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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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
千殊一口一口浅酌着手中半凉的茶，心儿说的话，他自然不会傻到全部都会去相信，不过心儿既然敢这么说，那么必定是瞧见了什么。凤成啊凤成，你是又沉不住气了么。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来人，宣拓拔宗来御书房见朕。”
“嗻。”
听到千殊要见自己，拓拔宗想不出原因，这个病怏怏的皇帝找自己所为何事。一路上拓拔宗都在思索这个问题，到了御书房的门前，他才缓过神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拓拔宗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突厥首领拓拔宗见过天朝皇帝。”拓拔宗向千殊行了一个突厥的礼节，表示对天朝的崇敬之意，不过，也只是表面的崇敬而已。
“汗王多礼了，汗王可知道，朕这次宣你前来，原因为何？”
“拓拔宗不知。”
“哦？朕还以为，汗王你在宫中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好歹心里得有点数，没成想汗王你丝毫没放在心里，这倒显得朕小心眼了。”
自己那弄出什么动静来了？拓拔宗心中疑惑。自己除了每日在皇宫中安排点相关事宜，没有什么动作啊。若是自己的行动被千殊知道，那他也不会这么问，不会是现在的口气，更不会在御书房中谈论。那究竟是什么事呢？哦，看来是天朝皇帝知道自己看上了他的女人，心中开始恼火了。
“皇上，说的可是本汗派人调查颜妃一事。”
“哼，难为汗王还记得。天子的女人，是不可能被其他人亵渎的，汗王此番作为，未免太不把朕，把我天朝放在眼里了。”千殊虽然说话声音小，但气势却很足，不损一个皇帝的龙威。
“皇上此言差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颜妃娘娘貌美如花，哪个男人会不心动。”
“那可汗可知道，君子不夺人之美。可汗觊觎朕的女人，这种行为能称得上是君子所为吗。”边塞来的粗狂野人，也敢自称君子。
“皇上你不必根本汗咬文嚼字，我拓拔宗是个爽快人，颜妃娘娘国色天香，恐怕没有一个男人见了会不心动。”
“朕相信汗王你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不少，怎么，朕的爱妃竟然让汗王忘了自己的身份。汗王就不怕为此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或者是，给颜妃招来什么麻烦。”
本来拓拔宗还不怎么放在心上，可听了千殊最后一句话，也认真起来。自己这种身份必然不会有什么事情，可萧安月却不能。后宫争斗有多激烈，多残酷，他也是知道的，难道，要在这种时机下，以这种理由出兵吗。
“皇上，这件事情与颜妃娘娘无关。本汗倾心于娘娘绝世容颜，而颜妃娘娘并不知情。本汗听闻天朝皇帝是个明君，相信皇上你一定会明察秋毫，换颜妃娘娘一个清白。”
“你到真是知道为颜妃着想。试问汗王，你跟我天朝皇妃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若觉得朕会怎么做，如果是汗王你遇到这种事，你又会怎么做。朕当然不会去惩治你这个突厥汗王，而是从颜妃下手。这样，才能两全。汗王你说是不是。”千殊的话，千殊的语气，都让拓拔宗听了心里不舒服。他的小道消息，从坊间听说的，皇宫中的小道消息，都说千殊极为宠爱萧安月，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难道萧安月丧子之后，千殊就变心了？
就这样让萧安月去死嘛。拓拔宗自然不愿意。这是本就与萧安月关系不大，明明是自己一见倾心，难不成还要让一个弱女子去承担本不应该有的罪名吗？他拓拔宗做不到。他虽称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屑做一个卑鄙小人。何况，拓拔宗感觉自己是喜欢萧安月的，他想得到她。他不会让别人伤害她。想到这，拓拔宗的语气冷了下来。
“那这么说，皇上是不打算放过颜妃了？”
“既然汗王你这么舍不得颜妃香消玉殒，那么朕就给你这么一个机会好了。朕不会强迫你去接受这个条件，你若答应，朕自然会放过萧安月，甚至会成全汗王你。但若是汗王你不答应，那朕也要让这件事情有个了解。皇家尊严不容有失，萧安月必须以死谢罪。”
“你想让本汗答应什么条件。”拓拔宗语气狂妄，丝毫不像被要挟之人。千殊也是不在意，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很简单，二十年之内，不许对我天朝发兵。”
“哼，凭一个女人你就像狮子大开口，皇上，你也太异想天开了。”
“是不是值得，是不是真异想天开都无所谓。这就是朕的条件，没有转圜的余地。朕刚刚说了，汗王答应，朕就下旨让萧安月下嫁与你，汗王不答应，那朕也要找一个顶罪的出来。”看着千殊一脸镇静的模样，拓拔宗就心里不痛快，你凭什么我就非要答应你的条件，本汗不答应，也会有别的办法。
“皇上你就确定本汗只有这一条路走？”既然千殊不答应，那自己就来强的。江山美人，他全要。
“汗王你确实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拓拔宗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若是汗王你觉得朕不知道你在城外留下部分军队，觉得朕不知道你想若是朕死活不松口你就攻破皇城，不仅是朕的女人，连朕的江山都要拿了去，那汗王你也未免太小瞧朕了。”
拓拔宗的脸色终于变了。原来，千殊早就知道，而自己却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为何不直接以此要挟。”
“要挟？汗王真是说笑了。看来汗王真是不了解朕啊。将一切对自己不利的势力扼杀在萌芽之中。若是汗王你有一点想发兵的冲动，那么这支军队，包括汗王你，早就不知道呼吸为何物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
“真朕不是说了么，二十年之内，不许对我天朝发兵，朕让颜妃下嫁与你。”
千殊见拓拔宗迟疑，又开口说到，“这个交易对汗王你没什么坏处，两军交战，无论对哪一方，都会有不小的打击，用一个女人去解决所有问题，不是更好吗。”
拓拔宗怎么能不纠结，他担心千殊会使什么诈子，可千殊有抓着他的小辫子，最后拓拔宗一咬牙，答应了千殊的条件。
“汗王你不必担心，朕不会再为难你们。若是你发现朕骗了你，大可杀了颜妃泄愤，或者再杀回来。”
“皇上对待自己的女人都能这么狠，拓拔宗佩服。”可拓拔宗的语气却让人听不出有什么佩服之意，到时讽刺的意味多了一些。
“现在萧安月已经不是朕的女人，而是汗王你的了。”拓拔宗冷哼一声，“好了，拓拔宗你下去休息吧，朕也累了。”
拓拔宗行过一个简单的礼后，转身离开。
千殊揉了揉自己疲惫的额角，宣来了暗卫。
“皇上有何吩咐。”
“把颜妃带到御书房来，切记，避开所有人，不要让人知道朕找颜妃。等人来了以后，你多派几个人死守御书房，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
“遵旨。”两字刚落，人已经不见踪影，御书房又恢复了宁静。
当萧安月来到御书房时，看到的就是如神祇一般的千殊在龙椅上闭目养神。这个至高无上的男人，这个她最爱的男人。他又瘦了，才几日不见，他看上去更憔悴了，萧安月心中有传了一阵隐隐的痛。
“臣妾见过皇上。”萧安月福了福身。
闻声后，千殊缓缓睁开了眼睛，“月儿，你来了。过来，倒朕身边来。”千殊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格外性感。萧安月轻移莲步，走到了千殊的身边，缓缓蹲下身子，轻轻依偎在千殊的腿上。
这样的姿势让萧安月格外安心，她能感受到千殊身上散发出的温暖，能感受到千殊身上独有的淡淡的香气，这样，她能知道自已还有一个依靠，心，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安放。
“皇上，请您保重龙体。”他太瘦了，隔着医疗，萧安月都能感受到他坚硬的骨头，硌的她心生疼。
“月儿，在你心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萧安月微微抬起头，她看到了千殊尖尖的下巴，在闪烁的灯光下，萧安月看不清千殊的神情。“自然是皇上。”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在皇宫中长大，对权术之事再清楚不过，对人心的揣摩和运用也快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人心是什么？为了一己私欲，勾心斗角，残害无辜。我不否认，世界上有善良的人，可那太少了，在皇宫中，更是凤毛麟角。月儿，遇见你，我才发现，我也是个人，是个男人。你给了我爱，让我也感受到了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不懂爱，是身为皇帝的悲哀。不过，还好，我有了你。”
“皇上，您。”萧安月的声音哽咽了，她知道，千殊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番话，更不会无缘无故以‘我’自称。
千殊骨瘦如柴的手轻轻覆上了萧安月不带任何珠饰头发，很柔软，很舒服。
“我做了太多事情，但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不曾后悔。只是，这次我却是太松懈了，害了我，害了你。凤成的积怨太深，深到我都没想到。我已经不行了，我死以后，凤成绝对不会饶过你。月儿，朕这辈子，从未求过人，但这次，朕不管你是否愿意，你一定要答应。”
“月儿不答应，千殊，你若觉得愧对我们母子，你就不能这么做，你不能支开月儿。”
“你呀，”千殊拭去萧安月的眼泪，很烫，“朕说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都必须去做。子落在亓彦家，虽然是个好去处，但日后还是难免要跟皇宫中的人打交道，小时候先不说，长大以后难免会被凤成看出什么端倪。月儿，你要替朕关注着子落，帮助子落。”
萧安月已经泣不成声，只知道不停地说着不要，不要。千殊也蹲下来，与萧安月平视，他何尝不知道，这样做很残忍，但他没有办法，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凤成要对付月儿，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只能将计就计。
千殊轻轻吻上了萧安月的眼睛，他尝到了眼泪的味道，很咸，从口中，一直蔓延到心中。他能感受到，他触碰到她时，她轻轻的颤栗，和放松后更加汹涌的泪水。千殊吻上了她柔软的唇，没有太多的深入，只是安慰一般的轻轻吻。结束了这柔情的吻，千殊将萧安月环在怀中，然后，萧安月听到了那句让她心碎的话。
“朕已经下旨，颜妃择日下嫁突厥汗王拓拔宗。”
萧安月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仅仅抱住千殊，让眼泪毫无顾忌的流出，浸湿了千殊的龙袍。千殊也安静的感受，胸口传来的湿热，在千殊以后仅有的几个月中，他好像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胸口的刺痛，那是萧安月留给他的，他从未感受过的痛，直抵心脏。
月光透过窗，洒落在与书房中，照着两个伤心的人儿。两人都不曾换姿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保住那即将崩溃的防线。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