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都城》碧野野

6、第六章 红颜知己（上）

　　终于毕业了。她顺利升入一所普通高等大学，当在红榜上找到自己的名字时，当看到梦想中的大学之门向她敞开时，她的泪水滑下了脸庞，这是欣喜的眼泪，这是幸福的泪水。多少个寒冷的清晨她操场上大声的背诵着、朗读着，多少个寂寞的夜晚，当大多数人都进入梦乡时，她还在冥思苦想、奋笔疾书。感谢上天的恩赐、感谢老师的教诲，她终于实现了她的梦想。终于可以离开家，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城市了。
　　学校为毕业生们组织了一场PART，为即将踏入大学之门的学子们送别。宿舍里的气氛格外热烈，她们嬉笑着、瞄着眉、搽着口红，试穿着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姐妹们，晚上的PART班长说都得去，特别是我们宿舍里，即将迈入大学之门的天之骄子们，是不是，晓梦？。”舍友晶说。她正坐在床上捧着一本《文摘》在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抬头看了晶一眼。
　　“晓梦，我们去跳舞吧。”晶是宿舍了里的活跃分子，每天画着精致的妆容，体育比赛、跳舞、卡拉OK、作画，除了学习样样精通。班主任对她也是“哭笑不得”，虽然她的成绩排名一直靠后，可其他方面却另人刮目相看，校篮球队的绝对主力，一副“山水画”在市上得了二等奖。
　　“大小姐，你今天怎么了，枪管指错人了吧。”“我的跳舞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别让我出丑卖乖了。”她做了一个告饶的动作。
　　“以后大家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走吧。”她撒娇似得说。
　　“省省的情感攻势吧，我真的不想去。”她伸了个懒腰。
　　“你看我这条裙子怎么样？”她放下了《文摘》，打量着这条新裙子。淡粉的颜色，仿真丝的面料，略低的领口、一层层的纱状的花边摇曳到裙角，远看宛如出水的芙蓉婀娜多姿。
　　“怎么样？”她一脸的得意。
　　“裙子不错，哪买的？”她赞叹的说。
　　晶拿着裙子在晓梦的眼前比划着。“你看，我穿上怎么样？”
　　“当然好看了，你可是咱班的班花呀。行了，别炫耀了。”她没好气的说。
　　“我看你也能穿，帮我试试吧。”
　　“你自己不会试?”她不买账。
　　“宿舍了没有穿衣镜，你帮我试试吧，求求你了。”她做出一副可怜状。
　　“行了，我服了你了，我帮你试。”她无奈的站了起来。晶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哇塞，我好像看到了童话世界里的公主。”晶的眼光里透着赞许和一丝女性的妒忌。“你穿这件衣服真好看。”
　　“是吗，我可以脱下来了吧。”
　　“你别急，我帮你上个妆，你闭上眼睛。”
　　“你还没完了。”她不耐烦的说。
　　“就这一次，我保证。”她郑重的举起了手。
　　“你麻利点，好不好。”她闭上了眼睛。
　　“行，没问题。”她拿出了化妆包。
　　“好了没有？我都快坐不住了。”她觉得腰有些酸痛。
　　“好了，你睁开眼睛吧。”
　　这还是我吗？小镜子里出现一张明媚如画的脸，略微上挑的秀眉、高耸的鼻梁、黑亮亮的大眼睛，水红色的嘴唇。“你的化妆水平真不错，我都认不出自己了。”
　　“是你的底子好，我不过是画龙点睛罢了。”“今晚便宜你了，裙子你也别脱了，让你先穿。”“美女，走吧。”
　　舞会设在往日的饭堂里，往日的油烟味已被浓烈的空气清新剂所替代，大厅的中央搭了一个五米左右的临时讲台，讲台对面的墙上是一幅 “青春无悔晚会”的横幅，硕大的旋转灯具和数以千计的彩球妆点着大厅的上空，舞会四周摆了一圈椅子和凳子以供人闲坐。
　　今晚女生经过了刻意打扮，灯光下一个个明艳照人，而她和晶的到来更引来无数男生“注目礼”和亮晶晶的目光。“都在看你呢，你把我的风头全抢了，真不应该和你站在一起。”晶亦真亦假的说。
　　“别那么夸张了。”晓梦笑着说。但她的心理仍有一种满足和自豪感，人有着天生的虚荣心她也不例外。今晚她也可以有那么多回头率，她也可以这样如白天鹅般的美丽，如鲜花般的怒放。以前她的内心是自卑的，从未在意过自己的容颜，原来女人经过妆扮是可以这样美丽的。
　　“晶，你过来。”几个女生向她招着手，晶不管到哪是不缺朋友的，不像她总是形单影只的。
　　“你去吧，不用陪我了。”
　　“那我去了，今晚你好好玩呀。”
　　“姐妹们，我来了。”她快步跑了过去。
　　几个女生欢快而放肆的笑声传了过来，是呀！青春就该这样绽放，她应该也到了绽放的年龄了。
　　几个男生或明或暗的注视着她，她笑了，她挺直了胸膛。在一群男生中，她看到了宇东。他没有和萍在一起，他们说着什么，时不时传来他的笑声。快乐的笑声将她感染了，听着、看着，她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今晚，或许是最后一次见他了。”她低下头有些伤感。
　　缠绵的舞曲响了起来，舞会开始了。灯光适时的暗了下来，恋人们纷纷滑进了舞池。在角落里她找了个椅子，这里刚好可以看到他，现在她可以毫无顾虑的看他了，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他还在笑，他多快乐呀！晓梦贪婪的盯着这个曾经爱过或许如今还在爱着的男孩，今晚她还可以多看几眼，明天或许就是永别了。而明天，对她来说还是个未知数，她该怎样开始她的人生？她的路在哪里？她叹息着低下了头。
　　“咦，宇东呢，他刚才还在那里。”她四处的张望着、找寻着。突然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晓梦，请你跳支舞，好吗”。她吓了一跳回过头来。
　　“是宇东，他总会出人意料的出现在她眼前。”宇东的神情依然高傲、冷漠，只是眼眸里多了一丝热恋中的男女不该有的忧郁。
　　他盯着她的眼睛，“可以吗？”
　　“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她心里说。在同学们惊异的目光中，她勇敢的站了起来，挽住了他的胳膊。
　　舞曲再次响了起来，“不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的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喏，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宇东的眼睛有些异样，她有些黯然的看着他。
　　宇东很绅士地伸出了手，他的手很热，她的心有点痛，余光中她看见萍妒忌的眼神，她再也顾不上别人感受了，但一切已经晚了。这是一曲慢四步，她刚刚学会，步子走的有些生疏，总听不到鼓点。而宇东跳的很娴熟，鼓点踩的很准，可能他经常和萍一起跳吧。“今晚你很漂亮。”他赞叹的看着她。
　　“是吗，谢谢。”你知道吗，我今晚的美丽只是为你一个人绽放的，她心里说。
　　“恭喜你考上了**大学。”
　　“谢谢。”他们之间难道只剩这些客套话了吗？
　　宇东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她听说他父亲已将他安排到**统计局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工作呀！不同的家庭背景造就不同的命运，如果当初她没有放弃的话，她相信结局和今天一样的，他们终究两个世界的人。
　　渐渐地她能准确的踩着鼓点走了，宇东笑着说。“这样走步就对了。”
　　“是吗，你跳的很好。”
　　“你知道吗？今晚会有很多男生请你跳舞的。”他握紧她的手。
　　“所以你才请我跳舞吗？但我今晚不会再和其他男生跳了。”
　　“为什么？” “是因为我吗？”他急切的说。
　　“我本来就不太会跳，我累了。”她掩饰着说。
　　他把她拉近了些。“我真傻，做了那么傻事。”他轻声的说。
　　“是我配不上你。”她低下了头。
　　“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她的手被握的有点疼。“你真傻。”他揽住她的腰。
　　她已经醉了，她陶醉在歌声中，陶醉在与宇东脉脉注视中。她像童话世界里的灰姑娘踩着水晶鞋和他的王子忘情舞动着，她多希望这首曲子永远不要停，这样他就可以拥着她直到永远。
　　时间过得真快，舞曲结束了。他眉头紧皱着，似喜似悲的看着她，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他松开了她的手，离开了她的视线，她的手还留有他的温度，她的眼眸还留有他的影子，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