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年·纪念》戎誉

27、二十六

　　“谢谢你救了她。”“我看你很会疗伤嘛，将来有做医生的打算吗？”“怎么出来了啊，不怕冷啊。”“外面下雪了，快进来别冻着。”“想当医生的人都抱着一颗救死扶伤的心呢。”“这是你做的菜啊，真好吃。”“有什么困难找哥哥。”“以后你就是我未来儿子的御用医生了哈。”“以后不要总在没人的地方活动，break up不值得放心。”“我陪你一起去，你刚学会开车不安全。”“我怕我很怕你也不在我身边了。”“汪维隽，如果有天我死了，帮我好好照顾宝宝，我希望他能很好的活下去。”“现在我想做的都是我不愿意做的事，如果有天我可以选择抛下一切回国你会陪我回去吗？”“我好想你啊。”“维维，我现在做的事很危险，但是我非做不可。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你，小贤还有宝宝能够安全。所以，你不管做什么事，照顾好自己。”“我想给维珍补办一次婚礼。”“她是宝宝的妈妈......而且她是我曾经爱过的女人。”

　　汪维隽再次从梦境中惊醒。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还是忘不了。忘不了第一次触碰到他心底为他带来欢笑痛苦幸福心碎的人。打开钱包中的合照，原来他已经离开那三个人有五年了。又一个五年。
　　看看表快五点了，汪维隽干脆起床，反正这个点起床也不是一次两次，天空泛灰，最近北京空气质量越来越差了。汪维隽微微皱眉，他讨厌灰蒙蒙的天空。
　　“等忙完这一段就离开这儿。”汪维隽自言自语，这句话他说了不下几十遍，却从没做到。
　　站在镜子前，听着剃须刀嗡嗡转动的声音，汪维隽更加烦躁，准备让助理去买个静音的。随后站在能塞下十个人的衣柜前，挑着自己该穿的衣服。名牌西装占了衣柜四分之三，但是他没有一件想穿的，翻来翻去没结果只好随手拿一件。相同的画面基本上每天都在上演。
　　六点准时出现在自己的公司前。B-L，接手公司时改的名字。
　　“温蒂，把收购方案，演唱会计划表拿过来。”助理温蒂早已在公司恭候多时，有个魔鬼老板比任何事都糟糕。尤其是早上必须比老板早到就很让人受不了。
　　“先生，戎帆小姐昨天把计划表拿走了，她说她会负责近期的新人培训和演唱会的计划，还有她让我转告您，说您要再不休假她就把您绑到火地岛。这是收购方案。”温蒂有些羡慕，也有些嫉妒，嫉妒戎帆能跟万年冰脸的老板这么没大没下，关键是老板也不会怪罪，有时候还会乖乖服从命令。
　　汪维隽无奈地揉揉额头，戎帆总是搞得自己措手不及：“知道了。今天恬翼的行程是什么。”
　　“上午有杂志拍摄，下午是音乐课程和新专辑的录音。”全公司的艺人温蒂只把恬翼的行程牢牢记熟，因为汪维隽只会问关于恬翼的事。
　　汪维隽点点头，示意温蒂出去，温蒂想想还是添一句：“戎帆小姐昨天下午去深圳分公司查看新人计划。”
　　“我知道了，回家休息吧，放你一天假。”这是奖励温蒂机智的表现。

　　此时戎帆有些头痛，昨天下午第一次到分公司商量新人计划，谁知道就遇到故人，晚上莫名其妙跟他一起去接孩子放学，大早上还跟爷俩一起去吃早饭准备送孩子去上学。
　　“君贤把牛奶喝完，还有蔬菜沙拉，鸡蛋不能不吃。”看着眼前一副慈父模样的楚笑贤，戎帆只能感叹世界真小。
　　“怎么了？快吃饭啊，一会儿要是君贤迟到了算你的啊！”楚笑贤提醒道，贴心地把戎帆面前的沙拉拌了拌。
　　“昨晚到现在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又是什么时候生了这么大的儿子？”话虽然听起来恶狠狠的，但看到君贤弄得一脸沙拉酱戎帆还是赶忙温柔地擦拭。
　　“你非要知道吗？这可都是伤心事啊。”楚笑贤笑眯眯看着她，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快说！”
　　“我前女友未婚先孕把孩子扔给我就走了，我不愿意一直在异国他乡待着就回来了......”
　　“那李霖达呢？”戎帆的主要目的还是问李霖达，这让楚笑贤不太爽。
　　“他和维珍好好地待在国外，一家三口很幸福。”
　　戎帆沉默了。这个消息不知道对她来说是好还是坏，究竟该不该告诉汪维隽，毕竟他已经五年都不知道李霖达一点消息，可是告诉该怎么说，说人家一家人和谐美满幸福安康？
　　“哎，别把你遇到我的事告诉维维。”楚笑贤提醒道，他深知汪维隽和戎帆不同，汪维隽才不会相信自己不愿意在异国他乡待着这种鬼话呢。
　　“为什么啊？都五年没见了，这次正好去北京见见呗。再说你在B-L的分公司工作难道不知道终极boss是维维吗？”
　　就知道戎帆会这么问，他楚笑贤还真没想好该怎么回答。
　　“我当初进公司的时候哪会去查总老板是谁啊，再说我也是进公司两年才知道我工作的地方只是个分公司。”楚笑贤需要赶紧转系话题：“B-L？当初进公司我就说这老板是个gay，自己的性取向也不掩盖下，你回去可要好好说说维维啊，太高调了。”
　　“什么呀，B-L是break and Linda的意思，用来纪念break up和李霖达的！没文化！”戎帆突然转向君贤，“哎，小宝贝儿，跟着这么没文化的爹影响前途，走跟姐姐一起。”说完抱起吃饱喝足的君贤，昂首阔步地走开。君贤也就这么顺从地走了，令楚笑贤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子，重色轻他爸。”楚笑贤赶忙收拾好东西，手忙脚乱中钱包掉出来，照片自然跟着掉出来，照片中的四个人看着还是很美好的。
　　五年没有消息，楚笑贤心里很清楚李霖达现在生活得一定不好，也许早已经......楚笑贤不敢继续想下去，胡乱将照片塞进钱包里去追赶前面的两人。

　　汪维隽用了不到三个小时解决好手头的工作，公司的人也陆陆续续来上班。现在汪维隽只需要等待，等有没有文件需要自己批或者检阅。每天生活都是如此。为了充实自己的生活，他在刚进公司就要求调出以前所有的档案和工作记录，硬是工作三天三夜才去休息。往后的日子中工作量一直稳定但大的惊人，等到公司正式步入正轨后工作量才慢慢减少，其实是因为他把所有积攒的做工都做完了，又提前做好很多方案，就算想工作也不好找。用戎帆的话说他汪维隽娶了个老婆叫工作，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
　　“哥，爷爷又下任务了！”汪言隽举着手中一打照片闯进汪维隽办公室：“这个是爷爷故友的孙女，刚从德国回来，会四国外语，专业平面模特，身材长相可都是一级赞，而且才25岁，比你小三岁呢，多合适。爷爷让你下午陪他去打高尔夫，顺便见见这位小姐。”
　　“不去！”汪维隽立马拒绝，老爷子近两年三天两头介绍，快把汪维隽烦死了。
　　“哥！你好歹去见见啊，你要不去爷爷会生气的。”每次老爷子一生气殃及的可是一家人，汪言隽最害怕老爷子生气了。
　　“要去你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少个女朋友，不能再多了......”汪言隽说出这种话也有点不好意思。也是，当初要不是他早恋害得对方意外怀孕，自己也不会去替他背黑锅被遣送出国。
　　看汪言隽着急的样子，汪维隽也不想继续难为他。“知道了，我下午会去的，你回去吧。”
　　“你上次也这么说的，然后你就放了我和爷爷的鸽子，爷爷动怒在家闹了两天......”汪言隽鄙夷地说：“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看着你进球场再走，现在我哪都不去。”说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悠哉地玩起手机。
　　汪维隽是想跑也跑不了了。抬头看向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但隐约可以看到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