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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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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班主任报告了昨晚手冢的决定,班主任一脸高兴,“你真是个不错的班长,帮我省了麻烦!”
“啊?”她一脸茫然。
“本来还说‘又要组织春游了我还没来得及陪老婆孩子’呢,不过这样的话就交给三年一班的班主任负责了。记得那天你要组织好啊,三年一班的班长是学生会会长,不懂的就去问他。”班主任把自己顾家好老公的形象发挥到极致后,随便交待了几句便把她赶回班里了。
这老师真够懒的。
这事本来应该立马对班上的同学说,可因为地点没有确定,也因为个人的些许私心,她把它压了下来。只是,也压不久。
大课间,广播员在播放着英语歌曲,二年一班的大门被打开了。进来的人,让汐露出了笑容。手冢表情万年不变的严肃,“班长——羽鸟蔷薇。”
被点名的羽鸟还趴在桌子上睡觉,汐戳了戳她,有些不甘心,“醒醒啦,手冢前辈来找你。”
“啊——啊?”她揉揉眼,确定了站在门口的人是手冢,她连忙翻出手帕擦擦脸,迅速起身。看见了汐脸上的无可奈何,她顿住了脚步。不行,不能站在这儿,不能。她这样命令自己,抬起了脚朝外走。然而这一简单的动作,仿若将她全身的力气都榨干了。
关上班门,手冢把她领到了实验楼的过道的尽头上。“地点决定了。”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道,“在哪儿?”
“樱花山,我带路。”
樱花山?她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过像她这样不大出门的人,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吧。她微微鞠躬,“那就麻烦前辈了,我回去通知同学们。时间定在周四,可以吗?”
周五还是不要出去玩了,周六手冢有比赛——她这么想着,嘴里说出了“周四”这个决定。
“不,周五。”他固执地说。
“可是——”羽鸟颇为担心地看他,可他却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身后的墙壁。半晌,他才淡淡道:“我不参赛。”
“为什么?为什么不参赛?”心里这么问,不知不觉,嘴上便说了出来。羽鸟一瞬联想到了什么,正要开口问,却见手冢顿了顿,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这件事他不想告诉任何人,能瞒多少个人,就瞒多少个人。
回到班里,明明是很开心的事情,她却笑不起来。勉强扯出了笑容,她站在讲台上,“同学们,请听我说。我决定本周五与、与三年一班的前辈们一同去樱花山春游,想来的同学请到我这里写个名字。”
快要窒息了。
提到三年一班,想起手冢的面容和汐的笑容,她快要窒息了。
世道就是那么不公平,恋爱不能讲究先来后到,她的十多年的单恋,十多年的单恋啊……就这么付诸东流。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凭什么只有她要顾虑那么多?因为她没有无需顾虑的资本啊!先天条件决定一切,她又有什么可说的?
她什么都无法说啊……
浑浑噩噩地走下讲台,翻出笔记本,她看着窗外的樱花,好美的樱花!
好美……
陆续有同学在本子上签名,羽鸟只是神色恍惚地坐着。汐听说是三年一班,高兴得与渚抱在了一起,“好耶!春游!蔷薇你是怎么办到的?居然是那个三年一班?”
羽鸟的声音十分机械:“前辈提出来的……”
果然是为了她!汐坐在了羽鸟前面那个人的位置上,“羽鸟——”
忽地发现她的神色不对,“羽鸟?怎么了?”
“我……”她缓过神,朝汐笑笑,“没什么,刚刚在发呆。”
“我就说嘛。”汐也笑笑,“蔷薇,能拜托你一件事儿么?”
“你说,我尽力。”羽鸟预感,铃木汐说的事情一定和手冢有关。从朋友的角度出发,她义不容辞——从她自己的角度出发,她不能答应。可是,她连把她喜欢手冢这件事告诉汐和渚的勇气都没有!她连宣告自己与汐站在对立面的勇气……都没有。
“就是周五的时候……你能让我和手冢前辈,独处一段时间吗?一小段,就一小段。”汐用小手指比了比。
她咽了咽唾沫,大脑中呢喃着“不要”,可说出来的,却是:“……好啊。”
真恨这样的自己,懦弱,胆小。
“还是——”忽然羽鸟起身,低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汐,她想要反悔了,“还是……”
“还是什么?”汐笑着看她。
“……不,没什么。”她再次坐下。
春游的准备工作不多,因为是大家自己带午饭去吃的。羽鸟要做的,是确定行程以及准备一些余兴节目,免得出去玩还太无聊。但是她从没有准备过这些,一时半会真的想不到有什么游戏比较好玩。
被图书馆阿姨拜托去帮忙而拖迟回家的羽鸟看着只余下晚霞的天空,轻轻叹气。她明明是去图书馆找能帮她忙的书,可是却毫无头绪。
来到公车站,偏偏遇见了手冢。手冢发现了她的到来,先行打了招呼,“下午好,羽鸟。”
“下午好,手冢——前辈。”不自觉地加上了“前辈”二字,让手冢眉头微微下降,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羽鸟深呼吸,手冢当了那么多年的班长,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准备游戏的。“那个——手冢前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就是春游的余兴节目……你要怎么准备?”
“交给副班长。”在他当副班长的时候,交给正班长罢了。
副班长,铃木汐。她苦笑,还真的是被汐说中了,一切都像汐所说,手冢的双眸里,真的有了她的影子。羽鸟拿出手机,毫不忌讳地拨通了汐的电话。“下午好,是铃木汐同学吗?汐同学,我是羽鸟。能请你帮忙准备春游的余兴节目吗?好的,嗯,谢谢你,再见。”
有什么好忌讳的呢,他们都……迈出了第一步了。
挂了电话,羽鸟松了一口气。可是手冢投来的目光,却又让她的心再次提起。“怎、怎么了?”
“铃木汐?”他似乎没有听错。
“嗯,她是我们班的副班长。听说还是文学社的社长,人也长得漂亮,很让人羡慕啊——”不知不觉说出了心里话,等缓过神的时候手冢一副探究的表情让她转过了头,不去看他。
“没什么可羡慕。”手冢轻声说。
羽鸟终究听到了,摇摇头,“手冢一直站在顶端接受注视,或许并不清楚吧。有实力的人登上顶峰要比普通人轻松。我只是个普通人,就这样下去,什么成就都不会有;努力一下,也许能拿一些不起眼的成就。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有怨言,我接受了。但是……”
「但是因为这样而要把喜欢的人拱手让人,我真的很痛苦,很痛苦……」
终归她不是圣母,那种伟大的事情,她真的很难去做。天晓得她多想说“做不到”!可她说不出口……
汐是她的朋友,她最要好的朋友。
何况,自己已经决定了,要以“朋友”的身份待在手冢身边,不是么?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贪心?