌夜喜欢跟同龄人玩的心思。一天不到，卫偌夜便跟青妍混熟了，整个下午，两人都在宫苑里捉蝴蝶。
卫枭彧回来的时候，卫偌夜已经跑的满头汗，还在不断地向上蹦。卫枭彧把他圈在怀里擦汗，一边紧张道：“出了这么多汗，受了风可怎么是好。”他瞥瞥一旁的青妍，想责怪她照顾不周，却听卫偌夜抢先一步道：“不赖青妍，是我提议的。”他见卫枭彧又拉下了脸，讽刺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把青玙弄走了不算，青妍也要弄走？我看你快被我弄走了。”
卫枭彧哪知道卫偌夜会这么生气，他以为不过是个下人的事，没想到被卫偌夜如此看重，竟都说出不要自己的话来。他连忙服软道：“不管了，哥哥不再管朔朔的侍从了，朔朔别不要哥哥吧。”他又看看卫偌夜汗津津的脑袋，又小心道，“不过还是要注意些身体的。”
卫偌夜见他求饶，本不想再为难他，哪知自己憋了一整天了，小脾气自己的管不住。他丧着脸道：“你嫉妒心那么重，都没人陪我玩了。”卫枭彧本想说有自己陪着他玩就够了，却也知道这样说朔朔定是又要生气，只好答道：“是，是，往后就让青妍留在你身边，哥哥不在的时候陪你玩就是。不过朔朔也要答应我，哥哥来时不许远着哥哥。”
卫偌夜听了不服气道：“我何时远着你过？”非逼着卫枭彧认说“没有过”才罢休。
整个年卫枭彧过得都很忙碌，弄得卫偌夜觉得他之前答应的“腾出时间陪他”都是骗他的。直到上元节那天，卫枭彧才在下午处理好了公文，风尘仆仆地来到飞霜宫，上来便同卫偌夜服软道歉：“哥哥手上事务实在太多，走不开身，朔朔可别因着哥哥气着身子。”
卫偌夜正跪坐在矮桌前泡茶，他将茶水从小蛊倒进矮杯中，又把杯子拿起来闻了闻，并不看卫枭彧，却对他说道；“那你拿什么赔我？”
卫枭彧坐到卫偌夜身边，提议道：“哥哥带你出宫玩如何？”
“真的？？”卫偌夜立马放下手中茶杯，也顾不得方才装着不理卫枭彧的模样，眼里闪动着繁星，兴奋地问道。
卫枭彧简直要被那双眼睛吸进去，良久才应道；“真的。”
卫偌夜头戴火红绒毛鹅冠，身着银珠白朱子深衣，腰佩和田温玉，脚踩兔毛软靴。他身旁卫枭彧头顶烫金通天冠，身穿玄色曲裾深衣，外着灰蓝大袖衫，腰上双耳吊一柄青云剑，脚下一双厚底貂皮毛靴。二人站在一起，吸引了这灯会上大半的姑娘侧目私语。这二人却混不在意，卫偌夜的心思都在各个摊位的小玩意儿上，而卫枭彧则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卫偌夜身上。
“我要这个，还有这个，”卫偌夜拿着几个手偶兴奋道，“哥，这两个哪个好？”
卫枭彧微笑着看着他，道：“都好，朔朔喜欢就都买下吧。”
华灯初上，灯会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身边的道路变得有些拥挤。卫枭彧刚想提醒卫偌夜跟在他身边，莫要跟他走散，卫偌夜就往前方一小摊处一挤，从人群中滋溜一下就钻得不见了踪影。卫枭彧先只是以为卫偌夜比他走得快了些，谁知他也挤到那个摊位时，卫偌夜竟不在那里。他这时才慌了起来，离开那小摊胡乱在人群中挤着，大声喊道：“朔朔！你在哪？朔朔！”
卫枭彧从灯会的一头找到了另一头，都已经走出那一段拥挤的人群，却还是未能找到卫偌夜。他慌得头上直流冷汗，他想着他得赶紧回到宫里，找些人手来把他的朔朔找回来。就在他一转头，只见卫偌夜正手举两个糖人，笑盈盈地望着他。他身后的灯火闪耀，模糊成了一片红黄的光影，让卫偌夜的脸在阴影里也添了几分色彩，像是这夜晚的精灵。远处的烟火忽然窜向天空，在高处炸裂，将整个天空点亮。卫偌夜的脸也暴露在这白光里，他眼里装有整个天空，像是这空中的天使。
卫枭彧看得痴了，竟一分也动弹不得，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被眼前的人吸了魂魄去。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摸上卫偌夜的面颊，又用指尖描绘着他唇部的形状，慢慢地将自己的唇贴了下去。卫枭彧这次吻得温柔，只像把卫偌夜当成什么易碎的宝贝来亲吻。他只是慢慢撬开卫偌夜的唇，探出舌头与卫偌夜的相互缠绵。当他离开卫偌夜的嘴唇，他们之间还牵出一丝黏连的津液。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