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叁拾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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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您看您在朝中也待了这么久了，应该也攒了不少家底了。这人吧，年纪一大有时就糊涂了，说起话也就失了分寸，”雪姬闲适的坐在张府的正堂上，看着手上的茶似漫不经心道：“好在殿下年您对我南倾朝一片忠心，所以准许您带着您家人和财物一起告老还乡离开都城……”而坐在雪姬对面的那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人可不就是今早被陆毅插了嘴的“张大人”。
泽木跟雪姬来到“张府”后，现在才明白凌寒是要雪姬替他清理朝中异党，免得明天节外生枝。看起来雪姬碰上这么个主子也够辛苦了。
“啪”的一声，泽木抬眼看了一眼怒气冲天摔了茶杯的张大人，又低头继续品茶。不得不说，这些文官虽然为人处事是死板迂腐惹人嫌了点，但家中的茶倒真是不错，恩，好茶。
“不就是区区一个舞姬么！居然敢这么放肆！不要以为你是殿下身边的红人我就怕了你！告诉你，我张某人生来顶天立地，为官向来是黑白分明两袖清风。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以为凭你区区几句话我就得隐退？哼，痴人说梦！”
雪姬仍是不愠不火地接话：“张大人您看您身为两朝重臣，怎么跟雪姬发起火来了。殿下这不给您了两条路嘛，”雪姬起身，向着他走去，“要么，您带着全家隐退，您的家产也全都让您带走；要么……”话还没说完，雪姬鬼魅般的移到了他身后，手握着匕首，冰冷的刀刃看起来随意地搭在他后颈上，引得皮肤起了点点疙瘩，“要么，我亲手送您上路。”
“你！你！……来人啊！来人！”泽木笑了笑，开口道：“张大人，我劝您还是不要喊了。我们两人现在既然能坐在这里直接跟您说话，您觉得还会有人进来么？”当了这么久的侍卫，他当然知道这种情况下需要一个红脸一个黑脸，不过既然雪姬红脸黑脸都唱了，那他只要时不时扇个风点个火在旁边辅助下就行了。
那张大人的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淌，哆嗦着说不出来一句话，雪姬笑笑，收了匕首：“明天就是登基大典了，我不希望有什么差错。还有，三天后，我要听到答案。”然后潇洒的转身和泽木出了张府。
“下一个是谁？”雪姬略思索了下：“右转，宋大人家刚好顺路。”随即，两人撑伞出门向右走去。
听琴技高的琴师弹琴有两点好处：一是他琴技高超，一首曲子可以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毫无瑕疵，且就算只是残曲，他也能随着自己的心情给你续出他的后半段，让人听得尽兴；二是对于凌寒来说，眼前这人是自己的心上人，这曲又是为了自己而弹，不管怎样都是让人满心欢喜的。
凌寒听的开心，磨难也弹得尽兴。屋檐下窗檐上的鸟越落越多，不只是来听琴的还是来躲雨的。伴着啾啾的鸟鸣，银丝般的雨帘，一曲刚好终了，琴弦却突然断了一根。琴声终于停了，算下来，一下午竟弹了百余首曲。
“哈……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陌楠闻言也笑，确实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弹到尽兴时似乎已忘了自己是谁、身在何处，偶尔瞥到凌寒一眼，才会忆起仍是身在南倾，可以前抚琴时的苦闷和苦涩的思乡之情似乎随着琴音消失不见了，甚至隐隐想到南倾山清水秀，想着即使不能回东音在南倾与这青山绿水共为邻，也是十分快活的。……若不是弦断了一根，恐怕自己还是沉浸在哪如诗如画的景色中吧。
暮雨纷纷，似乎在天地间织了一张藕断丝连的网。不知是天真的晚了还是下雨的原因，天色微微有些发暗。两人坐在桌前吃着点心，天南地北地胡扯着，凌寒心中窃喜，不时露出一丝笑容，而陌楠就斜他一眼跟看一个白痴一样——实际上也不怪他，毕竟陌楠和自己和颜悦色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不多，也不怪他这样反常。但两人都贵为两国的王子，谈话的内容又回到了国家形式上——
“明天登基大典结束后，待安抚了朝中人心，我就亲自带兵去向丘。再怎么说这件事也得有个说法。——虽然父王不是谢霄杀的，但和他也脱不了关系。”若陆毅在这里，一定会惊讶于那句“父王不是谢霄杀的”，不过此时坐在凌寒对面的是陌楠，泽木早在当晚回来后就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他。凌寒也肯定知道，倒也不用多做隐瞒了。
“向丘是我东音的附属国，你对向丘开战，莫不是已将矛头指向了东音？”
“怎么会。”凌寒苦笑一下，“萧泽夜不会那么不识大体的，我这次对战向丘有足够的证据和理由……”而且，我怎么会让东音的百姓失去家园？毕竟，那是你深爱着的土地和人民啊。后半句话凌寒没有说出口。
“呵，是么？”陌楠不在意的转了话题：“说到泽夜，真不知道他上次来南倾有没有好好逛逛。原来跟他讲过南倾的山水，魏国的乐舞，还有月国的美人……他都想看的不得了，尤其是南倾的山水。”陌楠懒懒的伸了个懒腰，似在自语又似在对凌寒说：“我这歌哥哥当的啊……有时间真想带他到处看看，省得他天天念叨聒得慌。”
凌寒也不惊讶于陌楠知道了泽夜来了南倾，直接顺着他接道：“真看不出来他还对山水情有独钟。”陌楠笑道：“他只是那阵子特别喜欢画山水，再加上我总跟他讲南倾山水好，他就天天念着不忘了。不过也就念了那一阵，然后又喊着想去月国了。”
“原来爱山水的是你啊……不过月国？月国不是出美人么？”
“是啊，不过他想去月国是听说月国人武功好，尤其是那些杀手。泽夜从小性子就皮，不好好念书。天天喊着要当什么大侠，连绝世武功、劫富济贫……”凌寒暗自翻了个白眼，真想不到那人看着挺稳重，小时候竟那么不靠谱？果然人不可貌相么。
“后来呢？”
“后来？”陌楠似乎终于忍不住了笑意，笑容完全在唇角漾开，“后来被父王听到了从我们房内把他藏的武侠小说全收走了，还收了很多我藏的琴谱，气的我狠狠的揍了他一顿，罚他给我倒了一个月的洗脚水。”
凌寒：“……罚得好！”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叁拾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