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谢后暮今生》雨落玲珑

2、第二章

　　第2章
　　A城的天气真是越来越诡异，冬天迟迟不走，春天迟迟不来，乍冷乍暖的温度令人苦不堪言，冬春两季恋恋不舍似情侣般缠绵依偎，真真叫人无言以对啊。
　　“□□待修理完毕，自取或邮寄随你便。。。”冷冰冰的语气夹带着不耐烦的情绪。
　　我抬手挠了挠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赔钱我是没有的，要是他愿意等几年的话，倒是还有可能，除此之外，我也真的是无能为力了，这个冰脸男也真是的，这么贵的车怎么能瞎停呢，这不是成心给我们穷人的出行增加难度吗？下次宁可自己被砸，也不能砸车了。
　　“那个，先生，你看，我也是个学生，一下子我也没有那么多钱，要不然这么着，我今年毕业，我先给您攒钱，攒够了我一次性还清您，您看行不？”
　　我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装束，一双复古的帆布鞋，一条发白的牛仔裤，简单的棉质T恤，外加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堪称完美的组合，天衣无缝。
　　冰脸男依旧冰着一张脸，但从他拿出一枝烟，准备吸烟的动作分析，他多半也一时没了主意，准备通过吸烟这一途径启发一下灵感。
　　我抬手看了看表，已经10多了，今天是轩轩的生日，一会还要去蛋糕店订蛋糕，还要回家给老妈做饭，一堆事等着我去完成呢，看着冰脸男慢条斯理的吞云吐雾，我内心焦急万分，恨不能把他的烟抢过来，狠狠的扔在地上，狠狠的踩灭它，事实证明 ，我是一个很有公德心的良好市民，在如此焦急的情况下，我依然记得要把烟踩灭，消除火灾隐患。
　　诚然，我是十分倾向于抢他烟这一立竿见影的做法，然则这个做法太过于粗鲁，着实显得我太没有教养，为了缩短他的吸烟时间，急取我的工作时间，我只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
　　“先生，这里是公共场所，现在A城也在倡导，公共场所禁止吸烟了，既然您来到A城，就应该热爱A城，保护A城的环境，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
　　冰脸男闻言，怔忡的看了看手里的香烟，修长的手指一个华丽漂亮的反转，那支香烟便潇洒的钻进垃圾桶的漏斗里，转过头，冷着脸淡淡的说道：“你打算多久还清这笔钱？”
　　我低着头掰了掰手指算了算，毫不犹豫的伸出5个手指。。。
　　“5个月？”
　　我咳了咳，解释道：“您会错意了，是5年。。。”
　　我这150元买的二手山寨自行车，一撞就给我撞出30万元外债，短短5个月让我攒这么多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对方显然高估了我的赚钱实力，然则现实总是残酷的，早些让他清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冰脸男稍显烦躁的叹了一口气：“那现在我们去律师行公证一下，对我们双方都是个保障。”
　　我推起自行车，回头催促道：“好吧，不过您还真是执着，那个，快点行吗？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呢?”
　　他再次不耐烦的拉住我的自行车，：“小姐，骑车你追得上我吗？”
　　“哦，那我的车放哪？”
　　他冷着脸的用下巴指了指垃圾桶的位置，我坚定不移的摇了摇头。。。
　　他置若罔闻的转身上了车，冲着我不耐烦的按了按喇叭，：“小姐，我的误工费很贵的。。”
　　闻言，我依依不舍的丢掉我的二手山寨自行车，三步并做二步，窜上了这辆豪华的汽车，挂花个车漆就要30万元，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不过，敢花这么多钱买这个破车的人更脑残。。。
　　脑残的冰脸男显然办事效率极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双方便分道扬镳了，他给我留了个电话和账号，公证的那个大叔建议他适当的收取一些利息，可能他怕我因此会拖延还款的时间，当然，这是肯定的，所以他便豪爽的把利息和误工费当成小费赏给了我，回家的途中我还抽空去那个垃圾桶旁边把我山寨自行车骑回了家。
　　早上出门的时候我还是无债一身轻的状态，短短半天的时间我就能背着30万的外债回家了，想想我真是个人才啊。。
　　“小幽啊，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刚一进门，坐在沙发上剪报纸的老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复又低下头认真的剪报纸。
　　我一边换拖鞋，一边解释道：“哦，顺路给轩轩订了一个蛋糕，对了，老妈，中午我给你炒个山药木耳，咱们简单吃点，晚上带着轩轩咱们一起去外面吃。。。”
　　老妈连头都没抬，便干净利落的拒绝： “你带着轩轩去吧，我自己在家凑合吃点就行了。。”
　　我盘坐在老妈身边，抢过她手里的报纸，：“老妈，您忍心不陪着您的孙子一起过生日吗？”
　　“小幽，妈妈拖累你了，轩轩又这么小。。。”话毕，老妈背过身，我知道，她一定是在偷偷擦眼泪。我假装不知情帮她理了理桌上的报纸，转移话题道：“对了，老妈，这个月剪报纸的钱下来了，我帮您领回来，您是轩轩的姥姥，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啊。。”我从包里拿出1000元钱，冲着老妈扬了扬，老妈红着眼睛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如同包子上面的褶子，又多又密，却很均匀。
　　下午，我屡行我的诺言，去幼儿园接轩轩放学，一路上，他都紧紧拉着我的手走在我的前面，过马路的时候，他会停下脚步，然后谨慎的左看右看，确定是绿灯的时候，才会继续前行，他背后的小书包圆鼓鼓的，随着他一蹦一跳的走姿上下起伏，俨然是一个大皮球背着一个波球，我在背后提起他的小书包，以此来减轻他的负重，如若我直接要求帮他背这个小书包，他会断然拒绝我，然后还会嘟着嘴生气一整天，他说自己是家里的男子汉，他的义务就是保护妈妈和姥姥。。
　　“姥姥，我回来了。。。您今天有没有乖乖吃药呢？”
　　轩轩解下自己的小书包，拖着走到姥姥身边，一边走一边歪着脑袋嘟囔：“刚才明明没有这么沉啊，怎么现在这么重呢。。。”
　　老妈看着我，会心一笑，然后看着轩轩自己把小书包抬到沙发上，抻手揉了揉轩轩的小脑袋，笑着夸道：“我的小轩轩真能干，像个男子汉一样。。。”
　　轩轩低着头在小书包里翻了一遭，翻出一小瓶酸奶和一个苹果，递到姥姥面前，奶声奶气的说道：“姥姥，给您吃的，这是今天幼儿园发的酸奶和苹果。。”抬头看着姥姥正含笑看着他，他快速低下了头，绞了绞手指，又补充道：“我。。。我。我中午吃得很饱，所以。。所以没有吃完。。。。。。。。”话毕，小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他懊恼的捂着小肚子，一张小脸涨得红彤彤的，和安静呆在姥姥手里的小苹果一模一样。
　　姥姥放下苹果，笑着抱起轩轩，一边亲吻他的小额头一边问道：“小寿星，姥姥请你吃大餐，，想吃点啥？”
　　小寿星仰起头稚气未脱的认真回答：“姥姥想吃什么轩轩就想吃什么。。。”
　　姥姥煞有介事的想了想，认真的反问道：“姥姥想吃麦当劳，小寿星想吃吗？”
　　小寿星笑着眨吧眨亮晶晶的小眼睛，又转头不确定的对我说：“妈妈 ，你喜欢吃吗？”
　　我仰起头，努力把涌出眼眶的泪水压了回去，笑着点了点头，我的轩轩懂事得让人心疼。
　　当晚，我们的小寿星轩轩依照我们的喜好，在麦当劳渡过了他的三岁生日，晚上回家的时候，我终于如愿以偿的抱上了他，倒不是他决定放弃当男子汉这个宏伟的目标，而是这个仅三岁的男子汉玩得太累睡着了，回到家，我把轩轩放在床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笑起来的时候，很像他的爸爸，一张动辄生气就嘟起来的小嘴却出奇像我的小时候。。。。
　　“小幽，抱了轩轩一路，也累了，早点歇着吧。。。”老妈一边吃药，一边催促着我去休息，我低头亲了亲轩轩，回头叮嘱她：“您吃完药也休息吧，不要再剪报纸了。。哦，对了，明天我送完轩轩，带您去医院透析，您不许再耍花样了啊。。。”
　　老妈肾衰竭，每月都要透析四次，可她总是怕花钱，每次都是推三阻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