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鸡该死的甜美》佛珠爷爷

7、007 嘟嘟是不咬棉絮的乖宝宝

　　夏晶圆并不知道自己租到了鬼屋，也不知道这些鬼很反感人类来打扰他们清净，签好合同后，兴冲冲地计划起搬家来。
　　这个破房子，卖家挂网上的时候，吸引人的亮点有两个，一个是厨卫专门新修过，干净卫生。另一个是门口还配了一块地，说是瓜棚，可以创收。
　　瓜棚已经证明是荒地了，于是这个房子只剩下居住价值了。
　　走进矮篱笆围起来的院子，一眼就能看见主屋。
　　屋子一共三间，主屋是客厅带两间卧室，左边的小间是柴房加谷仓，右边的小间是淋浴房加厨房。三间屋子都是青砖砌的，屋顶盖着农村常用的青灰色的瓦片。
　　主屋客厅的地面是方砖铺的，日积月累的，都给人鞋底磨得包浆了，还算好打扫。客厅最深处，也就是后墙上，高高悬挂着一副主席像，主席像下面有一个大约1.4m高的带柜门的香案。香案上面放着旧式热水瓶，一个老化的塑料果盘。柜子里有废旧的杂物若干，房东说了，都可以扔。
　　客厅正中央有一张正方形的木桌，配着两把木椅两张方凳，看起来有年头了，桌椅正上方吊挂着一个裸露的白炽灯泡，灯头后面跟着的还是棉线编织的电线，是一处小小的安全隐患。
　　这就是整个客厅了。
　　客厅左边墙上一前一后开了两扇门，后面连着两间房，前面的房窗户朝南，后面的房窗户朝北。
　　房间地面用水泥铺平了，浇了红漆，十分光滑，用墩布一墩就能搞干净。墙上糊着乱七八糟的旧报纸和还珠格格的画报，两间房还都盘了火炕，起火口在墙外，墙外左边那间瓦房连着正屋，一半用作谷仓，另一半用作柴房，火炕的起火口就在柴房。
　　屋里的木柜和木箱基本都给虫蛀了，又潮湿又发霉的，夏晶圆拍照发给房东看，问是他自己来拉走还是她们扔了，房东回复扔了。
　　夏晶圆从善如流地把那些破柜子拖到院子外。
　　给两间屋子泼水打扫了一番，又把窗户玻璃上的破洞用透明胶粘了起来，夏晶圆对涂山皓宇说：“回头咱在咸鱼买点旧家具啥的就搬过来了，这儿有两间房。咱们可以一人睡一间房了。”
　　涂山皓宇没有回答，只有那对毛绒绒的白耳朵动了动。
　　厨房和淋浴间是设在主屋右边的瓦房里，和主屋客厅连在一起，这间瓦房以前是不通客厅的，而是从外面开了两扇门，要去厨房和淋浴间，先得从客厅大门走出去，再从右瓦房另开的厨房门或者淋浴间门进去，平日里倒还好，一到刮风下雨，要起夜上厕所了，还得从屋里开大门走到屋外再开小门，实在有些不人道。
　　房东在把房间挂上租房网之前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把客厅右墙和右边瓦房打通了，装了一扇门，可以直接通向去淋浴间，冬天到了的时候，再也不用冒着屋外的风雪才能起夜。
　　淋浴间的地面有一个崭新的白瓷蹲厕，淋浴间外是厨房，原本有一扇小门互通，被房东用红砖砌起来了，贴边砌了一个煤球灶，这样烧水的灶，热气还能隔着墙透进淋浴间，对于没有通暖气的民房来说，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出租鬼屋的房东总算还有一丝丝良心，请了泥瓦匠把厨房和淋浴间都修缮了，墙壁用水泥和石灰粉刷过，通了自来水和电，厨房还专门装了一个不锈钢水槽。
　　整个屋子就厨卫还算现代化，这也是夏晶圆愿意来看房的底线。
　　搬家前这几天，夏晶圆去咸鱼置办了一些旧家具。
　　比如某些倒闭的小公司要清货的铁皮文件柜，二十块一个自提，两个堆起来就有一个衣柜那么高了，借了隔壁栋地下室电焊工的电焊，给铁皮柜给焊上法兰，削一根木棍挂上去，就成功改造成挂衣柜了。
　　铁皮打的，还轻便好搬，又防潮，省心。
　　不多久，夏晶圆又从一个逃离X市回乡发展的小妹纸那淘来了一台二手洗衣机和一台二手小冰箱。
　　小区一户人家扔了一张钢架桌腿的写字台也被夏晶圆捡来。拆掉上面开裂的压合板，把自己的旧床板锯小一号，放到桌腿架上钉好，就成功获得了一个尺寸合心又结实耐用的写字台。
　　夏晶圆和涂山皓宇的行李并不多。
　　两个250升的塑料收纳箱，装着所有的衣服被褥。
　　一个行李箱，放着当季的几件衣服和手提电脑还有一些日用品。
　　锅碗瓢盆电饭煲电磁炉热水壶啥的，两个纸箱就封好了。
　　带着这些东西，和淘来的洗衣机，电冰箱，铁皮柜以及写字台。夏晶圆在网上叫了一辆小货车，带着她的皓宇一起去郊区开始了新生活。
　　来到租好的屋子。
　　夏晶圆首先麻溜地铺好了床。
　　此时已经天气回暖，不用烧火炕，但夏晶圆还是在蓬松的被窝下垫了电褥子，洗完热水澡，美美地窝了进去。不一会儿，一个毛茸茸暖烘烘的东西钻进了被窝，夏晶圆一把将其薅住，怒斥：“你为啥不睡自己的床！”
　　涂山皓宇：“你给我垫的棉絮太薄了，也没有电褥子，不暖和，我来你这先对付一晚。”
　　涂山皓宇深知夏晶圆抠门，这都开春回暖了，她一定不会再多花钱买一条棉絮和电褥子给他用的，所以这个对付一晚可以理解成长期上炕。
　　夏晶圆：“你还穿着貂呢！你要啥电褥子！”
　　(╯‵□′)╯︵┻━┻
　　涂山皓宇：呼噜呼噜呼噜purpurpur……
　　无法和夏晶圆沟通的时候，装睡是最好选择。
　　夏晶圆睡着之后，涂山皓宇终于热的受不了了。
　　他钻出了被窝，一回头，发现小萨摩嘟嘟正趴在床尾，用他那双黑漆漆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疯狂摇着尾巴，好像在说：粑粑我也想跟你和姐姐一起睡，我不咬棉絮，我是乖宝宝……
　　再回头一看门口，门倒是关的严严实实，但是几个鬼脑袋穿过门，正恬不知耻地围观屋里一人一狐上炕呢。
　　涂山皓宇朝着门龇了龇牙，雪亮的小白牙在玻璃窗外透进来的幽幽月光下泛着寒光。几个鬼头瞬间被吓得缩了回去。
　　他们不怕人，不怕光，不怕道士，不怕桃木剑。
　　但涂山皓宇的利齿他们是真的怕了……
　　瞧瞧那雪亮的银牙，锋利的爪子，哪一样都能把鬼撕个半身不遂有木有！
　　涂山皓宇见鬼头龟缩了，好整以暇地舔了舔爪子，道：“回来~”
　　刚才几个鬼头又乖乖地伸进屋里。
　　涂山皓宇压着嗓子，用不会吵到夏晶圆的声音对几个鬼说：“我夫人睡着了，她这几天累坏了，你们要是敢打扰她休息……”
　　后面的话涂山皓宇自动留白，同时把它的锋利前爪从肉垫里伸了出来，对着窗外的月光，轻轻吹了一口气。
　　几个鬼点头如捣蒜。
　　只有马默德咕哝了一句，好好地大姑娘跟个狗好上了，真是世风日下。
　　回应他的是一个闪电般的白影和一个砂锅大的拳头——砸脸上，好疼。
　　嘟嘟摩还在床尾摇尾巴，见涂山皓宇回到床上，站起身要凑过来，却被皓宇一抓摁回原地——你就在那趴着，给我老实点！
　　嘟嘟疯狂点头：“嗯嗯，嘟嘟最乖最听话了。”
　　幼年的萨摩耶正是活泼好动拆家的时候，嘟嘟却格外乖巧。
　　他是一个来X市的打工妹花五百块钱买来的后院狗。
　　嘟嘟的童年其实过得并不开心，他和哥哥姐姐刚出生才一个月就被从妈妈身边带走，因为如果小狗不断奶，大狗就不会再次发丨情□□，搞后院繁殖的老板因此人为地给小狗狗们断奶，带离狗妈妈身边。
　　在被买走之前，嘟嘟和哥哥姐姐们在繁殖家庭感染上了犬细小病毒，每一天都非常不舒服。
　　他一生最幸福的时候，就是主人把他买下来的时候。
　　买前一天，后院繁殖老板给他打了肾上腺素，令他显得活泼健康，主人见到他，喜欢的不得了。
　　当时就交钱买下了他。
　　带他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那个出租屋虽然很小，主人却把它布置的很温馨，床单被褥都是粉红色的，主人用自己的旧棉衣给他做了个小窝窝。
　　那个窝软软暖暖的，比繁殖后院又冷又硬又割脚的铁笼子好太多了，而且他只要窝进去就能被主人的味道围绕，幸福极了。
　　白天主人去上班，会在他一个人专用的碗里放好吃的狗粮，磨牙棒，还有肉干，没有其他狗狗跟他抢饭。晚上主人回来，会做热腾腾饭菜，会煮好肉肉拌饭给他吃。
　　再晚一点，主人睡了，他就悄悄地爬上主人的床。舔舔她的脸，在床上巡视一番，最后在主人脚下窝着睡觉。
　　主人一开始不同意他睡床上，后来主人又改口说——只要嘟嘟乖乖的不要把床单和棉被咬坏了，就可以睡床了。
　　嘟嘟疯狂摇尾巴。
　　可以的可以的，嘟嘟最乖了。
　　这样的幸福生活没过多久，嘟嘟身体里的犬细小病毒全面发作了。
　　他的主人把他带到医院，医生说，要输液，要鸡素治疗。他不知道什么是鸡素，他只知道主人偷偷的哭了，他不想主人哭，他心里好难受好难受。
　　又过了几天，主人的男朋友来了，开车把他带到了X市郊区。
　　放在那里，又开车走了。
　　嘟嘟想，主人是带他出来玩么？怎么主人自己不来呢？
　　他想追回去找主人，可是忽然想起，主人说过——嘟嘟宝贝，在外面要是走丢了，千万不要乱跑喔，要在原地等麻麻回来接你。
　　于是他就趴在原地，一直，一直，一直在等主人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