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将死》世事失格

8、第 8 章

　　齐远之和齐渊皆是惶惶不可终日，皆是因为汪籽铭。齐远之怕汪籽铭活不下去，齐渊怕汪籽铭让他活不下去。

　　作死完了，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从前齐远之和齐渊关系很好。年龄相仿的兄弟，偏偏都是同性恋，大约有种同命相连的意味，齐远之又虚长齐渊两岁，凡事让着齐渊，所以他才会帮齐渊去成人用品店买灌肠器，所以他把自己的汪籽铭推进火坑。

　　他第一次看见汪籽铭是初三，汪籽铭初一时愈加小，却健康。他看着汪籽铭打篮球，汪籽铭是后卫，进球率很高，学校排顶级球员汪籽铭总是要提名上榜，齐远之自己也打球，一直想和汪籽铭来一场又不好意思约，担心捞得个以大欺小的名声出去没得混，但不久汪籽铭就自己个儿找上门来，用鞋尖踢齐远之的小腿肚，约两个班周五放学来一场，齐远之高兴得很，和班里篮球队一说，其他人都觉着没意思，但齐远之逼得紧却也只好去了。比赛没悬念可言，初三的男生多少张开了些，身高体型体力都是初一的小东西比不了的，汪籽铭也不气，只约了齐远之下次再来，齐远之也学他，用脚尖踢汪籽铭的小腿肚，汪籽铭顺手把校服外套往后一丢罩在齐远之脸上就扬长而去。

　　从此两人天天在一起打球。汪籽铭后卫齐远之前锋，有时两人不在一家，抢球时齐远之怕伤到汪籽铭不敢用力，于是争球，汪籽铭又跳得没齐远之高争不过齐远之，于是打完球齐远之又陪着汪籽铭练弹跳，汪籽铭跳不过齐远之就扶着齐远之的肩曲起膝盖顶齐远之的屁股，力道很小。

　　六月份齐远之中考，考完后的一个假期天天和汪籽铭待在一起，要去新高中的前一天齐远之轻轻地吻了汪籽铭的脸颊。他离开球场的时候汪籽铭踢了踢他的小腿肚，和第一次见没什么不同。这以后两人就没有再见。

　　大一假期他回来，齐渊说看上一个男孩，语气间有几分羞涩，齐远之拍他的肩笑他，然后齐渊求齐远之帮忙买灌肠器具，齐远之只骂齐渊胡闹，第二天就把东西带给齐渊，然后他看见齐渊消失了一个周末，周一回家时带回来两张游戏点卡，一个月后，他看见汪籽铭翻着垃圾箱，齐渊路过时踢了汪籽铭一脚，汪籽铭登时摔下，表情卑微不堪。

　　齐远之想起齐渊虚伪的羞涩，回家狠狠揍了齐渊，又怕齐渊反去折磨汪籽铭，不敢告诉齐渊他被揍的原因，从此，两人关系几乎破裂。

　　而自此开始，汪籽铭感觉老有人跟在自己身后，翻垃圾也常翻出钱来，他从不知道，齐远之本想抱着他保护他，却在他对齐渊的爱之后，止步不前。

　　汪籽铭藏在齐渊之后，而齐远之藏在汪籽铭之后，人人皆爱人而不得爱，唯独让齐渊一人所得。

　　然而你我皆知，因果报应，从来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