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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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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微风宜人舒畅,窗外传来了小鸟的叫声。太阳从山边升起,一束束光芒从薄薄的云层透出。随后云层散去,露出了蛋黄般的太阳。羽鸟蔷薇将自己的行李整理完毕后,打开了房门,正好看见了从房间里出来的那个人——手冢国光。
“早、早上好。”羽鸟率先打了招呼,他点点头,脸上突然浮起了可疑的红晕,“早上好,蔷……”
“羽鸟,早上好啊!”
这回打断手冢的是桃城。羽鸟尴尬地朝手冢笑笑,转过头瞧向桃城,“早上好,桃城。”
桃城自然地双手抱头,“咿呀——今天是乾前辈做早餐,不会是乾汁送面包吧?”
桃城说这句话的时候自然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的真实性,也自然不会想到周围人听见后的心情。等桃城缓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站在房门前的菊丸、大石、海堂、新海、加藤、水野以及荒川全都黑着脸,手冢也是挂着“才醒悟过来”的表情,羽鸟则是一脸无奈地看着手冢,这人选是他自己选的。
“喂,早饭做好了。”
楼下传来的乾的声音,更是让楼上人民全都黑了脸。但是,总是要下去看看才知道桃城的猜测是否准确。菊丸第一个冲下了楼,桃城和新海紧随其后,大石一边叫着“小心点啊”一边朝楼下走去,不二满脸期待地一边说“好想尝尝新的乾汁”一边朝楼下走着,搞得海堂、水野他们几个都不敢靠近不二。顿时,过道上又只剩下了手冢和羽鸟。
“还疼吗?”她的眸中,写满担忧。
手冢深呼吸,又似叹气,“嗯。”
疼得他昨晚几乎没睡着。
“玉川老师在哪?”羽鸟说着,连忙走到了玉川房门前敲了敲,可是没人应她。羽鸟连忙拿出手机,手颤抖着在通讯录中翻出“玉川老师”字样的记录,正要按下通话键,却被手冢用手遮住了屏幕,“回去时,我们坐玉川老师的车。”
她抬起头看着他,“去找基辛格医生吗?”
“不。”手冢把遮着她手机屏幕的手抽开。
“是先找医生看看吗?”羽鸟追问。
他点头。
“好。”羽鸟虽是把手机收了起来,然而心情却不如刚才的好。二人下楼,发现一饭桌的人都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玉川正站在饭桌旁,一脚踩着椅子一手叉腰,姿势要多粗鲁有多粗鲁。她不怀好意地看着羽鸟,突然间又把目光扫向坐在饭桌却没早饭吃的人身上,“作为对你们的惩罚,每个人的早餐都配一杯乾汁!”
什、么、啊!
众人突然把怨恨的目光投到了桃城身上:都是桃城武的错,大清早的说什么“乾汁早饭”,看吧看吧,这回真的要吃了吧!
桃城实在受不了这强烈的目光,不满地拍桌子,“干嘛看我啊!”
“都是阿桃的错!”菊丸第一个起身抱怨,“你刚刚说什么乾汁早饭啊,现在真要吃了喵!”
“对对,英二前辈说得没错!”新海也来指责桃城了,“就是你说什么乾汁送早饭,搞得现在我们必须吃了!”
“你们讲不讲理啦!”桃城憋屈地瞪着新海和菊丸,谁知道海堂居然插了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你说什么啊臭蝮蛇?”
“你想打架吗死桃子!”
这俩人又杠上了。大石唉声叹气,“你们消停会儿啊。阿桃海堂,别争了!”
羽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吵闹声顿时消失。她笑着笑着,才发现周围的人全都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她抱歉地摆摆手,“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大家原来还可以这么相处’而已。”
她只是从未体会过这种和一群好友打打闹闹的感觉而已。
“吃饭了。”乾居然穿着围裙从厨房里端着几杯东西走了出来,羽鸟一下没能接受过来,反倒是周围的人哈哈大笑,“乾(乾前辈)你怎么穿成这样啊?”乾黑了脸,这就是玉川那个混蛋对他的惩罚。反正他们就笑他吧,他乾贞治一会儿就会让他们生不如死!“先来一杯乾汁做开胃菜……”
顿时全场沉默。
看着这乾汁,乾突然觉得好忧伤。他清理冰箱的时候……那些本来放在冰箱里的菜,都变成了这十来杯东西。海堂说得好,真的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他作死地把冰箱清理了,结果手冢居然指定他来做早餐,害得他一大早爬起来翻箱倒柜找吃的。感谢上帝,好歹除了米,还给他留了鸡蛋。
这是在这间屋子的最后一个上午了呢。
——所以才要让他们记忆深刻,哈哈!
吃了个一辈子也难以忘记的早餐,大家纷纷回房拿出行李。回头望着这间小洋房,蓦地觉得它在阳光底下是那么的充满活力,一点也不像初见时的古老破旧。爬山虎在墙壁上,叶子随着微风飘飘摇摇,菊丸大石和桃城走在最前面,叽叽喳喳地聊着天;海堂和新海跟在他们后面,偶尔说两句话;加藤和水野紧跟其后,悠然地聊着天;荒木一个人跟在加藤和水野旁边,望望天望望地;玉川和乾走在大石他们的斜后方,似乎在讨论什么严肃的话题;手冢和羽鸟走在后头,与前面的大部队拉开了些许距离。
“手冢,我也去九州可以吗?”就算他拒绝她也要去。
手冢默不做声,羽鸟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眼镜下的眸子。手中并没有挪开视线,而是继续看着她,“你答应了我三件事。”
“我知道。”羽鸟点点头,“第一,替你看着网球部;第二,照顾手冢爷爷;第三……”她顿了顿,没好意思往下说。而手冢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依旧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羽鸟别开脸,“第三,叫……你名字。”
“留在这,”他停下脚步,认真且坚定地看着羽鸟,一字一顿,带着浓郁的手冢风格,“替我看着他们胜利。”
羽鸟鬼使神差地抬起头,“是。”
她会好好替他看着青学胜利的,绝对。
手冢和羽鸟随着玉川来到了她的车子旁,羽鸟正要打开副驾驶的门,却被玉川抽掉了行李推到后排去了。玉川把东西丢在了副驾驶上,随后走到了驾驶室。羽鸟无奈地笑笑,打开车门,刚坐进去便发现手冢已经坐在了另一侧。等等,玉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就算是玉川知道了什么,羽鸟也不可能去换位置。一来玉川这种人这么强硬,她哪里扛得过玉川;二来,她自己也不想换。
玉川发动了车子,开始在蜿蜒的山路上行走。手冢不是多话的人,羽鸟本身也不算多话,除了玉川偶尔找羽鸟聊几句外,车子安静得很。羽鸟坐着坐着,觉得越来越困。她想着眯一下应该不成问题,便轻轻闭上了眼。
手冢正想着今后的计划,突然间觉得右边手臂一沉。他朝右撇了一眼,只看见了羽鸟的黑发和浅蓝色裙子。他转过头,继续盯着前方看。然而昨晚一晚没睡得他,最终也熬不住这沉闷的气氛,也轻轻闭上了眼。
“真是年轻人啊。”玉川在中央后视镜上看见了后排的景象,不经露出了笑容。
羽鸟蔷薇斜着身子,头靠在了手冢的右肩旁,闭着眼睡着了。睡梦中,羽鸟的眉头还在打结,看来最近不顺心的事情太多了。而一贯强大、强硬且坚韧的手冢,独自一人肩负起网球部的重担与挑起名为“希望”大梁的人,竟在此刻,也靠着羽鸟的头,闭上眼睡着了。
玉川开着车,也尽量小心翼翼地挑路面走,并且尽量开得平稳。她不想因此吵醒他们,干脆让他们睡个够好了。手冢出事,尽管手冢自己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然而他必然是觉得很难受的。并且。羽鸟心理也不好受。
中巴载着网球部的其他成员先回青学了,玉川带着手冢和羽鸟来到医院。“喂,两位,”玉川不得以还是选择吵醒他们,“到了。”
“啊,到了?”羽鸟第一个被吵醒,顿时觉得自己脑袋好沉。突然间她发现了自己的姿势,而此时手冢也醒了。“唰”的一下,羽鸟的脸变得通红。而手冢也不见得有多好,羽鸟似乎瞥见了他的耳朵有些红。
羽鸟匆忙下车,手冢依旧淡然。
然而——
“你如果再不治疗,你的网球生涯就算结束了。”
羽鸟手上的纸杯,落在地上洒了一地的水。
而手冢的脸,也是苍白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