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交错时空》一缕清箫

4、正文 Part.4 过去

　　说出来了……

　　终于是在六道骸面前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而那个笑容所代表的，夜空姑且认为是她最想要的答案。心里就象是放下了什么似的，轻松了许多。

　　“六道骸！到底知不知道我没死！”

　　问出这样一句话，得到了那样一个微笑，就已经是一种原谅。她曾经恨过，但是恨一个人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如果恨能够使她失去的全部回来，就算再累又如何？但是不能。所以她选择相信六道骸当初是可以放过了她，选择了原谅他所做的其他。她从未忘记过骸曾经对她的照顾，她也能够理解骸做出那种事的缘由。一切都过去了，她看得出，骸过得从来都不好。

　　夜空默默的想着自己的事情，却突然想起——他们还在黑曜啊啊啊！！！！大家还受了伤啊啊啊啊！！！！她到底在干什么啊啊啊啊啊！！！！！而且……夜空还欠他们一个解释，关于她的过去。

　　不过现在她愿意说出来了，即便交情不过是这一天的事情。不为别的，就因为在她有危险的时候，纲吉愿意为了她伤害自己。正是由于纲吉对她的好，她愿意，也想要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他们。

　　——到时候，就真的是一家人了吧。

　　夜空默默的为大家绑着绷带，静静的等待医生来治疗伤员，纲吉、里包恩同样什么都没有说。气氛有点诡异。突然——

　　“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怎么回事！”

　　“呃，怎么了！”夜空回头一看，纲吉正疼得在地上打滚。

　　“这是他用过了超死气模式的后遗症……”

　　然后里包恩就开始事不关己的解释，总之，画面看起来还是颇为和谐的。

　　病房内……

　　“那个……そら……”纲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觉得有点奇怪，那个，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啊、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そら不想说的话就算了，不要介意……”

　　夜空看着他，摇了摇头。

　　“不，我不介意。关于我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都会说——只要你们不觉得无趣就好了，我可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啊。”

　　夜空靠在窗边，微微的笑着。她眼神中有些怀念，却几乎没有了痛苦。她已经从几年前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她深深的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开始讲述。

　　“爸爸！妈妈！”

　　街道上人很多，但正是如此，小空完全看不到父母的身影，凭借她的身高，只能看到一双又一双的脚在自己的周身走动，小空感到有些惶恐。

　　也许父母已经走远了。

　　小空知道，再喊下去会比不喊更危险。

　　她没有哭。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等待——也许父母发现她不在，回过头来寻找是能够找到她的，但是她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自己与父母已经被人流冲散了，她已不再父母走过的道路上。但她还是在等。从黄昏等到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期间，有几批人询问她是否与父母走散，她总以各种借口摆脱了，甚至还利用身体娇小的优势凭借本能消失在了那些人的视线中，只因为他们让她觉得危险。

　　她很饿，却没有钱，她想去警察局，却不认路！

　　眼前忽然暗了。她抬起头，看到一个长着大胡子的外国男子弯下腰。他用完全是诱拐小孩子的语气道：“跟我回家吧？我做你爸爸。爸爸会对你很好的。”

　　小空睁大清澈的棕色眼睛，看了他半晌，没有惶恐，没有担忧，只是点点头，用清脆的声音应到：“好。”

　　那个男人便是曾经的艾斯特拉涅欧的首领，安东尼艾斯特拉涅欧。从傍晚到黑天，他一直关注着这个孩子，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引起了他的兴趣，甚至把她带回意大利，作为无子的自己的亲生女儿那样对待。

　　他问小空的名字，可是她只知道她总是被父母叫做“そら”，全名完全不知道，也许还没有决定。为了作为日本人的她会更加习惯，他给了小空“上川”为姓，“夜空”为名。

　　后来他也曾问过小空为何在逃离了那么多看起来十分无害的人之后，却选择了看起来像是怪叔叔的自己，小空的回答是：“他们看起来像好人，有可能也确实是好人，但他们对我没有什么好想法。而你，父亲，你一定不会是个好人，但你当时确实是想要对我好。我知道。”

　　安东尼再问她为何能看出来时，小空却摇摇头，怎么也不回答。事实上，那只是直觉，究竟为什么她自己是完全不知道的。

　　安东尼带着意大利名为“兰蒂尔”的夜空回到意大利，然后非常耐心地教她说意大利文，而夜空学得也快。

　　回到家族后，作为boss的安东尼却带回一个“女儿”，家族里面所有的人都对此表示极为理解——有些黑手党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无妻无子，很是寂寞的。于是，家族里的人对夜空也都非常的好，几乎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如同公主一般宠爱着。有一段时间，夜空真的是非常的幸福，甚至忘记了她只是一个被捡回来的孩子。

　　因为是黑手党，即使当时的夜空很小，也不希望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被人呵护着。于是她跟着家族里的人学习格斗、射击，但因为太小了，结果很多东西模仿起来就不伦不类。结果被安东尼看到了。评语是，一无是处。

　　他这样对夜空说：“兰蒂尔，你是女孩子，打打杀杀之类的事就交给男孩子去做，你只需要学好技术，做我们坚实的后盾。”

　　因为是养父安东尼的希望，所以夜空开始学习计算、编程以及一些药品和机械芯片的研究制作，倒是学得很快。当然，她本质上还是个不甘于站在别人身后任人保护的人，也总是会偷偷地联系近身搏斗——尽管她是不喜欢的，却拉着兰兹亚做陪练，有时会遍体鳞伤，但进步也是显著的。但她最喜欢的武器是手枪和匕首，也是黑手党中最常见的武器。

　　再后来，安东尼又带回来一个孩子，就是六道骸。

　　此时夜空正在着手制作战斗辅助的眼镜，因为需要控制镜片屏幕发出的淡光的角度，花费了她大量的精力，编写里面的程序也花去了她半年的时间。

　　休息时，夜空喜欢和骸呆在一起，他幽默风趣，总能讲一些很有趣的事，带着生活平淡的夜空四处游玩，爬树、翻墙、偷跑，那段时间夜空几乎被带“坏”了，却也是她来到这世界后最为快乐的一段时光。所以夜空与骸的感情极好，也包括犬和千种。以至于夜空明明感到了他的危险性，却刻意的忽略了。

　　就在夜空的眼镜即将完成的时候，屠杀开始。夜空面前是家族成员的血与尸体，与兰兹亚空洞的眼眸。夜空知道他被控制了，也知道操纵他的人是六道骸。只因为直觉。安东尼塞给她一个信封，然后为了保护她而死去。是的，夜空与安东尼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安东尼对夜空的感情早已从最初的欣赏、好奇变为了对孩子真切的爱护。

　　夜空背着安东尼送的笔记本电脑不断的逃。

　　——我要活下去，不可以辜负父亲所做的一切。这是夜空心里唯一的想法。但还是被追上了。钢球打中了她的背，将她击飞出去，然后重重落到地上。很痛，拼命维持的神志在听到脚步声离开的时候还是陷入了一片空白。

　　再次醒来的时候，旁边站着几个人，是彭格列的。他们告诉夜空，在那场屠杀中她是惟一一个幸存者。安东尼特制的笔记本电脑保护了她，现在已经碎裂的不成样子，而她的手中，还抓着父亲给的信封。信封里装着安东尼的遗嘱以及几张银行卡，里面是家族的全部资产，遗嘱告诉她，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他用小孩做实验是他的不对，但还是因为诱惑无法停下，而正是这种平静一天是一天的想法几乎葬送了一切。现在，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他只希望夜空可以好好活下去……遗嘱上还写着几个家族合作者的联系方式，还有存放boss指环的地方。

　　夜空在意大利又呆了一段时间，处理好一切，完成了眼镜，也就是现在她戴着的，才又回到日本。

　　这一年夜空9岁。

　　“不过，现在想来，当时应当是骸手下留情我才活的下来吧。他的意识经历了六道轮回，早已不是普通的孩子，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没死呢。可笑我这么多年才看透。”

　　夜空平静的讲述着这一切，似乎与她无关，但这又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她身上。没有人说话。

　　纲吉嗫嚅着开口：“对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夜空转过头，笑得如沐春风。

　　“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把握现在。而且，对于父亲，我原本更多的是依赖，而现在，是怀念与愧疚。我自认为我不是喜欢沉醉于过去的人。那么……”

　　夜空弯着眼睛一个一个的看过去。

　　所有人，包括刚刚见面的碧洋琪和风太，都静静的点头。

　　窗外，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