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镜中你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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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ccabxyz
“阿不思邓布利多。”
“哦，这样被自己叫名字真是让人感觉奇怪。”
我的手轻轻搭在画框上，看向画框外面眨着眼的老头。
“有什么奇怪的？”我好奇的说道，“难道你不是吗？”
“我当然是。”他在椅子上坐下，面对着我——一幅画，温和的说道，“但你也是。”
“我是你的画像。”我对他说，“如果你觉得不对劲，可以给我另外起个名字——霍格沃茨的歌唱者怎么样？上次你哼的那个小调儿挺美的。”
邓布利多大声笑了起来，他显然想起了上次短暂又不太成功的会面：邓布利多本人真是太忙了，以至于即使完成了画像，都没办法抽出太多时间来教我作为一个校长画像所应该学的东西。
“必要的书我已经添在画里面了。”邓布利多说，“已经读完了吗？”
“没有实践的阅读就没有意义。”我说，“不过我也没办法使用魔法，我毕竟只是一张画像。”
邓布利多露出了苦恼的表情，而我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教过很多学生，听话的，不听话的，爱学习的，调皮的，聪明的，蠢笨的——但他一定没有过这样的体验：教一个画像成为自己。
事实上，每一个霍格沃茨的校长大概都有这样的烦恼，能够成为霍格沃茨的校长就代表他们是当代最杰出的巫师之一，但并不是每一个杰出的巫师都能了解自己【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
“事实上，我不打算从头教你魔法理论，毕竟霍格沃茨已经不需要我去教变形课了。”邓布利多最后说，“我需要你更多的了解我的计划。如果我死去——这是显然会发生的，”他向我举起焦黑的右手，“我需要你能够帮助哈利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我睁大眼睛，看向邓布利多的手，那是一只被严重诅咒了的，干枯焦黑的手，我可以确定，几个月前，我被画出来的时候，邓布利多的手可还是好好的。
“难以置信你居然还想要去战斗。”我对邓布利多说，“现在你应该找个舒服的地方，烤着火跟我聊天，直到我能够模仿你模仿得天衣无缝——”
“时不我待。”邓布利多说，“如果我还有更多时间，我会把你的要求放在行程表上的。”他匆匆站起身，“我需要离开了，那么，在我下次来之前，请做好准备，我会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
“等一下！”我不由得大声说道，“我已经被画出来几个月却只见了你两面！我看到的家养小精灵都比你多——你以后真的不怕成为霍格沃茨的笑柄因为你的画像只会撞着画框说‘阿不思要惩罚自己！’吗？”
邓布利多关上柜门的手停住了，他打开柜子，含着笑意看向我。
“你现在就挺像我的——继续。”
接着，我被黑暗笼罩了。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我就像一个普通的画像一样被锁在柜子里落灰。不过当然，邓布利多好心的给我的画像上添了一盏灯，这避免了我会罹患麻瓜们所说的“幽闭恐惧症”，我不得不按照他的要求阅读了所有他给我的书籍，我发现其中除了魔法书籍，居然还有一部分麻瓜的。我不得不将其归类于邓布利多奇特的“麻瓜爱好”。
我无怨无悔的接受了这些，既然我以后要作为邓布利多留在世上唯一的痕迹，那么我就要在可能的范围内做到尽善尽美。
正当我第四次翻开《格林童话》，并且试图从其中的微言大义中找到邓布利多所应该拥有的本质——一定是一颗未泯的童心吧，我想，比如说把巫婆的脚烧掉，或者将继母王后的心脏掏出来之类的——邓布利多把这本书画在画上肯定是为了满足他的某种趣味，他就不怕教坏我吗？
邓布利多打开了柜子，发现我膝盖上的书之后，露出了兴高采烈的笑容。
“你也喜欢看《格林童话》？”他轻快的说，“看来不需要教，你就已经很像我了。”
“如果你是说残忍、自大又充满控制欲，那么大概是的。”我对邓布利多说，“尤其是把一副画像关在黑黢黢的柜子里，我想不出来更加痛苦的刑罚。”
“我对此感到非常非常抱歉。”邓布利多说，他似乎更疲惫了。尽管邓布利多的眼睛依旧闪闪发亮，但我认为，常驻在他右手上的诅咒不但侵蚀了他的身体健康，同时也在给他的心理造成沉重的压力。
如果一个人明知自己的死期，他会在之前做点什么呢？显然，我们的圣人邓布利多决定燃烧他最后一点光和热，去拯救一个试图杀人却丝毫不懂得杀人为何物的小傻孩。
“那么就陪我久一点，我需要更多的观察你，学习你。”
“恕我直言。”邓布利多笑着对我说，“如果你真是我的画像——像我那么聪明的话，我相信你不需要过多的相处就能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接着，你不需要学习，你只需要去做就可以了。”
“所以这又是一个两分钟的见面？”我盯着画像外面的家伙，他现在看起来可真是狡猾透了，“因为我能够了解你的意思，所以你就不用跟我说了？”
“我需要告诉你我的全盘计划。”邓布利多说，“我相信西弗勒斯会拼命完成我的命令，但他仍然需要指导和支持——这是你需要做的事情。”
我盯着邓布利多，后者一副无辜的表情，好像对指使我做除了画像校长日常应该做的工作：呼呼大睡之外的额外工作这件事一点都不愧疚的样子。
“我是不是应该要加班费？”我对邓布利多说。
“别傻了我的朋友。”邓布利多瞥了我一眼，“霍格沃茨是没有加班费的。”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邓布利多，也是最后一次和他说话。
接下来，霍格沃茨的校长变成了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也就是邓布利多到死都在念叨的人之一。他把我关在椅子后面的小柜子里，因为更多食死徒会频繁的造访霍格沃茨的校长室。面对这种情况，我表面上做出没什么的样子——我知道邓布利多是不会在意的——而背后，我对黑黢黢的柜门叹息了很久。
没有人不渴望光明，但为了最后的胜利，一定有很多人会被牺牲在黑暗中。
事实上，作为一个画像，我现在也非常的不自由：我无法离开这个柜子道其他画像里晃荡，是的，从我被画出来开始，我就像是个秘密武器一样被关在柜子里，不能乱走，不能乱说，不能乱动——我得说，虽然我知道邓布利多所有的辛秘，有着——姑且算是有着他的感情和思维方式，那么它也一定是活跃的，渴望自由的，风一样火一样——总之不应该是被困在一个柜子里的！
“阿不思？”西弗勒斯的声音将我唤了回来。
“你必须把哈利离开他姨妈姨父家的确切日期告诉伏地魔……”我对西弗勒斯说道。
“不用担心，邓布利多，”西弗勒斯冷冷地说，“我自有安排……”
他打开门，带着格兰芬多的宝剑消失了。我静静看向前方，不得不说心中充满忧虑。
哈利能否及时得到宝剑？他能否摆脱魂器的影响？西弗勒斯能否平安将宝剑送到——在西弗勒斯已经表面上和凤凰社撕破脸之后？
不知为何，我开始希望能够离开这个画像，我想亲眼确认哈利的平安，我想再看一看我所爱的城堡，我想——
我终于知道，邓布利多在城堡中踱步的时候，该是多么幸福——他可以将城堡拢在自己的袖子里，就像一个父亲在保护自己的孩子，又像一个孩子在守护自己的母亲。
“这根魔杖带来的麻烦超过了它的价值，而且，说句实话。我这辈子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哈利和我相视一笑，他跟他的朋友转身离开。我看向哈利留下的——那根给无数人带来过痛苦和血腥的魔杖。
我感到一阵轻松，我闭上眼睛，感觉到美梦像云朵一样贴着自己，我睡着了，像其他每一个画像中的校长一样。
我是谁？我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我爱霍格沃茨。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镜中你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