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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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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当年洪荒那一战,魔界与天界打的是天昏地暗,焚山毁林,东南西北四海海水皆流干,四海龙王无处安身,统统住到了天帝他老人家的天宫里,整日整夜的商讨对付魔界的对策。最后,由北溟圣君和南华圣君带领一支精英队,与那魔君司晔决一死战。
而这一战,亏得北溟引开魔君,好让南华杀进魔界,将他杀个片甲不留!魔界大败,向天界俯首称臣。北溟功不可没,天帝大为欣慰,将他封为战神,许是那南华不服,自那一战后,便再不出南华山,成了南华山上的隐人……”
“哼,无知凡人!”我瞥了一眼那高高戏台上正说得兴起的说书人,吐掉嘴里的瓜子,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落叶。当年那一战,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
明明那功劳是子洛的,可却让北溟那小子捡了便宜,若是让子洛知道了,会不会气得要死呢?呵,可惜,他再也不会知道了。
他死了,形神俱灭。
原本我以为装的时间久了,就真的放下了,可是当我再听到他的名字时,心还是不由自主的颤动。他们都以为我忘了他,却不知道我其实是装的呢。
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我从不知道原来生命竟是如此宝贵,而那个一向风风火火的我也会变得沉默憔悴!若是在以前有人跟我说我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我一定会先把他好好揍一顿,然后告诉他,看清楚了,姑奶奶我坚强无比,怎么可能会憔悴?可是今天我发现,我居然真的有那么一天。
整整一个月,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呆呆的看着那幅画,画中白衣女子站在梨花林中嫣然巧笑,梨花纷飞,真是一幅极美的画。那画是他为我画的,在繁梨的百花园里。
他送我的许多东西都被我挥霍掉了,唯一余下了什么,便只是这幅画了。就这样,我抱着画不肯撒手,姐姐多次想要劝我,却都被我赶了出来。
直到某天……
那日,我忽然想起繁梨的百花园里,从大门数到第四十九棵梨树,那下面,埋着我们最爱的梨花酿,那是我们从月老那里偷来的。于是便向天庭飞去,去拿被我们遗忘在那的美酒。说起月老这个老头儿,平日规规矩矩的模样,谁会知道他醉酒时愣是像个疯子一般,说出去真是丢了众仙家的面子。
其实天庭里最好的酒是忘忧,这酒香醇无比,且回味十足,但后劲却是大得要命,只一口,便能叫你一醉千年,大梦三生。还真是不负忘忧之名啊!
可是,这酒虽好,我却仍偏爱于梨花酿,因为,我爱梨花,爱梨花的一切。他也曾调侃于我,道:“你这般喜欢梨花,当初西池岛主就该为你取名为梨,而非璃!”
我被他的这一番璃梨的话绕了个糊涂,事后才知道原来他说的是琉梨,而非琉璃。每每与他说起时,总要被他笑个半天。可是现如今,再也听不到他的笑声了。
正想着,便到了百花园。今日的百花园,过于冷清了。不知这园子原本便如此呢,还是因为……他呢?
匆匆挖出梨花酿,便往回赶。在经过姐姐的屋子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北溟。不自主地便放慢了脚步,附耳到了门前,听个究竟。
“她还是老样子么?”这是北溟的声音没错,他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有些焦虑,只是语气过于平静,倒将这份焦虑给压了下去。
“是,她还是这般,除了对着那幅画发呆,便是落泪,她若再这般下去,我真担心她的身子!唉!究竟该怎么办?”
“若是……若是实在不行,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的行动,比如,骗她喝些忘情水。”怔怔地倒退了一步,他们竟是想要让我忘了他?如今我只有对他的回忆了,若是连这份回忆都没了,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
一边是他,一边是疼爱我的姐姐,我两边都不能负,那么,我只好,只好,“忘”了他。
还记得次日姐姐来看我时,手里拿着一小壶酒,打开酒壶,酒香四溢,竟是我最爱的梨花酿!呵呵,这酒里应该还有其它的东西吧?
未待她开口,我便笑语嫣然地跑上去挽着她的胳膊,笑道:“姐姐好久都没来看璃儿了,莫不是姐姐专于修行,忘了璃儿不成?”
姐姐一愣,呆呆的望着我,竟没有做出回答。这对话,是在认识子洛前,我时常对她说的。那时姐姐专于修行,根本没时间陪我,我虽经常抱怨,但却也没多闹腾。
我要让她以为,我什么都忘了,记忆退回到了当初没认识他之前。我看着姐姐,小心翼翼的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姐姐?你怎么了?莫不是生璃儿的气了?”我知道此时的我已经完全将她糊弄住了,可我还是继续说着,
“姐姐,不要生气好不好,以后璃儿不会打扰姐姐修行了,璃儿也会乖乖修行,姐姐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睁大眼睛,努力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姐姐终于反应过来了,问我:“璃儿,萧子洛是谁?”
我的心一痛,没想到姐姐会这般问我,面上却仍装的不知所以,“萧子洛?萧子洛?是谁呀?姐姐,快告诉我,是不是刚成仙的?是不是呀?”
“璃儿,你不认识他么?”
“我该认识他么?可是姐姐,我真的不认识呀!”话刚说完,又是一声惊呼,“呀!是梨花酿!”我一把夺过姐姐手里的酒壶,笑道,“还是姐姐最好,知璃儿贪酒,便给我寻了这么好的酒来。
我把酒壶藏到了墙上挂着的那幅画后面的暗格里,又抚着画问:“咦?姐姐,这画上的不是我吗?这是谁画的呀?哦,我知道了,是姐姐画得对不对?真好看!”
那日我的表演很成功,姐姐真的以为我忘记了,但还是不放心,她叫来了司医上神兰昕,不知兰昕是怎么和姐姐说的,总之姐姐是真的相信我已经忘了有关他的一切。
日子就这样回到了认识他之前的样子,我仍然是那个无忧无虑的琉璃,那个西池的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