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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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的旧墙上，爬山虎的嫩苗不带任何犹豫得覆盖上去年枯萎的痕迹，那样肆意，那样热烈。就好像永远也不会像枯萎，变成那难以清理的枯黑色痕迹。
“每年到了冬天就因为不堪寒冷，大片大片死去的植物到了春天竟然是这样蓬勃的态势啊。”拿着水管，浇洒着那绿色植物的同时，越前顺手把以自己为圆心，半径5米的范围浇了个遍。然后看着湿漉漉的四周，心情格外得愉快。
不过有些人就不会这么想了，拿出已经沾湿的手帕擦了擦脸，站在圆内的大石有些无奈得看着依旧长不大似的少年。“我也想不到一到课上就打瞌睡的你，下了课就是这样的活泼的姿态啊。”
闻言，越前的嘴角向上扬了扬，手臂画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水珠也随着那个弧度扑上了大石的衬衣。白色衬衣立刻就贴上了大石的皮肤，显示出一块又一块的皮肤的颜色。“很凉快是不是。”越前天真中带着狡猾的笑容，让大石无法口出责言。
无奈的垮下眉毛，大石有些庆幸今天背的包是防水布的，“夏天就要到了，你的final essay写得怎么样了？”无意于继续没有营养的对话，大石直蹦主题。
这一年来作为越前必修课的TA，大石已经渐渐改掉啰嗦的坏毛病。因为，若是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眼前这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是装作认真听完，然后表情天真烂漫得问一句，“所以？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成熟稳重这样的词语倒是一点也没在越前身上有丝毫的提醒，任性的程度到底与日俱增。逃课，晚交甚至不交assignment。诸如此类的事情，把大石爱操心的毛病到底推向了一个新的境界，强迫症。
每天不满校园得找到越前，押着他去上课。放学后不盯着他完成作业，大石就会觉得有所缺失。这是病啊，得治疗！可惜，无论怎么努力去忽略掉越前的放荡不羁，每次听到教授又在叨念着：越前今天好像又…… 大石还是会苦笑着，主动请缨。
“一个字都没写呢。”毫无悔意，越前自然得说道，“那么就拜托前辈，把你当年的论文借我看一下吧。”
看着在日光下闪得有些晃眼金色双眸，大石认命一样低下头。“但是不可以抄噢。”
“那是当然。”越前笑着放下手中的水管，拧上了龙头，“为了感谢前辈，我请你去冰店吧。”不等大石说话，越前就拉过大石的手腕朝着冰店走去。
虽然还不到夏天，天气就已经热得恼人。特别是中午的时分，校园里几乎看不到走动的人。大石原本想换件干净衣服的，走到半路就发现，不用担心了，已经干了。
来到冰店，因为没有客人，老板正坐在躺椅上打瞌睡，越前叫了好几声，才醒来。熟练得要了两份沙冰，越前就拉着大石坐到了靠近电扇的位置上。
小型的电扇嗡嗡得震动着，带着凉意的风也吹散了大石的燥热。沙冰不一会就上来了，是红豆的。凉意伴着红豆的清甜味道格外得好。
平静下来，大石看着眼前正津津有味得一勺一勺吃着沙冰的越前，忍不住开口道，“越前，你也该长大了。别再那么任性了……”
“噢？”挑起猫眼，越前有些玩味得看着大石额前随风而动的刘海，“前辈终于是厌倦了令人烦恼的后辈了？”
“你，你在说什么呢，越前。”大石有些吃惊，他很少见到越前话中带刺的时候。
“前辈还是喜欢和自己同龄和年长的人在一起吧。那样才能给你安全感？是这样的吗？”越前继续咄咄逼人得说道。
看着眼前喜怒无常的像猫一样的学弟，大石有些不知所措。“哎，不是手冢那样的人，还真的是一点也镇不住你啊。”好像是自言自语，大石低下头看着眼前的冰沙说道。
“也只有部长，才能让你一心一意任劳任怨得付出吧。”带着怨毒的口吻，越前冷哼着说出这句话。
大石抬起头睁开了眼前，有些不可思议得看着越前。他到底在说什么？他到底在不满什么？自己从来都不觉得关心和照顾别人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而大石的表现在越前的眼里无疑是被揭穿秘密后心虚的表现。
“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从来没有觉得照顾你很麻烦。虽然我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别再任性了。好好上课吧。”大石那双满怀关爱的眼睛久久得注视着越前，希望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传递给他。
良久，越前低下了头，用勺子拨弄着已经融化了一半的沙冰，“抱歉，我今天情绪有些不好。”低声道歉道。越前不想承认，在提到手冢时自己内心嫉妒的毒蛇紧紧得勒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无法思考，只能向大石展露出獠牙，来保护自己不安的内心。“不过，请继续在学业上帮助我吧！”越前有些迫切得说道。
大石看到越前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当然没有问题。”
“那，那么……”越前欲言又止得犹豫了一下，抬眼，用从来都没有过的认真态度问道，“当年，部长去了德国后，大石前辈为何要退出网球部呢？”
迎上越前透亮的眼睛，大石自然得说道，“因为青学的新一代很强啊，已经不需要我多操心了。而且那时候就要面临升级考试了啊。”
“可是不二前辈还有菊丸前辈依然在啊。你和菊丸前辈不是黄金双打吗？”越前忍有不甘得问道。心中却又黯然了一分，各种留下的理由却与自己无关。
“哈哈，如果我再不去学习的话，谁帮英二补习呢？”大石想起过往笑容自然得浮现，“不二那家伙你也知道，看着对什么都不上心，对什么都很擅长啊。”
“所以？和部长的离开没有关系？”越前试探得问道。
“那会有什么关系。”大石温和笑着说道，“越前很在意手冢的离开吧，听说你之后翘了很多练习呢。”突然想起了什么大石又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打职业网球呢？当时的你，不，现在的你也很强，多可惜啊。来这里学日本文学。”大石想起当年越前在球场上挥洒汗水英姿勃发的样子，又想起现在坐在电脑前皱着眉写论文的样子。一时间，唏嘘不已。
不过能和越前在同一所大学，却也是令自己高兴了很久。自觉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大石立刻收回思绪。
“只是不想打网球了而已，日本文学也挺有意思的。”越前无所谓得说道。是为了你，这样的话怎么说得出口。
“那就好好学啊。”大石目光宠溺得看着眼前的学弟。现在这样就很好，可以满校园得找你，可以被你抱怨，被你请求，可以和你单独坐在一起吃冰沙，可以透过那金色的眼睛看到眼底自己的倒影。这样就很好。
自己从来都不是越前追逐的目标，从来不是。就这样在他身边甚至身后，找到一个位置就足够了。自己永远是值得依靠的前辈。与爱情无关。
优美的唇线勾勒出一个无奈的弧度，“对了，大石前辈。最近听到这样的一个故事呢。如何用标准的日式翻译I love you。”
“是说今晚月色真好的那个吗？”
“嗯。那么换做前辈会怎么翻译呢？”越前饶有兴致得问道。
“我……我的话……会是，今天下雨啊记得带伞？嗯也可能是明天就要due day了，要记得交作业啊……晚上会降温不要开窗睡觉……哦，还会是……晚安。”
“好啦好啦……”越前有些投降得打断道，“就是前辈这么絮絮叨叨，你的写的小说才会反响那么糟糕啊。这样软绵绵的语气，没有重点的对话是不会吸引人看的。果然在这方面，前辈还差得远呢。”
“哈哈哈，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诶？不对……越前你，你怎么知道我写小说的？！”大石突然惊诧了一下。
得意得弯了弯嘴角，金色的猫眼中流转着笑意“攀月截击这样的笔名也只有你会用了吧。”
闻言……大石立刻就低沉了下来。“那么换做是越前，会怎么说呢……”
“我？”越前想了想，“我爱你。”
“吓！”大石猛地抬起头，“还真是直接啊。”
“只有直指人心的语言才会让人感受到最真实的情感吧。”越前看着大石，“刚才有被感动吗？”
“稍稍有些震撼啦。”大石才不想说，到现在他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狂跳呢。
略微有些失落，越前装作不在意得笑笑“下次再想想别的说法吧。”
随着阳光渐渐向西的转移，空气里令人躁动不安的热量也逐渐被冷风稀释。看着冰店里陆陆续续得进来了一些人，“回宿舍吧。”越前提议道。
“嗯”大石点了点头。
踩着铺着细碎夕阳的水泥路，看着被余晖染红的天空中氤出的紫。两人一时无话。只是静静得走着，走着这段安静的只剩下归巢的鸟鸣声以及自己心跳声的路，好像不会有尽头却总是会走完的路。害怕自己的心情的被发现，却又渴望着自己内心隐秘的情感暴露于天地间，好让自己喘一口气。
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
“晚上会起风，记得关窗。”大石这样说道，就如往常每一个起风的夜晚一般。
“嗯。”为什么不邀请我去你的宿舍呢？
“我回去把我当年的论文传给你。”
“嗯。”为什么不面对面和我讨论呢？
“晚安”
“嗯。”我爱你。
看着大石转身离去，越前也背过身，闭上眼睛去阻止那通过眼睛宣泄而出的情感。
转过身的那刻，大石紧紧得闭上了眼睛不去想越前那个令他有些情不自禁的不舍眼神。
相同的时间用不同的语言说了我爱你，可惜你听不懂。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