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九、月不揽情 人要争胜 ...

  •   九、月不揽情人要争胜

      出生前的晚上/我在一个梦乡/有人恬淡安详/有人神色慌张/我也想要安详/可我却是匆忙//结婚前的晚上/我在一个梦乡/有人逍遥自在/有人品论短长/我也想要自在/可我却被捆绑//生子前的晚上/我在一个梦乡/有人服饰华丽/有人破衣如网/我也想要华丽/可我全身裸光//——《梦却》

      陈街村本是一片祥和之地,上百年来由两、三户陈姓人家发展到今天的规模。村中虽有贫富之分,但共同供着一个陈姓祖宗,再加上宽厚、体谅、各安天命的习气,是以富者行仁,贫者安分,整个村中一片淳朴之风。但是现在已是一片废墟,被火烧成的废墟。废墟上攒动着一片忙碌劳作,意欲恢复家园的人们。这是一群群逃过一场生死大劫,又陆陆续续回到祖辈们留下的热土的人们。
      那夜晚陈愣子骗走了正要血洗村庄的鬼子之后,机警的陈月月和临危不惧的陈臭蛋还有陈愣子的一些手下,立刻碰头商量了一下,决定由月月与陈臭蛋追赶日军寻机搭救陈愣子,余的的人马上分头通知乡亲们用最快的速度疏散。日本兵马上就要回来屠村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一传十十传百地飞进了每一个陈街村民的耳朵。已被陈愣子明里暗里教育出一些觉悟的乡亲们,知道危巢不可或留,悄悄地呼朋唤辈之后,就迅速地疏散撤离了。由此而是武田的“三光”少了杀光一项。这当然也是陈愣子舍身而为,所希冀却无法言传的本意。十来天二十多天的光景过去,大批日军进入西边山区开始进行“扫荡”的消息传出,挂记着地里庄稼的陈街村民,认为重建家园的时机已到,就召友觅亲重返故土,一面搭建栖息之所,一面下田开始履行农民的天职。
      日上三竿,陈街的同乡们忙了一清早的农活后,草草地糊了糊口,便按约定聚集起来搞建筑。今天计划建造的是陈月月的家,以及为了全村人的生命而牺牲了自己声明的陈愣子的坟墓人们聚齐后,陈月月先挑了一些修墓人,余下的就由陈臭蛋的大伯指挥着开始了见房工作。
      陈愣子的墓地。新坟早已掘好,从本来草草敛葬中重新起出的陈愣子,静静地躺在钉好盖子的厚板棺材中。坚固的棺和华丽的崞,以及灵棚、响仪、戏班、酒食、鞭炮甚至还有僧道法事等等所有丧葬费用,都是全村人自愿凑起来的钱。参加了大肆操办的陈愣子的丧事的人中,有好几个见过世面的说,以前举人家的白事也不过如此。
      陈月月原本不想如此铺张来破费、麻烦乡亲们,因为县里的□□政府也给了他一笔抚血金,可是架不住善良乡绅的热情提议、全村人的慷慨义举和外村陈愣子的朋友、战友们的激昂参与,就隐下抚血金备做将来工作需用,满怀感激地认同了乡亲们的心意。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县、区的领导知道了这一情况,及时地做出来指示:趁机提高群众的觉悟,乘势发展抗日武装。并且派来了一位刘金堂同志主持开展工作。
      令全体陈街村民感恩戴德一声不会忘记的陈愣子,出土后经历了一场自己也不曾想过的荣耀,再次入土真的为安了。新坟四周的男人们藏不住缅怀的眼泪,女人们更是触心痛腑地陪着月月放声恸哭。早已哭来漫天愁云的陈月月,披麻带孝跪在坟前,一双干涸的泪泉又红又肿,若不是陈臭蛋多次提醒她今天的任务,也不知她到底会哭昏过去几次。她的父母同时同地无辜地被日本兵毫无道理地射杀后不久,哥哥把她安顿在亲戚家中,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那时自觉孤苦无依的女孩,除了对唯一活着的至亲存有深深的思念,还有被抛弃的怨怅。半年以后哥哥回来了,看着他匆匆忙碌的身影,听着他常常充满豪情的话语,小月月快速地长大了,她懂得了人世间的爱和恨,暗自发誓要帮助哥哥,为自己的父母报仇,为中国受苦遭难的人们报仇。可是为了报仇哥哥失去了生命;为了报仇自己失去了擎天柱一般的亲人,但这个处在青春花季的少女没有回头路了。那天晚间她和陈臭蛋一起尾随打着火把的敌人队伍来到埋尸处,他们无法接近弄清情况,只能无可奈何地远远等待,谁知总算等敌人吆喝着“剿灭陈街村”开拔以后,二人搜索了一后会儿之后才发现陈愣子倒在血泊里的身躯(五个敌人的尸体已被抬走)。陈月月当即背过气去,陈臭蛋强忍着悲恸,脱下外衣将没了体温的愣子哥的头、胸部包了一下,就寻地下葬了。承受着巨大哀怆的两个年轻人,又远远地观察了一阵子火光冲天的陈街村,连夜踏上了向区领导汇报的路途。
      陈愣子的丧葬仪式已在吹鼓手的大肆喧闹中结束。睨呆呆看着墓碑的陈月月,却仍是沉浸在茫茫的追忆中忘了身上的任务和身边的一切。无可奈何的陈臭蛋只好硬着头皮挺身而出了,他跳上高处舞动双手向着拿不定去留主意的人群:“乡亲们,乡亲们哪!愣子哥是为啥死的,是被谁杀死的?乡亲们哪,愣子个是为咱全村人死的,也是为了赶走日本兵这些人间魔鬼而死的!乡亲们哪,乡亲们,愣子哥能就这样白白地死去吗?……今天特意挑选了你们这些青壮年,有力气有血性的汉子来安葬愣子哥,就是想替愣子哥问问你们,鬼子已经杀了咱村不少人,杀的中国人就更是多的数不清了。咱们的血能白流吗?咱们的人能白死吗?愣子哥想问问你们,咱们的人能白死吗?”虽说他是硬着头皮站出来的,但陈愣子给他的耳濡目染,大大地帮助了他今天的演讲。
      听众们仨一群俩一伙地交头接耳了一阵子,终于有人高声应了腔:“臭蛋老弟,我们当然也想为愣子报仇,早早把那些狗日的王八蛋赶到东洋大海里去。可就凭咱们这些刨土坷垃的庄稼把式跟日本人的洋枪洋炮干,那可是鸡蛋碰石头啊。”
      又是好一会儿蜂窝似的喧闹过去,陈臭蛋所希望的情况总算出现了,陈月月终于回过神来。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不时移挪的眼神显示,她听到了一些陈臭蛋的讲话和人群中的议论。待她的延伸坚定之后,伸手掠了掠被风吹的如同天上乱云一般的浓发,借助陈臭蛋求援的目光,从容地把人们的注意力引到站起身来的自己:“乡亲们。谁生下来就会扛枪打仗,有几个吃兵粮的不是咱种田人出身?何况咱们还有一个天大的靠山!只要大家抱成团一个心眼鹅和鬼子干,这个靠山就一定能领导咱们把小日本从中国赶出去。”
      人群中有个时常外出做小卖买的,拢起双手带着颇晓世情的口吻发出了疑问:“蒋委员长的刮(国)民党躲到南方的恶魔(峨嵋)山里好几年没出来了。共产党土八路又是‘兔子军’(日伪语,意谓八路军像野兔一样只会暗地里活动,不敢与日军正面作战)。剩余还有谁是成气候的抗日军,还有谁能称的起是天大的靠山?”
      月月一边听着一边走上陈臭蛋所站的高处,一袭迎风飘摆的白色孝衣和坚定的步伐,使人们忽然产生了可敬可畏的感觉。陈月月上了土坡后回过头来,本来微黑里透着苍白的脸色,于沉毅中慢慢而强烈地散发出一种光彩,那是一种令人们自愿倾心归附的光彩:“国民党是退到南方的大山里了,但共产党八路军绝不是鬼子汉奸所说的‘兔子军’,。咱们离日寇占据的县城太近,没能太大地感受到八路军的力量,但中国的北方到处都有八路军在抗日。咱们北面就有雁翎队、武工队、飞虎队、回民支队等等好多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游击队。就是南方也有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和各种武装力量在打击着日本强盗。整个中国有日寇的地方,就有共产党领导这人们在浴血奋战,日本鬼子的末日已经不远了!俺哥……。”说到陈愣子她又哽咽了一下,眼圈也润润地再次返起了红潮,“俺哥早就参加了八路,他若能等到这次县城里的日军大多到山里进行扫荡,一定会组织你们拿起武器,跟着共产党八路军向小日本开战的……。今天我告诉你们实话,我家老房子底下,就埋藏着枪支、地雷和炸药。有骨气的汉子们就该拿起那些家伙,为咱陈街争一口气,为咱中国人出一份力!有谁不愿意干的,只要不当汉奸,我们也不为难他。”看着人们脸上且惊且喜且佩服的神色,她又自然地掠了掠黑黑的头发,“再给大家说一个好消息,共产党县委已经批准了我们组建护村民兵队,并为我们派来了指导员,——一位足智多谋身经百战的老革命刘金堂同志!”说完向人群中伸手做了一个有请的动作。
      刘金堂一直混在人群中,人们对这个农家打扮但说不出那里与农家人不同的汉子,有的人注意了有的人没注意,注意他的也只是认为他是谁家来帮忙俩亲戚。待月月点明后立时肃然起敬,纷纷为他让出一条通向土坡的路径。刘金堂一面和两边的群众点头示意,一面大大方方地走上高处同陈月月及陈臭蛋站在一起,紫铜色的脸上威严中带着慈祥:“乡亲们,打日本虽说不是一件简单事儿,但我们只要团结成一条心,听从党的指挥,刻苦训练杀敌本领,就一定能和全国人民一道,把日本侵略者赶到东洋大海里去!”他用极短的时间又观察了一下本来已经振奋,现在更加振奋的人群,“现在世界上只有德国、意大利和日本是沆瀣一气的,而地球上一百多个国家中,绝的多数是支持我们打败日本帝国主义的,这么多国家打三个国家,你们说这三个国家的嚣张日子还能长么?”
      人群中夹七杂八地有人应和:“不能,不能!”“长不了,长不了!”
      刘金堂举起手向下挥了挥,善意地制止了人们开始的激昂:“今天我不多说。咱们中国有四万万老百姓,小日本再凶狠也是打不完杀不尽的;若是都那起武器参加抗日,小日本就一定会滚出中国去!”
      ***
      陈胜副队长这些天来总有些啾啾不乐,陈胜就是陈臭蛋儿。刘金堂指导员说,革命队伍中的干部应该有个“大号”,就给当了陈街民兵副队长,家境不错但从小不愿读书,也就没有什么文化水平的臭蛋儿取名叫“胜”,就是打日本一定能胜利的意思。也不知刘金堂知不知历史上陈胜起义的事,反正大家都说好,有文化的人虽指出了陈胜的出处,可在意向上是赞同的。他不高兴是因为张狗子,张狗子已经不穿道袍了,他有了月月给他的衣服。他也很少回道观了,在月月家旁边搭盖了简易住房。白天和月月一同干活吃饭,晚上就和集合起来的民兵们一起,遵照刘指导员与陈月月队长的安排,不是操练军事项目就是配上一阵子炸药、地雷再各自就寝。陈街村的民兵按东南西北分成了四个组,陈月月家住在村南,张狗子因为有着神奇的武功和传奇般杀敌经历的关系,例外地在陈姓大家族的武装中,做了南街组的组长。虽然他平时话不多,刘指导员也没给他取什么“大号”,但他和月月队长及南街组员乃至整个民兵队之间,总有一种鱼水相得的末期。特别是他与月月队长是关系,人们不加思索就能感觉出他可以为月月赴汤蹈火的勇气和决心。这是为了报恩?或许……?余下的就由人们海阔天空地想像了。陈胜想的最多,因之心中的酸楚也越多。他们村中同族远房之间相互通婚的很多,甚至就是一种风俗,陈胜早已把月月当作自己的未婚妻来看待,怎么容的下一个外人来到封建意识较浓的单姓村中,和自己的心上人一起朝夕相处?何况陈胜和张狗子在初识时心中就系下了疙瘩。要不是怕得罪月月,他早就将张狗子这个瘦骨伶仃的外乡人撵走了。这两天他总算暗暗想好了一个办法,决定在张狗子身上好好出一口自觉窝囊的酸气。
      天黑月晦,今夜该张狗子查哨。村北是一片一望无际深深浅浅七沟八叉的苇塘地,这里的哨位是全村最隐秘的,慢说是陌生人,就是村中老户若不常来,也会被年年长月月新的苇地景象搞的心神不定。张狗子在月光不如星光明的夜幕下来到这里,对好口令后,就和值岗的哨兵攀谈起来,这个小民兵念过几天书,先生为他取的大号是陈学明,平时对张狗子很是尊敬,因为他的组长用寿钉杀鬼子的故事在百姓的传说中已被神话了,虽然没有什么人为张狗子取大号,但作为“钉鬼张”之传说的主人公,其绰号已被方圆几十里的抗日群众所熟悉了。寒暄一会儿之后,陈学明就想趁机讨教使用棺材钉的武技,张狗子沉思片刻之后说:“指导员说过,‘我们不应该轻视一切可以有效杀敌的武器,但现代战争中还是以枪炮为主流武器,所以我们应当先吧常规武器训练的得心应手。’”张狗子一面说着,一面还是掏出了棺材钉,他把寒森森的黝黑之物在手中掂了掂,眼睛望着星空,双耳却在仔细地侦察着因晚风吹动而“沙沙”作响的某一处苇丛,“武器的好赖固然重要,但人若不能心明眼快地察觉敌情,再好的武器也是白搭。就像现在已经有人趁着风摆苇地而悄悄的摸了过了。……”
      小哨兵的警惕性很高,听到这儿马上把长枪攥到手里,指着不远处教茂密且晃动较大之处一声低喝:“口令!”
      回答他的声音只有风,一阵凉风婆娑引得高苇低草胡乱舞蹈,间或水中的鱼儿在水面悠然一跳,使没有见过阵仗的小哨兵紧张的拉开了枪栓。又一时的静谧开始,疑惧重重的陈学明低头猫腰向前走了几步,好一会儿的屏息静气之后,颇有顾虑地回头低头向组长报告:“没有发现情况啊。”
      张狗子受过二叔特殊训练的眼睛,在夜间确是比常人分辨的物体多,他不仅看到了人影,而且感觉到这几个人都是熟人,是民兵队的人,这使他在疑惑中采取了静观其变的策略。陈学明不知就里,正想回到张组长身边的时候,脚下一拌突然趴倒在地,枪也离了手,所幸没有走火。他不是被绊倒的,而是有一条绳索套住了他的脚踝,并且把他整个人拖向一处茂盛的苇丛,很明显这是有人预谋设计的,但拉绳人只是得意地将绳子拉了几下,自制的草绳就忽然拉不动了,因为张狗子及时地掷出了手里的棺材钉,把离陈学明脚边不远处的绳子钉在地上,苇丛中的拉绳人不知就里,还以为被拉者抓住了什么物体以至加重了绳子的份量。陈学明不知所以,只是在两脚两手不住的刨蹬中,拼命的要抓住不远处的长枪,两边剧烈的扯动中,绳子的被钉处断开是必然的了。
      但苇丛中的二人立刻机警的跳了出来,未等惊慌不已的小哨兵够到失去的枪支,就被摁在地上捆了起来。
      离陈学明几步远的张狗子却顾不上搭救他,因为有人趁张狗子发钉帮助小哨兵的时候,从其背后甩来一条绳套,准确地捆住了张狗子,然后就有五个人影向他飞来,上身连同双臂被缚的张狗子此时却像大孩子玩游戏一般的冷静,待其中的五人以合围的形式冲至身边不远,猛然一个空翻,右手就抓住了捆住自己之长绳的长端,长长的长端尾部攥在最后现身的偷袭者手中,这人就是陈胜。说他最后现身是因为对付陈学明的两人,早已蹿出并已奖小哨兵制服了。
      陈胜今晚带了七个身强力壮且机智灵活的部下,给他们交待的训练项目是:考验张组长与陈学明的警惕性。计划是全副武装带好绳套预先埋伏,伺机用两人制服陈学明,余下六人全力对付张狗子。陈胜私下里的盘算是,如果张狗子被自己人拿下,则“钉鬼张”武功高强,轻易钉杀四敌是谎言吹嘘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届时张狗子如果识羞的话,,就应该离开月月和陈街村。假如行动中己方有人受伤,张狗子也会事后不安,再加上过后自己人不断的冷嘲热讽,相信张狗子也会颜面扫地地退回三清观。还有一个最坏的结局,就是八个偷袭的人,全部被毫发无损地制服了,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参与这件事的人都有着很好的武功底子,但万一出现这种情况,就混淆黑白说张组长张扬跋扈,不把陈副队长放在眼里,将事实扭曲夸大一部分,交给月月或指导员来处理。这样今天这事不管结局如何,张狗子都讨不到好。说起来富家出身又不学无术的陈胜,与一般朴实的农家子弟是不一样,仅此事就可看出其心智比较阴险。
      谁知张狗子心中不明眼光却亮,刚刚因事即将成功而兴奋起来的陈胜,忽觉握绳的手中有一股不可阻挡的大力传来,但生性倔强的陈副队长的思想中,急速地给自己常习武艺的身手下了一道急令:抓紧绳索决不能让张狗子在我的手中挣脱!结果本来由他控制的长绳忽然将他甩向了空中,也不知是偶然还是张狗子武艺太高,远远落地时竟然将一个正在赤手象张狗子冲锋的同伴砸了个“狗抢屎”。两个身体的强烈撞击,使陈胜失去了三秒钟的意识,紧握制人武器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三秒钟之后他看见方才正在攻击的同伴,有两个已经被脱了缚的张狗子用绳头打翻在地,还有两个和持绳者对峙着陈胜把眼睛再睁大一些便看明白了,那两个武功并不算高的的人之所以能与张狗子对峙,并不是有了什么别的原因,只不过是张狗子允许他们对峙,而没有采取措施罢了。双方站立的三人就这样不知所措地呆立着,直到陈胜爬起来又开始蹑手蹑脚的进攻。两个能活动却不知该怎样活动的人,看了看先前两个被打倒后又坐起来,满脸沮丧不肯站立的同伙,意识到张狗子只敢把人打翻,并不会向对手进行实质性的伤害,加上此时不出手,就会得罪陈副队长,所以涨起胆子配合陈胜开始夹攻“强敌”。张狗子眼见对面两人狂扑过来,耳中也听到了身后轻微的草响,情知是陈胜在准备阴险的搏击行动。
      陈胜看到张狗子将身子虚举了一下,对面虚张声势的二人立竿见影一般停顿了脚步。每人做出了一个自保动作。陈胜觉得进攻的最佳时机到了,猛地蹿起就想从后面搂住张狗子的脖子。如果成功,即使扳不倒张狗子,所有同伴也会一拥而上,制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但就在起动时,裤脚一下把裤子拽了下来,连同拽的人也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又趴到了地上。原来张狗子在虚举绳索时,用一只寿钉将陈胜的裤脚钉在了地上。张狗子终于用棺材钉了,他能用寿钉,别人就能用枪。旷寂夜幕下的森森芦苇荡里乍然一声枪响,一道枪口喷出的火光在十人搏斗的现场一闪而没。原来是制住陈学明的两个人,看到这边的紧张局面,就放下用草绳草草捆住的陈学明,要赶来帮助陈副队长。惊恐万状中弄不明白情况的小哨兵,三下五除二挣开了绳索找到枪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放了一枪。有了紧急情况就鸣枪示警这本是哨兵的职责,却遭到了现场同志们的一致反对。张狗子在枪音为绝时就发出了一声低吼:“别开枪,都是自己人!”
      接着便是陈胜等人七嘴八舌低低的有点儿像哀求的制止声:“别开枪!”
      “学明别开枪!”
      “咱都是自家人!”
      懵懂中的陈学明还是有些懵懂,懵懂的人一般不会再有什么动作,如同呆楞的陈学明不再开枪。但枪声还是仿佛半夜里一鸡啼罢众鸡唱似的响了起来,而且是一阵子多种枪械发出的混响。刚才陈学明的枪声只是惊起水鸟的盘旋和骚乱,现在的大鸣大放则使在此栖息的鸟类,只要能飞的都背窝离巢飞向了远方。哨位上的十个人,宛如忘了达过架的孩子一般凑成了一团,面面相觑之后,陈胜盯住张狗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狗子心里说:“你是怎么一回事?”嘴上却领了命令:“我去侦察侦察。”起身就向枪响处窜去。
      不大的工夫张狗子就回到了九人等待处:“是敌人。有近二十个伪军,大概是想从这里偷袭陈街,被陈学明的枪声吓乱了阵脚,可能以为遇上了埋伏吧,现在他们正整顿队伍呢,我看到是高三雷带的队。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