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伯爵的赌局(上）》木衣

8、脆弱的良心

　　帘幕微动，烛焰爆长。伯爵脸上的神色古怪至难以形容，忽然间，他笑了起来，“看看，我捡到什么宝了？一个小圣母玛丽亚！”他啧啧有声的抚上我的脸，“多么善良，多么纯真……呵，我要为此而哭泣了。”他做秀似的捂住鬼魅般的半边脸，然后从张开的指缝里鬼祟的看着我。

　　我被他讥讽的差点吐血，伯爵却幽幽的叹息起来，“好的品行一定要受到奖励。童话里，善良的小公主要得到她甜得腻人的爱情，可这里没有王子，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我翻翻白眼，这个伯爵，他的毒舌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伯爵忽然抚掌大笑，吓得我一哆嗦，“啊，我想到了！”他非常诚恳的握住我的手，“从远方来的东方百灵，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吸血之族？虽然我不是王子，但是相信我，直接继承我得血统，会让你比任何公主都荣耀万分。”

　　我瞠目结舌，连忙摆手推拒，“那个，还是不要了。我晕血，做了吸血鬼，我会因为肠胃不适饿死的。”

　　我眼一花,伯爵已闪到我身前。他扳着我的肩膀朝向大厅中央，“先不要急着做决定。看看这里，你刚才不是也很兴奋吗？仔细想想，在我吸阿格拉菲娜的血时，还有我在那架钢琴上，奏起吸血之音时，我都从你这里，听到了激昂地回应！那是确切无疑的呼唤，是期待着迸发的渴望！那燃烧在血管里的火焰，那么绚烂璀璨，引人迷醉，你又何必否认？”

　　在这个逢魔时刻，我真得被蛊惑了。有多久被湮没在日常冷漠的规则中，没有激情，鲜少刺激，连笑容都只牵扯皮肉……但是不行，这是我应得的惩罚，不要妄想有谁能打破坚冰，将我拯救出去。

　　“嗯，不止是这样，你还渴望着什么别的吗？是比我渴望血液还要迫切地渴望！是看到别人受苦欣喜若狂吗？是钦羡我们非人的能力吗？不，不全是，啊，究竟是什么，那么强烈地，藏在你体内的，呐喊着想要爆发的感情……。”

　　我全身僵硬，某些单字从伯爵地话语中渗漏下来，嗜血，喜欢看别人受苦，崇拜强过自己的人……，它们组成一组恶意地脸谱，在我脑中来回跳动，不，不是的，那不是我，起码，不是现在的我！

　　我失控地回头向他大吼，“我从讨厌什么强大的力量，我只要平淡过我的日子！”

　　伯爵怔了一下，然后轻蔑地笑了起来，“嗯，你厌恶的是力量还是你自己？不要让我像看不起伊尔瑙一样看不起你！瞧瞧你这双不肯安分的眼睛，好像要喷发的休眠火山，它们要说的可是跟你刚才说地完全不一样。”

　　伯爵地话重重击倒了我。我左右挣扎，狂乱地想要摆脱他对我的束缚。伯爵竟然轻易地松了手，吃吃笑着，“别这么激动，你可以慢慢地想，你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不敢也不愿答他的话，只是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冲出这个快令我崩溃的地方。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打开冰箱，取出长备在那里的红酒，我顾不得拿杯子，先咕嘟咕嘟地生灌了数口下去。一时喝得太猛，瓶子一放开，我就被呛得咳嗽起来。我踉踉跄跄地走进洗手间，喝了两口水压下了喉间的不适。一抬头，我就在镜子里看到了我那“不安分地眼神”，还有在我唇边蜿蜒的红色酒渍，恍惚间，我仿佛也参加了伯爵邀我出席的吸血盛宴。我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然后，我看到了那个微笑，忧郁的难以称为笑容的微笑，她在迷雾中静静的坐着，仿佛亘古的期待着我的出现，“栗子，我最喜欢跟你在一起了，只有你的笑容让我安心……

　　我伸出了手祈求，“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的不明白，你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