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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涟约谷之夜 ...

  •   第二章
      人物:梵昕,沧济,易天,卓洱,沧莫,山叔,阿生,什罗神婆,宪哥,岚社长,Bangbino编辑,纣爷

      地点:石广县,樱远市,快意山,潋约谷,忆澜河,溏心村

      北子午时间18:03分,
      下班峰值,街上车水马龙,疲惫一天的人们.
      蜂拥在回家路上。
      北子午时间18:03分,
      石广县煤矿矿井瓦斯大爆炸,大地剧烈震动,天空弥漫着浓密的黑烟。
      北子午时间18:43分,
      下班回到家的人们,烧水煮饭,娱乐休息,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
      北子午时间18:43分,
      石广县四十多名矿工在瓦斯爆炸中丧生,附近二十多家民居坍塌,二十多户居民失去家园,流离失所。
      次日,《嘹亚新刊》的编辑Bangbino带着一行记者:卓洱,沧莫,梵昕,来到石广县,展开对9.11特大矿难事故的调查报道。分配好两个组的任务,Bangbino主编宣布出发!
      “Bangbino!我要和梵昕一组,去事故发生地采访,你和卓洱一组就好了嘛,你们一起去当地政府调资料!我才不要和你一个组。”沧莫对Bangbino的人员分配一百一千个不愿意,在Bangbino主编面前嘟着嘴巴大声抗议。
      “Bangbino!我也不要和那个脑袋少根筋的家伙一组!”卓洱瞟着梵昕对Bangbino抗议。听到卓洱的抱怨,梵昕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沧莫啊,子曾经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的职责就是要传道授业解惑,至你入报社后就师从我门下,所谓有始有终,所谓你的人生就是我的责任,所谓------” Bangbino主编那千年不变地婆婆妈妈碎碎念念苦口婆心又来了!
      “停------,停,停!Ok啦!Ok啦!我和你一组Ok啦!一切都Ok,走吧,我们走吧!“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沧莫,赶紧打住声情并茂还要进一步发挥下去的Bangbino主编。
      Bangbino,拜托,台词版本能不能升个级啊?您哪套讲了应该不下500遍了吧!不过这招还真就吃定了沧莫,这丫头大性大情,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婆妈和碎碎念。
      算盘敲定的Bangbino主编,得意地贼笑,屁颠儿屁颠儿地追上了沧莫。
      “喂,Bangbino,喂!我这组怎么办?我不要和梵昕一组啦!”看着Bangbino的扬长而去,卓洱死不甘心地喊。卓洱你还是省省力气留着待会儿采访用吧!Bangbino主编向来只黏着沧莫,全报社都知道的啊!你又不是第一天来报社。
      说来也有趣,Bangbino这个成天挑着兰花指,满口之乎者也十足书生气的男人,偏偏就把念叨沧莫作为毕生最伟大的事业去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地克尽己守。
      “前辈,拿好了,我们出发吧!” 梵昕把另一个摄影包塞给卓洱,拍拍手,径直走到了前面。
      “喂,帮前辈拿设备没教过你吗?喂,喂,等等我!”卓洱慌慌张张地追了上来。
      摸透了卓洱脾气的梵昕,大踏步地走在空旷的山路上,看卓洱呼哧呼哧气喘吁吁地追过来,梵昕忍不住嘴角的偷笑。
      两人来到昨日的事故发生地“澜再生”矿井,赤黑色的地皮翻卷开来,零星的煤疙瘩散落满地,四周起伏不平的坑洼一路牵延到一处大面积的坍塌,数十辆运煤小车歪七倒八地躺在那儿。
      放眼望去,不远处,几十处棚户民宅倒塌一片。昨日的阴霾似乎还没散尽,寒凄凄的凉风吹得吊机上的一面红旗猎猎作响,颇有黑色幽默的讽刺效果,站在事故发生地的梵昕,卓洱禁不住地全身打寒噤。
      “前辈,前辈,快看,前面有人走过来哎!” 梵昕冲对卓洱兴奋地大叫。
      “澜再生”矿井一侧的山路上,有个老伯背着竹篓缓缓走过来。
      “老伯,老伯,请您等等,昨儿这里是不是发生矿难了?” 梵昕拦住老伯问。
      “不晓得,不晓得!”老伯连连摆手,脸有惧色地慌忙走了。
      又一个中年妇女牵着一头老黄牛走过来。牛脖子上的铜铃在空幽的山中发出“叮铃叮铃”的清响。
      “大婶,昨天这儿是不是有瓦斯大爆炸,大爆炸!”拜托,这家伙,你以为你是在和远古人交流吗?用得着那么大尺度的动作笔画吗?
      “没有,没有,这里没有爆炸,这里很好,很好!”大婶特别强调“很好”,凶凶地瞪了梵昕一眼,狠狠在牛背上挥了一鞭。可怜的老牛这会儿肯定对梵昕忿恨不已吧!
      “喂,大婶,这里明明就有爆炸嘛!喂,您不要走嘛,喂!” 梵昕不甘心地喊。
      “平时教你的,你有没有用脑子去学啊?”卓洱看着两次遭拒的梵昕,一幅火大的样子。
      “看好了,学着点儿!”卓洱白了一眼梵昕,放下叉着腰的双手,满脸笑容地跑过去,搀住路上一个拄着拐杖还提着菜篮子的老婆婆笑着搭讪。
      “婆婆,来来,我帮您提,您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还下地挖菜啊?孩子们都干什么去了?”卓洱小心讨好地套老婆婆的话。
      “啊?孩子们啊?我儿子孙子都下井挖煤去了!”老婆婆和气地回答。
      颇有些得意的卓洱,冲梵昕抬高了下巴,一幅“这就叫水准”的神情。
      “婆婆,这口煤井昨儿不是大爆炸吗?还死了四十几个矿工,那您儿子孙子还上哪儿去挖煤啊?”卓洱进一步乘胜追击。
      “死人?你们那儿才死人哩!晦气的丫头,看我打烂你的嘴!”听到卓洱说有人死,婆婆的火“腾腾”一下子蹿到了头顶,举着拐杖追着卓洱满路打。
      “婆婆,婆婆,别啊,别啊!我朋友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您别生气!” 梵昕慌忙跑过去拉住了婆婆的拐杖。婆婆一路咒骂着离开了。
      “老疯子!这,这个不算!”卓洱抚平被那个婆婆揪皱的衬衫,无比尴尬地看了看梵昕。梵昕背转双手轻轻绞着,拼命忍住了笑。
      “喂,你们俩,干嘛儿呢?”路对面的一个煤渣子坡上,一个蓬头垢脸的男人指着梵昕,卓洱凶巴巴地吼。
      “奥,大哥,是这样的,我们是《嘹亚新刊》的记------”
      “记,记什么记,我们这儿嘛事儿都没有!还不快滚!”那个男人粗鲁地掀掉了梵昕递过来的记者证。
      “喂,大哥,你怎么能这样!” 梵昕气愤不已,跟那个男人理论。
      “我,我咋地儿?”那个男人气焰嚣张地抡起了拳头。
      “嘿!你还真来劲儿啊你!”卓洱冲上前,一把接住了那个男人挥下的拳头。
      这丫头,还真不是盖的,撩起袖子,绑起马尾,叉开腰,比那个男人嚣张十倍牛一百倍地骂了回去:“我告诉你,我们可是中央派下来微服调查的行政人员,记者只是我们的假身份,行啊你,胆子够粗啊,连中央的官员你都敢打,行,要想今儿晚上在号子里过夜,我们就来单挑单挑!”
      “前辈,前辈!看前面,你的面前!” 梵昕着急地提醒卓洱。
      “哎!走开,走开,别烦我,怎么样啊?怎么,不敢了啊?”卓洱不耐烦地推开梵昕,不怕死地继续挑衅。
      “前辈,你的工作证!” 梵昕一语点醒梦中人,卓洱这才看到自己的记者工作证赫然地大摇大摆地挂在脖子里,这下没戏唱了,梵昕一把拉起还在犯懵的卓洱,撒开脚丫子就跑。
      “哎,梵昕,梵昕!后面有鬼追吗?干嘛跑得跟兔子似的!”拉着卓洱一路狂奔的梵昕,在村口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头“腾”得一下两个大了。
      梵昕虽在心里不住地感慨:这世界为何会如此之小,一个圆周为何绕完了360°后又回到了始点。
      但还是用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对端着手臂靠在车上一脸明媚微笑的易天,打了一个差强人意的招呼。
      “喂,见到我,是不是心里像束礼炮一样,”嘭!“地一下乐开了花,连笑都藏不住了吧!”易天夸张地做着“嘭!”的一下礼花散开的动作,自我感觉超好地一把揽住了梵昕。
      拜托,自我感觉良好的人见过,但像你这样自我感觉好到泛滥的家伙还真是世间罕见啊!
      “奥,我的天!是啊,再次见到你,我的心就像束礼炮一样“嘭!”的一声就炸开了锅,连哭都来不及了!“梵昕抓狂地挣脱易天的魔掌。
      两人纠缠不休的时候,车门打开了沧济那张冷脸拼盘又端了出来:“易天,你是来石广县找女人的吗?”
      “济大哥,济大哥,你怎么也来石广县了啊?”卓洱一扫刚才的狼狈,夸张地瞳孔放大,立刻像粒口香糖似的黏住了沧济。
      “什,什么,找女人?喂,你什么意思去?” 梵昕好生气,这家伙难道失忆了吗?鼓浪屿一起听海浪的事统统丢到太平洋了吗?
      “是啊!找女人,找我的女人!”易天死乞白耐地再次揽住梵昕,不顾梵昕悲恸无比无奈万分的表情,硬是把脑袋凑到梵昕的肩上。
      “随你好了!卓洱,我们先去山叔家,不要在这儿妨碍他们!”沧济深深看了一眼梵昕,一把拉起受宠若惊的卓洱,蹙着眉走了。
      “呵呵,这家伙,在生气吗?他气鼓鼓的样子好可爱!”心里偷乐的梵昕傻呵呵地笑了:“喂,易天,你放手啦!你真的很烦呐!” 梵昕挣脱易天,开心地追上沧济他们。
      山叔家的土坯屋里,沧济,沧莫,Bangbino主编,梵昕,卓洱,易天围在一张石桌旁。被外界称作“警察+记者=尖锋六盾”的他们,像以往的多次合作一样,默契地商讨着行动细节。
      “沧莫,Bangbino负责从石广县的其他矿主那儿掏“澜再生”矿井的内部口信,卓洱,梵昕负责到事发地“澜再生”矿井收集第一手资料,我和易天打伏击做掩护,暂时保密身份以免打草惊蛇。各位还有疑义吗?“沧济的将才风范再次一览无余。
      “那好!来,来,一起鼓把气儿吧:尖锋六盾,无往不胜!阿加!-----”这Fans觉悟还真高,哥哥话音刚落,沧莫就鼓动大家力挺沧济。
      商讨好一切,分配好各组的任务,六人从他们的大本营石广县农户山叔的家里出发了。

      第 二 节
      “沧莫,你还是回去吧!去矿区调查这么危险的事儿,就交给我们男人去做吧!” Bangbino追着一路上风风火火的沧莫。
      沧莫白了他一眼,继续赶路。
      “哎哎,子曰:头顶天脚踏地,顶天立地好男儿:子曾经曰:男人自古谁无死,留取爱人照我心;子后来曰:让一切苦难都由男人来扛吧!子最后曰------。” Bangbino又来了。
      “曰,曰你个头啦!拜托,我的老夫子,现在是21世纪,男女平等你懂不懂?我看你最好还是把大脑刷新几遍,不然的话把大脑系统重装一下,要不,会影响速度的!”沧莫忍无可忍地戳着Bangbino的额头狮吼,吓得Bangbino不敢再吱声。
      另一边,情况也好不了哪儿去!
      “前辈,前辈,去事故发生地调查,这是大家刚才一起商定的计划啊,你现在临时改去村里调查,我们的计划就打乱了。”梵昕气喘吁吁地追着走在进村子路上的卓洱。
      卓洱一脸地不屑:“做人要懂得变通!上午在事故地一无所获,所以我一定要在村子里找到新的突破口。”
      “可事故地是第一现场,只要我们再耐心一点儿,只要我们再认真一点儿,只要我们再细心一点儿,就------,哎,哎,前辈,卓洱------。”梵昕本想借招Bangbino,发扬将婆妈进行到底的优良传统,可卓洱却没了耐性,早闪人了。梵昕只得背起摄影机,三脚架,相机包一个人来到了矿难事故地。
      “喂,沧济,快看,卓洱好像要进村子了,她怎么和梵昕分开了?”悄悄跟在梵昕,卓洱身后的易天,沧济发现计划有变。
      “自作主张的家伙,我去把她叫回来!”沧济愠恼,准备叫回卓洱归队。
      “喂,沧济,干脆你就跟在卓洱后面吧,我去跟梵昕,就这样啊!兄弟,拜托了,走了啊,回见!”易天这家伙,诡计得逞,贼笑着拍拍沧济,一溜烟儿跑去追梵昕了。
      “喂,喂,你这小子,谁同意你去跟梵昕了,喂,喂------。”一说跟梵昕,易天这家伙跑得哪还有影儿啊!沧济一脸无奈地放下了对易天狂招的手,去跟卓洱。
      事故发生地,一扫早上的冷清,熙熙攘攘地围了好多村民。
      梵昕费力地拨开人群,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看到一个年届六十的老太婆,头上裹着白布巾,身上穿着类似道袍的奇怪的黑色长衫,闭目凝神,坐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
      “喂,大叔,这位婆婆是谁?她在干什么?”梵昕好奇地问身旁的大叔。
      “出事了,出大事了!一千多年前,被奸妃害死的海宁太子妃被弃骨在这儿了,现在她又出来作祟了。通天眼的什罗神婆全看出来了。可怜贵灿那汉子,今个儿早上偏就撞见了,回家后就犯疯病了,什罗神婆在这儿跟他收魂呢!造孽,造孽啊!“大叔不住地连连摇头长叹。
      梵昕连连点头,心里暗想:”原来又是装神弄鬼的把戏啊!行,且先看看,你到底唱的是哪出?”于是掏出相机挤到了最前面。
      那位所谓的什罗神婆终于睁开眼,从那块石头上走下来,慢慢拿起地上一件男人的上衣,小心挂在一把长长的扫帚上,然后虔诚地跪在扫帚下,嘴里叽哩咕噜地念念有声。
      突然什罗神婆的表情变得很狰狞,手举扫帚凄厉地对天空大喊;“贵灿,你回来啊!贵灿,快回来,不要跟海宁妃去!”
      “神婆,神婆,救我啊!我是贵灿啊!我被海宁妃盖在了她的金钵里了,快来救我啊,神婆!”
      “哇塞,她演的超像哎,不去邵氏公司拍鬼片真是可惜了!来来,多拍几张照片吧!让你这个巫婆在我梵昕的镜头下无所遁形。”梵昕端着相机,变换机位,多角度拍摄那位演技精湛的什罗神婆。
      折腾了半天的神婆,脸色惨白地坐在了地上,用森然可怖地声音说:“贵灿的魂魄招回来了,但剎菩大师没有给我封印,所以各位父老乡亲打今儿起,都不要从这儿过路了,离得是越远越好,免得被海宁妃招去魂魄。”
      听什罗神婆这么一说,大伙的脸都吓白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喂,神婆,你这谎就扯大了吧!一千多年前,皇家的政治中心离这儿可远得多了去了,哪来什么太子妃?”天哪!这家伙,这儿哪有你插嘴的份儿,再怎么看不入眼也得先估摸估摸下自己的斤两嘛!“
      “海,海宁,海宁太子妃,海宁太子妃上她的身了,快打啊!”什罗神婆故作惊惧地指着梵昕大喊海宁太子妃。
      怎样?玩火烧身了吧!一群村民拿着农具挥舞着拳头杀了过来,梵昕扛起三脚架拔腿就跑。呼哧呼哧,三脚架摄影机贼重,梵昕吃不消了,眼看就要被村民追上了。
      “各位,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冷静,冷静!俗话说得好,冲动是魔鬼!冲动------”易天不知何时冲了出来,拦住了一大群追赶梵昕的村民。
      “不要听他在这儿废话,一块打!”村民中有人叫嚣。
      “天哪!你这笨蛋,还不快跑!”梵昕拉起还在拽文的易天,夺路狂奔。
      “各位,各位,不要误会,我们是导游,导游,来你们这儿发掘旅游资源的。保证,我保证让你们受益无穷啊!”不甘心的易天接着他的演说,不过还真奏效。
      听说是来发掘旅游资源的导游,村民们停了下来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俩。
      “来,来看看,看这是我的导游证,这是我在你们这儿拍的景点照片。你们石广县的风景真的很美啊!山峦群绕,碧水晴空,简直是山水甲天下啊!”易天声情并茂地拍着石广县的马屁。
      “拜托!拍马屁也得拍得靠谱儿啊!这里的环境分明就是千疮百孔,黑沙漫漫嘛!”看着易天自来熟地和村民们火热地聊成一片,不知感恩的丫头心里暗想。
      “大哥,我,我们想和你合个影,行不?”一群羞涩的姑娘,你推我搡地往易天跟前儿挤。
      “小伙子,长得可真俊啊------可不!”村民们一扫刚才的凶神恶煞,热情地围着易天咂着嘴不住地夸赞。
      易天冲梵昕顽劣地眨眨眼,得意地笑着。
      “奥,我的天!这都可以吗?漂亮的脸蛋也可以当作通行证来用的吗?”梵昕超级无语地望着和姑娘们合着影,却极不安分地冲自己做搞怪动作的易天。
      一个下午就这么哈皮过去了,什么资料也没搜罗到,易天,梵昕走在回山叔家的路上,梵昕看起来一脸的沮丧。
      “梵昕------,”
      “嗯?-----”
      “你以后可要好好看着我奥!我这么受女孩子欢迎,小心我极速英豪酷毙全球的易天易警官被其他的女孩子抢去了,所以,梵昕今后要不想哭鼻子的话,从现在开始,就紧紧地看牢我吧!”易天拦在梵昕面前,扶着她的双肩,装作很认真地样子说。
      “噗------!”梵昕被逗乐了:“喂,臭小子,你以为你是木村拓哉,元彬,Eric,还是林峰,李俊基,吴尊啊?天上地下,车载斗量,不下十打的一大票痴情专一的女人为你------。”
      “嘘------”易天打断梵昕:“不要动!头发上有条毛毛虫------!”听到头发上有条虫的梵昕不敢吱声了,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易天的双手伸向自己的头。
      易天凑到梵昕的脸庞,一声轻响,在梵昕的脸颊上印上轻轻地一吻。
      “哈哈,骗你的啦,怕虫子的家伙!”易天一脸贼笑地跑开了。
      “坏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你给我站住!”被偷吻的梵昕抓狂地追着易天。
      “易天,易天,你不要跑了啦!我,我饶了你啦!真的,说话算数!”梵昕弯下腰,气喘吁吁地招手喊易天。
      “你这家伙,很逊耶!才跑这么点儿路就累成这样!来,剩下的一段路,我背你回去吧!来,爬上来吧!”易天走过来,蹲下,让梵昕趴到他背上。
      看着蹲在自己脚下的这个长不大的大男孩,梵昕的心被轻轻触碰了一下。
      “易天,我们来做个游戏吧!这里有两条路,都是通到山叔家的,你从下面走,我从上面这条路走,看我们俩谁最先到山叔家。”梵昕蹲在易天身旁向他提议。
      “好哇好哇,呵呵,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输得太难看啊!”玩性不改的易天得意地笑。
      “一,二,三,预备------,跑!”梵昕喊完,易天这傻小子,头也不抬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嗖-----!”得一下跑了起来。
      梵昕却望着易天的背影,站在原地自言自语:“易天,对不起了!我必须自己一个人去贵灿家调查。因为,你总是过于保护我。说完,拐进了另一条路。
      路痴梵昕在村里绕来绕去,也没找到什罗神婆口中被鬼缠的贵灿的家,看来只能使出这招了。
      梵昕从包里掏出明目滴眼液,仰起头在眼里滴了好几滴,低下头“两行热泪”立刻挂在了脸上,再掏出纸巾轻轻揉红鼻子。这家伙做好了前戏,就一把拉住了迎面走过来的大婶。
      “婶啊!我叔,我叔贵灿他是不是鬼上身了啊!叔啊,叔-----。”梵昕像见了亲人似的拉住那位大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可不!真造孽,怎么偏就贵灿被鬼缠了呢?”大婶同情地拍拍梵昕的肩。
      “呵呵,上钩了!”梵昕心里窃喜,“婶啊,我叔,我叔贵灿,他家住哪儿啊?”
      拜托,梵大小姐,有你这么直奔主题的吗?再怎么也得循序渐进啊!
      大婶疑惑地盯着梵昕:“你不是贵灿他侄闺女吗?”
      “奥,这个,这个呀,我,我住城里,我叔住乡下。我,我们有好多年没走动了,我是特地回来看我叔的!”梵昕胡诌了一通,倒也唬住了那位大婶。
      “从这儿右拐,一直走,到一大铁门再向右拐就是贵灿家了!”大婶热心地指路。
      经过大婶明确地指点,梵昕很快就找到了贵灿家。
      梵昕敲了几下门,没人回应,于是推开虚掩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炕上躺着一个男人,家里一片狼藉。
      “请问,请问你是贵灿吗?”梵昕问炕上那个男人。
      没有回应。梵昕忙掏出记者证,满脸笑意地说:“是这样的,我是《嘹亚新刊》的记者,听说你撞见过女鬼。所以,我想------。”
      “唔晤,啊啊-----”
      梵昕话还没讲完,炕上的贵灿,突然全身抽搐,眼睛直往上翻,嘴里唔晤,啊啊地痛苦地喊着。
      “你怎么了?你有癫痫吗?大叔,振作一下,大叔------。”梵昕慌忙跑上前扶起发疯的贵灿。
      “我掐死你,海宁妃,我掐死你!”贵灿一把掐住了扶着他的梵昕的喉咙。
      “你放手,放手啊!我不是海宁妃,我不是,放手------”梵昕拼命打着贵灿的胳膊。
      贵灿一下子跳下炕,把梵昕抵到墙上,掐着梵昕喉咙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梵昕快喘不过气来了,脸憋得铁青。
      “上帝啊!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没成为一个优秀的记者,我还没有嫁过人,我还没有生过一窝可爱的小Baby,我还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没吃过,如果这些都不算的话,那至少,至少,我连我未来的爱人还没见过,呜呜,真的好不甘心啊!”已经在鬼门关忽悠了的梵昕,都这会儿了竟还不忘这些。唉,真是没救了!
      “砰------”门被大力地摔开了,沧济冲了进来,挥手一拳将贵灿打翻在地上。
      “啪啪------”又是两拳,“唿”的一声沧济提起地上的贵灿,“咚”的一下扔到了炕上。
      再跑上前一把拧起贵灿的衣领,喘着气气咻咻地吼:“说,谁让你这么干的?”
      刚还犯疯病的贵灿,这会儿极其正常地抱着头哭喊着求饶:“他们给我钱,他们说会有记者下来,叫我,叫我封了她的嘴!我不能说,不能说,他们会杀了我的------”
      “我现在就杀了你,”沧济像头发怒的狮子,再一次举起了拳头。
      “不要!沧大哥,我们离开这里吧!”缓过气的梵昕冲上去拉住沧济,把他拖出了贵灿家。
      “咳,咳------”刚被掐喉咙,这会儿又吸冷风,梵昕一走出贵灿家就剧烈地咳起来。梵昕扶着路旁的一棵树,弯下腰用力地咳嗽,嗓子象是被卡了刺似的痛。
      走在前面,生着梵昕气的沧济,转过身看到梵昕难受的样子,脸色竟变了,他赶紧走过来蹲下,轻拍梵昕的肩,着急地问: “嗓子很痛吗?不要那么用力的咳,肺会痛的,抬起头让我看看你的脖子.”
      梵昕乖乖地抬头.
      沧济小心地拉开梵昕的衣领,仔细查看她脖子上伤.
      “这---个---混---蛋!”看着梵昕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清晰可见的指甲划痕,沧济咬牙切齿.
      “还好啦,也没那么痛了啦!”看着紧张兮兮的沧济, 梵昕故做轻松地笑了.
      沧济紧紧握着梵昕瘦削的肩,深深地看着梵昕,眼里泛着荧荧的光,紧张?焦虑?还是心痛呢?
      “为什么每次总是你状况多多呢?”沧济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时候起,这个冷漠的男人,他的目光开始追随着这个迷糊的女孩,什么时候起,这个孤傲的男人,他的心开始忍不住牵绊着这个状况多多的女孩.
      把目光从梵昕脸上移开,沧济掏出口袋里随身带的Ok绷<创可贴>,细心地把Ok绷贴在梵昕脖子上的伤口上.
      “有没好些?还那么痛吗?”沧济细心地贴着Ok绷,在梵昕颈边问.
      “恩,好很多,脖子不那么痛了,只是热热的灼灼的.” 梵昕傻傻地笑.
      突然,一丝丝清凉的气息吹到了梵昕的颈上,不断地没,凉凉的风拂着颈子,沧济温柔地,小心翼翼地吹着梵昕颈上灼热的伤口.
      “咻------”得一下, 梵昕的脸扑扑地红了.
      “你的心跳好快哦,想我偷吻你吗?”沧济俯在梵昕颈边坏笑.
      梵昕急了,一把推开沧济,恼羞地瞪了他一眼就跑.
      沧济却一把拉住了梵昕,揽住她的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记轻吻,然后松开了梵昕,一个人径自走在了前面.
      半响反应过来的梵昕,脸红红的,慌忙追了上去.
      沧济, 梵昕回到山叔家,沧莫, Bangbino,易天已经等在山叔家了,却不见卓洱回来.
      “梵昕,你怎么能放我鸽子? 梵昕,你------?你的脖子怎么了?”本要抱怨的易天,看到受伤的梵昕紧张地问.
      “卓洱前辈呢?她怎么还没回?”看到卓洱不在, 梵昕答非所问.
      “对啊!沧济你不是负责跟卓洱的吗?怎么会和梵昕一块儿回来?”易天不解地问.
      “我见到她时,她说那是最后一家她要调查的,做完后就回山叔家.”看天色已晚,沧济心里也有些不安.
      “我知道了!我知道前辈一定会在那儿!”恍然大悟的梵昕急冲冲地跑了出去.
      “梵昕------!”沧济,易天两人同时喊梵昕,看了一眼彼此,两个男人追了出去.
      “易大哥,易大哥,你很过分涞!这屋里也只我一个女孩子哎!”沧莫追到门口,不满地说.
      “不用害怕啦!你不是还有我嘛?” Bangbino欲拉沧莫.
      “不要你管,走开啦!”沧莫气恼地推开Bangbino.
      “心里不爽的话,就像平时那样骂我吧!要不,打几下?没关系的,不过力道不要超过三哦!呵呵------” Bangbino逗沧莫,沧莫毫不领情地走开了.
      果不其然, 梵昕在矿难事故地看到卓洱摆着她经典的酷酷造型------双手交叠环抱,站在那儿似乎在等人.
      感动坏了的梵昕,跑上去夸张地抱住了卓洱: “前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在这儿等我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颇受不了梵昕这样的卓洱,生气地推开梵昕: “喂,你这家伙,干吗关了手机,怎么都拨不通你?”
      “对不起!昨晚手机忘充电了.” 梵昕吐吐舌头:“前辈,找不到我,很担心吧?”
      “谁担心你,少自做多情了!我是怕弄丢你,回去被他们骂!还罗嗦什么,回山叔家吧!”卓洱一通怒吼, 梵昕乖乖地跟了上来.
      用过晚饭,卓洱,易天,沧莫,沧济,Bangbino, 梵昕Super—sharp又围在了石桌旁,汇报一天来的调查结果.
      “经过我和沧莫反复地论证,调查,分析,推理和------” Bangbino又来了.
      沧莫打断他: “澜再生煤井是以新加坡华裔商人Weeso的名义注册的,而澜再生煤井目前还处于审核阶段,是在没有拿到正式的开采权的情况下采煤的,自出了9•11特大矿难事故,商人Weeso就人间蒸发了.”
      梵昕接过话:”什罗神婆又偏说澜再生煤井闹鬼,不让村民接近,我觉得她是在掩人耳目, 澜再生煤井可能有问题.”
      “贵灿袭击梵昕是受人指使,显然他们很怕记者接近澜再生煤井,还有一点就是对方已经掌握了我们的动态,而且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沧济分析.
      卓洱看了一眼正在院子里搓玉米棒的山叔:”今天我跑了不下十户村民,奇怪的是,他们都一致否认澜再生煤井瓦斯大爆炸事故.很显然,有人统一了他们的口径.”
      卓洱顿了一顿,接着说: “而且,我今天摸清了山叔家的情况.山叔的大儿子阿寺,小儿子阿生一直都在民众煤井挖煤,一年前民众煤井发生透水事故,阿寺死了,阿生断了双腿,山叔婶的脑子因为这个才时好时坏的.”
      大家都不做声了,因为院子里山叔婶的疯笑又开始了:”阿寺啊!今儿就不下井了,娘给你烙了饼,啊?”气氛有些凝重.
      “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累了一天了,明天我们去石广县的快意山郊游怎么样?大家缓解一下紧张的大脑,弄不好还有新的发现呢!”易天打破沉抑的气氛,提议第二天去郊游.
      “好主意,我同意!”沧莫赶紧响应易天,并拿眼睛暗示梵昕, 梵昕只得无奈地举手: “我也同意.”
      “我也去,我也去!” Bangbino忙不失迭地回应.
      “四比二,全体通过!耶---!”易天与沧莫兴奋地击掌.
      “那好吧!大家早点休息,明天去快意山.”沧济也无异议.
      大家散了,回屋休息.

      第 三 节
      次日上午,一大班人马,带着野餐材料,一扫昨日的疲惫,兴致高昂地走在快意山上.
      登上快意山,大家马上进入状态,各师其所地忙起来:Bangbino摘青菜切水果,沧莫铺餐布摆餐具,卓饵炒菜煮米饭,梵昕笨手笨脚,哪儿都不让她插手,郁闷坏了的她只得在附近捡烧饭用的干柴。易天,沧济修尖了树干在小河里忙着叉鱼,刑警果然出手不凡,一手一个准,不一会儿收获就颇丰了。
      易天开始有些不专心了,望着沧济叉鱼,几次欲言又止。
      “婆妈什么时候开始跟你易天的名字划上了等号?有什么就直说吧,是男人就痛快点儿!”沧济看着满腹心事的易天。
      “我喜欢梵昕,你呢?”易天手上的叉叉住了正在叉鱼的沧济的叉,目不转睛地看着沧济。
      沧济抬起头,不屑地说:“喜欢就是了,和我有关吗?”
      易天一听就急了,生气地扔掉手上的叉:“别跟我说,你对她没感觉,我们共事快四年了。喂,沧济,是男人的话,就给我正视自己的感情,你这算什么?”
      “你喜欢妨碍我爱她吗?再说你又以什么立场来问我,我为什么一定要回答。”沧济扔掉叉卷下裤脚上了岸,“易天,你给我听好了,既然你今天表明了自己的感情立场,我希望你把今天的谈话告诉沧莫,我不想沧莫以后受到伤害。”沧济冷冷地说。
      易天生气了:“喂,沧济,在你眼里我是那种没担当的男人吗?”
      “喂,你这家伙,先上岸再说吧!”沧济指着易天。
      “沧济,你少跟我岔开话题,今天我------”易天站在河里一副火大的样子。
      “我,我是想说,你腿上趴了一只牛虻!”沧济指着易天的腿说。
      易天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可不是嘛!一条褐黄色的牛虻正滋润地爬在自己腿上。
      “啊---啊---!”易天夸张地大叫:“它在吸我的血!我打,我打,我打死你!”易天惊恐地大力拍掉腿上的牛虻,“咻------”的一声窜上岸,叫嚷着跑到了野餐地,沧济好笑地看着易天,心里却闪现了易天刚才的话:是男人的话,就给我正视自己的感情,你这算什么?
      一切搞定,六菜一汤,荤素搭配,不仅卖相好,滋味也不错,卓洱的双手还真能化腐朽为神奇,青菜加捉来的鱼,也能做得有声有色。六个人美滋滋地分享着劳动后的果实,炭炉上的烤鱼油滋滋地冒着香气。
      “梵昕,吃鱼------!”沧济,易天两个男人同时举着一串鱼递到梵昕面前。
      拜托,你们视其他三个人为无物吗?要默契也不是你们这样吧!怎么着也得照顾下其他人的情绪嘛!
      梵昕为难了,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拿沧济的不是,拿易天的也不是。
      “易大哥,你好偏心呃!我也要!”沧莫接过易天手里的鱼,卓洱及时效仿,接过沧济手里的鱼。
      气氛有些尴尬,“柴不多了,我再去捡些回来!”梵昕赶紧站起来,跑去捡柴,易天丢下筷子,也跟了过去。
      ”易天,你真的很烦呐!干嘛又跟过来了。”梵昕一看到易天就一个头两边大。
      “小声点儿,那边好像有人在烧东西。”发现异常状况的易天拉着梵昕悄悄走了过去。
      果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烧着纸钱,跪在一个坟墓旁,痛哭流涕:“阿莱啊,“澜再生”瓦斯爆炸把你的命都赔进去了,他们上头欺负我一大把岁数又没依靠,始终不给个说法儿。阿莱,爹真想随你去了算了。“
      听到“澜再生”煤井的名字,梵昕激动地冲上前,一把拉住老头问:“老伯,你说的上头不给个说法是怎么回事?“澜再生”不是外国人开的吗?“
      老头恨恨地说:“什么外国人,明明就是石广县当官的开的,伪造一个外国人的假身分注册,出事了就推个干净!”
      “‘澜再生’是石广县哪个官员开的?老伯,您说清楚!”找到新线索的易天也激动不已。
      老头却后怕了:“我不晓得,不晓得,你们不要问我,我瞎说的,瞎说的!”老头赶紧收好祭品,磕磕绊绊地下了山。两人把新发现告诉了其他四人,他们收好野餐的垃圾,下了快意山,一路无话。
      商量好第二天的新对策,六个人各自回屋休息。晚十点,睡梦中的梵昕被妈妈来的电话吵醒:“昕昕,听天气预报说,石广县明天可能会变天,要记得穿衣服,要乖喔,照顾好自己------。”
      “妈妈,就这些吗?还有吗?应该还有吧?”梵昕又开始撒娇了。
      “调皮鬼,妈妈想你了,好了,不聊了,妈妈要去值夜班了,再见!”电话那头“嘟”地一下挂断了。
      收了电话,梵昕却没了睡意,走出去,看到易天像个门将一样,守在她们三个女孩子休息的西屋的门口,梵昕又折回去,拿了一件外套出来。
      “穿上吧,夜深了,山里的天凉!”梵昕把外套递给易天,这家伙却得巧卖乖,死乞白耐地用小鹿一样可怜的眼神盯着梵昕:“站太久了,手都冻麻了,你给我披上吧!”
      梵昕无奈地笑了,把衣服披在了易天的肩上。
      “梵昕------”
      “嗯-------?”
      “你衣服上有股味道------”易天呲着鼻子说。
      “有吗?可能有吧!今天在快意山流了汗,所以,所以------。我还是回屋找件干净的吧!”梵昕说着就要去扯那件流过汗的衣服。
      易天一把按住衣服,开心地笑了:“我是说,上面有股很清新的很好闻的阳光的味道,你干嘛那么心虚啊!平时是不是都不洗衣服的啊?”说完还把衣服拉到鼻子边嗅嗅。
      “才不是呐!你把衣服还我,在这儿冻着吧你!”梵昕急了,要抢回衣服,易天偏不给,两人闹起来了。
      突然,易天一把攥住梵昕的手,望着梵昕,吞吐起来:“梵昕,我,我,我喜欢你!请你接受我吧!虽然我不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但我会用心地疼你,呵护你,迁就你,不管你是快乐还是悲伤,我都会一直默默地守护着你!”告白完了的易天紧张地看着梵昕。
      “易天,我,我,我不能,我不知道我------”梵昕显然是吓懵了。
      “天,天好冷呃,我回屋,回屋穿件衣服!”易天不敢再听梵昕后面的话,他慌忙跑开,跑进了东屋,与正走出来的沧济擦肩而过,沧济看了一眼神色慌张的易天。
      看到沧济走出来,梵昕紧张地闪进了西屋,掀开门帘时,卓洱却迎面而过,走了出去,梵昕定了定神,进屋和衣躺下,心里却闹腾开了,易天的话不断在耳边回响。
      “梵昕,你爱易大哥吗?”睡在靠窗的一张床上的沧莫,没了往日的嘻嘻哈哈,背对着梵昕,声音冷冷地问。
      “我,我------,”梵昕还没整理好脑子里的一团乱麻。
      “不要犹豫!爱一个人就决绝地一如既往下去,不爱的话,也不要给他希望,那不是仁慈而是残忍!梵昕,不管你是选择易大哥,还是我哥,我都会祝福你。但你必须尽快整理好自己的感情。今后,不管是我哥,还是易大哥,因你受到伤害,我绝不原谅你!”说完,沧莫拉上被子盖住头不再言语。
      梵昕心里更乱了,坐立难安的她,又一次走了出去。
      院子里,梵昕看到卓洱正拉着沧济在质问什么。
      梵昕赶紧转身准备回屋,但卓洱的一句:“你爱梵昕吗?”让梵昕的腿再也迈不动了。
      梵昕摒气凝神,呼吸也仿佛停滞,她静静等在原地,想知道沧济的回答。
      良久,“是的,或许吧!本以为不说出来是出于不忍的保护,现在才明白,不说出来,其实是更为残忍的伤害!我太自以为是了。对不起,卓洱,放弃我吧!”沧济淡淡地说。
      “天哪,他,他喜欢我,沧济说他喜欢我!”梵昕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巴,心像加了高强电压似的“怦怦”狂跳不已,那一刻,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爱的人,是沧济!因为每一次心跳都为沧济!
      听沧济说完,卓洱松开手,悲伤地看着这个爱了四年的男人,但目光却依旧坚毅决绝充满自信:“谢谢你,可以对我如此坦白,让我明白你的心意!你可以选择不接受我的感情,但我是否要放弃,决定权不在你!”说完,转身离开。
      看卓洱走过来,梵昕慌忙回屋拉上被子躺好。
      黑暗里,却听到卓洱低低地抽泣!
      一边是自己的姐妹,一边是自己的朋友,却都因为自己受到伤害。梵昕难过起来,眼泪抑制不住地淌了下来。

      第 四 节
      早上,六个人分好组,准备按前一晚的计划分头行事。谁料,沧济却接到电话,他和易天7月经手的那宗案子,这两天要拿去送审,第七警局让他俩马上回局里一趟。
      两人走之前,再三交待卓洱,梵昕,Bangbino和沧莫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他俩回来再行动。
      “Bangbino,你现在是这里唯一的男人,三个女孩子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上车前,沧济不太放心地拍拍Bangbino.
      “莎士比亚曾说,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a question.但对我Bangbino而言,保护女孩子,that is not a question.你们放心地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Bangbino一脸的大义凛然。
      易天把一个盒子神秘地塞到梵昕手里,低头凑到梵昕脸庞:“这是萨马兰诺盒,你若接受我,就打开它,两天后到忆澜河,找我给你的惊喜。若不接受,就不用打开了。我知道,梵昕不会不打开的,对吗?”
      不容梵昕张口回答,易天冲梵昕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夸张地将梵昕一把拥入怀,然后松开梵昕,满眼笑意地钻进了车里,与沧济绝尘而去。
      上午10点,《瞭亚新刊》报社催稿的电话打来了,并要求主编Bangbino回报社一趟,做一期关于矿难的专题调查报告,Bangbino带走了徒弟兼助手的沧莫,把沧济的话copy粘贴了一下:不要轻举妄动,等大家回来一起行动。就闪人了。
      一下走掉四个人,卓洱,梵昕变得孤掌难鸣起来,只得乖乖做些小动作,拍拍当地的煤井什么的,小心保持着与“轻举妄动”之间的距离。
      下午,没什么事儿的梵昕推着山叔双腿残疾的小儿子阿生出去溜溜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哇,这里好高奥,你们村可以尽收眼底呢!阿生,快看啊!”梵昕指着溏心村兴奋地对轮椅上的阿生喊。
      “咕噜”一声,阿生双手划了一下轮椅,想从高高的山坡上翻下去,梵昕吓得纵身扑过去,两只手紧紧攥住了轮椅,把两只临空的轮子拖回来。
      捡回条命的阿生叫嚷着让我去死,坐在地上累得气喘吁吁的梵昕生气极了,跳起来骂阿生:“现在我不会拦你了,你去死吧!死吧!”
      “你真的很自私,阿寺已经死了,阿山婶又有病,山叔就只有你了,你还成天想着去死,自私鬼,懦夫,你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人这么痛苦地活着吗?我告诉你,大家都一样!别以为上天对你不公平,别人的痛苦磨难天天就叫你眼瞅着了,没出息的家伙!”
      阿生不再吱声了,梵昕推起阿生就往回走。
      路上,沉默了半天的阿生开口了:“昕姐,对不起!”
      梵昕会意地揉揉阿生乱蓬蓬的头发:“阿生,好好活下去!”
      经过澜再生煤井时,梵昕远远地看见什罗神婆把一包什么东西神秘地塞给贵灿,然后两人诡异地说着什么,贵灿连连点头,之后两人各操一条小道分开了。
      梵昕推起阿生就要追,阿生却一把按住车轮,平静地说:“昕姐,不用追了,不管你们做什么都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他们的掌握之中?这是什么意思,阿生?”梵昕蹲在阿生跟前好奇地问。
      阿生眼神闪烁,看着梵昕欲言又止。
      “告诉昕姐啊!”梵昕着急了。
      “你们还不明白吗?为什么你们一去澜再生煤井调查,澜再生就闹鬼了,弄得没人敢经过澜再生。为什么你一去贵灿家就被贵灿袭击,还要封你的嘴。为什么你们会被安排住在我家?”阿生看着完全惊呆的梵昕,继续说。
      “因为我跟我哥以前在民众煤井挖煤,没接触过澜再生,我娘又有病,我爹年岁又大了,我们家对澜再生煤井的情况知道的最少,住在我家也是他们的刻意安排。我爹就是放在你们跟前的眼线,而且你们来之前,全村已经被他们统一了口径,没有村民会告诉你们有关澜再生的任何情况。”说完这一切,阿生释然地吁了口气。
      “他们?他们?我想起来了,昨天在快意山遇到一烧纸钱的老伯,他也说澜再生煤井矿主华裔新加坡人的身份weeso是伪造的,还说真正的矿主是石广县的官员。阿生,你们一定都知道这个官员是谁!是谁?是谁?阿生说呀!”梵昕焦急地摇着阿生问。
      “是,是------,就是我们-----,”
      “阿生,还不给我闭嘴,你在浑说什么!”山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粗暴地打断阿生,生气地推起阿生的轮椅就往家里走。
      呆在原地的梵昕顿时明白了,原来山叔真是眼线,他一直都在跟踪我们,梵昕怏怏地跟在他们后面。
      山叔推着阿生,梵昕跟在后面。一进院子就看到卓洱卷着袖子正在给脏脏的阿山婶洗头发,阿山婶嘴里开心地叫着:“阿寺帮娘洗头发,阿寺帮娘洗头发!”
      山叔却生气地跑上前推开卓洱,一把拉起满头泡沫的阿山婶就往屋里推,还拴上了门栓,任阿山婶在里头拍门叫喊也不开。
      看不过眼的卓洱刚要开口理论,山叔就毫不客气地警告她俩:“今后,我们家的事儿不劳二位烦心!”然后气呼呼地进厨房做饭去了。
      晚上,果然如梵昕妈妈所说,石广县变了天,瓢泼的大雨没完没了地下着。
      因为下午阿生和山叔婶的事儿,梵昕和卓洱一吃过晚饭,并没像往常那样和山叔他们聊天,早早来西屋这边休息了。
      晚上十点,西屋的门“哗啦”一下被推开了。
      阿山婶冲了进来,嘴里含混地喊着:“山叔,山叔!”
      明白是山叔那边出事了的卓洱,梵昕立刻穿好衣服,随阿山婶跑去山叔的大屋。
      躺在床上的山叔,大汗淋漓,嘴唇乌青,呼吸急促,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一旁的阿生哭着说:“我爹的哮喘病犯了,昕姐,快去叫赤脚大夫安医生啊。从我家出去一直走,再向左拐就是安医生的家!”
      “奥,好的,好的,阿生你别急,我这就去。”屋外电闪雷鸣,梵昕冲在了滂沱大雨中。
      十分钟后,赤脚大夫和全身上下淌着水的梵昕回来了。
      折腾了半夜,阿山叔的哮喘病才止住了。卓洱,梵昕用热毛巾擦去山叔额上,脖子上的汗,两人轻轻走出去,刚要掩门离开,山叔却叫住了她们:“孩子们,山叔有话要对你们说。”
      梵昕,卓洱关上门,坐在山叔的床边,黑暗里,山叔长长吐了口气:“孩子们,山叔知道你们对我们家好,所以,山叔不想再瞒你们了,澜再生煤井真正的主人是我们石广县的县长乔县长,weeeso只是借用外国人名义的假注册,你们这帮警察,记者一来石广县就被盯上了,乔县长故意把你们安排在我家,在我以外全村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他们不仅统一了全村人的口径,抵死不承认有矿难。而且还收买了什罗神婆和贵灿闹鬼,不让你们接近澜再生煤井,而且我还听说了,从发生矿难那天起,澜再生煤井的采煤作业一天都没有停过,只是改在了私下秘密进行,而且每个周四是矿里出煤的日子,会有很多货车来运煤,这是全村都知道的规矩。明天就是星期四了,你们要查什么,明天要抓紧机会。我说这些只求良心能安,你们回去吧!”山叔翻了一下身,闭上了眼睛,梵昕,卓洱退了出来,掩好门回到西屋。
      “前辈,明天我想再去趟澜再生煤井。”躺在床上的梵昕对另一张床上的卓洱说。
      “不行,济大哥临走时交待,不能轻举妄动,等大家回来一起行动。”卓洱语气坚决。
      梵昕从床上坐起来:“可明天是周四,货车来运煤的日子,只要找到运煤的货车,我们就一定可以找到澜再生煤井的地下秘密煤井,让澜再生暗箱非法采煤,草菅矿工生命的黑窝曝光,让警方抓捕乔县长端掉澜再生煤井。”
      卓洱不屑地翻了一个身:“你太天真了,不要做不自量力的事儿!”说完蒙上被子睡了。

      第五节
      第二天一大早,梵昕偷偷带好各种采访,录音,拍摄的设备,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卓洱,悄悄溜进了山叔家,来到澜再生煤井已经坍塌的原采煤作业工地。
      梵昕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看脚下一片死寂的澜再生煤井,无任何异常状况,梵昕爬下瞭望台,顺着一堆堆碎石砾滑下去,来到澜再生煤井的矿口,塌下来的乱木碎石掩住了矿口,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翻过矿口,一条狭窄的碎石路出现在梵昕眼前,梵昕卷起裤脚,趟过混浊的煤渣子水,上了那条小路。
      刚走几步,梵昕惊喜地发现,泥泞的小路上有货车的轮胎印。
      因为前一晚的大雨,轮胎印不仅清晰可见,而且一直蜿蜒向前。因为刚下过雨,所以可以肯定的是,这些轮胎印,一定是今天早上最新留下的。
      “只要沿着这运煤的货车轮胎印,就一定可以找到还在暗中挖煤的澜再生煤井。”梵昕激动地想,掏出相机“咔咔咔”拍下那些作为证据的轮胎印。
      继续沿着轮胎印往前走,小路越来越开阔,变成了大路,路况也好了很多,四周三三两两停放着一些运煤小车和上井的吊机。
      梵昕忙坏了,手上的摄影机来回变换机位,还做了一段有关现场的解析录音。
      再往前却没有了路,轮胎印也不见了。
      梵昕向左折回,不远处一个黑黝黝的大洞出现在一个高高的斜坡上,梵昕找了好几个角度拍下那个大黑洞。
      这时身后传来一群恶汉凶神恶煞的叫喊:“拍什么拍,看不砸烂你的相机!”
      看着那群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朝这边跑过来,梵昕拔腿就逃。
      “怎么着了这是,来石广县还没几天呢,怎么天天跟人比赛跑,先是村民后是恶汉,这回做完矿难采访,没准儿我也能进国家田径运动队了。”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心里还在傻呵呵地打哈哈,真是没救了。
      “前面没路了,跟我来,从右边跑!”卓洱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一把拽住梵昕就往右边的一块荒草地跑。
      “前辈,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梵昕感激地抱住卓洱的胳膊,边跑边说。
      “哪来那么多废话!我不过是来晨跑的,谁跟着你来着,少自作多情了!”卓洱惯常地凶巴巴地瞪着梵昕。
      “快追,那两个女记者就在前面!”
      不愧是人多势众啊,那群恶汉很快就追上来了。
      “前辈,你负责保护刚拍的资料,我去引开他们。”梵昕把所有的设备塞给卓洱。
      “笨蛋,,说什么呐你?你以为你还会像桃开乡那次好运啊?给我拿好了,既然一起出来的就一起回去!”卓洱把设备重新塞回到梵昕的手上。
      “前辈,前辈------!”梵昕感动到要泪奔了!
      “没出息的家伙,把眼泪给我收回去。咱俩再这么跑下去,肯定全军覆没!这样吧,拍摄资料我俩一人一半,这样不管最后结果怎样,我们都还保有一半的原始资料。”卓洱审时度势。
      两人很快分好设备,一左一右,各超两条小路跑开。
      “梵昕,不用害怕,我来之前已经给济大哥打过电话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在来石广县的路上了!”卓洱叫住了刚跑出不远的梵昕。
      梵昕点点头,扭头就跑。
      “前辈,我们在哪儿汇合啊?”梵昕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跑折回来问。
      “当然是山叔家啦,笨蛋!”卓洱光火地骂。
      梵昕笑着挠挠头,跑了。
      “前辈------!”
      “又怎么了,你有完没完啊?”卓洱简直要抓狂。
      “我们一定会没事的!”梵昕笑着对卓洱招招手,终于跑掉了。
      “这个笨蛋!”卓洱笑骂着跑起来。
      欺负梵昕人单力薄是怎么滴!一大队人马对梵昕一路穷追不舍。
      路痴梵昕在一片芦苇地里呼哧呼哧,像只迷路的兔子乱跑瞎窜。
      看到不远处有条大路,时不时还有车经过。
      这家伙想都没想,没命的往那儿奔。
      拜托,梵大小姐,长脑子不是用来当摆设的,往大路上跑,还不立马给人家逮住,你有几条命陪人家玩啊!
      这家伙“嗖”得一下冲了过去,翻过护栏,跑在了可视度超好的大路上。
      看着煮熟的鸭子马上就要到手了,那群追在梵昕后面的恶汉,贼乐贼乐地简直是心花放啊!
      突然,一辆黑色的JEEP从后面追上来,超过那帮恶汉,就在超过梵昕的那一刻,车门大开,梵昕被一只有力的男人的手拉进了车,车门关上,绝尘而去。
      “我,我告诉你呃!你,你这种行为是,是非法劫持,剥夺公民人身自由,根据我国宪法第九章第379条------。”梵昕侧着脸,背对着那个开车的男人,缩在坐位上,怀里紧紧搂着摄影机,故作镇定却全身发抖地警告那个男人。
      “根据我国宪法第三章第191条,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随便恐吓他人,同属违法行为。”那个男人好笑地在梵昕头上敲了一记。
      “沧济,沧济,真的是你哎!”梵昕像刚睡醒似的一下子翻坐在位置上,瞪着一双不知是惊吓还是惊喜的眼睛狂摇正在开车的沧济。
      “喂,喂,你这家伙,给我安静点儿,你以为我们是在旅行吗?坐好了,后面有好几辆车追着呢!”沧济表情严肃。
      透过后视镜,果然,梵昕看到有三辆车正紧紧尾随其后。
      “坐好了,我来叉开他们。”沧济一个急转弯,把车叉进了一条只够一辆车行驶的狭窄车道,把后面的车甩开了一大段距离,。
      “砰砰------”车后传来了一阵儿密集的枪声。
      “砰------”的一声,沧济的车胎被枪击爆了。
      “怎,怎么办?我们爆胎了!”看着那三辆车也叉进了这条车道,梵昕着急了。
      “跳车吧,我们跳车!”沧济冷静地说。
      “跳------跳?跳车!”梵昕立刻目瞪口呆。
      沧济急速换档减速,车速很快缓下来。
      打开车门,沧济拉着还在发蒙的梵昕,飞身一跃,跳下车扑倒在芦苇丛中,那辆爆胎的黑色JEEP不幸地慢慢往前滑,伴着一声巨响,坠下了山崖。
      很快,那三辆车停在了山崖口,一群男人围上前,看那辆坠下山崖熊熊燃烧的黑色JEEP车。
      “这么高摔下去,九条命也不够他们用!回去就跟乔县长说,他们先被我们击毙,然后才坠崖的,听明白了吗?”
      一个黑衣男人站在山崖口,对手下吩咐。那群男人俯首听命。
      躲在附近芦苇丛里的梵昕和沧济,看着那帮人开车离去,靠在芦苇丛上,长长舒了口气。

      第 六 节
      (涟约谷之夜)
      夜色渐沉。梵昕,沧济在成片成片长满芦苇的荒野里寻找回去的路。
      “显摆自己腿长是怎么滴?沧济,你这家伙,真的很不绅士哎!”梵昕呼哧呼哧吃力地跟着独自走在前面的沧济,嘴里不满地嘀咕。
      漫漫荒野,沉沉黑夜,梵昕,沧济走在满山满野的芦苇地里。
      “啊------!”梵昕惊叫。
      “怎么了?亲爱的!”沧济惊呼。
      “亲爱的,我的脚扭伤了!”梵昕撒娇。
      “来,我背你吧,亲爱的!”沧济把梵昕背起。梵昕在沧济的背上甜蜜地笑。
      “喂,你笑什么?还不快走,天要黑了 !”走在前面的沧济不耐烦地催促,惊醒了我们正做着美梦的梵大小姐。
      拜托,姐姐,你把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搬到自己和沧济身上,在大脑里遐想万千也就罢了,你也得控制点儿嘛,你那自得其乐的傻笑加吞口水的声音也太过分了点吧!
      “知道了啦,来了!”梵昕追上去。
      经过一块大石头时,这丫头立刻来了主意!梵昕伸出脚故意去跘那块石头。
      “呵呵,沧济,你就等着背我吧!”诡计快得逞的家伙一脸的贼笑。
      “啊------啊!好痛!”梵昕整个人摔趴在那块大石头上,飞机场一样的胸部经过了那块坚硬大石头的二度改造。
      “不是让你看着脚下走路吗?跘到哪儿了?”沧济无奈地扶起趴在石头上痛苦地咧着嘴的梵昕。
      “好丢脸啊!我总不能说摔到胸部了吧!就算说摔到胸部了,可又跟背背有什么关系呢?”梵昕暗想,于是故作轻松地笑着拍拍衣服:“没,没啦!哪儿也没摔到,一切ok,ok啦!”
      沧济无语地摇摇头,一个人又走在了前面。
      跟在沧济后面的梵昕,露出一副比吞了苍蝇还难受的表情猛盯自己的胸部,在心理哭喊:“我的胸部,我的胸部!呜呜------!”
      “不见黄河心不死,不到长城非好汉,不让沧济背背我就不是梵昕,梵昕,加油加油啊!”落在沧济后面的梵昕,不死心地一路上嘀嘀咕咕,自言自语。
      “呵呵,目标出现!”经过一块长满青草的斜坡时,梵昕两眼放光,心理狂呼万岁!
      踢踢腿甩甩胳膊,边做着准备活动边在心里琢磨着:从这里摔下去的话?呵呵-------,后面的路我就可以美美地趴在沧济的背上了。
      Ok,行动!
      于是,这家伙,两眼一闭,纵身一跳,想象着自己正从跳水台上落入游泳池,溅起了满池晶莹漂亮的水花。
      “啊------!”
      一个男人的惨叫,我们的梵大小姐没有落进游泳池,他从斜坡上飞身而下,不偏不倚,自由落体到沧济的身上。
      可怜的沧济,不仅被从天而降的不明物体生生砸到,脚踝也被踩伤,丢开男人的尊严,发出痛苦的叫声。
      安然无恙的梵昕活蹦乱跳地从人肉垫子上爬起来,用失望愧疚加充满犯罪感的眼神看着痛苦无比的沧济,慌忙蹲下去扶他:“对不起,对不起!你,你伤到什么地方了?”
      “不是跟你讲,走路看脚下吗?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啊!”沧济生气地甩开梵昕的手。
      “简直要疯了,疯了!”沧济抓狂地挠着头发。
      “真的很对不起!我,我扶你起来吧!”梵昕扶起脚踝受伤的沧济。
      本指望能让这个男人背的梵昕,这会儿却不得不让一个身高1米87,重一百四十多磅的男人倚在自己单薄的肩膀上,一瘸一拐地走在芦苇荒野里。
      “虽然没有被他背着的甜蜜,但却能感受到,来自我肩膀上,他的气息,能成为他的拐杖,被他依赖着,这种感觉一样很幸福!”
      茫茫夜色里,独自品味着自己的小幸福,梵昕满足地笑了。
      “涟约谷,涟约谷,这里是涟约谷,梵昕,我以前来过这里!”沧济指着月光下水光潋滟的河面,激动得摇着梵昕。
      “潋,潋约谷,那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到山叔家了啊?”想象着马上就有热水热饭了,梵昕开心地问。
      “山叔家?奥,还很远啦!但至少我们现在知道我们走的方向是对的啊!”沧济超乐观地看着满脸沮丧的梵昕。
      “我们走吧!”脚受伤的沧济拍拍他的拐杖梵昕。
      “奥!”梵昕无力地应声。
      “啊------!”梵昕脚下突然一滑,倚在她肩上的沧济一起往下滑。
      “天哪,上帝!你不会想在现在补偿我今晚我未了的心愿吧:男主角抱着女主角一起滚下去,然后四目相对,深情拥吻!奥,上帝,您老人家实在太好了,从今往后,梵昕一定每天祷告两次。我爱您,上帝!”
      “小心,梵昕!”在即将滑倒的那一刻,沧济一把推开梵昕,自己一个人咕咕噜噜滚下了坡,留下张大嘴巴还做着美梦的梵昕坐在草坡上。
      “啊?怎么可以这样?电影电视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我要到消协去投诉他们。”梵昕咬牙切齿地怒吼。
      “啊,啊!”坡下传来沧济的叫声。
      “沧济,有没有怎么样?又摔到哪里?”梵昕慌忙冲下去,跪在沧济身边紧张地问。
      “你,你,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儿吧!你就待在原地,我自己来就好,你别动!”沧济紧张地让梵昕别动,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好。
      这下梵昕委屈了:“是,我承认,刚才的两次是我故意摔倒的,想扭伤脚让你背,想和你一起从山坡上摔下来,就像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一样。可是,可是这次是真的不小心滑倒的,你,你也不用这样反应啊!”
      “天,天哪!我,我怎么全都讲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一激动说漏了嘴的梵昕,赶紧捂住嘴,心想这下丢脸丢到家了,站起来就要跑。
      “喂,你这笨蛋,想做这些事情,需要那么大费周折吗?直接讲出来就好嘛!”沧济从地上站起来叫住梵昕,走上前一把抱住梵昕轻轻吻上她的唇。
      温柔的轻触,唇畔的缠绵,纠结到悱恻,时间仿佛在那刻凝滞,只有旷野的风微拂发梢,只有两个人的世界温存到亘古长远。
      沧济慢慢放开梵昕,拂开她脸庞上的发梢,深深地看着她。
      “你,你用什么牌子的睫毛膏?你的睫毛看起来好密好长呃!”感到害羞又尴尬的梵昕,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突然看到沧济浓密的睫毛,于是冒傻气地笑着问。
      “咳,咳------,咳,咳------!”沧济听到梵昕接完吻后的惊人之语,被一口口水呛到讲不出话。
      “对喔,你们男人是不用睫毛膏的!不好意思呃,弄错了!”梵昕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尴尬地转身径直走开了,留下站在原地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的沧济。
      站在涟约谷的河滩上,沧济全身上下翻找手机,突然想到刚跳车时手机还放在车上,于是问梵昕:“手机拿来用一下,我们现在知道这里是涟约谷,一切都好办了,打电话给易天,让他们来接我们。你这馋猫,马上就能吃上山叔的甜芋饭了。”
      “手,手机,奥!”梵昕翻出所有的口袋,把相机包也打开了,这才如梦初醒地叫着:“手机,手机我落在床头的桌上了。”
      这边,易天,沧莫,卓洱,Bangbino一伙人把溏心村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沧济和梵昕的影子。
      一帮人愁眉不展地回到山叔家的西屋,易天再次拨通了梵昕的电话。
      “快乐地遗忘,决绝地放手------”梵昕手机的来电铃声在西屋急促地响着。
      易天掀开里屋的门帘,冲到梵昕的床边。看到的是,梵昕挂着一串小香橙的橙色手机在桌上剧烈地震动,还有他送给梵昕的“萨马兰诺”礼盒安然地躺在桌上,根本不曾打开。
      易天迈着迟缓的步子一步一步挪到桌旁,拿起“萨马兰诺”盒,抽下盒子上,梵昕留的小卡片:“易天,对不起!”
      易天苦涩地笑了:“梵昕,只有五个字吗?你对我,只有五个字吗?”
      Bangbino走进来,拍拍易天:“不用担心!梵昕一定是和沧济在一起的,不会有危险的!”
      推开Bangbino,易天拿着“萨马兰诺”礼盒神情落寞地走出了山叔家,独自一人来到了忆澜河,他和梵昕刚来石广县时找古恒河石的地方。
      沧济,梵昕这边。早对梵昕的迷糊没辙了的沧济,找来枯树枝,搭起了一堆篝火。
      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着漫天的遥夜繁星。
      “梵昕------!”
      “嗯?------”
      “看天空的最南边,那颗最远的星星,看到了吗?”沧济指着天空问梵昕。
      “哪里?呃,看到了,看到了,可是它好不起眼啊!又小又不是最亮的,它有什么特别的吗?”梵昕望着沧济。
      沧济望着那颗星星,许久悠悠地说:“它是沧济的专署星星---天擎星,我的勇气之星。沧莫还没跟你说过我们的往事吧!”
      “十三岁那年,父亲公司的股票崩盘,他从十九楼办公室的窗户上跳下。两个月后,母亲随父亲曾经生意上的伙伴淮叔叔走了,丢下我和六岁的沧莫。外婆很不喜欢我们,所以我很用功地念书,希望她可以对沧莫和我好一些,可她还是经常打骂我们。十六岁那年因为一次科学竞技赛我被澳洲Galaxy大学选中,作为交换生在那边学习了五年。那五年里,我让自己忙到不去思考,管道工人,调酒师,外卖工,估价师,什么都做过了,但是还是没法忘记沧莫正在大洋的另一岸,受着外婆无止尽的打骂。二十一岁那年在夜城救了一位叫纣爷的人,跟他去了文莱,两年后,我在文莱开了九家连锁健身俱乐部。在文莱做了三年,直到沧莫来电外婆过世了,我才回国,成了一名警察,一年后升为重案组刑警。”
      “沧济,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和我一起分享你的过去!”梵昕无比感动地看着沧济。
      本以为往事是一块不能触碰的伤痛,但今天对梵昕讲出一切,沧济却感到前所未有的释然和放松。
      “沧济,看天空的最北边,那颗最亮的星星,从今以后,它就是我们俩的爱情专属星星,我们就叫它恒满星,快乐满满,幸福恒久。”梵昕指着天空最北端的一颗星星甜蜜地微笑。
      “为什么要挑一颗离天擎星最远的星星?”沧济不解地问。
      “因为,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我都会在你身旁陪你分享或是分担。所以,你要尽快忘掉天擎星呃,只记得恒满星,否则我要吃醋的!”梵昕一脸的认真,沧济好笑地揉揉梵昕的头发,点头答应。
      “沧济,现在要考你一个问题呃!要怎样才能不论白天夜晚都可以看到星星呢?1、2、3,快回答!”梵昕有意为难沧济。
      “嗯,嗯------?是日食的时候吗?”沧济问。
      “回答错误!想知道正确答案吗?想知道吧!来,扮个麦兜儿脸吧!扮了就告诉你正确答案。”梵昕一副:“嘿嘿,小样儿,落我手里了吧,平时怎么凶我的,看我今儿怎么整你!”的邪恶表情看着一脸无辜的沧济。
      “什,什么是*麦,麦兜儿脸*啊?”沧济冒傻气地问。
      “大叔!你是哪个星球的人啊?你怎么能这么无知加落伍啊,麦兜儿脸就是猪脸啊!快,快做!”梵昕拿出平时沧济凶她的语气,夸张地对沧济大叫。
      哎!可怜了沧济那张英逸不凡的脸,在梵昕罪恶的双手下,硬是被掰成了朝天鼻的麦兜儿脸。
      “玩儿够了吧!答案呢?”沧济对梵昕伸出手。
      梵昕从包里掏出一支夜光彩笔,在沧济的手掌上画满了小星星。
      “夜光彩笔画的星星,当然是不论白天夜晚,只要你打开手掌,就可以看到啊!”梵昕得意地坏笑。
      “不对,这不是正确答案,答案应该是,因为你是梵昕,你就是我生命里的昕昕,不论白天还是黑夜,我都可以看到你。”沧济认真地注视着梵昕,一脸温柔的笑意。
      “快看,流星,有流星哎!沧济,快闭上眼睛许愿啦!”梵昕激动地催促沧济。
      “不要,我才不要做这么幼稚的事情!”沧济不愿傻兮兮地像个小女生似的对着流星许愿。
      “不行,一定要许愿,许啦!”梵昕不依不饶。
      沧济只得乖乖照做,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却不见了梵昕。
      “梵昕,梵昕!你在哪儿啊?不要吓我,快出来!”沧济吓坏了,一瘸一拐地在附近喊着梵昕。
      四周一片沉寂,哪有梵昕的影子,。
      沧济一遍遍地喊着梵昕,却始终不见回应。
      “哈,我是绿藤女巫!”沧济背后猛地被人一拍,吓得一转身,看到梵昕头戴绿藤,正对自己扮着鬼脸。
      沧济生气了,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家伙,一把拉掉头上的绿藤条,得意洋洋地说:“你好笨喔!刚才根本就没什么流星,你居然被我骗到,呵呵------!”
      “这样很好玩吗?天这么黑,万一又跌哪儿摔哪儿了,或是摔到潋约河里了------。”沧济凶巴巴地吼梵昕。
      “对不起啦!刚才骗你有流星,让你许愿,是想趁机溜开给你做这个!”梵昕伸出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把一根缠满绿藤的漂亮别致的拐杖递给沧济。
      “有这么漂亮的拐杖赔罪,不生气了吧?不生气了啊!”梵昕拍拍沧济,笑眯眯地走开了。
      感动不已的沧济站在原地,看着梵昕的身影,心里默念着:“梵昕,请做我生命里的拐杖吧!让我永远这么温暖的安心的依靠着你!”
      夜越来越深,坐在温暖的篝火旁,前一秒还说着话的梵昕,不一会儿就发出了酣甜轻畅的呼吸。
      沧济小心地把梵昕放平在自己的腿上,脱下外套盖好梵昕,就这样满足地看着熟睡中的梵昕。
      另一边,易天双手捧着“萨马兰诺”,走在忆澜河河畔的小路上,耳边不断回响着最后一次见梵昕说的话:“这是萨马兰诺盒,我们大马用来告白的盒子。你若接受我,就打开它,两天后到忆澜河找我给你的告白:若不接受,就不用打开了------,我知道,梵昕不会不打开的,对吗?------”
      易天苦涩地笑了:“你这家伙,对我怎么可以这样吝啬!一点点的喜欢都没有吗?从来都没有吗?”
      一点点拆开盒子,易天拿出里面橙色的遥控器和一条镶满水晶星星的精致项链。
      把项链挂在忆澜河河畔的丁香树上,易天拿起遥控器对着河畔两侧的灌木丛轻轻一按。
      霎那间,灌木丛上无数盏的七彩小灯耀眼地闪烁,映澈了整个河面。
      再对着丁香树按下蓝色按钮,梵昕的名字伴着彩灯的骤亮,熄灭似璀璨的繁星一般闪烁在丁香树上,与满树的繁烁相比,那条挂在树上的水晶星星项链更添了几分冷落。
      易天举起手,再按下白色按钮,一时间,纷纷扬扬的白色芦苇絮,从丁香树上漫天飘下,芦絮轻扬,飘洒,在微起的夜风里,在忆澜河的灯火灿烂里,自在地旋起,飘落,载着易天的悲伤,失意,落在忆澜河清澈的河面上。
      望着漫天飞舞的芦苇絮,梵昕的话又在易天的耳畔叩响:我喜欢芦苇絮,因为它带着一种情绪,秋风起的时候,芦絮漫天飞,在它们中间奔跑,你会感觉到一股力量轻轻托着你,仿佛你也成了芦絮,要随它们一起飘起来,飘上天空,这种游离其间的情绪感觉好美!
      “你这家伙,现在飘到哪儿去了呢?玩儿够了,一定要记得回家啊!易天不会再勉强你什么,只要你平安回来!哪怕你和沧济在一起也无所谓!梵昕,快回来吧,易天开始想念和你一起拌嘴的日子了!”易天笑着,眼泪却滑下了脸庞,嘴里喃喃自语。

      第 七 节
      第二天清晨,梵昕睁开惺忪的睡眼,却看到一脸明媚笑意的沧济正看着自己。
      梵昕一下子从沧济身上弹起来,警惕地说:“从没见你这么笑过,到底是怎样?昨晚我的睡相很差吗?应该没有磨牙打呼吧?你是不是有偷拍我,有没有?有没有?拿出来!”
      看着有如此反应的梵昕,沧济拧起自己湿湿的外套,竟乐得笑出声:“拜托,你不要把别人想得和你一样无聊好吗?口水大王!尼罗河泛滥应该也不过如此吧!呵呵------”
      恼羞不已的梵昕,扑过去抢那件沾满自己口水的外套,沧济偏不给,两人闹做一团。
      沿着潋约谷河畔,沧济,梵昕走在回山叔家的路上.
      中午时分,他们在刚进石广县境内的一片隐蔽的杨树林里,发现一个黑黝黝的大洞.
      “这个大洞我认识!和澜再生煤井那儿的那个大洞一模一样.沧济,快看,地上有货车轮胎印,还有,你看,路两旁散落的,是煤渣,煤渣啊!这个洞肯定和澜再生煤井有关!”梵昕激动地掏出相机,咔咔咔拍下作为证据的大洞,轮胎印,还有煤渣,然后扶着脚受伤的沧济,兴奋地朝那个大洞走去.
      “我们还是不进去了,先回山叔家吧!沧莫他们该担心了!”走到洞口的沧济,突然对梵昕说还是不进了.
      “不行,我们现在赶回去,再来的话就晚上了,错过了澜再生煤井出煤的日子,我们就什么也调查不出来了.”梵昕硬是拉着沧济,走进了那个奇怪的大洞.
      走进洞里,才发现光线并不象从外面看的那么暗,而且洞里并不缺氧,还有习习的凉风微微的吹着,显然这个洞很可能和另一个洞或多个洞是相通的.
      随着两人慢慢往里走,原本豁然开朗的洞越来越狭窄,可容三辆货车通行的路变得至多只能过一辆车,但洞壁的两侧出现了很多的矿灯.
      前方,机器的击打轰鸣声,嘈杂的人声也越来越清晰.
      “沧济,快看,拉煤的大货车,这里有好多!”梵昕激动地掏出摄影机------矿灯,轨道车,运煤的大货车,机器的喧嚣全都收录其中.
      “有人过来了,快躲起来!”沧济一把拉起还在拍照的梵昕,闪进一个凹空的角落.
      一个头戴矿帽的矿工推着装满煤的小矿车走过来了, “哗啦”一下把煤全倒在宽大的传送带上,黑黝黝的煤块顺着传送带掉入粉碎机,粗砺的煤渣就沿着另一端的传送带倒入那些一字排开的运煤货车的车厢里.
      看着那个矿工离开,梵昕蹲着跑过去,溜到那些载煤货车的车尾: “F****,J*****,D*****,B****,看来这些煤是通销全国的!”梵昕对着车牌号举着相机,吃惊地对沧济说.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赶路吧!”沧济拉起梵昕.
      两人继续往前走,却看到了更令人吃惊的景象:灯火辉煌的井下作业一览无余的全部呈现在眼前------几百名矿工推着轨道小车来回穿梭,几十根亚索吊着矿工和矿车下井.不一会儿,亚索吊起另一批,坐在载满煤的矿车上的矿工上井,上井的矿工把大煤块倾倒在地上,几个矿工围上前把它砸分成数块,再铲上轨道车,由运煤的矿工推到粉碎机那儿粉碎,装车.
      虽然吃惊不小,震惊有余,梵昕还是颇有专业精神的,推,拉,摇,移,摄影,录象,录音,出境解说,一步也没落下.
      “哈哈,被我揪到狐狸尾巴了吧!有了这些证据,量你们插翅难逃!”梵心昕举着相机,一脸得意的笑.
      “快,快,有记者进来了,那边有记者,快抓住他们,一定要给我抢到相机!”左侧不远处全副打手装扮的一群恶男,叫骂着朝梵昕,沧济这边追过来.
      “还愣着干嘛?快跑啊!”沧济一把拉起还没会过神儿来的梵昕,忍着受伤的脚痛,夺路而逃.
      经过一个岔口,两人拐进了一条地下积满黑水的小通道,暂时甩开了那群穷追不舍的恶男.
      “沧济,快看,那边有阳光透进来!”梵昕指着从洞壁上透射进来的缕缕阳光,欣喜地对沧济喊.
      两人趟过散发着恶臭的积水,把脸贴在洞壁上,透过那些小孔看外面的情形.
      “沧,沧济,我,我看出来了,这里,这里是澜再生煤井哎!”梵昕激动地抓住沧济喊.
      “沧济,你快看那辆标号为13791的塔吊,上面插面小红旗的那辆.我第一次来澜再生的时候就看到它了,还在调查记录上做了特别标识,这里是澜再生,是澜再生哎!太好了,沧济,我们回到溏心村了!”梵昕开心不已地大叫.
      “嘘-------,小声点儿,那帮人应该就在附近!这里是澜再生煤井,应该没错儿!”沧济露出了复杂的难以琢磨的神情.
      “喂,你在想什么?这里肯定是澜再生煤井不会错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么,天哪!原来他们玩的是这招儿,难怪山叔说从澜再生发生矿难的那天起,井下作业其实一天也没停过.幕后主使者乔县长还真够狡猾的.原来的澜再生煤井矿口,因为上次的瓦斯爆炸被封死了,他们就在附近新开一个矿口,就是我第一次看到的那个大洞,然后通过那个大洞凿通原来的澜再生煤井.再打通整个煤井,一直通到石广县的出境口,就是我们中午进来的那个洞口.这样的话,运煤货车从溏心村开进来,从另一个澜再生矿口进去,经过整个地下采煤场,装上煤后,再从另一个洞口出,就直接出了石广县,整个采煤工程和运输路线,都在原来的澜再生煤井的地下悄无声息地秘密完成,难怪什罗神婆和贵灿要在澜再生的煤井上面闹鬼,不让村民和我们接近澜再生.天哪,perfect!真是太完美了,我怎么会这么聪明啊!”梵昕伸开双手夸张地不住赞叹自己的大脑.
      “梵昕,把你的录影机,相机,还有录音笔交给我来拿吧!”沧济突然很奇怪地对梵昕说。
      “不行,你的脚是我弄伤的,还让你来背东西,回去肯定被卓洱和沧莫骂的,搞不好卓洱前辈还会K我一顿,我不要,不给不给!”梵昕搂着那些笨重的设备不撒手,没良心的家伙,都这会儿了,心里担心的竟还是这些!
      “左边有声音,他们肯定躲在羊角道那边了,上次澜再生瓦斯爆炸,羊角道就成了死角.这下,煮熟的鸭子就要到手了,哈哈------!”那群男人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
      听到羊角道是死角的恶讯后,沧济拉起梵昕就往回跑,可来不及了,那群男人已经进了羊角道.
      “沧济,快看,看我们的头顶上,上面有一个洞哎!”梵昕激动地对沧济大叫.
      “快,踩在我的肩上爬出去,快呀,没时间了!”沧济蹲下,命令梵昕把脚踩上去.
      “不要,你答应过我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让我陪在你身边,要走一起走!”梵昕退得老远,生气地吼沧济.
      “谁让你海拔不够啊,够不到洞口,你踩着我的肩先上去,我自己可以够到洞口的.乖啦!听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沧济说着就一把抱过梵昕,让她踩在自己的肩上,用力一送,梵昕就爬出了那个洞口.
      “沧济,沧济,我把手伸给你,快爬快爬啊!”趴在洞口,梵昕伸着手着急地催促沧济.
      “对不起,梵昕,我欺骗你了!这里要有两个人的高度才能上去.不要担心,我能撑一阵子的,你快回去找易天他们.”说完,沧济转身跑向羊角道,迎上那群狞笑着走过来的恶男.
      “沧济,沧济,回来,回来啊!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上来的!沧济,我们说好不分开的.沧济,你回来,回来呀,我求你,求求你------!”梵昕
      趴在洞口,伸着胳膊在洞口徒劳地抓,泣不成声.
      “轰------轰------!”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气浪掀起了漫天沙尘,大地震颤了几下,地下澜再生煤井,在煞那间坍塌,那个唯一的出口被崩开的碎石在顷刻填满,再也听不到沧济的声音.
      “不,不,不可以,沧济,沧济,你在哪儿啊?你在哪儿?回答我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乖乖听你的话,我再也不犯迷糊了,我再也不给你惹麻烦了.沧济,你回来,回来!我们还要一起看我们的恒满星,我们------.”梵昕发疯似的扒着洞口的碎石,哭叫着,嘶喊着沧济的名字,十根手指被尖削的碎石划开无数条血痕,血浸满双手.
      “沧济,你等我,等我,我去叫易天来救你,你要等我,等我啊!”梵昕哽咽着用血迹斑斑的双手慌乱地抹掉脸上的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发狂似的跑起来.
      推开山叔家的大门,梵昕跌跌撞撞地跑进去.
      “沧济,沧济,救沧济啊!快救沧济!”梵昕一吧抱住易天,发疯似的叫喊着.
      “我哥怎么了?”
      “沧济怎么了?”
      沧莫,卓洱紧张地拉住梵昕,不住地摇问.
      “沧,沧济他,他,他被埋在澜再生地下煤井了,救,救他------.”梵昕突然虚弱地倒了下去,
      易天冲过去一把抱住了晕蹶过去的梵昕,抱起她回到西屋的卧室.
      易天坐在床边,搽拭着梵昕额上的汗,看着昏睡着的梵昕,拿起她满是划痕的双手心疼地放到嘴边.
      沧莫和一些村民守在澜再生煤井的矿口,挖着堵在矿口的碎石乱渣.
      “不许哭,不能哭,我哥一定会没事儿的!”沧莫头也不抬,发狂地挖着,嘴里不住地念着,泪水早已爬满脸庞.
      卓洱开着车,火速赶在回樱远市的路上.她先回第七警局,交待所有的情况,拿出梵昕拍到,录到的有关澜再生地下煤井的所有证据,
      第七警局第三小队的刑警带着救援队,拿着乔恩乔县长的拘捕令奔赴石广县.
      回报社交待好一切后,卓洱却没有直接回石广县,而在永忆县停了车.
      站在永忆县的曾沧河河边,卓洱出神地望着清波微澜的河面: “沧济,你想逃开我吗?从曾沧河救起我的那刻起,我就跟定你了,四年了,一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你的眼神却从没在我的身上停留过,我不甘心,我们的爱情对垒才刚开始.所以,你不能就这么逃掉了,我不会让你逃掉的,一定不会!”泪一滴滴滑落脸庞,卓洱却无力地笑了,那么苦涩,却依旧决绝.
      不禁心疼起这个坚强到脆弱的女人!

      第 八 节
      昏睡了一整天的梵昕,第二天下午终于苏醒了.
      她转着眼珠,四下打量,看到床边易天欣喜的微笑.
      易天扶梵昕坐了起来: “你睡了好久,把我吓坏了.肚子饿了吧!我已经熬好了粥,来,喝点儿吧!”
      易天端起粥,梵昕却感到头痛欲裂,意识一片混沌,她推开粥碗,下了床,倚在门口失神地望着门前的小路,毫不言语.
      放下粥碗,易天站在梵昕的身后,忧虑地看着她的背影.
      小路上出现了沧莫,她愤怒地冲进来,一把拽住梵昕拼命地摇: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我哥为什么要认识你?我哥胃病犯了本来好好躺在医院的,听到你出事了他从医院跑出来,都是因为你,都是你,是你害死我哥的,我恨你,梵昕,我恨你!“沧莫激动地推搡着梵昕,易天冲上去抱住发狂的沧莫。
      “沧莫,你冷静点儿,冷静点儿,梵昕她现在的心情和你一样!”
      梵昕倚着门栏无力地倒下去,眼神黯淡,嘴里喃喃自语:“都是我害的,是我害的,都是我的错!”
      卓洱回来了,看着坐在地上自言自语的梵昕,冷冷地说:“你这个笨蛋,就这样被打垮了吗?沧济还等着你去救他,你就是这样的吗?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抢回沧济,我不会再把沧济交给你这种笨蛋,绝不会!”骂完梵昕,卓洱扬长而去。
      “沧济,沧济?沧济还等着我去救他,等我去救他,沧济, 沧济!”
      意识在霎那间复苏,疼痛立刻攫住了梵昕的心。
      她从地上爬起来,喊着沧济的名字,疯了一般地跑了出去。
      易天慌忙追上去,紧紧跟着梵昕。
      一路奔跑到澜再生煤井,梵昕推开矿口正在挖掘的营救人员,扑倒在矿口,哭喊着,双手拼命地抓着堵住矿口的碎石砾:“沧济,沧济,我来了,我来救你了,你回答我啊!回答我,求你了,求求你,快回答我!”
      昨天划伤的双手,血又流了出来。
      易天赶紧跑上去,紧紧抱住发狂的梵昕。
      “放开我!沧济,沧济还在里面,他说,他在等我,等我来救他。你放开,放开,放开我!”梵昕拼命踢打着易天,在他的怀里发疯地挣扎。
      易天始终没有松开抱住梵昕的手。
      “沧济,你骗我,骗我,为什么不等我来,我恨你,我恨你沧济,沧济!”梵昕用力捶打着易天,最后筋疲力尽地哭倒在易天怀里。
      “已经挖了一整天了,看来没有生还的可能了,我们要决定收队了。”救援队的负责人走上前对易天和梵昕说。
      “谁说的?谁说要收队,不能收队,沧济一天没出来,就不能收队!”
      易天暴怒,一把拉起那位负责人的衣领狂吼。
      放开那位救援队负责人,易天操起一把铁锹,跑到矿口挖起来。
      “沧济,你这个混蛋!丢下一大堆烂摊子就想逃掉吗?是男人的话,就给我出来,你这个没担当的家伙,快给我出来,混蛋!”
      易天生气地大骂沧济,看着易天,梵昕坐在地上无声地抽泣。

      第 九 节
      “梵昕,我要走了,我要去我们的爱情专署星星恒满星了。你要乖喔,我会在恒满星上每晚看着你,我走了------”
      沧济温柔地揉揉梵昕的头发,转身被一阵风带走了。
      “沧济,不要走,不要走!”梵昕恐惧地叫着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的她嘴里不停地念着:“沧济要走了,他说他要走了------。”然后下床赤着脚跑了出去.
      易天吓坏了,从后面拦腰抱住梵昕:“你怎么了,梵昕?不要吓我!”
      梵昕用力地推开易天,还是跑了出去.
      梵昕赤着双脚,在澜再生煤井跌跌撞撞地走着,嘴里喊着:“沧济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梵,梵昕,梵昕,梵昕我,我在这儿,在这儿------.”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从附近传来,那么微弱,又如此顽强地叫着.
      “我,我听到了,我听到了,沧济快叫啊,快叫啊,我听到你了,听到你了!”梵昕惊喜万分地循着声音找过去.
      在一个石窟的夹缝里,梵昕看到了沧济费力举着的一只手.
      “他活着,沧济他活着,快来救人,快来救人啊!”梵昕激动地朝矿口那边的救援队拼命地招手,大声地哭喊着.
      十分钟后,失踪了两天两夜的沧济,气息奄奄地被救援队成功解救上来.
      梵昕紧紧抱着沧济宣泄地放声大哭,沧济虚弱地揉揉梵昕的头发,抱住了像孩子一样哭着的梵昕,苍白的脸上溢满了笑意.
      站在澜再生井上的易天,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梵昕,沧济,嘴角划过一丝苦涩的笑,转身离开.

      第 十 节
      当天晚上,易天,梵昕,沧济,沧莫,卓洱, Bangbino六个人又再次聚在了山叔家的大屋里,庆祝沧济幸运地逃过一劫,庆祝第七警局成功抓获了乔县长.
      此景虽曾似相识,斯人心意已不再.
      昔日哈皮的易天一直沉默不语,沧莫对梵昕态度冰冷,一旁的Bangbino尴尬地唱着独角.
      气氛相当冷,一餐饭吃得没滋没味,无趣极了.
      用过晚饭,六个人散了,各自回屋休息,为第二天押解乔县长回樱远市养精蓄锐.
      半夜出来方便的Bangbino,看到东屋里神秘地溜出一个男人,于是好奇地悄悄跟上去.
      这一切被西屋里毫无睡意的沧莫看在眼里,翻身下床,沧莫也一起跟了出去.
      溏心村荒凉的赤滩,成片的芦苇在夜风里摇曳.
      那个从东屋里溜出来的神秘男人,与等在赤滩上的另一个男人接头会面了.
      “这次你失手了,因为你的一意孤行,你的感情用事,我们的*潜涌*计划彻底玩完了!”
      “宪哥,我已经尽力销毁证据了,让澜再生煤井透水,整个地下煤井已经全线崩坍了.”那个男人低语.
      “可乔恩乔县长还是被抓了!不要说我阿宪没提醒你,上面对你这次有意的失手非常不满!”接头的那个男人似乎有些恼怒.
      “请组织处置我,我绝无怨言.”那个男人垂下头.
      接头的那个男人挥手就是一拳,从东屋出来的那个男人动都没动一下,任凭接头的男人打.
      接头的那个男人似乎还不满意,继续咆哮: “你这混蛋,第一天加入组织吗?为什么还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入会时的誓言全都忘了吗?有些东西是不能认真的!因为能让你认真的东西就一定会成为你的死穴,会要了你的命的,你这笨蛋,有些东西,你认真不起的!”
      被打的那个男人缓缓地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 “我用自己的命去赌,对她,我认真得起!”说完与接头的那个男人擦肩而过,走了过来.
      “是,是,是他!天哪,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躲在不远处芦苇丛里的Bangbino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心里惊叫.
      “啪------!”的一声, Bangbino口袋里的录音笔掉在了地上.
      “有人!”那个接头的男人警觉地喊,同时迅捷地拔出枪,瞄准发出声响的芦苇丛.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我已经录下了你们的谈话,我,我也打电话给我的同伴了,他,他们马上就到了.我这里有你们的犯罪证据,你,你们逃不掉的!” Bangbino害怕地全身发抖,但还是极力地假装镇定.
      “你,应该不用我教你,要怎么做吧!”那个接头的男人放下手里的枪,望着从东屋里出来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低下了头,却拔出了枪.
      “砰------!”的一声枪响, Bangbino顿时倒了下去,胸口的鲜血一时间茵染了整条白色衬衫.
      那个男人扔下枪,跑上前一把抱起不断咽着气的Bangbino,眼泪盈满了眼,不停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Bangbino挣扎着抬起沾满鲜血的手,用尽全力握住了那个男人的手,气息微弱地笑着说: “我,我没有打电话给她们,她们什么也不知道,这,这是录音笔,你,你拿好,为了她,还有她,你知道该怎么去做.我,我一直都是信你的.每天能和沧莫吵架拌嘴,真,真好------.”
      Bangbino的手从那个男人的手里滑落,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附近芦苇丛里的沧莫,趴在冰冷的地上,嘴巴紧紧地咬住双手,她拼命地抑制住自己,全身颤栗,眼泪流满脸庞.

      第 十 一 节
      凌晨四点,沧莫来到东屋,叫醒沧济,两人来到院子里.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沧济扶着沧莫的肩问.
      “哥,这一切都是噩梦,都是噩梦,对吗?”沧莫扑在哥哥怀里.
      “莫,我,我------.”
      “哥,不要说,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哥,我们走吧,我原谅梵昕,带上梵昕,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沧莫打断欲言又止的沧济,悲伤地低低说着.
      “莫,对不起,哥对不起你.哥答应你,我们一起离开,离开樱远市,和梵昕一起,走得远远的!”沧济难过地揽住沧莫,心痛愧疚地看着她.

      第 十 二 节
      早上八点,宿营在石广县溏心村的第七警局第三小队的警员,在赤滩发现了Bangbino的尸体.
      为了避免再生意外,悲痛不已的五人载着Bangbino的遗体,第三小队押解着石广县县长乔恩及该县其他涉及到这起官办黑矿案的官员,下午即刻动身离开石广县.
      就在四辆车快要出石广县的山路上,成百上千的村民组成了声势浩大的人堤,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举着镰刀,锄头,铁锹的村民们,嘴里喊着“放了乔县长”的口号.
      “这些笨蛋,帮他们抓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坏蛋,他们反倒过来帮这个坏蛋.”梵昕气急,火大地冲下车.
      “喂,你们搞清楚状况好不好,乔恩这家伙,是在用你们的命帮他赚钱哎!你们的父亲,兄弟都是因为他才失去的,你们的家都是被他弄得支离破碎的,你们还要帮这个坏蛋!你们------.”
      “我们恨乔恩,我们比任何人都想杀了乔恩,是他榨着我们的血汗钱,是他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山叔突然从人群里站出来,打断了梵昕的话.
      “但我们比任何人都离不开他,我们不能没有他.乔恩走了,煤狂就没法儿开了,煤也采不了了,就算采到煤也没有办法让这些煤行销全国了.没有乔恩,我们石广县的村民就要挨饿了,我们得依仗着他活下去!”
      山叔动情地说完这些,然后高举着双手带领村民们高喊: “放了乔县长,我们不能没有乔县长!”
      “他们不放,我们就砸车!”村民中有人叫嚣.
      突然,群情激奋的村民们像潮水般发了狂地冲过来,场面一时失控.
      沧济,易天,卓洱和第三小队的6名警员赶紧跳下车,维持秩序.
      “他们要抓走乔县长,他们要砸了我们的饭碗,打啊,打他们,打他们!”一些村民激动地叫嚷.
      顿时,手拿农具的村民们和他们一行10个人扭打起来.
      易天忙着护着梵昕,对身后正拍向他的铁锹毫无察觉.
      “易大哥,小心身后!”坐在车里的沧莫大叫着猛踩油门,朝那个对易天举着铁锹的村民冲过去.
      那个男人慌忙扔掉铁锹,没命地躲闪沧莫开过来的车.
      “砰------”的一声,沉闷的枪响.
      沧莫车前的挡风镜上出现一个硕大的枪洞,混乱的人群中,不知谁趁乱对沧莫开了枪.
      中弹的沧莫趴倒在方向盘上,无人驾驶的车,一路冲下了山崖.
      “沧莫------!”
      “啊------啊------!”沧济声嘶力竭地吼叫,发狂地奔到崖口,扑倒在地上,疯了似的捶击石崖.
      一抹血色残阳滑落山崖,落日之殇,化作失去至亲的绝地之痛,尽泪之魇!

      第 十 三 节
      鼓浪屿的海滩上.
      沧济一路奔跑着.
      梵昕远远跟在后面,忧伤地看着沧济,看着曾经沧莫,易天和她玩曼芙洛妮海神的大海,看着他们五个人曾经野餐的海滩.
      此地此景依旧,故人却不复存在.
      沧济爬上高高的鼓浪石,无力地跪下,像个受伤的孩子,匐在鼓浪石上,无声地流泪.
      “哥,不要说,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我全都知道,我知道哥-------.”
      “哥,我们走吧,和梵昕一起,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哥.哥,哥-------.”
      沧莫的话响在耳畔,似一把尖锐的刀子,划得沧济遍体麟伤.
      梵昕跟着爬上鼓浪石,坐在沧济身旁,用手轻轻抚着沧济的头发,一句话也没有说.
      良久,沧济抬起头,悲伤地看着梵昕,一字一顿,决绝地说: “我要为莫报仇!”
      梵昕深深地看着沧济,紧紧盯着沧济的眼睛,那么心疼,那么忧伤,却依旧,一句话也没有说------.

      第 十 四 节
      监狱会话室.
      岚社长走出来了,依然清瘦,却依旧带着温暖的微笑.
      “怎么了?孩子,你看起来好累!”岚社长温柔地询问梵昕.
      梵昕吁了一口气,脸上立刻出现明媚灿烂的微笑: “我,恋爱了------.”
      “是好事啊!没猜错的话,真命天子是沧济吧?”岚社长一语中的.
      梵昕惊奇地瞪大眼睛: “岚社长,你好厉害哦!”
      “那你在烦恼些什么呢?”岚社长继续问.
      梵昕闪亮的眼睛立刻黯淡下来: “他一直想着报仇!”
      “你爱他吗?”
      梵昕点头.
      “你想让他报仇吗?”
      梵昕摇头.
      岚社长眯着眼睛笑了: “这不就结了嘛!遵从自己的心意,用你满满的爱去打消他报仇的决心.”
      “对哦!用我满满的爱去一点一点打动沧济,让他放弃报仇.岚社长,你好了不起喔!谢谢你,真的好感谢你!”
      梵昕贴在玻璃窗上,真想穿过那厚厚的玻璃护栏,给岚社长一个温暖而又爱意浓浓的拥抱!

  • 作者有话要说:  带着期待,为大家奉上<<落殇>>的第二章,本章主要事件是地下煤矿的真相,为我们揭露不为人知的煤矿阴谋,同时人物的命运和感情纠葛也进一步推进,很牵挂人心,远创带来的精彩,会给大家带来不一样的体验.总之,如果能让大家的生活能够更丰富更快乐一些就很满足了!呵呵,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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