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寂寞》十一少

3、遇蛇

　　花飞花落花满天，情来情去情随缘，雁去雁归雁不散，潮起潮落潮不眠，
　　夜深明月梦婵娟，千金难留是红颜，若说人生有苦短，为何相思难剪断.

　　清晨醒来，山里的空气沁人肺腑，吸一口气，仿佛真的能吸入大山的精气，越发地使人精神百倍。

　　披上外衣，依儿走到窗前，推开古式的木制窗棂……

　　依儿换上衣裳步出房间，此时才真正看清这个家的格局——

　　婆婆家是一幢古式的两层木制小楼，座落在山腰凸出的一块平地上，屋后抵着山，屋前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再往前就是笔直陡峭的山坡，像被人用刀削下去一样，一两棵青竹不知怎么的，竟然愣是从半山崖长出来，一直伸到空中来，远处看来，青青翠翠的一片。

　　两层木制的小楼，呈四方型，有前后两部分，中间连着一个小天井。前楼是满金三父子的住处，方便侍候前楼的物什和开门关门安家护院的活儿，后楼是主厢房，冬暖夏凉，依儿现在住的房间就在后楼紧靠天井的左厢房，阳光直直地照进天井，抬头望去，晨曦的晨光温暖怡人，仿佛整座后山的灵气全聚拢在此……

　　清晨醒来，山里的空气沁人肺腑，吸一口气，仿佛真的能吸入大山的精气，越发地使人精神百倍。

　　依儿习惯地穿着玄白的裙子，立在前院的半崖前，遥望着山谷中静谥的村庄，晨起的农家上开始升起一缕缕炊烟，伴着身旁一簇簇青竹，长长的裙摆被晨风微微吹起，依儿沉静在这样的美景中，摊开双臂，忘情的呼吸着……

　　伊人立曦中，半崖翠竹侍君侧，袅袅炊烟上，疑是玄女下凡来……

　　坤收提着一竹篮，一出门便看到这幅美景，顿时呆立在院门前。

　　黑色的长发，玄白的衣裙，曼妙的身躯，伴着微风在山崖前的青竹旁，恍若人间仙子。黑色的眸子突地收紧，这样的佳人啊，何时降落了凡间。

　　回想起前天下午，背上的人儿扎着辫子，搂着他的脖子，由自己一步步背上山来，想到此，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这儿曾经留下过她的体温。

　　“其实，我叫坤收，那个额上有块疤的是哥哥，叫坤丰”
　　“呃？”迷迷瞪瞪的依儿模糊的应了一声。
　　“我说我叫坤收”男孩低声又坚定地重复了一次自己的名字。
　　“噢——”

　　不知为何，男孩就是想让她记住自己的名字。尽管他们见面才不到一天，尽管他知道她不属于这里，尽管他知道太多太多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他还是固执地想让她记住他的名字叫——坤收！

　　内心仿佛有一种力量，想要此刻上前，搂住这个仙人般的女子，刚过十二年华的她，有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美丽，俏皮的外表下总是掩藏着一丝透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总不自觉流露出孤独与凄凉，单薄的身子，有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他想保护这个女子，不因为她是婆婆的孙子，不因为她出身世家，只是想保护，只是想紧紧的搂住……

　　“阿弟，在看什么？”坤丰背着两把割猪草的镰刀，从前楼走了过来。
　　“没，没看什么”年轻的孩子，不自觉地脸红起来，为自己刚才的想法。
　　依儿听到身后的声音，回转过身来，望着哥俩微微一笑，转而恢复一副小女孩的样子，蹦蹦跳跳小跑过来，仰着头打招呼“早上好啊——————”

　　这声早安用足了力气，像是京剧演员早起炼嗓，尾声拉得好长，声音撞到后山的山壁，又反弹回来，响荡在整个楼里。
　　“咯咯咯……咯咯咯”依儿听着自己的声音，来回响荡，觉得很好玩，银铃般的笑声似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响起。

　　“哟，一大早哪只喜鹊在叫啊”婆婆拄着拐杖走出来，俐落的身手很难相信她是个瞎眼的老太太。
　　“婆婆，早上好”依儿看到婆婆，一下扑过去，乖巧地问早。

　　虽然昨天睡着了，让坤收背着回来的，但第一眼看到婆婆，依儿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毫不迟疑地问早安。甚至连一丝生疏都没有，似乎这样的早上，再平常不过。

　　依儿的亲昵，让婆婆一下泪光婆娑起来，“这孩子……”
　　“依儿，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好，婆婆”伊儿双手半吊似地挂在婆婆的手上，“依儿睡得可甜了，这里的空气好好，还有，还有，昨晚依儿没有做梦了呢。”
　　“哦？依儿一直做梦吗？”
　　“是啊，依儿在家的时候，经常做梦吓醒，奶奶就给我戴了这个。”说着，依儿从领口里扯出一根银链，精致的手工，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名家之手。银链的一端挂着一个古朴的铜钱，外圆内方，铜钱上的字已经模糊难以辨认，但依稀可以看出是“武”字之类的铜钱，似乎年代非常久远，朴实的外表看不出它的价值。

　　倒是婆婆一摸到铜钱，面色一正，激动地拿在手里摸了又摸，嘴里反复地念叨着“是这个了，是这个了，你终于还是来了……”
　　过了一会，仿佛意识到什么，婆婆立刻将铜钱塞回依儿的领子里。连连叮嘱道：“女娃家的东西，莫要随便掏出来给人看哦。”
　　“婆婆又不是随便的人”依儿正想抗议的时候。
　　婆婆仿佛怕依儿看出什么来，巧妙转移话题，脸上恢复了刚才的样子，转过空洞的眼眶，对着坤家两兄弟站着的方向，问“坤丰呀，这么早去哪儿呀？”

　　仿佛刚才的插曲不曾出现过。依儿真的要开始佩服婆婆的功力了。难怪奶奶一直教导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既然婆婆不想说，依儿也不问，顺着婆婆的问话，好奇心开始集中到坤家两兄弟身上。

　　坤丰看上去比坤收要成熟很多，听到婆婆的问话，握了握手里的镰刀，嘴里吐出两个字：“割草”
　　这家伙！依儿转头奇怪地看着坤丰。
　　坤收看着依儿不解的样子，低下头解释道：“阿爹让我们去后山割些猪草”
　　“哦”以为多大的事，原来是去后山割猪草。依儿转头看着坤丰，不由自主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