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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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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真是好啊。。”天钥抬头,悠叹。有酒,有美食,还有个世间难寻的一流帅哥陪着。更难得的是这个帅哥还有一流的武功,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几个能比得上的,所以她大方地看,大方地听。
“你就不怕被下面的人发现?”摘掉面具的非尘一身雪衣称着天颜,似有无奈,坐在屋顶之上,看着趴在屋顶上的天钥。
天钥斜侧过脸,歪头瞧着非尘,不是还有你嘛。
非尘抬头看星。眼里飞快的闪过一道明显的笑意。
屋内传来一道年轻男声。清晰夹杂着忧伤。
“红莲,你真的确定了吗?”
“是。如果。。如果我不曾离开。。而你又不是过来找我。。我们两个应该都在小姐身边的。。我想去找小锦,我们心里都清楚她是小姐最在乎的人。。还有小姐。我始终是不信的。。。”这刻的红莲与轻狂娇痴无关,双眸里载着满满的哀伤。
“已经过了五个来月了,我们放出去那么多的消息,派出那么多的人。还请了音影阁的人始终好无消息。”
“沈木,星楼影阁里的顶级杀手冉血煞在起火那晚出现在附近过。”
“你是怀疑?”
“我不是怀疑。。你知道我还有绿身份都不普通。。”红莲苦笑了下。“如果你那时候就告诉小姐。。。无论是小姐还是小锦她们都是简单生活着,这场灾难本就是我们这些人带过去的。”
"你怨绿绮."沈木说的肯定.
"不.各自所处点不同.如果我是她,也许我也会这么选择,跟一个至尊的人,得到自己要得到的东西..我只是怨自己.如果我不是朦漓国无主轻重的一个公主,如果我仅仅是一个丫头..真傻是不是."
"没有如果了.一切不可能从头再来,我从来都朦漓国的军侍,你从生来便是一个公主.身份永远不会变.小姐她们只是我们生命里的过客."
“过客?沈木,你当真只是这么想。算了。不说这个了。。我明日就去碧日庄。”红莲单手抚额,坐于檀木圆凳上,无限疲惫。
“你好好休息。我会继续查下去。”沈木顿了下,片刻后房门开了,一个瘦弱修长的背影。
“诶。莲美人不少苦恼啊。”天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随后抢过非尘手里的酒壶,笑嘻嘻地眯着眼。“非尘,抱我回客栈吧,我不想动了。”
“懒人。。”非尘以食指轻轻弹了下天钥的额头,轻轻抱起,如一阵细风吹过屋顶消散在空气中,淡影无踪。
*****
在边城,碧日庄三字有着比黄金白银还要重的分量。每个初一十五,庄内都会布施发米,邻近的村民和进城的流民,散布各角落的乞丐是受益最多的。而对于有才知德能武的人,只要有困难,到碧日庄,自会给予无偿的帮助,而这帮助多半指的是物质金钱方面的帮助。人在外,奔波于各处,谁没有一点难处,因此这么多年下来接受碧日庄善举的人是不计其数,而现在这碧日庄的庄主,人称大善人的刘愈竟莫名死于自己房内,也怪不得造成全城轰动,大街小巷议论纷纷,再一定程度上也可说得了人心惶惶。
“楼主,到了。”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掀开轿帘。
一身轻逸素然纱衣,褪去一身红的红莲眉目沉静,此时她不过是一名吊唁的宾客,而非风月楼里那八面玲珑、风情万种,却又视钱如命的红姑娘。
庄前各挂两只白灯笼,门口迎宾的仆人俱是身着孝服,拿过丫鬟手中的帖子便施礼请红莲入庄。
庄内白幔垂挂,白昼下白灯笼里白烛荧光。灵堂前白纱幕帐,香雾缭绕,禅唱飘荡,四边墙壁上,挂满各色挽联,正中是一个大大的“奠”字和一副紫木棺材。
两侧蒲团之上跪着麻衣孝服的内眷,神色蓦然,低低垂泣。两个身穿孝服的仆从引着宾客依次上前敬香,几名高僧,在旁合十答礼。
红莲径自走到灵前,拈上三径香,在烛上点着后,举至额前鞠了三躬,随后一仆上前把香插入香盆中。
“请节哀。”
“红姑娘有心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口处响起。
一个书童推着一把木制轮椅,椅上坐着一个蓝衣青年,一张冠玉面孔,眼里悲伤之意适度,初瞧之下,确当得起谦谦君子。再看下,不免惋惜,竟是双腿残废,行动不便。
“刘公子。”红莲回头悠悠施了一个女子礼。
“姑娘能来,子衿相信父亲在九泉之下,定感欣慰。”
“刘庄主生前照顾我良多,红莲万分感激,原以为有报答的机会,确不料。。”
“生死有命。。”刘子衿轻叹一身,却叹尽了一个为人子的所有无奈。
两个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相向而对,举止中度。
“衿儿,你带红姑娘在庄里走走,说说话吧。”大夫人站起身,脸色苍白,发声确是清晰明了。
“是,娘。红姑娘请。”
“红莲打搅了。。”
淅淅西风淡淡烟,几点疏疏雨。柳树依依,潭水碧绿微泛涟漪。
在一个临潭而建的石亭中。红莲立于亭子石柱边,刘子衿位于石桌一侧,两人目光平视前方,这一路走来,竟未曾一语,似都在欣赏沿途风景。
“你先下去吧。” 子衿动动扶手。
“是。”书童轻脚退下。
又沉默了片刻。
“刘公子。”
“红姑娘。”
两人声音同时响起,四目相撞,各自一震,迅速撇开。
“红姑娘要不坐下来说?”
红莲一笑,依言坐下。
“请用茶。”
“刘公子泡得一手好茶。”红莲端起茶杯,先闻后品。“我想知道。”她放下茶杯,顿了一下,看着刘子衿的眼睛,复道,“刘公子如何看待刘庄主被人杀害的事实。”
刘子衿没料到红莲竟然是开门进山,眼里一道尖锐的光芒稍闪即逝。
“子衿谢过红姑娘对家父之死如此关心,姑娘为风月楼楼主,消息定是比寻常他人灵通百倍,如果姑娘听到什么,还请告知,子衿当为父报仇,以安父亲之灵。”
“刘公子看得起红莲了,若红莲清楚,此刻便不会出现在此。更何况以贵庄之能若不能解开这个迷团,又哪里有红莲插手的份。”
“姑娘真正想知道的是什么?”刘子衿对上红莲的眼。
“公子先看下这个东西。”红莲从袖中取出一个女子巴掌大的长方红盒,打开后一黑墨玉块幽幽发光,质地稀有。
“你怎么会有它。” 刘子衿一惊。
“它归公子,但在此之前,希望公子能够解答我一个问题。”
“姑娘可清楚它名为什么?”在一惊一诧之后,刘子衿表情不显山水。
“霓魔晶耀”
“姑娘果然清楚。” 刘子衿盒上盒盖,“你问吧。”
“去年一个冬日,鸢珊国南城一别苑起大火,公子那时侯正在那里,是不。”红莲身体紧绷。
刘子衿沉吟,“我一个废人哪里去的了那么远。。”
“一块霓魔晶耀抵不上一个幻蝶玉玺吗?”
“好。姑娘的理由不错。那晚我确实在。东起大火,火光四照,耀眼如白昼。但是姑娘若问我,火是否是我所放,我的答案是,不是。”
红莲在刘子衿两眼间流连。
“公子自然不会说谎。请公子告诉我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晚我什么也没看见。有人早一步放火,至少那晚有三路不同的人马藏于暗处,分别来自于三个云烟大陆最强的国家。你说有趣不有趣,一个小小的别苑,何以会如此。姑娘是清楚的吧。”
“ 小姐。冷小姐她最后。。”
“无处逃。无处躲。大火四起,大敌四伏,纵是她能够抵得了那另人昏睡的羹汤,逃得出那封闭的屋子,满天满地的大火,她也避不了伺机等待的阴暗魍魉。”
“为什么。”
“姑娘问的有趣。”
“那么你呢,你在那晚充当什么角色?”
“姑娘扮了那么多年他人角色自然最清楚不过。”
“冉。血。煞。”红莲一字一顿,脸色苍白若雪。
“姑娘可知道有些东西即便知道也不能说。一说便是错。” 刘子衿眼神甚至没一点波动,周遭却已冷洌如冰。
“公子是要杀我吗?”桌下双手暗自握拳。
“莲公主若死于碧日庄,不知贵国君主会不会发兵相向?子衿好奇。”
无形冰刀如闪电飞向红莲,红莲一个旋转离了石凳,一个侧身避其锋芒,抽出腰间透质软剑,刷刷刷挡住对面的攻势。
刘子衿神定气闲,座在木椅间不见丝毫挪动,单手出扇,扇风凌厉无比,一挥一放一出间所发攻势却是自成一体,招招致命。
“姑娘若去了之后,子衿定会在起坟头烧香一柱,当然如果是以公主之身出殡,子衿一介草民,入不了皇家高庙,自会在本庄为公主唱响亡灵曲。”
“公子说笑了,红莲担不起这份心。”红莲险险避过致命一刀。无形刀更甚于有形剑,果然不愧为星楼影阁里的顶级杀手。相差真是悬殊。。她今日竟真要死于此处吗。红莲眼神如火,一手划去嘴角溢出的一抹鲜血,执剑迎上那由冰刀组成的冰雪圆球,等待最后一刻。。
“太不怜香惜玉了哦。。。”一道清脆声线从亭外。
一个修长身形飘落亭间,只不过一刹,刀止冰休,和风徐徐。
“红红美人。我们又见面了哦。”天钥大摇大摆地走进亭内。狭窄的亭子一下子容纳进四人,似乎连空气都被滞留住了。
“两位公子。”红莲仅是一愣,收势,软剑扣于腰,成了一绝佳腰带,精致透明。
刘子衿却浑身颤秫了一下,不由站起,眼睛只盯着那突然出现的男子,这世间竟有武功高他那么多的人,他甚至连这人怎么出的手都不知道,而他就是这么一落却化解了所有招势。。
“原来你不是瘸子啊。不错,恩,真不错,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人如玉的君子。”天钥笑嘻嘻的上前,上下打量。
“小兄弟面生的很。” 刘子衿重新坐于木椅中,任天钥打量。
“呵呵,红美人是我的朋友,那我就是红美人的朋友,你是红美人的熟人,那推断出来便是。。我就是你的熟人了。。红美人,你说是不是。”天钥回头对着红莲嘻嘻,倒真如再熟悉不过的朋友。
“公子这样说也是不错的。”红莲莞尔一笑,却没错过她身前救她一命,神秘淡漠的男子全神都在这少年身上。如果所想没错,便是救她也不过是这个少年的意思。
“既然是熟人,却不知道其名字,不是可笑的很。” 刘子衿神色渐定。
“这倒是。我呢叫天钥,他是我大哥非尘。”天钥拉过非尘,笑呵呵介绍道。
天钥,非尘。刘子衿和红莲各自在脑海里搜索,不论江湖庙宇都不曾出现过这两个人的名字。
“红红美人,都说你酿的酒天下第一,但却也是天下最贵的酒,我买不起,却想喝,怎么办?”天钥跳到红莲身侧再自然不过的搭上的肩。
红莲没闪,低头注视肩上细长的手指。
天钥不好意思地放下,动动头发摸摸衣服,“那个我。。”
“天钥公子想喝有什么难,红莲不收一文也会给公子酿出最好喝的酒来。”红莲嫣然一笑,红唇雪肤美的惊人。
“谢哦。哈哈,我一定和非尘去喝个痛快,非尘?”
“霓魔晶耀?”非尘淡问。
那桌上红木盒竟不动自开。
“你认识这乌黑的东西啊。”天钥端起盒。
在这一刻刘子衿已然和非尘又斗上一回,红莲心惊,刘子衿的武功她是切实领教过了,这名叫非尘的人功力却如广袤大海,深不可测。还有这叫天钥的人,似对周遭那股气流毫无所知,行动起来无拘无束,若一道清风自在。这便是为什么她总是把他和小姐想在一块的原因吧。
“它来自于霓魔深国,只有拥有了它,座上最高位置的人才能坐的名正言顺。”
非尘答的轻描淡写。
“那不就是相当于玉玺类的东西。不是吧。这么一小块。”天钥拿起来左瞧右瞧,还是只是一块黑玉,了不起会发光而已。只是为了这么块玉死这么多人,还真是冤。。但哪里又只一块玉。天钥眼神一冷,抬头时却已笑如阳光灿烂。
刘子衿不是不想拦,却无可奈何。他心里清楚此刻这少年就是要把这块他费劲心机才要到手的玉拿走他也出不了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