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路》韩然

12、之十一 真相

　　我认真的审核刚由秘书从李林那里拿来的已签署的文件。
　　肖程笑笑的说。韩特助，听说咱们新来的执行长是您以前的学长哦，那以前……你和他熟不熟呢？
　　我没转过头只是挑眉问她为什么这么问。
　　她手指在胸前扭在一起，吞吞吐吐的说。也不是啊，只是好奇他平常都喜欢什么……性格怎么样……
　　我眼睛盯在公文上，眉毛却已经皱起来。
　　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在上班的时候说这些的。可是我真的觉得执行长认真的很好的……
　　我合上公文，又径直取过另一份，对于她口中的那个好人半个字也没评价。我该说什么？说她口中那个好到不行的男人已经是我的了，让她别肖想？那不是我性格。我习惯把事情都放在心里，直到堆积成山，心脏负荷不了的时候才会爆发一下。平日里我是不怎么有情绪波动的，即使有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电话响，我看下话机，是内线。我把审核好的文件递给她。发到各个部门吧，记住跟客户定个准确地见面时间。我不喜欢有差错。
　　肖程抱起文件点点头走了出去。
　　我这才接起一直响个不停的电话。韩特助办公室。多年来，我习惯冷淡。
　　丫头，晚上你想吃什么？
　　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家，我从没拥有过的东西。暖暖的。你做的话，我什么都喜欢。不过我会晚一点，……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
　　我的工作他了如指掌，而我的私事他更是知之甚详。所以他说。你要去见高尧？
　　对。
　　丫头，我宁愿你偶尔对我撒点小慌。现在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要去外面见男人，你要我怎么办？
　　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
　　情侣。你敢说不是我马上冲出去告诉所有人你对我始乱终弃。
　　那好吧，情侣就情侣。我的口气中充满甜蜜。那么，男朋友，我晚上要去见你的老同学，有点事情要理清，一个小时，不，或许十分钟就成了。你会反对吗？
　　当然不，你胸怀宽大的男朋友当然不会小气的干涉你交友，但是你记得哦！万一你心猿意马的想对我那老同学做什么，我可不会去警局保释你。丢不起那人。
　　喂，我说老板，你这样用公司设施公然与下属谈情说爱，我这个做特助的不能纵容你吧？
　　算了，不说这个，我晚上等你，记得早点回来，太晚了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好。
　　我听见他“啾”的亲了话筒一下，轻轻的说，晚上见。
　　等一下！我有点急切。
　　怎么了？他问。我竟然想象得出他笑的时候微挑的眉。
　　你以后少对肖程□□，人家还小。然后不等他回应径直挂了电话。心里突然就觉得别扭起来，怎么李林到哪都这么会招蜂引蝶呢？明明没尧那样帅气的脸庞，怎么就那么多人对他死心塌地呢？我想起几年前那沉静女子的泪水。
　　下意识的我朝着玻璃窗整了整头发,为了上班方便我总是把头发随意绑在后脑，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还真的是有点糙。
　　如果我等到现在才遇见李林，他……不会爱上我的吧。
　　想着想着胸中竟然郁闷起来。

　　走进和高尧约好的咖啡店。
　　我的心从没像现在这样清明，我要做的事情我从不知道其实是这么简单。
　　我看见坐在墙角的高尧，颀长的身材，剪裁合身的的西装，卓尔不凡的气魄，就连闲适的喝咖啡的动作都那么迷人。他，一直都是个很出色的男人。这一点我从不否认。
　　我晚了。
　　没。
　　我坐在他对面时感觉有几个女人向我望过来。这种让人羡慕或者不屑的感觉大学时我已经习惯了。
　　侍者适时替我端上来一杯热巧克力，这是我喜欢的。
　　我笑笑。然后平淡地问，当年为什么走那么急？我没听你说过想出国，一次都没有。
　　他皱着眉毛，抿了一下唇。然然，你生气是因为当年我离开？
　　并不。好奇而已。我已不掩饰我对他的冷漠。上一次见面是因为他突然回来我一时不知怎么反应，才失态的哭起来。这次我不会了。我发现他的出众在我眼里竟然已经这么平凡，找不到一丁点心动的感觉，甚至一点点的激荡都没有了。心中冷哼，原来女人的心才是最狠的，一旦爱情没了，这个男人在你心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认真的看我的眼睛，想找到让他心安的答案。你还爱我吗？一点点都好。
　　我要知道原因。我一直都是固执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我看见你和李林在图书馆接吻。
　　假设过很多种状况，独漏这一种。我几乎忘记他们都是那么重朋友的男人，当年李林为了他委屈的和我背地交往，这次换他为了给我们机会逃到国外。是的，当年是我们逼他逃走的。现在，我有什么资格怪他。
　　我没办法从他身边抢走你，我对你好，向每个人介绍你是我女朋友，给你安全感，可是还是不行。你们一直有来往，所以我走了。对自己说如果我再回到这里你们没有在一起的话，我就去找你。不过看来我的情况不是很乐观。
　　我轻轻转动手中的咖啡杯，手指有些颤抖。如果我离开你，选择李林，你会难过吗？
　　他低垂眼睑。这些年，我很想你。其实当年我有一部分的事实没说给你听，我很讨厌你和林林走的近，不是因为他花名在外，而是……是林林先喜欢你的！事我先抢走了你，这让我一直觉得愧疚。
　　我微愣。
　　在开学典礼上，他一直看着你，嘴边很温馨的笑，我没见过这么温暖的林林，然后我就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李林变得我都不认得。我发现你的样貌很有桥的味道。于是我观察你，注意你，然后爱上你，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因为这个，李林曾和我打了一架，那天他什么都没讲就走了，三天后他就有了那个女朋友。我心里一直很愧疚。但我不想放开你——当我发现爱情的时候。
　　我突然想起那的女孩的话。李林是个王八蛋。心中竟有些了然了。但是……
　　桥？那又是谁？
　　高尧看着我，欲言又止。终于他说，桥是林林的妹妹。在林林十八岁的时候去世了。你有种神韵某种程度上和她很相似。我想这就是他最初注意你的原因吧。
　　听了这话我竟然没什么感觉。那又怎么样呢？谁会只为了一张脸拼死拼活的？而且还只是“某种程度”？我和李林都不是这样的人。
　　但这些他从没和我提起。唯一让我关心的是有没有可能当年他委屈自己跟我在一起不是因为尧，而是因为……爱？他是那样刚烈脾气的男人啊。心为他痛着。分开的五年一下子变得不重要了。无论是什么我想都改变不了我的心。
　　原来我一直都看错了你，……还有李林。
　　我知道我对不起林，所以我走了。我还他了，不是？
　　呵呵，我嘲弄的笑，心里有些恨意，手紧紧抓着滚烫的杯子，咬牙看着他，然后冷冷的问。那清呢？你欠她的怎么还！
　　他整个身子一震，然后不住的颤抖，像是承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