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 后知后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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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之后，椎名就被柚木梓马笑意微然带到了一家看起来就很贵的服装店里。
“那个……”椎名颤了颤眼角，有点尴尬的看着游走在女装之中的柚木梓马，后者似乎挑的正起劲，一脸茫然的问椎名，“怎么？”
——“你不会有女装癖吧？”
“……怎么会被你发现，但是既然你知道了……就不能让你活下去，来人……”
——“你不会有女装癖吧？”
“当然没有啊！本来想善待一下你，但是现在我还是决定亲手制造Bad Ending”
——“你不会有女装癖吧？”
“是啊，怎么了？”
哦天哪最后一个太可怕了！！
椎名在脑中模拟了几个情景，不出意外的都是Bad Ending。尤其是最后一个，她看着柚木漂亮的长发，咽了咽口水。
“怎么了？”柚木梓马已经拿着一条淡蓝色的裙子一脸不解的走了过来。
“没事了……”椎名把刚才那个可怕的问题吞到了肚子里，打死也不说。然后她看了看那条淡蓝色露肩小长裙又是一阵恶寒，无意间瞥到的标签让她彻底崩溃。
椎名比划了一下裙子“而且我们就去吃个饭……不用这么奢靡的吧”
“嗯，算是你补给我的生日礼物。”柚木梓马一成不变的微笑跟蒙娜丽莎的微笑一样让椎名崩溃。
“……我总觉的我似乎补过了”椎名想到了某个漂亮的小公园。
“那就补去年的。”柚木的微笑莫名的带上了邪气，椎名看着意外的火大。
合着你玩老子呢！（╯‵□′）╯︵┴─┴ 【掀桌】
“那我是不是还得补前年大前年大大前年大大大前年的……”椎名不知道为什么相处久了反而更想冲这个人发火。
“当然，只要你愿意”柚木终于还是露出了邻家大哥哥的微笑表情，椎名也似乎意识到，原因就是这个人总是用他的下限，挑战她的下限。
然后她彻底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你把我卖了也不一定买得起这件裙子= =+”椎名在做换衣服前最后的挣扎。
“放心，我买单。” 他的语气连贯温柔，细致而体贴，然后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瓷白光洁的牙齿，漂亮极了。
椎名有生以来也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浑身贴着钞票’的感觉，她几乎不会走路。
夜幕爬上天边之际，四周已经彻底黯淡了下去，深湛的蓝色浓郁如墨。四周环合着干净清新的树木与花朵，到处弥漫着宁静致远的芬芳。彩灯霓虹闪动在夜晚中，此刻却明亮如同白昼。
晚风姁姁，繁华的小镇子喧嚣而热闹，溜过身边的一对对夫妻或是年轻的情侣，彼此牵起手，笑容中洋溢着幸福的光晕。
突然就觉得很羡慕。
柚木家的车停在了一栋充满艺术气息的大楼前，楼两侧的灯忽然亮起了大片清透的白光，夏天的尾巴秋天的头，灯火流萤。夜空璀璨的无与伦比。全世界仿佛被眼前的灯光瞬间点亮，交织成色彩纷繁的幕布。星芒一样的光斑映上的不只是柚木米色的的衬衫，同时还有他年轻好看的侧脸。
坐在满桌子见都没见过的食物面前，椎名觉得人与人的差距就在于面对同一种食物不同阶级的人有不同的吃法。
受够了刀叉的椎名准备使用老祖宗留下的传统方法，在她抬起双手的瞬间，就看到柚木很绅士的递来了切好的食物。
椎名再一次受到了惊吓。
她抱着必死的心态吃了两盘柚木梓马好心递过来的食物，然后抬头，发现好心的长发哥哥一脸微笑的盯着自己吃东西。
一定有问题！！
“你下毒了！？”椎名终于还是没憋住，因为这样的柚木她是在惊恐的受不了。
“我舍不得。”他笑容清透明澈，温柔的无声无息。
这下椎名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她觉得今天的气氛不太对劲，与以往的晚餐不同，这次似乎太过正式，或者说柚木梓马温柔的让她有点吃不消。于是她正襟危坐，正色道“你这是准备向我告白吗？”
“嗯。”
嗯……嗯嗯嗯！？
柚木弯弯眼角，如天幕如苍穹，晕染开的，千丝万缕的金色。他专注的看着面前已经石化的椎名，专注的神态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华丽的水晶灯投下的温暖，弥漫开大片模糊的热度。
“哗啦——”一声，椎名推开了窗台的门。
“我需要凉爽一下……屋子热到我出现幻听了……”她端了一杯水，站在阳台上。
俯瞰着沉浸在夜色中的大半个小镇，她再一次哑口，第一次知道，同一风景白昼与黑夜居然是天差地别。
该怎么样形容此刻的感受？像是被人剥去了沉重的躯壳，只留下一双眼睛和一个毫无重量的灵魂安静的注视着玻璃窗外的世界，近乎虔诚。
那些绚烂的灯火绵延成一条发光的河流，在沉重的土地上摇曳着，流动着，那些此起彼伏的澜光在荧色的桥上呼应成了真实的银河，明辉尽洒。
椎名将手伸出，企图离那光芒更近一些，然而只是徒劳，这种美终究没有办法拥有，即使看上去那么触手可及。
可惜的是，她什么也抓不住。
那可以抓住什么？是时间，还是片段？许久后终于顿悟，也许除了回忆，什么都不能永久。
“很漂亮吧。”柚木露出满意的笑容，明亮润和的表情蔓延在一片流光之中，交相辉映。
“嗯嗯。”椎名无论如何都很感谢柚木，因为无论是那个公园，还是现在的摩天大楼，如果不是柚木梓马，她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接触到，明丽的灯火霓虹，沉暗的河流土地，还有视线里照明灯遗落在柚木身上缱绻温柔的阴影，这样的画面只一瞬，便足够。
背后突然感到暖意，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柚木已经轻轻从后面环住了自己。
“不打算给我点奖励吗？”他在她耳畔呢喃着。
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再次石化的椎名，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喂喂——你别当真啊噗…haha刚才说的都是逗你玩呢。”柚木强忍着颤抖的肩膀，靠在门框上，看着那个还保持着拥抱黑夜的姿势，他还是继续笑了起来。
然后他想到了加地葵。想到了绫濑哲也。想到了很多与她接触的人。第一次产生了【好想占有她】的欲望。
可是她不是东西（椎名：你才不是东西！）她有思想有属于自己的自由，她与他不一样，她可以自由选择一个她喜欢的人然后甜蜜的恋爱，但是他不能。他的选择不是一个人的选择，而是一个家族的选择。
沉重的责任再一次把他的心情拉到低谷。
她会跟加地葵一起玩笑着不知道什么动漫上面的话题，会牵着绫濑的手在电车上变成普通开朗的邻家少女，会帮助月森莲解决问题，会跟火原和树跑遍镇子上的玩具店买礼品。
烦躁的情绪就像潮水一样波涛汹涌，他几乎无法呼吸。
“说真的，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女生了，虽然反应很有趣，但是沟通起来真的很费脑子。”
“你知道我最讨厌不聪明的女生，当然我没说你那张33分的物理卷子”
“而且其实你有时候单纯的让我觉得恐怖呢。”
“换句话说，有时候你会让我觉得你在伪装。”
“当然，是我跟别人说你是我女朋友这件事情的，本来想看看你什么反应”他耸耸肩“反应很无趣。”
“作为代替香穗子的玩具，你就不能再有趣一点吗？”
柚木梓马说完之后有点后悔，确实自己现在说的这番话确实有出现在过心里，但是被烦躁的情绪带出来之后，味道就变了。
他承认，最初自己经常拿椎名与香穗子比较。似乎女生的理科都不好，所以他看到椎名33分的物理卷子之后一如既往的嘲笑了她，但是她似乎连反抗都直接放弃，摆着【随你怎么说】的态度。
之后她被绫濑的朋友称作【绫濑的模范小女友】她也是没有反驳。如果不是自己问她，她恐怕也懒得解释他们的关系。
加地葵的事情最让柚木头痛，似乎加地葵只要来了，椎名马上就会抛弃自己，然后跟金发的男孩子煮酒论天涯。
总之柚木梓马觉得，
她一点也不在乎他。
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好奇，到后来逐渐变得不甘心，然后发展成了现在这样变态的占有欲心里。
看着半天没说话的椎名，柚木梓马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言重了。
他还没碰到椎名，后者狠狠的抖了一下，手里盛着水的酒杯瞬间掉了下去，然后柚木看见少女几乎冲着酒杯扑了上去。这里是33楼啊……
椎名其实感觉自己就像从一个极端掉到另一个极端，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很微妙。
就好像一个人把你小心翼翼的捧到天上，然后微笑着看你掉下来，在顺便嘲笑一下你为什么不会飞。
倒也谈不上失落，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美景。
听说一个人发呆久了，神经就会狠狠的抽打你一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椎名刚刚就被狠狠的抽打了一下，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酒杯万有引力。
重申一遍，这里是33楼，如果掉下去砸到人，不死也得伤。
——那么真的把自己买了也不一定赔得起。
椎名当机立断伸手向酒杯，酒杯是够到了，但是俯视33楼的感觉和刚才柚木说的话一样微妙。脑部的大量充血让椎名头晕目前。加上之前得瑟的穿着小裙子站在高楼上吹风，她的脚麻木的一个趔趄。
——等下啊喂，我真的不会飞啊。
还好，一个强大的拉力把椎名扯了回来，她有点精神恍惚的靠在柚木旁边，柚木梓马的心脏也还在疯狂的跳动着，他有点生气的呵斥道“你疯了吧！”
椎名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确实疯了。”
“抱歉啊，让你一直这么无聊。”椎名睫毛下反投的阴影让柚木梓马隐约的感受到了什么。
“其实我这个人本身就挺无聊的，如果是玩具的话，诚挚的建议你还是选择乐高系列。”
“脑子不好使完全是基因遗传问题啊，这跟我本人没什么太大关系吧╮(￣▽￣”)╭ ”
“还有下次别再说【XXX是我可爱小女友】之类的话了，你这分明是准备树立她为女性公敌啊”
“还有，最多有人说我电波，伪装什么的，在你面前我觉得我还是挺真实的，你也是，真实的都流油了。”
“所以啊，下次你可以试试带其他人来享受这些（比如月森莲）”椎名笑了笑。
耳朵里像是种下一粒白色的种子，膨胀，生根。拔节的声响。还能那么清晰的感受到的，她的温度。
风吹过耳边，似乎看得见轨迹。
——你看这风，它是力量的产物。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四 后知后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