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If it kills 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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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I should be so bold
I’d ask you to hold my heart in your hand
Tell you from the start how I’ve longed to be your man
But I never said I would
I guess I’m gonna miss my chance again
All I really wanna do is love you
A kind much closer than friends use
But I still can’t say it after all we’ve been through
And all I really want from you is to feel me
As the feeling inside keeps building
And I will find a way to you if it kills me
If it kills me
——《If it kills me》 Jason Mraz
1.
下雪了。
男子裹紧了围巾，步履匆忙。雪花落在他的身上，沾湿了他的银发，濡湿了他的衣裳。寒风像一把把小刀，割得他的脸生疼，吹得他的鼻头通红。
他却似乎浑然不觉。
径直走到街角一家小小的居酒屋才停下脚步，拉开门，钻了进去。
“你可总算来了，银桑。”
居酒屋老板一看见进屋的人，马上便迎了上来，神色很有些无奈。
“他呢？”
银时迫不及待地问，视线自动搜寻着，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喏，在那边。”
老板指了指角落里的一桌。
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一看，银时立刻便皱起了眉头。
只见黑发男子半趴在一片狼藉中，头发抓得乱糟糟的，制服被压得起皱，雪白的衬衣上沾满了酒渍。手臂上有好几道被摔破的玻璃杯划伤的痕迹，都深得皮肉外翻，血流不止。
“喝了好多，怎么劝都劝不住。”
老板帮着把已经醉昏的男子架了起来。
“给你添麻烦了，欧吉桑。”
银时边道着歉，边脱下外套披在男子身上，摘下围巾替他裹紧了，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背起。
风雪交加的夜晚，凌晨两点。路上一片寂静，连街灯都显得特别昏暗。
感觉到背后的微颤，银时更加快了脚步。一不小心，脚下就打滑了一下。
明明应该仰面摔去的，他却硬生生扳了回来。结果咚的一声巨响，带着两个人，不，应该说起码两点五个人的重量，单膝跪在了雪地上，正好磕上了人行道的边沿。
嘶——
他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还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出声。
缓缓地站起来，试着动了几下，稍微舒展开来，便又继续前行。
突然一阵大风将裹在男子身上的外套吹得扬了起来。
于是男子打了一个激楞，醒了。
“嗯……？”
带着浓重酒精味道的气息轻轻喷在银时的后颈上，惹得他一阵发痒。
还有燥热。
咕噜。
他用力咽了咽口水。
“你太乱来了。”
银时轻声地责备。
而背后的人显然还没清醒——竟然没有反驳。不安分地扭动着身体，箍紧了环在银时肩上的手臂，头埋进了银时的颈项间。
银时顿了一下。
更扣紧了托着男子的双臂。
直起身子，为他挡去了更多的风雪。
“白痴……”
半顷之后，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了银时的肌肤上。
唉。
银时无声地叹息。
苦涩地笑。
2.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剧烈的呕吐声才终于停止。
从洗手间里出来的人，脚步虚浮，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却还是推开了适时递来的手。
“要说多少次，老子不用你管。”
“你以为我乐意？”
银时一把将热毛巾扔在了对方脸上。
“下次绝对让你自生自灭啊，白眼狼。”
“求之不得。”
十四淡然地回了一句。用热毛巾捂着红肿的双眼，驾轻就熟地走到沙发前，坐下。
蜷起身体窝了进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舒展地躺在床上，额上的毛巾余温尚存，受伤的手臂缠上了厚厚的绷带，身上的脏衣服换成了干净的，带着一股甜味的浴衣。
起身，到洗手间洗漱整理好。出来便看见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份切了边的吐司面包。
于是他走进厨房，打开橱柜，手自然而然地伸向那个淡黄色的瓶子。可是就在手指刚触到瓶身的那一下，他顿了顿，又收回了手，转而拿起了另外一个红色的瓶子。
“终于决定戒掉狗粮了？”
银时笑着调侃，一边把刚调好的蜂蜜水递了过去。
“不过早餐就这么重口味，真的没关系吗？”
接过蜂蜜水，大口大口地灌下。
砰。
用力将杯子放回台面上。
十四木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拧开瓶盖，在吐司上挤了一大坨鲜红色的物体。
张嘴就咬了一大口。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的额角淌下。
生理泪水充盈了眼眶。
嘴唇发红发胀，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
他却依然面不改色，不停地吃着。
一口接着一口。
“喂喂，好啦。”
银时拉开他的手。
可是他又扳了回去。
“多串，多串……土方十四郎！”
情急之下，银时终于动了真格。
夺过对方手上东西的同时，也将对方整个扯倒了。
一阵乒呤乓啷的巨响。
十四整个人撞到了茶几上。
“呸。”
啐掉一口血水，他缓缓地爬起来。半低着的脸深埋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老子说了……不用你多管闲事！”
砰——
重重的一拳落在了银时的脸颊上。
“要不是。”
银时定定地直视着他的眼睛。良久，才几不可察地叹息一声。
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
“要不是拿你当兄弟，我才不会管你这样的人……哼，我真瞧不起你。”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十四蹲下身，捡起那块掉落在地板上的吐司面包。边笑着，边继续吃完。
“我这样的人……我也瞧不起啊。”
3.
雪还在下着。
天色昏暗。街上行人寥寥可数，行迹匆匆。
十四木然抱膝坐在积了雪的街边。
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在他身上，似要将他淹没，将他与这死一般的空寂融为一体。
嗒。嗒。嗒。
脚步声由急而缓，由远及近。
有人在他身边盘腿坐了下来。
同样穿着一身单衣的银时，身上散发的微热气息迅速蒸发作一层淡淡的白雾萦绕。
竟让十四感觉到一丝温暖。
沉默地并肩而坐，仰头望着灰霾的天空发愣。
银时忽然轻笑一声。
“得了。你知道那根本不是你的错吧。”
手肘支在膝上，手掌托着腮，他收回视线，有些促狭地看向身旁的人。
“就算是又怎样？你欠的债还少么？还不清的罪孽……就到地狱去赎好了。”
假如肯用心去看，你会发现在那双猩红眼眸的最深处有什么在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绝望却又始终乞盼着总有一天会得到释放。
它拼命地，疯狂地挣扎，却一次又一次被那披着“理性”之皮的怯懦所击溃。
只能在那名为“等待”的囚笼中等待着被时光消磨殆尽。
如果时光真的足够强大。
“反正还有我作伴。”
银时笑着。
如此地庆幸着自己天生颓废慵懒的模样，能让说出的一切听起来都像一个笑话。
“嘁。”
十四甚至没有转过脸，伸手便从银时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了烟和打火机。
“谁稀罕啊。”
望着烟头一明一灭，这一刻，银时终于舒了一口气。
没事了。
他知道。
可是下一刻会怎样。
又有谁知道？
4.
当危险突然来袭，原来大脑真的会失去思考能力。剩下的，只有最本能最本能的潜意识。
银时所担心的，是自己这副躯体是否足够为怀中的人挡住死神的脚步。
但这已经是他能给的全部了。
刺目的光芒，尖锐的刹车声。
那双涣散的烟岚色眼瞳。
一切一切，都将在零点几秒内结束。
来不及了，就算是白夜叉。
也只能赌上这一把。
呲——
嘭。
5.
“你没长眼睛吗混蛋？！”
十四一拳打破车窗，揪起司机的衣领，将他的半个身体直接从车窗揪了出来。
汽车的车头铲上了人行道，致使整辆车都倾侧了，四个轮胎还在冒着白烟。车尾后的路面上，被过于猛烈的急刹刮出了两道长长的痕迹。
司机已然被吓得面如菜色，抖似筛糠。
“抱、抱、抱歉……”
“算了。”
宽厚的手掌搭上他青筋迸起的手腕。掌上还沾着殷红温热的血。
深可见骨的伤口蜿蜒在那肌肉贲张的手臂上，染红了被撕裂的白色衣袖，染红了脚下的一圈白雪。
触目惊心。
而那张苍白的脸上却还挂着让人安心的笑容。
“雪天路滑，难免发生意外。”
咬紧牙关，强忍住发作的冲动。
“自动自觉去警局备案，听到没有。”
十四一把将司机甩回车厢里。掏出手机，拍下车牌。
等司机战战兢兢地开着车走远，他转过身，板起脸瞪住那个还若无其事的人。
“死卷——喂你干嘛！”
毫无征兆之下突然被圈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令他有些惊慌失措。因为等高，两双肩头最先撞在了一起，竟然撞得他生疼。
可见对方用力有多猛。
“放开我！放开——不然老子砍了你啊！”
“那就砍吧。”
银时的声音很大，语调却很平静。
更收紧了双臂。
“你他妈砍死我老子也不放手。”
从那双猩红眼眸的最深处，有强烈的欲望尖啸着喷涌而出。
一种叫作“爱”的欲望。
终于冲破枷锁，战胜怯懦。
得到了释放。
“我不想下次临死的时候还要后悔自己没有告诉你，我爱你。”
6.
“要我说多少遍？老子不喜欢男人！”
“嘁，谁喜欢男人啊。”
“……你他妈耍我？”
“谁耍你啊。”
“死、卷、毛。”
“真的嘛。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的只是你而已。”
“……”
“感动了就快投入阿银我的怀抱吧！”
“你滚！”
“嗷——！～”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If it kills me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