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与青》许自霜

5、乏裂

　　“啊，这么晚打扰真是抱歉。”沙涒炎一身都快穿得有滋有味的女装出现在了奥村兄弟的宿舍。“不过……我真的已经受不了那些女孩子了……就让我住在这里可以吗？反正这里房间也很多么。”
　　“啊？炎和那些室友不和吗？”奥村燐反坐在电脑椅上，好奇的问着沙涒炎。
　　“不……也不是……”沙涒炎看看自己的书包说到。
　　“那炎就努力忍耐吧，女生和女生应该可以理解的啊。”雪男转过来，看看沙涒炎，手上的笔还没有放下。
　　“……”沙涒炎愣了三秒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等等……我……我是男孩子啊，雪男不是知道的吗？！”沙涒炎有些生气，毕竟自己的性别被搞错什么的一天到晚发生，发生得太频繁了，让沙涒炎顿时觉得其实自己观点里的雄和雌是错误的。
　　“男孩子……对啊……”雪男似乎顿时想起了一个已经被遗忘了很久的事实——沙涒炎是的男孩子啊！
　　那么，Imagine一下，如果一个男孩子，在一群有钱的大小姐的宿舍中一天到晚听到她们攀比来去，然后“哦吼吼”笑着……好痛苦的诶！
　　别说沙涒炎了，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愿意把这种妹子的！
　　“诶诶，我现在真的不是一般得想知道梅菲斯特为什么一定要我用女孩子的身份上学……很好玩么？还是我真的有这么像女孩？”沙涒炎有着无奈地垂着头，脸上少有的不情愿。
　　“不是像女孩，是像男孩。”奥村燐看看沙涒，得出这样的结论。
　　“燐！”沙涒炎的脸涨得通红，他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傲娇的女孩子。
　　雪男憋住想笑的心情，故作沉稳推了推眼镜，“嗯……啊呵……宿舍的事情我是不能做住的，你可以找理事长商量。”
　　“哦，这样……”沙涒炎明白后决心明天就要好好去和梅菲斯特那个万恶的家伙谈一谈。“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可以让我住这里吗？就当我是来玩的啦。”
　　“咳咳，我……”雪男知道想要拒绝什么的根本是不可能的，沙涒炎根本就打算住在这里了。行李箱在门口堆放着。“好吧。”
　　“啊啊，燐，你的哥哥真是好人啊！”沙涒炎兴奋得露出快乐的样子。真的是那种丝毫不隐藏快乐的人。
　　“是弟弟！”奥村燐倒是暴走了。沙涒啊，怎么总是记不住关系呢？虽然是很明白……眼前的女装少年的神经……诶……他的脑子短路了的，不应该计较。
　　沙涒炎停下了动作看看雪男，“雪男，是不是燐总是喜欢在外人面前说他自己是哥哥啊？哎，有这样的弟弟……雪男平时一定很操心吧……”
　　“喂！我是哥哥！”奥村燐愤怒地吐槽到。
　　“嗯……”雪男注视了奥村燐一分钟，“的确不是一把般的让人操心啊……”
　　奥村燐干脆暴走给他们看，“四眼！你不要给我迎合喂！”
　　“不过啊……虽然不像，到的确燐是哥哥。”
　　“……”沙涒炎不知道什么叫做惊讶了，他左右不断反复看着这两个人，“怎么可能……我还一直是以为燐开玩笑说的呢……明明雪男像是哥哥啦！”
　　“事实是这样的。”雪男将手托住下巴，露出认真的表情。
　　“噗。”沙涒炎笑了出来，“总之你们两个关系还真好……不像我……和……”还是说不出来那个名字，还是卡在了喉咙里。“啊啊，先不说这个……雪男知道石罚是谁吗？”
　　“诶？”雪男愣了愣。
　　“石罚？”燐趴在桌子上吐槽到，“这么中二的名字是哪里来的啊。”
　　“是一个女孩子啦。我看到过她……那个时候她哭了。还说自己是上一级的驱魔师。话说……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雪男反而松了一口气。他想着，原来沙涒炎只是遇见了石罚而已……本来……还以为……他就是僮焰妖狐的余孽。
　　“她应该……是来找梅菲斯特的吧。”
　　“诶？！是那个怪胡子大叔的女朋友？！”沙涒炎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梅菲斯特原来喜欢这一口？
　　“不，不是……”雪男自己你不知道如何吐槽沙涒炎的冷幽默了，他尽力保持冷静，“也许……只是上面对理事长有什么要求吧。”
　　“哦，原来如此。”沙涒炎点点头。
　　奥村燐在旁边听得有点不耐烦了，“刚才开始就是这样。到底谁是石罚啊！”
　　“诶？燐没有见过？”
　　“见过什么？”奥村燐还是慢半拍地看着沙涒疑惑道。
　　“就是石罚啦石罚！一个银色短发的女生。”
　　“没……没见过……”奥村燐努力回想了一下，确定记忆中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这就奇怪了……”雪男顿了顿，“为什么石罚根本不管青焰魔的事情而是专注着僮焰妖狐呢。”
　　“青焰魔？”沙涒炎站了起来，神色有些难看。
　　“僮焰妖狐？”几乎是同一时间，奥村燐说出了另一只妖怪的名字，“那是什么。”
　　“啊啊。”雪男发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对的东西，立马转移话题，“石罚估计还是找梅菲斯特的可能性最大啊。”
　　“可是……雪男……”沙涒炎全身冰冷，“你说那只青焰魔……那个可怕的撒旦在这里……所以石罚想要找他……”
　　“不可能。”
　　“可是明明你刚才说……”
　　“对啊，四眼，我说就不要隐藏这些东西啊。”奥村燐也不爽起来，“什么是僮焰妖狐。”
　　“是一种不受虚无界限制的人形恶魔。又被称做髅焱兽，是一种全身布满紫色火焰的怪物。他们混在人类中，也是以人为食的。而他们的火焰，是唯一可以和青焰抗衡的东西，因此他们的种族自古以来都不和撒旦有任何牵扯。他们都很清楚，这样的无谓的斗争只会两败俱伤。不过……据我所知……”
　　雪男讲得很严肃，也不时看看沙涒炎。
　　他看到炎被这个话题吸引，便放心了。要是沙涒炎穷追不舍询问关于青焰魔的事情，雪男可是会很苦恼的。
　　“不过呢……在几年前吧，驱魔师就把纯种的僮焰妖狐杀得一个不剩。而石罚……石罚……听说是当初的主力之一。”
　　“主力之一……”
　　“听说当年负责僮焰妖狐的小组一共有三个人。石罚、忠雄和旯堕。这都不是他们的真是名字。而真实的……没有什么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么……”
　　“诶诶？！那雪男！那个叫做石罚的为什么还要找僮焰妖狐呢？”
　　“因为这世上还有一只。”
　　沙涒炎握紧了拳头，满脑子都是重复着“石罚杀了妈妈”那句话。
　　沙涒炎直接接过了雪男的话，“世上最后的那一只僮焰妖狐可以掩藏自己魔物的气息。他从来不曾想要伤害谁，就和他们最后后的家主，也便是他的父亲一样，只是想帮助人类。”
　　“帮助人类……他们可是食人的恶魔。”雪男觉得沙涒炎的想法有些怪异。
　　“食人的恶魔？这不可以否认。这是魔性导致。但是家主的妻子是人类啊……货真价实的人类啊……为什么他们那些家伙……杀完了僮焰妖狐……连人类都不放过。”
　　妈妈是人类……爸爸是恶魔……燐总感觉这是那么的熟悉。他想他应该可以体会那个余下的孩子的心情吧。
　　忧伤凄凉。希望自己可以回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日子里去。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多好……
　　可是沙涒炎很清楚，那是奢望。
　　……
　　“燐！燐！起来！燐！燐！起来！”沙涒炎推桑着燐等待他醒来。
　　“干什么啊……炎，不是离上课还有很久吗？”
　　“什么上课啊！你别忘了今天说好的陪我逃课出去的。”
　　“出去？哦对！你说想要出学院走走的……到底是要干什么去啊？”燐被沙涒炎硬是从床上拉了起来。还有点朦胧的双眼愣是看着沙涒炎。
　　“陪我去找白荆木。我在学院里可以去的地方都找过了，虽然说作为基础的驱魔用品并不是没有。可是……我所要找的……”
　　“是反·白荆木吧。可以克制魔性而不是完全伤害恶魔。所以它们常常被用在听从人类命令的使魔失控时。由于少见而且只有恶魔才能看见那种东西，所以就变得非常珍贵了。”雪男突然出现，差点把两个人吓得半死。
　　“雪……雪男……你不是先出去了么……”沙涒炎没想到会被雪男听到他们的计划，这样子对于沙涒来说非常不利。
　　“咳咳。”雪男推了推眼镜，一脸正经，“我可是为了抓两个逃课的家伙。”
　　“雪男……不要这么说么……”
　　“那，炎可以告诉我找那种植物的原因吗？”雪男疑惑道。而这也是沙涒炎最不想面对的问题。
　　“原因……”他的原因不可以说出来，他作为一个恶魔……怎么可以在有着驱魔师的地方说出自己的身份呢？！
　　他不可以……不可以完全相信别人……如果……完全、完全相信……那就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是因为召唤出使魔了吗？”
　　“不，不是……”沙涒炎否定了，可是转念一想，不可以这么说……已经没有别的理由了，“对……我不太会控制……”
　　“是吗？是这样吗？”
　　“对……”沙涒炎果然不适合撒谎。但是没错，他很清楚自己不可以把真实的原因告诉雪男。
　　雪男是正式的驱魔师。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是僮焰妖狐的话……自己会死的吧……
　　“那……我和你一起去好了。”雪男说到，“这样的话，才同意你们两个逃课。”
　　“……”沙涒炎想了一会，貌似现在的状况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好吧……就……就这样吧……”沙涒炎同意了，“不过雪男逃课不要紧吗？”
　　“不要紧。我可要好好管管哥哥和炎啊。”雪男回答道，“哥哥可是会妨碍到沙涒炎的。”
　　“才不会！凭什么这么说我！四眼！”
　　“因为哥哥总是给人添麻烦。”
　　“喂！”
　　看着不服的燐和正经的雪男，沙涒并没有心情欣赏闹剧。
　　他思考着……如果还没有找到那木头之前，先因为记忆暴走的话……雪男怎么办？他可以瞒过一个驱魔师吗？
　　“哦！对了！”沙涒炎忘记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对了，炎的使魔是什么啊……可以看看吗？”
　　“……”沙涒炎顿时不知道怎么办。“我的使魔……？啊……啊……”他可没有什么使魔……
　　但是……
　　不对，有一个。
　　有一个爸爸给他的“人”。
　　爸爸曾经说过，如果遇到麻烦的话……就去找那个“人”。如果现在把他召唤出来的话……
　　也许……可以躲过一关……
　　“好的……那个……雪男，我召唤出来给你看看吧。”沙涒炎颤抖着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画着奇怪图案。
　　“请……请出来……”
　　从纸上冒出青烟，然后出现了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他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该死！竘！你又没事叫我出来……干嘛……”
　　“对不起。”沙涒炎道歉到。
　　“没事……竘呢……？”
　　“爸爸他……爸爸他……爸爸他……”沙涒炎面对着眼前的人，他实在说不出爸爸死掉的事实。
　　“我知道了。”男孩也很明白，“但是……竘的儿子……为什么会和驱魔师在一起？”
　　“我现在是驱魔师学校的学生……”
　　男孩怔了一下，然后开始轰堂大笑，“哦！天哪！这真是太搞笑了！你？驱魔师？”
　　“别，请别这样。我还要拜托一起去找木头呢。”沙涒炎知道，既然男孩认识爸爸，想必很清楚自己是僮焰妖狐的事情。
　　“木头？哦，那我和后面两位打个招呼吧。既然是竘的儿子，你就是炎……后面两位……你们好！我叫做点点，是食血魔的家主。”
　　“食血魔！”雪男的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食血魔不是……不是……总之怎么可能是使魔？！”
　　“为什么不可能？”点点舔舔嘴唇，“我可是最强的食血魔。所以竘有资格拥有我，因为他可是最强的僮……唔！”
　　沙涒炎捂上了点点的嘴巴，“啊啊，我忘记说了，爸爸是最强的巫师。虽然巫师可以选择中立或者属于人类还是恶魔那一方……但是爸爸是向着人类的啊！”
　　“才不是呢！竘他是……！”本来想要好好骂一顿沙涒炎的点点看到了炎担忧的表情。“算了……反正竘把我留给你了……那就是你的使魔了。一起去找木头吧。”
　　“嗯！雪男君！这样就可以去找木头了吧！”
　　雪男点点头，却没有那么轻易相信这个谎言……凶神恶煞残忍无情的食血魔……怎么会愿意当一个人类的使魔呢……
　　何况还是食血魔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