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史詩-地球四周期》漓慕

15、第十五章：路易斯的回忆-魔鬼的仪式

　　一

　　那一天（大概是四月中旬），我因为患上了天花，并已经进入了弥留之际。母亲心急如焚，希望有人可以马上把我治好，可父亲却不在堡里，他半个月前去了巴黎中心，至今还没有回来。城堡离市集有几十英里，又没有马车了，所以没法找到医生。
　　就在我弥留之际，一个老巫婆来到我家，告诉了我母亲一个可以治好我的魔法。母亲很是高兴，然后让女巫在她的房间画上了一个大圆环和五芒星。完成后母亲把那她留了下来，并下令以上宾的身份招待，可是她只坐了一下就失踪了。
　　母亲原本是想马上就用那魔法的，可是女管家安洁儿警告她。使用魔法就是与魔鬼交易，被教会知道了就算救活了也得死，而且是全部都要烧死。这成功迫使母亲暂且打消了使用魔法这想法。
　　可是，在那天晚上我的病情更是严重了！已经奄奄一息了，害得母亲急得发慌。在她帮我抹去身上的汗水时，看到我的皮肤已经发黑了。顿时她心绪乱成一团，连女管家的告诫也不顾了，马上离开了我身处的地牢，上到二楼自己的房间里。
　　她点起了五根蜡烛，放在五芒星的五个角落，然后站在中央，念颂起一串古老又冗长的咒语。念完后只过了一会，在圆环上出现了一层光晕，然后五个角落都出现了各一个矮小的灰色小人，他们应该就是魔王的手下了。
　　在母亲面前的那个灰人走了上前打量着她，然后不张口的说：「你的请求是什么，我们都能完成，只要你交出相对的报酬。」
　　母亲大喜而泣道：「真的？我要……我要你们治好我的儿子。」
　　灰人拍拍手，然后消失了。就在那一刻，我感觉到自己飘升起来了，然后掉落在一个冰冷的银床上。一个光束照来，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掏空了内脏，全身被撕裂了似的。在我感觉全身都空空如也的时候，灰人把一块透明的石头塞进我的脑袋，石头片刻之内化成了一团团的能量，然后组织成我的新身体。
　　当楼上传来母亲的一声尖叫后，我马上清醒过来。看到自己身上包裹着一层干脆的黑色皮肤，我没有多顾那些，就直接跑到楼上，见到我的仆人都被吓坏了。一个全身都是黑色的死皮的人在狂奔，而且那些皮肉片像树皮一般脱落，谁敢说不怕？
　　上到房间，我见到地上的东西后，不禁毛骨耸然。一个圆环包围着大五芒星，五芒星之中躺卧着一具黑色的尸体，尸体外露的皮肤有如当时我那层黑色死皮，就算是那尸体看起来是有如烧焦了似的，可是我清楚知道那是因为天花，而且这尸体就是母亲。
　　我马上的上前抱起尸体，然而发现自己的手、手臂再者全身的黑色皮肤都已经脱落了，变回了白皙。不，比之前更白皙、更显苍白了。我没有为此而喜悦，倒是抱着尸体痛哭失声。
　　没多久安洁儿跑了上来，她见到我和焦黑的尸体时吓得捂起嘴倒退一步，可是很快她就回复调整了情绪，专业又不迟疑的上前，想硬生生的把我们分开。
　　我死死的抓紧母亲的手，而安洁儿拉着我的手，向门外大喊：「快来人呀！」，片刻之后，楼下的仆人们急急应声而至。
　　安洁儿见众人迟迟不上前帮忙，骂道：「还愣在这干什么？」，可是却仍旧没有人上前，她怒斥道：「还不快点过来帮我？难道要我叫吗？ 」
　　一个男仆匆匆的上前抓住我的手，安洁儿感到烦躁了，叫男仆抓紧，然后站了起来一掌把我拍晕了。果然劳动就是练功的基础呀！

　　二

　　待我清醒过来，已经过了好几天了。醒来的那天，父亲刚好带着邓恩叔叔回来，好像是因为安洁儿把事情加油添醋的告诉了父亲。
　　父亲着了魔似的一进来就打了我一巴掌，叔叔急忙的上前阻止他继续的打骂我。好像是自此之后，父亲看着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杀气。待叔叔把父亲请了出去后，安慰我说那些都不是我的错，不要伤心。
　　可是当期时我心里认为自己是害死母亲的原因，而且那些魔鬼已经抢夺了我的灵魂和身体。因为现在的身体好像是我的，却又像完全不是我的。
　　我问了叔叔为什么回来了，他告诉我，他刚从罗马帝国接受了教皇的任命，即将要前往芙丽。蕾丝村当任主教，现在正在找齐足够的人员去进驻。
　　我就问他，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就算是让我当执事的跟班也可以。他却回绝了我，说那不适合我，而且父亲是不会允许的，我不应该再想这些事。
　　可是我就是受不了，在城堡中渡过的日子对我来说就是煎熬。我只要见到任何一件与母亲有关的物品，都会联想起天花和那尸体。
　　午夜，
　　撒旦的爪牙出现在房间的角落，
　　他们向着我伸出那尖长的利爪。
　　我默默的向天主祈请守护天使，
　　让守护天使驱赶一切黑暗罪恶。
　　早上，
　　晨曦照亮了大地像是给我希望，
　　太阳的圣光驱散了世间的黑暗。
　　可房间里的角落仍旧黑暗潮湿，
　　恐惧使得我充满了无助和迷失。
　　我日夜的寻求上帝的求助，祈求祂引领我、接受我、拯救我、解放我。可是恐惧依旧的如烟雾一样，包裹着我而不散。邓恩叔叔见我神不守舍、面色苍白的比父亲更为担心，也许说父亲是完全不知道的。
　　邓恩叔叔见我魂不守舍的，可仍旧求他让我跟着去当修士，开始有点心软了，再加上父亲一直的无动于衷、对我不闻不问的，所以也开始动摇了。这次他没有直接的回绝我，只是叫我好好想清楚。他说这可不是去玩的，可不比去度假休息，可不能闹着玩，那可是一生一世的承诺。
　　我当然答应了会好好想想，可是其实心里已经说了千百次「我是认真的。」，为了装作有认真想过，所以我等了三天才回覆他。叔叔见我如此的诚恳又诚心诚意的，所以只好答允了。
　　叔叔说，他可以让我担任执事，叫我好好准备东西。哼！可是我有些什么好带走呢？那些东西都令我记忆起恐惧，我希望可以马上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在两天后叔叔跟我说，他已经找齐人了，而且日期将至，将会在三天后出发。得知后我很是高兴，可是一高兴恐惧就又出现了。
　　叔叔说我这是太紧张了，要放松自己。他说魔鬼是虚假的，那些事不是我的错，也不是母亲的错。可是一听到母亲这个词，我又陷入了无穷的黑暗和恐惧之中。
　　为了我，叔叔延迟了一天出发。然后在到了这里之后，有一个人让我拥有一个奇怪的感觉，那个感觉跟恐惧一样，都是会这样：心脏乱奔、手心冒汗、身冒虚汗、两颊发红和口齿不清。
　　这个感觉第一时间令我联想起恐惧，可是在这个月。我被圣召得见圣迹之后，我才发现……那是……」
　　路易斯深吐一口气道：「好了，就是因为发现了那是拥有比恐惧更大能量、更伟大的感觉……」
　　米雪儿很是期待的等他说出下一个字，可是只是招来了失望。
　　路易斯有点害羞的说：「总之就是经过认识了祂，所以我不再恐惧。」
　　米雪儿只好附和的道：「嗯，那么你现在一定松了好大一口气了吧！」
　　路易斯笑笑的揉揉米雪儿的头发说：「好了，时间不早了。」，然后指指窗外道：「看，太阳都下山了，你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