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照之路》落止

1、第 1 章

　　楔子

　　通往冥界之路铺满曼殊沙华。宛若火光。世界唯一的真色。
　　渡我过河的人一袭白裳似笑非笑。那人开口对我说了什么，可我听不到。大概是叫我上船吧。我走了过去。河的对岸烟雾缭绕。彼岸？
　　那是什么地方？我指了一下对面。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指的方向究竟是不是有所谓的方向。
　　那人微笑。不语。
　　突然间烟雾散开，我看清楚了他的脸。那张我生前迷恋的脸！
　　你是谁？我问。站在原地不得动弹。
　　我追随你而来。
　　撒谎。
　　呵呵。既然不相信还问什么呢？原来你记挂的人是这般摸样。白衣人浅笑。
　　你是谁？我不依不饶。
　　上船吧。那人不动。神情举止和他相同。真的不是同一个人么？又是一场幻觉？想不到死后还要继续接受它折磨。
　　我累了。我说。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希望得到那人的回应。
　　我知道，所有的人都这么说。他划笳。没有回头。
　　快到了吗？
　　是，就要到了。水纹在船周围荡出圈圈涟漪。薄雾轻摇，掩住了那人的身子。像是一击即碎的琉璃。为什么渡我的人有这张脸？
　　或许羁绊。
　　船逐渐驶向河心。我有点紧张。觉得它会就此沉没。
　　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什么？那人看出我的心事，转过来轻笑。
　　你和他真像。
　　快要到河心了，比预想的早些。那人没理我，自顾自说。

　　“摩诃般若波罗密多。”我低声喃喃。
　　到达彼岸的大智慧，我没有。
　　就此沉没吧。
　　船还在继续前进。我的意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