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恋》流炎歌

58、高照彩烛映红妆，待晓对镜贴花黄

　　结婚的前几天，方铭与小龙女的甩手掌柜的日子算是结束了，小龙女住到了陆伯家，暂且算是她的娘家，并且不许与方铭见她，说是新人成亲之前，照例是不许见面的，要一直到新郎掀起新娘的盖头，才算结束。
　　而方铭，根本就没有什么功夫去见小龙女，飞鱼大哥和村里几个中年的男人几乎都将手中布置婚礼的工作交给了年轻人，他们则在陆伯等一些老人的指导下，对方铭进行结婚的专门训练。
　　小龙女同样不能幸免，一群婶婶、大妈从头到脚对她在结婚当天的一举一动都进行了各种细致到步子应该迈多大，应该走几步的规定，当然，少不了还有那些让人脸红的教育。
　　婚礼当天虽然一切都有条不紊，然而过程实在繁琐，一整天下来，方铭已是头昏脑涨，更不要说闷在盖头之下的小龙女了，好在这一年来她的性子温顺了许多，否则她一定会忍不住当场把盖头掀掉的。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一直看方铭不顺眼的小风，知道方铭要结婚了，倒是特别的热情，好像巴不得方铭赶紧成亲一样。
　　婚礼很热闹，酒是大家都要喝的，那么醉酒便只是新郎的专属了。在这样的日子里，平常一副严肃样子的飞鱼大哥也换了表情，与那些中年男人，带领着村里的年轻人轮番灌方铭的酒，大有不把他灌醉便誓不罢休的样子。
　　连陆伯也心情大好，一连喝了三盅的酒，今天他要村里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伙计做了主婚人，自己却作为方铭的父辈，接受方铭与小龙女这对新人的叩拜，当自己的那位老伙计喊着“二拜高堂”的时候，一身红衣的方铭与小龙女向他跪了下来，执子侄辈之礼叩拜，有那么一瞬年，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儿子飞鱼当年结婚是的场景，然而，看到这对年轻的脸庞，他更高兴，既是新鲜的血液，也是新的一代……人老了，就更加愿意看到年轻人的成长。
　　“爹，您别喝了，天晚了，您先回家歇着吧。”人老了，就爱回忆过去。飞鱼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他回过神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喝了五盅了，人老了，比不得那些年轻人，是该回去了。
　　“大家尽情地玩，好吃好喝，就是别太灌方侄子的酒，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灌醉了方侄子，耽误了他的好时间！”陆伯哈哈大笑，在飞鱼的搀扶下向家中走去。
　　渐渐的，在方铭又被灌了不少的酒之后，人们陆陆续续离开了，最后只剩下阿翠嫂等几个嫂子们在那儿收拾着碗筷。
　　“嫂子，你们也回去吧，天晚了，这院子明天我再收拾吧。”方铭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笑道。
　　其中一个嫂子笑道：“新郎官这就赶我们走了？是怕我们闹洞房吧！放心，陆老叔早就交代了，不给你方兄弟添乱。”
　　方铭笑道：“本来今天就让嫂子们累的够呛，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们，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令一个嫂子笑道：“有什么过意不去的，要真是过意不去，就赶紧生几个胖大小子，到时候也让嫂子们抱抱。”
　　几个忙碌的嫂子们全都笑了起来，方铭也跟着笑，心想要真是生了孩子，自己抱着还抱不够呢，怎么舍得让别人抱呢。
　　阿翠嫂带着几个姐妹们将院子略微收拾了一下，余下的从各家借来的桌椅就等到明天再分别还去了。她们笑着向方铭告辞离开，临走，一个泼辣的嫂子笑道：“方兄弟，赶紧回去吧，别让龙妹子久等了，今晚可要加把劲啊！”
　　几个嫂子们捂着嘴，吃吃地笑了，方铭反倒是有些脸红。
　　他将几位嫂子送了出去，才放心的向屋子走去，陆家村的男人们出去闯荡，走的是大江南北，娶回来的女人倒有不少是偏远地方的女子，那些嫂子们多是蛮族女子，比之汉族女子却是更加开放，为人处事往往单纯，方铭倒很是喜欢，唯一让他有些吃不消的，便是那些嫂嫂们常常说些汉族女子绝不会说出的话打趣他与小龙女，让他这个略经诗书熏陶的人也有些受不住。
　　今晚他若不将这几位嫂嫂送走，他还真睡不下，生怕那些开放的嫂嫂们突然便冲了进来。
　　仔细检查了房屋，确定屋子里没有躲起来突然出现的闹洞房的熊孩子们，方铭这才把门关紧了。
　　然后，进入他的屋子，他和她的新房。
　　推开门，他呆呆地看着坐在床沿的那个人，然后把门关上。
　　“喂，你怎么自己就把盖头拿下了呢？”方铭锁上了门。
　　小龙女坐在床上，晃荡着腿，手里还拿着一块桂花糕，满不在乎道：“盖着那盖头太闷了，反正屋里又没人看。你要看吗？等我吃完了这块就盖上。真是的，你在外面好吃好喝，却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挨饿。”
　　方铭无语，本来还有些微晕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他只好眼睁睁看着小龙女吃完桂花糕，然后把盖头盖上，从下面传来一个声音：“好了，来掀盖头吧，里面黑乎乎的，一点也不好玩。”
　　方铭摇摇头，掀去了盖头，又伸手拂去了她嘴角的一点桂花糕，笑道：“今日是你我大婚，你怎么这样随意呢？”
　　小龙女眼睛看着桌子上的糕点，口中说道：“婚礼什么的，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不要拿我跟那些凡人界的庸俗女子相比，我只愿得一心，白首不相离。能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又在乎什么婚礼呢？再者说了，我们成亲，我一直呆在房里，便是拜天地的时候还要顶着盖头，什么也看不到，这个婚礼对我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还不如一块桂花糕来的实在。”
　　方铭端起糕点的盘子，递给她，笑道：“真难为你了，饿着肚子还能说出这么多的歪理。”
　　小龙女嘴里塞满了糕点，也顾不得跟他说话。
　　方铭又贴心的将茶端给她，亲自喂她喝下，又温柔地说道：“可是，婚礼还没有结束，我们还差最后一件事没有做呢。”
　　“什么事？你不许想那些坏事！”小龙女咽下了口中的糕点，警戒地看着方铭。
　　方铭笑道：“你还要吃吗？不够我再给你拿一些……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夫妻了，我们总该住在一起吧，况且，你都在我的屋子了，总不能再出去吧。”
　　小龙女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再给我拿一些，我还没有吃饱，今天只早上吃了一些稀饭，她们把我送到这个屋子里，就不管我了，快把我饿死了。”
　　方铭只好又端给她一碟糕点，道：“晚上别吃的太多了，胃经受不住，肚子也会疼的。”
　　小龙女也不管，只是说道：“再吃一点就好。”
　　方铭无奈，问道：“那么，我今晚能睡在这个屋子里吗？你总不能要把我赶出去吧。”
　　小龙女向着屋子四周看了看，道：“这屋子挺大的，你睡地上，我睡床上，你总不能让我睡在地上吧。”
　　方铭愣了一愣，哑口无言。他觉得要是他现在说出和小龙女睡在同一张床上，小龙女一定会逃跑的。
　　“好吧，我睡地上。”方铭垂头丧气地从柜子里把他之前的铺盖翻了出来，铺在地上，看似无意地说道：“这地上还真凉。”
　　小龙女吃掉了最后一块糕点，拍拍肚子，道：“我们睡觉吧。你要穿着衣服，不许脱掉！”
　　方铭连这个不平等条约也接受了。
　　吹灭了灯，小龙女在铺了新铺盖的大床上滚来滚去，就是睡不着觉，心里想着那些嫂嫂、婶婶们交代的一些事，有些忐忑，竟也有些期待。
　　毕竟，她还是个女子，毕竟，这也是她的婚礼。
　　“喂，怎么你的床这么大呢？比我屋里的床大了好多。”小龙女突然发现了这一点，向方铭问道。
　　方铭双手搭在脑后，望着天花板，道：“这床还是原来的床啊，不是新做的，大概他们是觉得我一个男人，体格比较大吧。”
　　小龙女低声嘟囔着：“再大也不用这么大吧。”
　　突然，方铭打了一个喷嚏，在寂静的房间里便格外的清晰、响亮。
　　“喂，你没事吧。”小龙女趴在床头，看着地上的方铭，关切地问道。
　　方铭揉了揉鼻子，道：“没事，没事，就是这毯子有点薄了，地也有点凉，我没事，你睡吧。我能把这被子暖热的。”
　　方铭说的那么可怜，激发了小龙女的母性，况且那个喷嚏又是那么的真实，最终，小龙女犹豫了再三，对方铭说道：“你……你到床上来睡吧。”
　　不过，她赶紧又补充道：“你睡你的，我睡我的，谁也不许碰谁。”
　　小龙女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方铭便飞快地蹿到了床上，几乎是贴在她的耳朵说道：“好，各自睡觉。”
　　小龙女被吓了一大跳，急忙往里面移了移，在两人之间空出一大块地方。
　　只是，这样一来，被子却又不够宽了。
　　大概赶制这床新棉被的嫂嫂婶婶们绝对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被子也就没有足够的宽度，在中间空着那么大的一片空间的情况下，还能把两人都盖上。
　　“没事，你盖着吧，我不冷。”方铭很大度的向外面动了动，把被子移向了小龙女的身边。
　　小龙女这个傻姑娘又被感动了，她轻轻说道：“你刚刚就受了凉，还是盖着被子吧，往里……”
　　话还没说完，方铭已经死皮赖脸地贴了上去。
　　小龙女一下子就被挤到了墙边，她的一侧是方铭，一侧就是墙壁，进不能进，退无可退，她只好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
　　她紧张的身子绷的紧紧的，一点也不能放松，却又听到了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干嘛？”她惊恐地问道。
　　方铭把手伸出被子，将外衣扔了出去，笑道：“我只把外衣脱掉，放心，你要是不愿意，你还穿着你的衣服。”
　　“只是……”方铭蛊惑地说着：“穿着衣服睡觉，多难受啊，只把外衣脱掉，没事的，你还不相信我吗？”
　　被他这么一说，本来还觉得没什么的小龙女也觉得身上仿佛被箍着一样，很是难受，本来就紧张，再加上衣服的愿意，就更加不舒服了。
　　“脱了吧，多难受啊！”方铭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响起，带有蛊惑的魔力。
　　小龙女握紧里领口，道：“你背过身子，不许看。”
　　方铭笑道：“这么黑，我能看到什么呢？什么也看不到。”
　　虽然这样说着，他还是背过了身子。
　　小龙女也背着身子，面向墙壁，摸索着把外衣脱掉了，放在被子上。
　　突然，方铭的声音又如同鬼魅一般地传来了：“你贴着墙，不冷吗？往我这边移一点，我这儿地方很大的，小心别着凉了。”
　　小龙女不觉有它，便自然而然地向方铭那边滚动了一下，然后，她就压在了方铭的胳膊上。
　　方铭将胳膊收起，抱着她，看着她。
　　“啊！你什么时候转过来的？”小龙女紧张地问道。
　　“这不重要……”方铭笑道，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生怕她再飞了。
　　“夜里太冷了，抱在一起才暖和点，要不然夫妻为什么要睡在一起呢？”方铭将脸贴着小龙女的脸，轻轻说着。
　　小龙女犹豫了再三，还是没有反驳，也没有挣扎，安静地躺在方铭的怀里。
　　“你不许碰我……我怕。”小龙女约法三章，想要以此来断了方铭的坏心思。
　　方铭抱紧了小龙女，几乎要把她放在自己的身上了，他贴着小龙女的耳朵，轻声问道：“那我想亲亲你，可以吗？我只亲亲你，不乱动。”
　　小龙女想了想，点点头，道：“可……可以……”然后，她的唇便被方铭的唇封住了。
　　好久。
　　方铭轻轻喘着气，小龙女拍着他的胸膛，娇嗔道：“你想憋死我啊，这么长时间。”
　　方铭抚摸着她的脸，笑道：“好玩吗？喜欢吗？”
　　小龙女用力的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的唇再一次的合在了一起。
　　“恩……”小龙女微微推开了方铭，挣扎道：“你的手……拿开！”
　　方铭坏笑道：“乖，我不碰其他地方，别管手了，我还没亲完呢。”
　　小龙女再次被方铭的灼热的唇麻醉了，沉浸于那薄薄的嘴唇的甜美中，如同在亿万星尘中，茫茫万年，这唯一的，能够将自己的灵魂补全，不再有缺失，便在那两片薄唇之中。
　　如果更进一步，虽然带给人更大的欢乐，却往往有了更多的神圣而无聊意义，反倒是将爱情剥离了其中。唯有亲吻，两人全心的投入，不分彼此，忘记一切，纯粹的热烈，没有更多的意义了，只是因为情到深处，忘乎所以。
　　所以，真正的爱情是并不一定要那一种事的，然而，更多的男女往往是因为身体的享受，为了那短暂的欢乐，苟且之后，却是更多的烦恼，爱情变质，自由自在的两个人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彼此敬畏之心荡然无存，距离不再，便是依然长久厮守，又是更多的为了其他原因，至于当时的纯粹的原因，灯火阑珊回眸处，柳梢之月，反倒渐渐消失。
　　只是，爱到浓烈处的人，谁又能清醒着理智着呢？不正是因为爱情的这种使人迷醉、使人疯狂的特质，人们才不断地追求着它吗？
　　清醒的人是痛苦的，理智的人是悲哀的，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屈大夫也只能投江自尽。人生一世，若不疯狂，若不肆意张扬，于行尸走肉何异？世事多艰，若不糊涂，若不自欺欺人，又如何在这污浊世道间苟活？
　　恋爱吧，在爱情中，一切都是美好的，一切都是晴天，一切都是鲜花，一切都是你深深爱着的人，全天下最美的人，最可爱的人，生气、开心、忧愁、悲伤，所有的感情都与那人牵连在一起，所有的痛苦、悲伤、忧愁，都是最突如其来的开心。
　　恋爱吧，在爱情中沉醉，看这世界全是美好的，尽管在爱情结束的时候，所有的痛苦都要千百倍地偿还于你，尽管如此，也要恋爱吧，为什么不疯狂一下呢？为什么要理智呢？为了一时的欢愉，为什么不把一生做赌注呢？
　　为了一时的欢愉，他们两人便用了一生做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