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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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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烛光下,一杯清茶缓缓蒸腾。
“我的规矩只有一个。”秦安生伸出一个手指,“不开松木棺材。”
来人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慌忙回答:“这个您放心,孙老爷是城里的大户,百年之后自然也是用的楠木棺材,怎么可能会用那种廉价的松木……”
“孙老爷若真是如你所说的寿终正寝,何必扰他的清净?”
“小的、小的真的不知!是少爷差我来这请您的,还许下了百两银子作您的酬劳。您还是赶紧过去当面问少爷吧。”
“替我谢谢你家少爷,明日一早定登门拜访。”秦安生随手一挥,“送客。”
暗红色的雕花木门合了又开,走进来的是一个咬牙切齿眉目不善的公子哥:“秦安生你还真把我当你侍从了,还送客……我送你祖宗十八代!”
秦安生自顾自地挑着灯花,也不拿正眼看他:“陆公子,今天晚上明明是你非要留下来的,送客也是我随口一说,你自己屁颠屁颠跑出去的,这也怪不得我。”
“秦安生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欠了我一年的租子,今天晚上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我身上没钱。不过你也听见了,如果你肯明天陪我去趟孙家,百两银子就归你了。”
陆成倒是没想到这个赖在他房子里一年多的秦安生今日这么干脆,反而心软起来:“我也不能全要,我要是全拿了你就一个人怎么过日子……”
秦安生耸耸肩:“那算了。欠的帐明年再算吧。”
陆成:“……”
陆成还记得大约一年之前那个下着大雨的晚上。
他坐在自家新修的亭子里,怀里抱着两个不知是哪个院哪个楼看上的姑娘,过着他一个人的七夕。
蒙蒙的水汽氤氲了他的双眼,姑娘们娇柔的软语让他觉得很舒服。酒清洌的刚刚好,不烈却足够他陷入迷离。
他突然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正穿着破烂成一片片的……寿衣,在院墙外缓慢地爬行。
他开始怀疑今天到底是七夕还是鬼节。
“可能是醉了吧。”他想。
那个“人”突然抬起了头。陆成看到了他的脸,觉得他长得还不错。陆成随即又往下看了看,啧,平的。如果那是个女人,说不定陆成会趁着七夕把她留下来,成就一段人鬼情未了的佳话。可惜,真可惜。
陆成搂着姑娘转身准备回房。
他突然听到身后的“人”在说话:“不好意思,我叫秦安生,路过此地,请问方便借宿一晚么?”
陆成现在觉得收留秦安生可能会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决定了。
在过去的这一年里,陆成了解到秦安生的三件事。
第一,秦安生是一个仵作。这个镇上一个仵作已经死了二十年。安平镇如它名字一样风平浪静,不要说谋杀,连意外都没有几起。百姓安居乐业,仵作一职不过是挂个名头。秦安生到这里的第二天就自告奋勇地进了衙门领了这个不挣钱的闲职。
第二,这个仵作脾气不好。是相当不好。
第三,这个仵作不开松木棺材。这件事还是是他昨晚才知道的。
至于陆成自己,相较就简单得多。父母遭遇意外不幸身亡,留下家财万贯。偏偏陆少爷不愿意随着父母经商,从小倒是对锄强扶弱感兴趣,一冲动倒是进衙门要了个捕快当。可陆捕快到底巡过几次街抓过几个贼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